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章 —操作盗火线—眩惑

是和心跳是同步的，同步的……

        卡伊西，经受着对他来讲是非常艰难的抉择，而致使他这样的人正是他自己。

        在空旷的绿地上卡伊西用他的呼叫器呼叫她与派克，可是在漫长的等待音后继续的还是无人接听，卡伊西接通了控制中心，对方给他的消息是‘今天他们并没有飞行任务……’。卡伊西等了一会想了想，一种直觉上的本能让他感觉什么地方一定是不对了，随后他接到机修库一位他比较熟悉的机修师那，‘他们刚刚走了，应该是执行特殊任务吧，但他们没有说什么’。卡伊西站在绿地上关闭了呼叫器，他知道无论他怎样呼叫他们，他们都不太可能会回答，如果没有错的话，他们的通信已经被切断了，一种异样的直觉让卡伊西在心底一阵阵的发寒……

        他几乎是一路急驰着来到‘中心’的，可却被挡在了银色走廊外的通道中。“将军他正在开会，他说请你等他开完会后再见他，请您在旁边的休息室等候”卫兵很礼貌的也很公式化的拦住了卡伊西。卡伊西是懂规举与规定的人，在这种情况下他是不能走进卡莫的办公室，他只能到一边的休息室静候卡莫会议的结束。于是在卫兵的带领下他进入了卡莫办公室边的休息室，时间在一分分的过去，卡伊西在房间中来回焦急的走着，他能感觉到有什么要发生，一次次的这种直觉是这样的强烈，可是他又在一次次的否定着自己，是他，是他自己并不愿意承认他心底的直觉。那种越聚越浓的阴云压得他沉沉的，‘不，不能是这样……’，他不能在这里在浪费宝贵的时间，不能是这样，不能什么也不作的在这里等待下去。

        “您不能进去，长官”卫兵又一次的拦住卡伊西，“我有急事要见将军”卡伊西冷冷的看着面前的两名卫兵，如果他坚持的话，他们应该是不会也不敢来阻拦他的，可事情看来并没有这样的简单，他们生生的挡在了他的前面，那么，他们一定是接到了死命令不允许任何人进卡莫的办公室，再或者这个死命令是下给他的。卡伊西在控制着自己，他觉得自己在越来越冷静，这说明他已经认真了起来，要是这样下去的话，什么事情都是可能发生的。一个卫兵被摔向银色墙体，另一个卫兵叫势不好大声的喊了起来，卡伊西根本没有理会他们径直的推开卡莫办公室的门大步走了进去。

        迎面的房间中卡莫一个人坐在他的办公桌前正在文件上圈点着，他对卡伊西的闯入好象并不大的介意，他仅是抬起头看了快走到桌前的卡伊西一眼，然后又继续自己手中的事情。“解除他的武装”他并没抬头冲着紧随卡伊西冲进来的俩个卫兵冷冷的说，一个卫兵快速的绕到已停住脚步的卡伊西前面，“对不起，长官”他说，卡伊西看着他。卫兵很熟练的从卡伊西身上取下他的阿尔K6还有他的呼叫器，在他的手快接触到卡伊西胸口制服口袋时，卡伊西依然冷冷的没有表情的看着他。卫兵将卡伊西的阿尔K6与呼叫器拿到卡莫的面前，卡莫侧了一下头示意他将它们收起，“你们先出去”，卫兵敬礼后带着从卡伊西身上取下的武器一起离开了办公室。房间中仅剩下卡伊西与正对面坐在那的卡莫。

        “您没有在开会”卡伊西明知故问的说，“是的，我只是想让你在休息室中多呆一会，可你还是闯了进来，这很没礼貌。”卡莫并不为他的作法觉得有什么不妥。“您在拖时间？”卡伊西很直接的没有任何修饰的直白的问向卡莫将军，他的手扶向卡莫的桌子，与其说是扶着桌子，更恰当的说法是他在用胳膊支持着身体，他在控制着自己，控制住自己不要在这个时刻冲动，迸发出他的悲伤与愤怒。“是的，我叫你来的目地，只是让你安静的在休息室里等待，等待时间的过去，这对你来说可能是最好的结果，对我来讲，这是我对于你的爱护，我一直都很爱护你，卡伊西，可你现在正一次次的让我深感失望，可我，还是一如既往的很爱护你……”卡伊西看着卡莫轻轻的摇了摇头，他用着一种很深邃的目光看着正冷静看着自己的卡莫，这是一种很艰难的对视，他无法在自己的目光中有仇恨，因为对面的卡莫的目光中更多的是平静，冷冷的平静，他是无法怨恨卡莫的，就算是他想那样去做，也是做不到的。

