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做饭
林知也刚跟室友吃完烧烤，卡着门禁的点回到宿舍，想着生日还忙的跟狗一样的裴易，才发微信问问。
这会儿，她盯着几行对话，陷入了沉默。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他别有心思，此时瞅着“负责”二字，林知总有种怪怪的感觉。
但再想想，他说话也经常没个正形，总是开她玩笑。
林知把那点微妙的念头撇开，憋了好一会儿，面无表情回：【那你要我送你去医院吗？】
裴易：【倒也没这么严重。】
林知：【哦】
裴易：【我怎么觉得】
裴易：【你这态度】
裴易：【有点冷漠】
林知：“……”
裴易：【今天我生日】
林知：“……”
裴易：【生日礼物也没有】
林知：“……”
林知就看着裴易在微信上一字一句的控诉，觉得这个人简直像是被什么附身了一样，一下子回到了三岁。
裴三岁继续发：【？】
裴三岁：【睡了？】
林知：【……】
看在他今天生日还这么惨的份上，林知懒得跟他计较：【生日礼物我买了。但你今天不在，我也没法给你啊，明天给你拿过去。】
裴易：【行。】
裴易：【什么时间？】
林知叹了口气，怎么都没料到还有她哄裴易的一天，但哄都哄了，就哄到底吧：【六点半左右吧，我下课后就去找你。】
几乎是下一秒就收到回复：【行，那哥哥等你。】
可又立即的，消息被撤回，紧接着发来：【行，我等你。】
林知：“……”
简直莫名其妙！
林知无语片刻，正好陈薇洗好澡，喊她去洗。林知退出微信，将手机息屏，扣在桌上。
寝室四个人陆陆续续洗完已经十一点多钟，林知已经很困了，也没再想裴易今晚的奇奇怪怪。
第二天下午，林知下课后，到宿舍放了书包，拿了礼物，就直接去了裴易的公寓，到的时候差不多六点一刻。
时间再往前推一点，六点的时候，裴易发了微信过来，说他已经下班回家了。
林知顺手回了句：【嗯，我也马上过来。】
发完，她手指顺手往上滑了滑，在看到那句“你要负责吗”，以及“对方撤回一条消息”和下面的“行，我等你”时，顿了顿。
昨晚太累了，她躺下就睡着了，这会儿再仔细看，那股不对劲的感觉又冒了出来。
特别是他最后撤回的那条消息。
他只是把“哥哥”改成了“我”。
哥哥。
我。
只是他自己的一个称谓。
可是没人知道，曾经很长一段时间，林知想到裴易，想到“哥哥”这个称呼，都难过得难以呼吸。
会觉得他为什么非要让她叫哥哥，他明明不是，她明明也不想。
会觉得为什么偏偏有了这层关系，让她即使站在他面前，却也寸步难进。
林知眼睫轻颤，心底忽然升起一股茫然，一时不明白裴易什么意思。她不敢去想，也无法想象。
因为太过喜欢，所以她承受不了一场空欢喜。
裴易对她，怎么可能呢？
在上一次见面，他对她都还跟以前一样，只拿她当一个需要照顾的晚辈。
他可能是听他那个叫周竟的朋友说了什么吧，毕竟对着她这么大个人，天天哥哥哥哥的，也确实不大像话。
林知甩了甩脑袋，把方才一瞬而起的荒唐想法甩出去，觉得自己有点可笑。
可能是心底还存有妄想吧，才会过度解读他不经意间的一个小举动。
进入小区，乘电梯到裴易所在楼层时，林知已经把心情整理好。
敲门后，等了会儿门才被打开。
裴易穿的很居家，宽松t恤和黑色长裤。更居家的是，他带了个围裙，手上还有水珠，像是开门前刚从厨房洗手出来。
看见林知，他眉眼一弯，瞳孔里淌着走廊的灯光，像是两弯月亮。
他一边弯腰在鞋柜里给林知拿了双拖鞋，一边说：“谢谢昨天的蛋糕，很好吃。”
林知低低嗯了声，看他把鞋子放在面前，想了想，问：“你在做饭吗？”
“嗯。”裴易看着她，等她把拖鞋换好，抬眼之后，对上她的眼睛，慢悠悠又意有所指的补充：“提前适应。”
林知点了点头：“这样也好，你总是点外卖吃泡面也不是个办法。还是自己做饭好，健康还干净。”
裴易弯着眼睛笑：“确实。”
他没急着进去，依旧站在玄关，盯着林知看了会儿，在林知被看的不自在前，忽然道：“你是不是又长高了？”
林知莫名：“啊？”
裴易握着林知胳膊，把她拉到自己胸前，抬手在她头顶的位置比了比，刚好到他肩膀。他又朝心口的位置点了点，说：“以前是不是只到这儿？”
这个动作有些猝不及防，林知鼻尖堪堪撞在他胸口,像是突然被他扯进怀里一样。裴易皮肤的温度甚至透过薄薄的衣料传过来，带着淡淡的青柠味道。
林知有点懵，随即听到他的话，也忘了要退开，忍不住仰头瞪他：“你这什么话，我高二下的时候都比你比的这高了！”
“哦。”裴易轻笑着，“那可能你那会儿还小，没注意。现在不一样，长大了，看着也高了。”
林知：“……”
她实在有点不懂这话里的逻辑，什么叫做长大了，看着也高了？
高不高跟年纪有关系吗？
林知面无表情的拨开他，走进客厅。
裴易跟在身后，拍了拍她头顶，还顺手揉了揉：“你自己先玩一会儿，饭一会儿就好。”
林知冷漠脸：“哦。”
