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三国平衡之势
他们的房间仅一墙之隔,料定对方在自己清醒十分也结束了这场荒谬的梦境后,季清和凭借对房间的印象,在墙面的特殊位置上敲了敲。
那里是褚无弈的位置。
梦境之中,她梦见了褚无弈在解除两人牵绊后要结果了她的事实,真是有意思,梦境为真,极为事实。她好奇他今夜梦见了什么,面上未曾显露半分,沉静白皙的小脸上还隐隐带了笑意。
林家窗户的质量不错,一夜过去,无虫蚁侵扰,无微风寒意,能见窗外树影诗意,还能看见藏着的林府家丁,清晰有余且挡住了明亮月光。客人来此,一定宾至如归。
隔壁也传来了相似力道的敲击声,声音控制得恰如其分。二人隔着墙面,迟迟未开口说话。
“睡得好吗?”褚无弈干巴巴地问了句废话,不知为何语气有点心虚,“明天想好失败以后的计划吗?本王可不愿陪你一起搭在这里。”
“没有失败。”季请和非常地肯定,“有人会出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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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朝斐亮京都,一如既往繁华。
一位布衣老者,特意挑了大臣休沐的时候前来,站在皇宫门口许久,不言不语,没有故作神秘,当侍卫队前来询问时,他直截了当地把一份收藏完好的金丝诏书递给来人,直言要见皇帝。
他被恭恭敬敬地请进皇宫,一路上没有遇见任何宫人。侍卫队的人被召集起来,皇宫侍卫长下了死令,众人噤声,不得妄言。
负责洒扫宫廷的宫人们谈论说,那天和往常一样,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京都城中,能人往来匆匆,有人乘胜而止,有人落魄而返,往来目的皆不同,归去心境也是不同的。
想要在其中隐藏一个进京都的人,有心之人、有能力之人即可做到,但非常难。
只待老者离去之时,各方势力只是略微地试探了一下,大多数都失去了兴趣,还有一些好奇的视线仍旧关注着老者,派人继续跟了下去。
若有疑点,自家的眼线就会来报。自从玄风阁覆灭以后,江湖中明面上不再允许这种卑劣的组织存在,但许多大家族、大门派内部,开始私下培训本家的眼线耳目,用以替代往日惯用的玄风阁。
但无论如何培养训练,自家眼线始终达不到玄风阁那样的程度,获取的信息精准地切中痛点,且信誉良好。
那些跟着老者的视线很快又收回来了,看起来这只是个没有任何作用的老者罢了,再耗费人力物力追踪毫无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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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无弈手上握着白日里的那柄昙花簪子在看,不知在盘算些什么。
人总是在刚睡醒之后不设防备,内心似乎也变得柔软起来。明琢太师也是挑的这个时候,完成了一次庞大国家无一人敢承认的谋杀,由此也带来了身为太师实则明琢长达十几年的统治生涯。
然而隔壁的这个丫头真是不同常人,前两次睡醒之后借口称自己是在闭目养神,以此掩盖神智清明。这种不安生的警惕感,恐怕是从她小时候就萌生出来的。
昨日梦境回忆,褚无弈如临其境,以他现在的心性经历起来无关同样的事情,加注在几岁的孩子身上,不知她当时是如何挨过的。
斐凉皇女远嫁悟棱,盛事之下有人将金枝玉叶的郡主丢进嫁妆箱子之中,箱子中的黑暗、憋闷,与各种冰冷尖锐的珠宝一起颠簸启程,明明呼唤出声就可以制止但无法的那种无力感……
褚无弈回想着当年斐凉与悟棱的这场和亲往事,二国修为盟国后一致针对明琢,明琢在太师监国后开始收敛锋芒,勉强凭借他父皇建立下的根基勉强在三国之中存有一袭之地,至此三国的局势维持了下来,直至今日。
民间对于那位远嫁的皇女康宁,多是褒奖之词,这位皇女与当今斐凉皇帝是同一辈分,在赴悟棱途中见到了百姓流离失所的景象后,果断慷慨解囊,把嫁妆分出一半,用以解决民生。虽说杯水车薪,但也给了悟棱百姓极好的印象和感激之情。