        “他们是我的伙伴，无论他们是谁的人，他们是我的伙伴，象我自己一切一样重要的人……”卡伊西几近忧愤的看着卡莫的眼睛说，“一切，都已经晚了，我理解你的心情，以前我也曾经面临过与你此时同样的事情，不过时间久了，同样的事情多了，那么就是没有感觉的习惯了。”卡莫放下手中的笔十指交叉着放在桌面上抬头看着卡伊西。卡莫默认了一切，他不用说得很明白，但足够让卡伊西明白。“您不可以这样做！”卡伊西扶着桌缘的双手不知何时已握成了拳，“一切已经晚了”卡莫继续的，冷冷的没有感情的说。

        “卫兵……”在卡伊西转身正要冲出卡莫的办公室时，随着卡莫的喊声一直守在门口等待命令的两名卫兵一起冲了进来。“带卡伊西去休息室，让他在那里一直静候我的命令，没有我的命令他不许走出那里，也不许任何人见他，如果他违抗或是其他的人违抗，那么按规定处置。”，“您不可以这样的做！”卡伊西转过身看着这个从小将自己带大的人，那种忧愤已渗透到他的声音中，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是从他的心底发出的。“执行命令，卫兵。”两名卫兵因卡伊西的特殊身份一直很为难的没有敢动地方的站在卡伊西左右两边，卡莫又一次的命令他们。“这是我现在，对你最大的爱护，也许以后你再想起时，会觉得你今天过于的任性，失去了一名做指挥官应有的果断与冷静，变得感情用事……”最后几个字卡莫的声音轻了下来。“对不起长官。”两名卫兵站在了卡伊西身边，看样子如果卡伊西不服从命令和他们去休息室的话，他们会强行的将他带到那里。

        门在卡伊西的背后重重的关了上，将卡伊西与卡莫的世界分隔开，很多次卡伊西都走出过同一扇门，只是今天，他觉得这门是这样的沉重，门那面的人和自己，也是这样的沉重。

        卡伊西觉得很心痛，深深的心痛，以致于在他出手的时候他都没有感觉到手掌的痛疼，那卫兵连应都没有应一声就倒了下去，在他的身体还没有接触地时他又迅速的拉住了他，然后他才将他的身体再一次的放下，寂静的银色走廊中听不到任何异样的声音，没有人发现一名卫兵已经快速的被他撂倒。“长官”另一名卫兵站在卡伊西身边低声说，“派克他们被派到哪去了？走了多长时间！”，“就在您接到将军命令前他们的飞行器刚刚离开‘中心’，对不起，别的我不知道了，长官，应该是将军他本人亲自下的命令，是绝密的任务。对了，在早些时候施泰德指挥官他曾来过将军这里，不过很快就离开了，我知道的就这些，对不起，长官。”卡伊西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年青的卫兵的肩，“谢谢你，我得走了。”“长官，您不要去驾驶‘漫步者’，将军已经将那里封锁住了，还有您的武器我没办法给您留下。”“嗯，我知道了。”卫兵突然的笑了笑冲卡伊西点了点头，卡伊西伸手一拳击向年青的卫兵，他的拳紧贴着他的面颊骨打了过去，卫兵倒了下去。

        在这个时候卡伊西无法想的太多，给卫兵的那一拳会在卫兵的脸上留下很大很青的一片但实际的伤并不很重，他只能这样做，否则这卫兵的安全就会受到威胁，卡莫是不会知道的，这名卫兵曾是卡伊西过去在执行任何时偶然救过的一个半大孩子，更不会知道他是那样的敬爱卡伊西……

        卡伊西没有从正门直接的出去，而是混入了‘中心’的给养车，他和负责装卸给养的人还算熟悉，他借口自己的车子坏了让他们载他一段，然后坐到了密封的给养车厢内。卡伊西多半时间应该是一个比较随和的人，虽然有时候他会给人以距离感的人，但是总是他能很好的融和其他人之中，并很快的融入其中，变得让人无法查觉到任何特别的痕迹。按惯例给养车是不会太被认真查的，因为负责给养的长官是个嗓门大的吓人的家伙，要是他不高兴起来，他会站在那里喊上小半天好象天生谁就欠他似的，更何况这给养车是由内往外开的。

