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招人
“我们是西边李家庄的，招人护卫庄子，有没有人愿意去的？”尴尬时刻，李丁率先开口，替李昭解围。
听他这么说，“呼啦”一下，许多人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吵吵嚷嚷。
“选我选我，我力气大，保准行。”
“我我我，我会射箭。”
“还有我，我特能吃……”
“能吃的不要，养不起。”
李昭见围上来的人动静有些大，引得那边的人牙们频频探头来看，担心这里面有不妥之人。
于是一指远处空地：“我只要二十岁以下的，符合年龄的和有一技之长的过来，其他人散了吧。”
带着众人远远地找了一块空地，避开了那些人牙探视的目光。
“郎君招人护卫庄子，如何不找些力大体壮之人，些许二十岁的小孩，毛都没长齐，济得甚事？”
跟过来的人群里，颇有不满之人，见李昭他们都是小孩，于是出言挤兑。
如今工作难找，城里不少活计都是要技术的，好不容易遇到一个雇人护卫庄子的东主，本来以为靠力气能混个肚圆，结果人家还有年龄限制。
年纪大怎么了，年纪大就不配有工作了嘛，庄丁也这么内卷了吗？
“闭嘴，再聒噪，老子一个不要了。”赵元生见这些人欺负李昭面嫩，口不择言，立马开口回怼。
“就是就是，快闭嘴吧你，别因为你一人耽误我们大家都饿肚子。”如今是买家市场，听到东主不满，流民里瞬间分化，有人帮腔。
等到一阵乱哄哄闹腾之后，李昭看看众人，清清嗓子，这才开口。
“我们呢，是李家庄的，最近跟黑虎寨起了点冲突，人手不够，要招募些人护卫庄子，年纪只要二十岁以下的，有愿意去的，这边报名，只要二十人。”
李昭有自己的考虑，二十岁以下，性格还未成型，以后有成长的空间，说白了比较好控制。
毕竟这是些流民，谁知道过去都是干嘛的，万一招进来几个心术不正的，他可就头大了。
而且一次只招二十个人，李昭现在手底下也有十七个人，基本可以做到一对一管理，这就可以杜绝一些麻烦事。
另外这是二十多个青年，人招多了，太公也没那么多粮食。
“这位郎君，不知道你是招募长工还是短工？”
“试用三个月，三个月后合格之人招募三年，满三年后表现优异者可以续约。”
一听招募三年，许多人眼睛都亮了，一旦被选中了，意味着接下来的三年不用再过这种有一顿没一顿的日子了。
“那不知道这位郎君，去了给啥待遇？”
“每人每月两石粮食，管吃管穿管住，我提前说一句，伤了死了我出烧埋钱；但是你们要也得知道，来了我的队伍里，不是每天遛遛街就能领粮食，要是跟黑虎寨打起来了，会有伤有死，招募你们，是玩命的，都明白吗？”
李昭说完，见底下毫无反应，以为没听懂，又说了一遍，不想大家却哄笑了起来。
“郎君这话说的，咱爷们儿活在世上，玩的就是个命。”
“就是，平日里为了一口吃的打死打伤的都有，何况郎君如此仗义，啥都管了，死了伤了还有钱拿，啥也不说了，我报名。”
人群踊跃报名，热情高涨，李昭见状，让众人排好队伍，一个个来。
先目测年纪大小，再问家里情况——有家口的最好，稳定——再问问都会什么，另外还要简单的测一下体能。
赵元生见状，又从舅舅家喊了个老仆王叔来一起帮忙选人，这位是跟着舅舅走南闯北的人精，什么人三两句话都能掏出底细来。
李昭忙了一会，满头大汗，让李丁接替自己，这小书童虽然做事经常一惊一乍，但是好在脑子一根筋，李昭说啥就是啥，都不带改的，有他在，跟李昭自己选没啥区别。
他自己站在一边，喘口气，然后看见不远处有个少年，身材瘦削，头插草标，身前躺着一人。
他也不和人去挤，就那么呆呆地跪在那里，李昭心中一动，走上前去。
只见那少年身前躺着一个老妇人，脸色蜡黄，眼睛微睁，胸口起伏很小。
“我看你年岁不大，应该还没到二十，怎么不去和别人一起报名？”李昭问道。
那少年也不说话，只是木头桩子一样跪在那里。
“这是幽州的韩四郎，他娘这几日身体眼见是不行了，他想卖身救母。”旁边有人低低叹息着。
“哪里是生病，就是饿的，有一顿没一顿的，这个冬天又有很多老人都没熬过去。”
“人牙嫌他娘累赘，没人愿意……”
李昭从旁人闲谈碎语中知道了来往，当下问道：“你要多少钱。”
“我不要钱，”少年抬起头来，满是倔强：“治好我娘，我就卖命与你。”
李昭盯着他的眼睛，感受到少年的坚持，忽然一笑：“那就跟我来吧，有我一口吃的，就饿不到你娘。”
“许多人都来问过，他们都嫌我娘累赘，郎君为何如此帮我？”
“我乐意。”
少年咬咬牙：“我娘得了重病，也许要很多钱。”
“哈哈哈，四处打听打听，谁不知道我爹是李家庄首富。”
“既如此，我叫韩立，这条命就卖与郎君了。”
……
那边李丁选了二十三人，实在是报名的太多，名额太少了，不得已，最后又加了三个名额。
都是些有家口在此地，又不到二十岁的青少年。
被选中的兴奋不已，两石粮，意味着他们家里不用挨饿了，没被选中的，大声吵吵嚷嚷。
“诸位，诸位，这次选不中，下次还有机会；三个月后，要是这二十三人中有表现不好的，优先从今日登记过的人里选！”
李昭大喊一声，一来安慰落选之人，二来给这些被选中的人一点紧张感，告诉他们这不是铁饭碗，表现不好，随时淘汰。
听他这么说，没被选中的也不吵嚷了，小声嘀咕着；被选中的也一脸紧张，让干嘛就干嘛，生怕自己被淘汰了。
李昭见状，暗笑一声，拿过笔记查看，他让李丁把报名之人的年龄和职业都登记上去。
希望通过这种方式建立一个人才库，这样下次有什么需要，可以针对性地去找，而不是像今天大海捞针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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