也是开箱之际,方才窥得一丝光明。褚无弈沉思着,斐凉京都到悟棱边境的距离,日夜兼程也要好几个月,在季清和的回忆里,年迈的医师说她昏迷了许久,之后医师还要说些什么,就被善良的皇姑姑及时制止住。
那位医师,当着还是孩子的季清和的面,被康宁公主下令杀死,血液蔓延到季清和的脚下,年幼的孩子刚醒不久又受惊吓,悟棱怕影响两国之好,一路用药吊着把小郡主送了回去。
至此,季清和被送上静纹山,养病去了。
“季清和,明日之事,如有差池,我可以保你。”褚无弈突然开口,“但你要和我回明琢。”
“去明琢吗?有机会会去玩玩,但不是现在。”季清和歪了歪头,想把褚无弈说的话听得更清晰些,“你上次带的糕点好吃,如果去了明琢,我要吃糕点先生现做的。”
之后漆黑夜晚,二人一夜无话。
第二日。
林府门口,早早地站满了一圈人。
林家主为显身份,没有同那些人一般着急忙慌,冷静地待在正堂等待,只是续茶的丫鬟已经来回好几趟了。
几乎是和季清和同时出门,褚无弈推开房门,木门夹带着的风轻轻吹过,几乎不用偏头,就能看到明丽的身影就站在自己身侧。
随后,那恶劣的丫头嗤笑了一声,昨夜梦醒,无法入眠,她愣是造出了些动静出来,引得不知几方人马争执起来,那些人常常是吵得激动了后又按耐下声音,只因季清和故意点燃了蜡烛推门查看情况。
“褚无弈,让你在我们斐凉平白看了场好戏。”季清和囔囔道,之后又不顾形象地伸了个懒腰,“算了,你在京都看戏也没见少了。”
褚无弈正经地背过手:“本王不白看戏,戏子演的好了,赏钱自然少不了。”
她泰然地走下三阶阶梯,用自己左手挡着阳光,被这晨光照出了困意,她眯了眯眼睛,认真地看着褚无弈。
东风而来,乐意至极,凭风而起,纸鸢枝头,能成事。
季清和一袭长裙,身边没有带任何武器,做足了诚意的样子,当然内心里的真诚歪到了十万八千里,外人不知晓。
林府门外的人已经等不及了,流砂门的弟子甚至无礼地用蒲扇般的手掌开始拍门叫人。他们距离登门入室的劫匪只差翻墙而过的行为了。
门突然间打开了,头戴一顶小尖帽的小厮,初生牛犊不怕虎,被林府众人推了出来面对,他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把家主的原话逐字逐句转告:“请诸位到来客酒楼一叙。”
剑引宗的三师叔摸了摸蓄得优雅的小胡子,不多说便迈步离去了,引得跟风儿俩的部分人也提早离开。他也是前一天听到季清和说辞后径直离去找住宿地方的,还特意挑了个环境优雅、价格昂贵、距离林府远的豪华大客栈。
不知所谓,这次剑引宗的离开,前往的地点并非是林府定下的来客酒楼,许多同行者发现三师叔不紧不慢地朝城门方向走去,瞬间与这古怪的宗门分到扬鞭,他们可没忘了来翎羽城的目的。
剑引宗前一天已经把马匹放置到了城门外,领头的三师叔高深莫测的样子,见门下弟子一副不甘愿的样子,三师叔叹了口气说道:“隔壁门派的邀请我们一起过来求得秘籍,带你们几个来装装样子就行了,再待下去看戏,小心把命都看没了。”
他拗不过掌门的要求与一众弟子前来,掌门也是奇怪,明明许多师兄弟要踊跃带队过来,偏偏选中了平时最懒散的他前来;隔壁门派想与他们和盟,从沈家镖局这里分一杯羹;与他交好的静纹山的某位却直言道,来寻秘籍的,得不偿失,有来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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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清和进入酒楼的时候,许多人都是看着的。
她依旧是以薄纱蒙面,身负一柄长剑,腰间带着一串昨天在街上淘到的小绳串,上面的葫芦滴溜溜的,十分可爱。
昔日里在酒楼畅饮的常客已不在,酒楼掌柜站在门口,笑容可掬,常年做生意的良好素养让他面对一群带着武器棍棒的武林人士也面不改色,热情周到地让小二迎接诸位宾客进入。
酒楼掌柜默默数着来这的人数,嘴里喃喃道:“今儿算是长见识了。”林家前一天大晚上就敲开的酒楼,有礼又强硬地让掌柜把酒楼空出迎客,平日来的客人都不接见,只接受由林府邀请前来的江湖人士,除此以外,林家主这位东家对于菜肴一系列事情都没了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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