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4 暗战
古德曼小公爵自从成为西班牙欧陆商号的股东之后，整个人都变了。
他就如同换了个人一般，不再游手好闲、到处讹钱。
每天他都忙碌的很，不是带着人在马德里周边的城市里找店面，便是带着各种礼物找马德里有名的美艳贵妇谈情说爱。
他甚至还在自家庄园里面举行各种晚宴，邀请各种小贵族又或者大贵族的子弟品尝各种美酒和美食。
古德曼家族可是真正的贵族，他们的祖上就是原来的卡斯蒂利亚王室一员，而西班牙就是由卡斯蒂利亚、阿拉贡、莱昂和纳瓦尔几个古老的王国合并而成，其中卡斯蒂利亚是最大的。
而且西班牙国王就是卡斯蒂利亚女王和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的后裔。
可以说，整个西班牙除了王室就属古德曼家族最为尊贵了，他们跟王室血缘关系还是最近的。
原本因为这个古德曼小公爵因为太过纨绔，在西班牙贵族之间并不受欢迎。
不过，他如同换了个人一般之后就不一样了，西班牙贵族对他那是趋之若鹜。
不但那些有名的美艳贵妇对他投怀送抱，甚至，很多未曾出嫁的贵族少女也在家里的暗示下跟他搞上了。
毕竟，他迟早是要继承公爵之位的，以古德曼家族的血统，他跟别人生下来的后代那起码也是个伯爵啊！
他这种脱胎换骨般的变化自然很快就被老古德曼公爵给察觉了。
这段时间老古德曼公爵是在到处忙活造铁甲战舰的船厂，所以没怎么管这个宝贝儿子，其实，平时的时候他对这个继承人还是很上心的。
古德曼小公爵之所以没钱花，那也是因为老古德曼担心这宝贝儿子太过大手大脚了，把古德曼家族的老底都败光了，所以才卡着这小子的生活费，每个月也就给大致相当于一百磅银子的花销。
没想到，这小子竟然突然间就变得好像比他都有钱了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
老古德曼收到消息之后，特意赶回家里，将这小子招到自己跟前，满脸严肃道：“听说你突然之间就阔绰无比了，怎么回事，你的钱哪里来的？”
古德曼小公爵吓得缩脖子道：“我是跟人合伙做生意赚来的。”
说实话，他真的有点怕他这个老爹，因为他老爹并不止他这么一个儿子。
他是因为年纪最大，才成为继承人的。
不过，他老爹如果改变了主意，硬要把公爵之位传给他的几个弟弟之一，他也没辙。
如果真是这样，他就从身份尊贵的小公爵变成无关痛痒的小伯爵了。
这可是天差地别般的待遇，所以，他很怕自己的老爹。
老古德曼着实没想到，这小子还会做生意。
他紧接着又问道：“什么生意，这么赚钱？”
古德曼小公爵老老实实的道：“就是倒卖大明帝国的高档货。”
大明帝国！
老古德曼立马沉声道：“你跟大明帝国的人合伙做生意？”
古德曼小公爵好歹也是西班牙首相的儿子，自然知道欧陆联盟的事情，也知道西班牙正暗地里积蓄实力准备跟大明帝国开战。
如果他跟大明帝国的人有瓜葛，那就是通敌啊！
他连忙解释道：“没有没有，跟我合伙的德西劳是马德里本地人。”
老古德曼闻言，不由疑惑道：“马德里本地人？你确定？”
古德曼小公爵连忙点头道：“我确定，我还到他家的庄园去看过呢。
他家的庄园就在曼萨纳雷斯河畔，离马德里不远。
那的确是个传承了百年以上的老庄园，而且附近的人也都认识他，知道他家是做生意的。”
好吧，附近的人都是德西劳手下的间谍，糊弄他这个小公爵自然是轻轻松松。
老古德曼也没听出破绽来，他想了想，又继续问道：“那你们的货是从哪里来的？”
古德曼小公爵犹豫了一下，还是老老实实的道：“这是个外人不知道的秘密，给我们供货的人是大明西洋商号的一个董事，那家伙想私底下捞钱，所以才找上了专门做生意的德西劳，让他代售。”
原来是大明帝国的一只蛀虫。
这种事老古德曼也经常干，为了捞钱，他甚至能让人暗地里把西班牙的物资卖到当时还是敌对的法国去！
他着实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也有这能耐。
很好！
老古德曼竟然微微点头道：“这种钱能赚就赚，不过，你要注意，不能跟人合伙干其他事情。
你只管赚钱，其他事情一概不要参与，知道了吗？”
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子。
正因为这老古德曼私心太重，老是想着暗地里捞钱，西班牙才会被反哈布斯堡联盟压制，一次次的被搞破产。
