第18章 【Chapter18】
这个美妙的建议被鬼灯一句“哪怕我把金鱼草种在尸体上也不可能杂交出人肉味的，你死了这条心吧。”给驳回了。
梨白顿时兴致缺缺。
她把脑袋埋在爪子下，当着鬼灯的面蜷成了一团。
“我先回地狱了，在现世也耽搁了不少时间。”桌子旁，鬼灯的瞳孔随着毛球卷来卷去的尾巴左右晃动，直到最后看了眼时间才慢悠悠地直起身，“另外，今天送来的都是私人存款，我的财政也跟着吃紧了……”
梨白耳朵抖了抖。
“……所以。”鬼灯顺手捏起毛团里露出的小尖尖，“省着点花。”
……
次日，梨白转头就拎着鬼灯的私人存款去还债了。
拆东墙补西墙，只要她借钱还款的速度够快，利息就不可能追上她。
“嘛嘛，反正也就几百块的水电费，都是朋友，不用这么着急还的。”
东京一家位于街角的小餐馆，围着格子裙的老板兼大厨举着锅铲连连摆手，“早知道你今天要来我就多预留些生鱼片了，接下来的几个月都歇业，冰柜空得很。”
梨白这才恍然发现，本该食客络绎不绝的馆子此刻相比门外的喧嚣，显得有些格外的冷清和空荡。
“准备回地狱住些日子？”
坐在窗边的少女单手托腮，她手指捏着叉子在餐盘上无意识地打着圈儿，“我记得你是八十年前被派驻到现世的吧……”
“准确来说是八十三年前。”老板记得清楚，屁股往板凳上一坐就是一阵感慨，“当时因为战乱地狱人口爆炸，哪里还有吃的，我上来也是为了给地狱提供大量的新鲜食材。”
后来阎魔大王就把他给忘了。
梨白沉默了一会：“要是恋家就不用再回来了，至于阎魔大王，我会亲自按着他脑袋给你下召回书的。”
“那真是太感谢了。”老板捞起油汪汪的围裙擦了擦眼角激动的泪花，“但这些和我歇业没什么关系。”
“……？”
他搓了搓手：“其实是我一个人类朋友，他邀请我去u17给他当帮厨。”
这里面有个词梨白好像在哪里听过。
“u17？”
“under17，是以培养未来日本网球职业选手为目的进行的合宿训练。”老板解释，“反正也挺无聊的，就准备过去热闹热闹，几百年的老鬼也想感受一下年轻活人的朝气啊哈哈哈哈哈哈……”
他叉了一下腰：“三日月桑要是感兴趣可以一起，厨房想走个后门很容易。”
“……其实我也没什么事。”
“那就这么定了。”老板一拍桌子，一锤定音，“u17的食材可要比我这个小店高级多了，等着我给你开小灶。”
梨白很轻易地就被‘开小灶’这三个字给拐走了。
直到她站在u17大门口的监控区，以学徒的身份混在一群中年大叔大妈当中才恍然惊觉——猫猫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太矜持？
“待会到后厨，三日月桑也不需要做什么。”老板凑到梨白耳边，“到饭点负责给那帮孩子盛盛饭就好。”
“我还要干事情的吗？”
老板看着梨白微微睁大眼，一副‘猫猫吃饭居然还要干活吗’的表情，指指自己：“我没说过？”
没有。
你不过死了几百年的孩子，不至于。
“那就……可能说过吧。”大龄猫猫拧着眉头，关爱而又沉重地点了点头，“一定是我忘了。”
顿时，两人同情的目光相互凝望。
——年纪/样貌轻轻的，怎么就傻了x2
……
u17作为全国性质的组织，伙食自然是好得没话说，在后厨暂时没事干的梨白看着高级食材一车一车地从自己面前经过，不由对老板露出了寄予厚望的目光。
但此刻的老板正手拿两把板斧剁骨头剁得飞起。
要在饭点之前准备好色香味俱全的精美食品可是需要耗费大量的经历和时间，所有人都忙得不可开交。
↓
只有她很空。
“小姑娘，准备好的午餐现在都摆出去了，我手头还有活，外面麻烦你先顶上。”戴着厨师帽的中年人把一叠高高的餐盘往梨白身上一放，“汤勺放在柜子里，记得戴上围裙和口罩。”
“嗨——”梨白拉长尾音，夏日的炎热加上厨房开火的高温让她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懒洋洋的。
慢悠悠地从小板凳上站起身，梨白拾缀拾缀，拿着盛菜的大勺子就走了出去。
“先来的都排好队！”
梨白大勺子哐哐敲了几下柜台，“后排的安静点耳朵要炸了！！”
虽然她对声音的敏感度已经随着年龄的增长在逐渐降低，但还是妥妥的两只雷达探测器好吧。
猫猫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有点难受。
“美女……”
“点菜。”梨白冷淡的脸上写满了不解风情，她端起一个餐盘，大勺子敲敲柜台，催促，“嗨、呀、哭。”
高个子的男生噎了一下，表情顿时有些悻悻：“那就烤肉、天妇罗、饭团和玉子烧。”
“好的。”梨白动作麻利，“下一个！”
“美……”
“点！菜！”
打发掉几个试图搭讪的国中生，队伍终于开始慢慢朝前挪动。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直到一只显眼的酒红色窜到她面前。
“三日月梨白！你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打零工。”梨白顿了顿，偏头看了眼面前的少年，终于记起来u17这个词耳熟在哪里了。
它熟就熟在冤家路窄。
“打工不仅能致富，还有豪车和别墅，加油！打工人！”梨白豪情万丈地举起大勺，过了好一会才放下手，声线骤然平直，“为了吃口好吃的饭菜出卖自己的劳动力这种事很奇怪吗，还有岳人君，请不要在这种情况下随意插队……喂——”
她把手掌附在嘴边：“忍足————”
“失礼。”受到召唤的忍足上前几步把自己的搭档拎了回去。
等梨白再次看见他已经是十几分钟以后了。
岳人站在排头，他身后的这一长溜……整整齐齐地都是过去冰帝的老熟人。
“前几天去你家我就感觉不对劲。”岳人双手撑在台面上就开始叨叨，“有什么困难可以和我们讲啊，都是朋友没什么不好开口的，闹失踪又不能解决问题，再说，你不是存过部长的电话号码吗！”
“删了。”
梨白回答得太快导致脑子还没转过来的向日岳人只来得及睁大他蓝色的双眼。
“三日月梨白……”迹部的眉头已经开始突突了，“你还删了本大爷的电话？”
意识到不对的梨白当场闭嘴。
但迹部没打算就这样放过她：“说吧，什么时候。”
“当天。”秒删。
“……”
他就不应该问。
迹部又一次地反省自己是不是想不开。
梨白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正打算简单喵两句转移下话题，但话到嘴边——
“梨白？”
[所以这次又是谁。]
少女转动星河般璀璨的银眸，慢吞吞地朝着声音传来方向望去，餐厅门口，幸村披着外套，褐色的眼睛里有一瞬的错愕。
然后就是很快被他掩去，气恼、欣喜，却也怅然若失的复杂心绪。
打着‘人妖殊途、老死不相往来’旗号却被当场逮住的渣猫梨白耳朵都竖起来了。
这都是什么样的修罗场啊。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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