        卡伊西坐在车厢里直到车子驶出‘中心’开到第一个岔道口，卡伊西让车停了下来跳下了车，然后很感谢的冲它的驾驶者挥了挥手，当车子再次远去时卡伊西却没有顺着岔路走，而是下了车路斜切向自己要去的地方。

        旧藏的呼叫器紧紧的贴在他的胸前，在卫兵搜他身时当卫兵的目光接触到卡伊西目光中的暗示时，卫兵就马上明白在卡伊西胸口制服的口袋中有他不想让他搜去的东西，于是卫兵仅仅是拿走了卡伊西没有表示‘不可以’的阿尔K6和他本人的呼叫器。

        ‘但愿时间还来得急，但愿时间还来得急’卡伊西在心底一次次的默念着，他边快速的前行着边打开了旧藏的呼叫器，‘藏，快一点，快一点’呼叫器的那边是无人接听的声音，卡伊西害怕真的害怕那面会一直的是这样的声音持续下去。

        旧藏熟悉的声音从好象很遥远的传来时，卡伊西一时的无法说话，他觉得什么堵在他的胸口，呛得他、痛得他无法发出声音。“藏”半天，卡伊西轻轻的说，“怎么了？”那面的旧藏很冷静的问，“我觉得彷徨，虽然我知道我是不能够彷徨的，可现在我只想告诉你，藏。”卡伊西的手紧紧的攥着呼叫器，就象他被揪紧的快要拧出血的心，“发生了什么？”“现在能帮我吗，派克他们被卡莫派出去执行秘密任何去了，可，我知道，那不是秘密任务，那是烟火命令！”

        “烟火命令？让他们去执行？”，“不，是用所谓秘密任务将他们调离开中心，然后用烟火命令处置他们！”

        呼叫器的那面一片的沉默，卡伊西紧紧的将呼叫器贴在面颊边，他想听到，哪怕只听到一丝旧藏的声音，他想知道旧藏的反应。“藏？现在能帮我吗？”他没有听到旧藏那面的声音，他试探着问。“等一下，我现在马上过去，我现在这里不方便，你需要我为你做些什么？”旧藏的声音还是很平静但听上去有些的冷。“我目前不知道他们被派到什么地方去了，也不知道谁去执行这次任务，你可以帮我查一下吗，我想知道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我现在正要近快的离开‘中心’的控制范围，到他们那里去。”“要花一点时间，你等一下，保持住通讯不要断开。”，“嗯”。

        他们还很年青，或者说他们还很小的时候，经常的她喜欢拉着一起在这片旷野绿地上漫步。后来，派克加入了他们，他却变成了一个好似的长者，她拉着派克在草地上奔跑着，在跑出很远后远远的冲着他招着手，让他快些的过来，到他们的身边去，于是，他微笑着，看着他们，沿着他们刚刚跑过去的路走过去，在他就要接近她刚才还冲他摆手的地方时，他们又一起的跑远了，又一次的站在远远的地方，冲他微笑，冲他挥手。他们离他总是很近，近到可以呼吸同一片绿地的青草的幽香，还有加杂其中的她身上淡淡的熏衣花香，他走向他们，他无法象他们一样的奔跑，那太孩子气了，他只能很稳重的走过去，可他们在他到达前又跑远了。他是多余的吗？他们可以象是随着风一样的奔跑，草地中空留下他一个人站在那，他低着头想，他是不是多余的那，很突然的什么时候她的手已挽住了他的手臂，随后她用力的拉着他的手臂，开始拉着他，慢慢的，他随着她一起的跑起来。

