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深夜遇险

肖翀离开度假村，在夜色中驾车往回赶。

        因为要连夜赶回家，因此他在晚宴上滴酒未沾，尽管众人都劝他别走了，说大家谁都不走，就你一个人回去，多扫兴啊？来来，快坐下吧，就别端着啦，大伙儿都在等着你呢。

        当时，度假村里灯火通明，桌上杯盘罗列，佳肴飘香，大家都在高谈阔论，一个个喝得红头涨脸的，聊得正嗨呢。而他这一走，确实会让众人多多少少，有点儿扫兴的。

        可他说，不好意思啊，我已经跟家里事先说好了，答应今晚肯定要回去的，那么就要说到做到，要讲诚信哪。

        段长吴启雄叼着香烟，乜斜着他。

        吴段长这人有个特点，脑袋特别大，而且胖脸上布满了横丝肉，霸气外露，像个江湖大佬似的。

        他打量着肖翀，一脸不屑道：“我说啊，难道你就那么怕老婆吗？啊？老婆说啥是啥？那你还是个爷们不了？”

        众人闻言，不由得发出了几声窃笑。

        肖翀的嘴角动了动，不紧不慢地说道：“吴段长，我倒是觉得啊，是爷们，才更应该听老婆的话呢。”

        “噢？”

        吴启雄歪脖看着他，一脸的戏谑，“此话怎讲？难道说，如果离开了老婆，你就啥也不是喽？”

        “哈哈哈……”

        众人终于忍不住了，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

        但肖翀却面色如常道：“没错儿。尽管我现在听老婆的话，也没出息到哪儿去。但是如果不听的话，那肯定会更加迷失自我，找不到人生的大方向了。”

        “啪！”

        吴启雄一拍桌子，霸气无比道：“那你还不如不听了呢。也许换个活法，没准还真就出息了呢。”

        “呵呵，这我恐怕做不到啊，因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都这么多年了，我也早就适应了，积习难改呀。”

        说罢，他站起身，也不在这个话题上，跟吴启雄多纠缠了，而是扭回头，面向众人道：“再见啦，各位，祝你们吃好玩好，大家尽兴啊。”

        他挥了挥手，正打算拂袖而去呢，却不经意间，与一名女工的目光，不期而遇了。而心里，瞬间就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其实说起来，他的突然离去，在很大程度上，就与这位女工有关。

        此刻，这位叫周芸的女工，也正瞅着肖翀呢，而且目光有些飘忽不定，难以捉摸。

        不过肖翀的目光，只是在周芸的脸上稍作停留，就迅速地移开了，并且毫不犹豫地转身而去。

        “肖啊，别走啦。你这一走，多扫兴啊。”

        “肖组长，有啥事儿，也不差这一天吧？”

        然而，肖翀就仿佛是没听见似的。

        ……

        高速路上的雾气很大，可能是由于离海边比较近的缘故吧，因此在夜里，气温稍一下降的情况下，雾气就会冒出来了，而且弥漫的雾气，越来越多，越来越浓了，并且面积还在不断地扩大。一路走来，就连车灯的光柱，都变得朦胧起来。

        无奈，他只好开启了远光灯。

        这时，他忽然发现风挡玻璃上，有一层黑乎乎的东西，就像是挂了一层黑灰似的，感觉有些雾蒙蒙的。

        他急忙开启了雨刷器。

        但雨刷器启动了之后，却发出了酸牙的“吱吱”声。

        他不禁有些纳闷儿，这儿可是海滨城市啊，空气质量应该不错啊，可是……哪来这么大的雾霾呢？

        再定睛细看，他不禁感到头皮都有些阵阵发麻了，因为这哪里是什么雾霾啊，竟然是无数只蠓虫，糊到了风挡玻璃上。

        原来，这些蠓虫成群结队地在空中飞舞，被高速行驶的车辆撞上后，那些被撞烂的蠓虫的尸体，就如同浆糊一般，堆积在了风挡玻璃上，密密麻麻的一层，看上去令人无比的恶心。

        妈的，从哪儿冒出来这么多的蠓虫呢？也太讨人嫌了。

        高速路上的雾气越来越浓，就连远光灯都变得朦胧起来，稍远处，几乎就看不清了。他简直都有些不敢往前开了。但此刻又不能停下来。因为在高速路上停车，其危险性不言而喻。

        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保持着60迈的低速蜗行着。心想，再坚持一会儿吧，等离海边稍远了一些，兴许情况就会有所好转了呢。

        此刻他还注意到，同一方向上，没有一辆车，从后面超越过去的。这也令他感到十分纳闷儿。难道自己后面的车辆，也都在小心翼翼地蜗行着？不应该呀，因为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总会有那么几个愣爹，会不管不顾地超越过去的。而此刻呢，这一个个的，咋都变得如此谨小慎微了？

        幸好隔离带的反方向上，偶尔有车辆飞驰而过，这才让他稍感心安。

        然而，也说不上为什么，总有一种心慌意乱的感觉，在他的心头潜滋暗长，令他总是感到心神不宁的。也说不上是咋回事儿，就是觉得极不舒服，就好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似的。而这种诡异的感觉，以往却从未有过。

        他这人从不迷信，可此刻，也说不上为什么，这种心慌意乱的感觉，来的非常突兀，而且莫名其妙。他想控制，却根本没什么作用。

        又小心翼翼地行驶了一阵子，前面的天光，渐渐地变得明亮起来，就仿佛是晨曦初露似的。

        怎么，天就快要亮了吗？

        他不由得看了一下腕表，7点58分。自己用过晚餐，离开度假村的时候，是7点刚过一点儿。那么，此刻是7点58分，也属正常。可是，自己怎么会有种，天就快要亮了的感觉呢？大概是……前面的路段上，新安装了路灯吧？比如大瓦数的led灯，把这片沉沉的夜色，给照如白昼了？

        可是……那也不对呀，就算这路灯再怎么明亮，也应该是在高速路的沿线上，形成一条明亮的光带才对呀。而眼前的情形呢，那晨曦初露的感觉，明明是从地平线上扩散开来的，并且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了，这简直是有些太离谱了。

        现在的气候，也太不正常了，全球变暖也就罢了，这怎么……就连大晚上的，也能看到黎明的曙光了呢？

        妈的，管他呢，尽快赶回家吧，老婆孩子都在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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