林知窝在沙发里玩了半个小时手机。有昨晚那条莫名其妙的微信消息作为前车之鉴，裴易这些举动，林知也就没有深想。
做好饭，裴易把她叫到餐厅。餐桌上摆着四菜一汤，品相看着都还不错，闻着也挺香，但是林知想起过年那会儿江阿姨逼着教他包饺子的事，有些怀疑的看了裴易一眼。
注意到她的视线，裴易挑了挑眉：“你这是什么表情？”
林知拿起筷子：“我还是先尝尝吧。”
方形餐桌不是特别宽，她和裴易分坐在两侧。林知夹起一块茄子，裴易就支着下巴，好整以暇的看她，好像很期待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林知突然就想起电视剧里经常放的那种，女朋友初次为男朋友下厨，然后饭桌上紧盯着对方的筷子，期待又忐忑。
林知：“……”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她就有些心虚的挪开了视线，匆忙把茄子喂进嘴里。
“怎么样，还行吧？”裴易懒洋洋道。
林知想了想，评价道：“没有奇怪的味道。而且，我听说茄子做得难吃才比较困难。”
“那再尝尝这个。”裴易又给她夹了一颗青豆。
林知吃完，觉得也还行。说不上特别好吃，但也不难吃。
眼看着裴易又要给她夹菜，林知忍不住道：“你自己吃啊，我吃什么我自己来。”
裴易还是把每道菜都给林知夹了一筷子，才收回手，“那行，今天先将就一下，下次做你喜欢的小龙虾。”
林知唔了声，埋头吃饭。
“还有红烧排骨和糖醋鱼。”裴易却像是没完没了似的，补充道，“以后不想吃食堂的就告诉我，我给你做。”
“你不嫌麻烦啊……”林知更加莫名了，不知道他今天到底怎么了，想了想问，“你做饭还做上瘾了？”
裴易定定看着她笑，眸光温柔：“也不是，主要看给谁做。”
林知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了，沉默了几秒，说：“那还是算了吧，我可不好意思。”
“这怎么就不好意思了。”裴易说，“我就一个人，一个人做顿饭一个人吃，感觉还挺浪费。”
“……”
“主要还提不起劲来做。”
“……”
“可能坚持一两天，就又是泡面和外卖，感觉不干净又不健康。”
“……”
林知越听越感觉这个发展不大对，忍不住道：“那我也不可能经常过来找你吃饭啊。”
“偶尔也行。”裴易托着下巴，眼睫载着柔和灯光，像是一川星辉，他眼睛微弯着，声音含着笑，“想着哪天要给你做饭，我平时就会练练厨艺。”
“……”
林知被这个逻辑绕得懵了好一会儿，她疑惑的对上裴易的目光，又在他不偏不倚的注视中败下阵来，率先移开。
思索了两秒，她拿起旁边的杯子，大口的喝了两口冷水，才稍稍缓神。
“不是，”林知斟酌着说，“这怎么就还是我的责任了？”
裴易：“这样吗？”
“这是你自己的事。你要非这么说，”林知不赞同的看着他，“那，你还是继续吃外卖吧。”
裴易：“……”
大约实在没料到会是这个回答，裴易思索了好一会儿。他指尖在桌面轻叩着，好笑道：“还老是说要我好，自己听听，你这说的什么话。”
林知心里也有点不痛快，裴易今天的言行一再挑战她的认知。
这些都曾是她十五六岁的向往，可也是她亲手把这些向往埋葬。
裴易对她没有任何想法，所以能说得这么坦然。
可是她却没有办法坦然受之。
“我又没说错，这算怎么回事儿。”林知尽量轻松道，“你以后要是有女朋友了，你让人家怎么想？”
“怎么又是女朋友？”裴易语气不甚在意，像是想到什么，他微微挑起眉，“你这么关心我女朋友做什么？”
“我这不是关心，是陈述事实。”林知瞪他一眼，“有很多事，你是要留给你女朋友的。”
“这样啊。”裴易点了点头，“那我不找别的女朋友了行不行？”
“……”
林知一怔，手里的筷子差点掉到地上。她脑袋一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你这什么话？”
“就很正常的话。”裴易漫不经心道，“以前也没想过这事。”
林知不大明白他是以前没想过，还是现在、以后也不想。顿了会儿，她试探着问：“不婚主义者？”
裴易笑了笑，没回答。
林知当他默认了，盯着他看了会儿。虽然没料到，但如果他真这么想，她也不会干涉什么，毕竟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现在不婚族、丁克族很多，也很正常。
“那行吧。”林知又灌了两口水，“我以后看。”
“嗯。”裴易笑弯着眼，理所当然道，“我就你这么一个女……性朋友，要是被拒绝，我还挺伤心的。”
林知默默捧着杯子，总觉得他在女性朋友之间刻意停顿了下，觑他一眼，见他神情坦然，又觉得是自己心里有鬼，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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