要不然，凭借西班牙硕大的海外殖民地，怎么可能缺钱！
他可是比黎塞留那头老狐狸差远了，自然看不出其中的猫腻来。
古德曼小公爵更菜，这会儿他都把德西劳当知己了，人家说什么他都照办。
比如，德西劳这次的主要任务之一，搞清楚这些贵族到底喜欢什么东西。
原本不融入贵族的圈子是很难把这种琐碎的事情完全搞清楚的。
德西劳把古德曼哄好之后，直接就骗人家说，为了扩大生意，赚更多的钱，必须好好钻研这个。
古德曼还真听人家的开始钻研了，他直接把请来赴宴的贵族问了个遍，甚至自己也在天天琢磨。
结果，一份清单很快就被他给整出来了。
说实话，这会儿的欧陆贵族那真是钱多得烧，特别是西班牙的贵族，那一个个都在挖空心思花钱呢。
他们喜欢的东西也相当的奇葩。
比如，用金丝刺绣出来的丝绸面料。
这种东西，说白了就是讨好贵族里面的女人用的，如果能送人家这种面料做出来的礼服，什么伯爵夫人、公爵夫人、女伯爵甚至女公爵都能跟你上床！
问题，欧陆还没这技术。
因为金丝刺绣要用到的缂丝技术比编织丝绸还要麻烦，他们连丝绸都编织不好，就更别说缂丝技术了。
这技术也只有大明传承了不知道多少代的老匠户会，缂丝编织出来的绫罗绸缎和刺绣在大明那也是相当值钱的。
至于欧陆，可能偶尔流传过来了一点点金丝刺绣的绫罗绸缎，各国皇室和王室那都当宝贝一样。
当然，这种东西对于大明来说也就是制作起来比较麻烦一点而已，只要人家出得起价，大明也能弄出一大把来。
至于价钱的问题，欧陆贵族从来都是只选贵的，越贵越好。
普通丝绸两百两一匹他们都抢着要，金丝刺绣出来的丝绸哪怕是两百磅一匹那也有人抢着要！
又比如，高档的瓷器。
官窑的瓷器都满足不了这些贵族的胃口了，真正有钱的欧陆贵族那都喜欢奢华无比的东西。
他们都希望高档的瓷器能用金色的彩釉绘制出精美无比的图案，这样才显得奢华。
这个对于大明来说也相当的简单，金色的彩釉小意思而已。
还有各种吃的。
这会儿欧陆的贵族吃得就是一个珍稀，一个与众不同。
泰昌都没想到，各种山珍海味欧陆贵族同样喜欢。
什么梅花鹿、野山羊、熊、鳄鱼、鲈鱼、鲟鱼子、野鸡、鸽子，甚至是天鹅什么的。
反正只要是欧陆罕见的食材，味道又好得，他们都喜欢。
他们已经不是简单的为了满足口腹之欲了，他们吃的就是个品味，就是个珍稀。
这些对大明来说也不算什么，只要人家愿意掏大价钱，熊和鳄鱼什么的大明都能给人把活的运到欧陆去！
德西劳的生意是越做越大了，在古德曼的引领下，他甚至慢慢混进了人家的贵族圈。
他只是略施手段，以大明特制的解酒药打底，逮着人就是一通乱灌，很快便打听到了很多机密。
比如，哈布斯堡王朝和反哈布斯堡联盟已经握手言和，组成了欧陆联盟。
又比如，西班牙正在改造船厂，准备建造铁甲战舰。
他甚至连人家铁甲战舰的大致结构都打听出来了。
没办法，古德曼家族很多人都参与了建造铁甲战舰这个绝密计划，他们也都特意去了解过铁甲战舰的结构。
人家古德曼小公爵领来的知交他们自然不会起什么疑心，不要钱的美酒一通灌下去，他们是什么都敢说。
原来，人家的铁甲战舰跟大明的铁甲战舰还不一样，最大的区别就在于甲片的结构。
大明的玄铁甲那是特种钢材冲压而成，本身韧性就很强，再加上双层的放撞击设计，一块玄铁甲就能顶十二磅炮几次轰击。
人家的铁甲那就是仿了个玄铁甲的外形，用生铁铸造出来的，而且还不是两层，而是三层。
简单来说，人家的铁甲外面一层就是生铁铸造出来的如同铁锅般的缓冲护甲，中间就是一块抵挡炮弹冲击的铸铁板，下面则是一层厚木板。
不过，人家的三层护甲还不是直接用螺丝上到下面的船舱木板上的，铁甲下面还垫了木方。
他们是将木方先钉在船舱的木板上，然后再把三层铁甲钉木方上。
这样的结构，十二磅炮一炮也打不穿。
不过，只要一炮下去，一片铁甲就等于是废了，再来一炮，那绝对能轰穿。
而且，这种铁甲更换起来麻烦的很，基本上要连同下面的木方都一起撬下来才行。
泰昌收到情报，不由嗤之以鼻。
这也叫铁甲战舰？
他只是稍微想了想，便想出了破这种铁甲战舰的办法。
很简单，先用生铁实心弹砸上几轮，把铁甲砸烂几片，然后上燃烧弹和火箭弹直接烧！
还有什么欧陆联盟。
他们结盟的基础其实就是西班牙的钱和资源。
西班牙的钱德西劳自然会去赚，至于美洲殖民地和非洲殖民地的资源，他也能给人家掐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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