        白茫茫的卡伊西的眼前是一片这样的颜色，他不会让它们变成冷冷的泪水落下来，绝不会，因为不应该是这样的。

        卡伊西用最快的速度到的是停他的双尾撑的机库，这种不起眼的地方是根本不会被重兵把守的，除了需要出去执行特殊任务的没有武装的通用飞行器，再有的就是需要修理的二线飞行器才会被停在这里。卡伊西来到机库时他的双尾撑正安静的停在那里，一名机师坐在它的一边正在发愣似的想着心事，卡伊西走到他身边时他才发现卡伊西的到来。“长官”机师起身敬礼，从慌乱的样子卡伊西看出来他有什么事情，“你接到命令了？”卡伊西很直白的说，“是的长官，今天早上卡莫将军他让我看着你的飞行器，说不能让你的双尾撑离开这。”，“你要违背我吗？”卡伊西跳上了自己的双尾撑，“我不能，长官。但是，您的飞行器离不开这里，从昨天晚上开始大量要修的旧飞行器就已经被停在了跑道上，我看这是故意的，它们占据了所有能起飞的跑道，恐怕就是为了今天不让有任何飞行器从里起飞。”卡伊西从双尾撑中跳了下来，“把机库大门打开”他大声说，那名机师快速的按动了大门的启动开关，卡伊西跑到打开的机库大门前向外望去。跑道上与迫降跑道上停满了半旧的飞行器，把整个能起飞的跑道占的满满的，如果一个个的把它们移开大概要花上很长的时间。卡伊西看着眼前的景象，脑子中又闪现出卡莫看着他那冷静的目光‘一切已经晚了’，“不，他们是我的伙伴……”卡伊西冷冷的象是在对自己说。

        “牵引索、水，把牵引索系在水平尾翼上，一会双尾撑在加速时你把水倒在轮上降温，在我说可以时把牵引索断开，可能会有些危险，但这里只有你能做这些了。”卡伊西尽量的冲机师努力的点了点头，可能他是想带点表情出来的，但他没能表现出来。“您想……”，“起飞滑跑的距离不够，双尾撑又上不了跑道，那么从机修库到跑道中间的这段距离也许我们是可以利用上的，做临时跑道，只是距离并不够最小准许距离，那么我们用加速度来弥补。”“长官，您……”机师低声说，“飞行绝不是要拼命，但需要拼命的精神。”

        卡伊西再一次的跳上双尾撑，牵引索已经绑好在了水平尾翼上，机师站在一边也已经将水拎了起来，卡伊西先将双尾撑除了主动力系统外各项配电启动了起来，他没有盖上机舱因为他需要随时下命令来调整状态。好吧，开始。卡伊西开始启动动力系统，唯一的在限制着双尾撑起飞的牵引索立即被拉得紧紧的，它的另一端连接的是机修库的钢构架。吱吱的，轮子磨擦着地面发出剌鼻的味道来，站在一边等候的机师将水倒向轮子给它们降温以防止它们因过度磨擦产生的高温而快速损毁。“长官，这可行吗”机师对这从未载入规范的飞行方式很怀疑的问，“速度必须上去才能弥补滑跑距离的不够。”卡伊西没有一下就将动力加上去，“可机翼会受不了的，会断开。”机师快速的加倒水边说，“这是双尾撑，就算没有水平翼也是很好的飞行器”卡伊西开了一个玩笑，虽然很不合时宜，但是在这样的时候他更需要的是稳定的心理与技术。显示速度已经开始上升，机身开始因动力受限发生抖动，用不了多久不是水平翼断了就是钢构架被拉倒，坚持着的轮恐怕也快到了极限了，卡伊西看着数据，不，现在还不是时候。“长官，再下去机库会被拉倒塌。”机师还在倒着冷水，冷水已对轮子的降温已起不到什么作用了。“动力还不够。”卡伊西开始进行第二个动作，他开始向内拉起操纵器，现在还看不到它的作用，但当一会动力受限被解开时它会起到决定性作用，只是这个向内的动作使阻力板达到的角度位置却是一个非常需要经验的操作。如果大了也许会在一瞬间飞行器会因动作变形被颠翻，如果小了还没等拉起来就会与前方乱七八糟停着的飞行器撞在一起，卡伊西尽量的柔和的在向内收。“好了，断开。”在数值升至卡伊西所需要时卡伊西大声的喊，早已一直在做准备的机师立即按动卡动开关，牵引索几乎是被崩开的，而双尾撑在一瞬间被松开时就已开始离开地面。在离开机库前卡伊西将动力完全的推了上去，同时将操纵器向内完全的拉向自己。

        双尾撑飞了起来，从那些占据着跑道的旧飞行器上掠过，就是在一瞬间杀出的一只困鸟。机师跑出机库站在空地上，看着已飞向远方的双尾撑，久久的看着它飞行过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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