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改变开始
绫兴奋的抱着柒的肩膀说着什么，眉飞色舞的脸上满是笑意。
柒的脸色有些僵硬，绫的距离太近了，柒都能感觉到旁边人口鼻呼出的热气。他不会让任何人近身一米之内，但凡有人靠近就会毫不留情的抽刀，但是绫接近的距离已经到了如果他发起攻击自己可能就会丧命的程度，但是柒的手指蜷缩着抓紧了刀，却没想到推开他。
淡淡的莲花清香回荡在两人接近的距离中。
“哎！闷木头，我好不容易回来了你怎么也不说话。”绫不满的推搡着柒的肩膀，只见柒突然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伸手将兜帽拉的更往下了些。
柒低声说，“没有不理你的意思，只是不知道怎么说。”说罢，身子向后一撤急忙拉开两人的距离，才好似放松一般叹了口气。
绫无奈的摆手，声音有些恹恹的“那我们就在这里说吧，你吃东西了没，我带了些吃的。”绫从口袋里拿出吃食塞给柒。
柒没有拒绝也没有说话。
他感觉半年不见，这个比他大了两岁的少年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我来问你吧。”绫席地而坐，顺带着把柒也拉到地上坐下。
“分开之后，我用了一个很笨的方法潜入天莲派，只可惜那来找人的长老没看出来，倒是被一个老头看出来，不过那老头没杀我，还让我学了门派的很多功法。”
“有阴谋？”柒的一手捏紧刀，有些紧张的询问。
绫摆摆手，忧愁的叹口气，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没有啦，天莲派高手众多，真有什么我连门都出不去。你半年里在做什么。”
柒坐在地上，刀横放在膝盖上。“就是，接任务做任务。前不久首领召见了我一次，首领身边的使者跟着我做了一个任务又回去了。”
“不过从刚才见面我就想问一件事。”
“你为什么要救那个女人。”柒不解的看着绫。
绫潇洒得意笑了一声，想起来那大汉的做派嫌恶的‘啧’了一声。“只是看不惯那家伙恶心的做派罢了。”
柒不赞同的摇了摇头，“这不对，刺客守则第三条‘任务之外，他人之事，绝不出手。’这无非是在给你惹麻烦，那个女人不怀好意。”
绫听到柒的话，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难受，他很仔细的观察柒的表情，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柒是他认定的朋友，才不会被那个冷血无情的男人变成冰冷的物件，关于刺客组织内尘垢许久的病态运行，他很早就不满了。
如此便趁着柒这个还没有被打造完美的武器下手，断了首领的手段最好。
绫转过身握住柒的肩膀，担忧问道。
“是首领教你的吧。”
“嗯”柒有些不明所以。
绫开口，缓缓道来一些与柒被输入观念不符的话。
“阿柒，做刺客或许是一个在暗地的职业，或许是循着为了做一个很了不起的玄武国人。但是刺客绝对不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任务机器，很多刺客有追逐、有梦想，也有成就，每个人或多或少会有想要的东西。”
绫期盼的紧盯着柒猩红的眼眸，轻声问道。
“柒，你想要的东西是什么。”
柒沉默许久，冷然一句。
“我不知道，我不在乎，也不需要，我只要听从首领的命令就好，我是首领培养出来的人”
只听身边人微微嗤笑一声，轻飘的声音传入柒的耳边。
“可是或许有一天，你真正有了想要的东西、想要奋斗的方向时。你想到你当初的理念，会后悔的。”
后悔曾经的冰冷无情和弑杀。
批判的意味难得的厚重，可是柒并不认同绫的说法，对他来说，组织就是他的方向，曾经的他是将暗影刺客作为目标，可那就是目标，和他之前做的任何一个任务都是一样，只是一个任务目标而已。
这半年来，柒刺杀过的目标数不胜数，小孩、女人、老人、侠客，或者是有为的政客。每次柒都能看到那些人眼里的不甘心，或者是期盼，或者是痛苦悲伤，都让柒有些迷茫，他不知道为什么将死之人都会有这么强烈的感情。
明明快死了不是吗。
但这是不对的，烛火一吹就灭，那些丝毫没有还手之力的人，就像影子一样，光一亮就会消失。
完成任务，不问原因，情感是刺客的第一大忌。
“你说错了，我不会后悔，首领说过。作为一名成功的刺客不需要感情，只需要去优秀的完成任务。”
果然如此，绫摇摇头。
柒从小就接受首领的洗脑，想要认清自己脱离掌控，情感暴露才是最好的突破口。
绫突然想起了小时候。
他从小也历经训练，但幸运的是他有一个很好的老师，如果没有老师，绫可能也会变成一把被首领握在手里顺手的刀。
在每一次见到首领，绫也恐惧所谓的父亲那高高在上的威压、杀气，和时不时闪过利用的不怀好意的眼神，他每一次都很害怕，小时候甚至会躲起来偷偷的哭。可是他总是想着那个在他印象里已经变得模糊的男人的话语。
‘刺客，不能只做一把刀，不然终有一天会伤了别人，也会伤了自己。’
或许是因为绫从一开始就没有按照首领想要的样子去成长，到这个时候被弃之不顾，已经是首领最大的仁慈。
绫叹了口气，“或许应该是这样，那你觉得我呢，我对你来说是怎样的。”
他突然很想知道这个与他相处时间不长的柒对他的看法。
攥紧绫给他的吃食，温热的感觉顺着指尖传入皮肤深处，在玄武国的冬季，也难得有人会为了别人而想，在每一个冬天都会有数不清的人死在玄武国的冰雪中，直到春天再次来临，才能窥见已经腐朽的尸体。
柒不知道要说什么，从一开始到现在，绫存在的意义似乎是要比那些任务要多。他张口，波澜不惊的语气从嘴里说出。
“一开始是我想要报复才报告首领让你和我一起做任务，现在也依旧是这样，只是同一个任务的两个任务人。”
绫才不相信柒真的就这么认为，从今天以来的第一次见面他就触碰到柒的底线。没有刺客会让一个真的陌生人靠的那么近，嘴硬也许是这个小孩的好胜心。
“好吧，既然如此。”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来帮你一把，你不该只是做一把被首领握在手心的刀，那么尖锐，总有一天会出问题。
绫站起身扶了下衣摆拍去污雪，似笑非笑的对坐在地上的柒说道。
“就暂时分开吧，我们不再一起行动，只是完成同一个任务。打个赌，谁先完成谁就赢。”
“你输了，我就再也不出现在你的未来，你输了，就要和我走，在这玄武国里，我去哪，你去哪。”
深红的夕阳印在绫的背后，背光让柒看不清楚绫的任何表情，只有一身白衣在寒风里飘逸，衣摆不时扫过柒的膝盖。
绫能看到柒那有些懵然的表情，这个涉世未深的人正在被他一步一步逼出选择来。
柒抿了抿嘴，低声说道，“好。”
绫点头就要离开，脚步刚一动想到什么事情又停了下来，冷漠的说道。
“那吃食，是我为你特意留的，你要吃就吃，不吃就扔了。”
柒很想问问绫为什么突然间就有了变化，但还是没有挽留对方的离开，他已经有些察觉到自己和对方的相处出现的问题，这是不被允许的，这是不该存在的。
刺客不应该有朋友。
可是，为什么在那一瞬间，他感觉有些不知所措呢。
是因为怀里温热的食物，还是绫决绝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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