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病原体18
那边南徐开着车已经冲出百余米，似乎连和他们待在一条街上都不愿意。
看着远去的车屁股，汪沛巡两眼泪汪汪：“老婆……”
他宣布，如果因此没了老婆，他一定要杀了时也这个混蛋！
时也不理会在丢老婆边缘的汪沛巡，艰难地吩咐周衡：“去上次那家桑拿店。”
周衡一点头，车速已经上了两百。
一路上，他们还接受了无数从居民楼里传来的问候。
“谁家厕所炸了，赶紧修哇！”
“是一家厕所炸了吗？这么臭，至少炸了一栋楼的厕所啊！物业赶紧管管啊！！”
“卧槽，对面的，你们厕所怎么又炸了，我都要被臭晕啦！”
……
因为全市封禁，桑拿店老板没在店里。
时也熟练地撬了锁，如同巡视自己山头山大王般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桑拿店老板或许应该庆幸这一次自己不在，否则不仅要被打劫，让一群人洗霸王澡不说，还要再一次承受这群炸粪坑的家伙的物理攻击。
四个人架起肖文直奔浴室，其他人则去了远离他们的另一间淋浴间。
他们表示，和他们走在同一条街上自己都被熏臭了。
可怜的肖文本就因为尸变严重无法自理，又被强制摁在“粪坑”腌了一路，下车时就两眼翻白口吐白沫了。
无法自理的肖文自然由他的小伙伴许金鑫照料清洗。好在身上没有粘液，洗起来快很多。
洗完后，许金鑫把人安置在淋浴间外头的长椅上，就自己清洗去了。
四个人专注于洗澡，也没心思闲聊，浴室里只能听见水声和谁又一次挤压沐浴露的声音。
这一个澡一洗就是一个小时，最先出来的是周衡。
他看见肖文安静地靠在长椅上，以为是被磋磨得太厉害，在自闭，也就没搭理，走到一边换衣服去了。
还是跟在后面出来的时也好心的去安慰他时发现了问题——肖文死了。
时也听到隔壁的开门声，心思顿时活泛起来。隔壁淋浴间正是周衡所在的那间，而大家都没带衣服进来，担心沾上味道。所以……周衡是裸着出去的！
这么大好的占便宜的时机，时也怎么会愿意错过两次？！他顿时没了洗澡的心思，同样光着出去了。
周衡正站在角落里穿衣服，两条白皙修长的腿直把时也晃得眼晕，对上周衡看过来的眼神，时也难得的心虚，艰难地挪开视线，找裹着浴袍坐在一旁的肖文当挡箭牌：“肖文，你穿内裤了吗？”实则眼睛还在偷偷地瞥向周衡。
本来时也以为偷窥被抓包是今日份最尴尬的事情，没想到还要加上肖文不理他，甚至连个“嗷呜”都没有。
时也皱着眉，“你干嘛呢？不会变成真丧尸了吧……”他伸手点了点肖文，肖文突然滑倒下去，露出了脖颈间的咬痕，和前三名死者一模一样的咬痕。
“你们快出来，肖文死了！”时也赶紧把许金鑫和汪沛巡叫出来，主要叫的还是许金鑫，毕竟他们是队友。
许金鑫跪在地上给肖文仔细检查了一番，和其他死者没什么不同，只有脖颈间的那个咬痕是致命伤，尸变的痕迹全部消失的一干二净，像是一个正常人安静的死去。
许金鑫抱着肖文，喉咙里发出哽咽声，如同失去同伴的孤狼。
但这还远远不是结束，余婷婷慌张的冲进来，看到一具尸体外加三个半裸男，吓得脸色通红，“嘭”地一声把门关了回去。
余婷婷站在外面高声说：“我们那边出事了，你们赶紧过来看看！”说完就脚步匆匆地跑了，还能听见她绊得差点摔倒的惊呼声。
周衡、时也和汪沛巡不再耽搁，赶紧穿好衣服往另一件浴室走去。
许金鑫也找出衣服穿上，脸色惨白地跟在后面。
南徐他们虽然挑了远离他们的一间浴室，其实也就隔着一条笔直的走廊，左右不过十五六米的距离，所以大家到的很快。
南徐和余婷婷都站在女浴室那边，文斯语和欧小剑躺在地上，已经死了。
欧小剑衣着整齐，文斯语身上是余婷婷帮忙盖上去的浴巾。两人的身体退去尸变造成的青紫瘢痕，面色红润，安静从容地躺在地砖上，如果不是脖子上的咬痕，就像只是睡着了一样。
可见，每一个死者死的都不痛苦。
许金鑫恍惚了一下，跪倒在地。
大家都能理解，五个死者，有三个都是他的队友。来时四个人，游戏才过半，就只剩下他一个了。可是也没人能安慰他。
在“废土”，这很寻常。
这一次，没有人去分析谁有嫌疑，只有许金鑫死死揪住脸色通红的余婷婷的衣领质问：“你不是一直在女生浴室吗？而且你不是说你的听力非常好，你会不知道凶手是谁！说，是不是你杀了他们！”
余婷婷被吓的不清，带着泣音解释：“我真的什么都没听到，因为好两天没洗澡，所以我洗的很慢。而且我本来就很害怕在这种浴室洗澡，担心下水道里会钻出什么，所以我特意使用了一张音乐卡转移自己的注意力，音乐声太大，还有水声，我真的什么都没听见。”
音乐卡牌是系统商店里非常常见的一张道具卡，50积分一张，除了免费听歌两小时，没有任何攻击作用。是典型的鸡肋玩意，余婷婷舍得买来用，应该没有说谎，她真的害怕从下水道里钻出什么来。即便这个副本与此无关。
许金鑫并不相信余婷婷的话，但其他人也不会任由他随意伤害余婷婷，把他们两个分开后，觉得先带文斯语、肖文和欧小剑回烂尾楼。
三人被换上了干净的新衣服，被安置在车后座，开车的是时也，副驾驶上是余婷婷。
另一辆车开车的是周衡，汪沛巡陪许金鑫坐在后座，防止许金鑫失去理智，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一路上说都没有说话，但各有各的心思。
今天又是一个难解的迷局。
余下的六个人里，谁都有杀人的嫌疑。
包括许金鑫。
没有谁有证人。
就算有证人，也不可信，团伙作案也不是不可能。
欧小剑三人的尸体被送到了楼顶，和其他人并排在一起。
已经死了六个人，他们既没有找出凶手，也没找到离开副本的办法。
这种感觉就像深陷泥淖，挣扎往上，却陷得更深。
大家沉默的在烂尾楼过了一天，光脑里的监控画面一直对着市政府大楼，和章敏徽说的私立医院和疗养院。
监控画面一直没什么变化，六个人轮流来看还算轻松。
晚上十点，真好轮到时也休息，时也把衣服一拢，往墙上一靠，没心没肺地开始睡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许金鑫轻声站起来走到时也身边，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突然从系统背包里抽出九环刀劈向时也。
刀身反射的光让余婷婷清醒过来，急忙偏头寻找光的来源，就见刀悬在时也头上就要落下。
经过技能强化的九环刀如果落到时也身上，就算他是铁做的也是非死即伤。
时也突然睁开眼睛，头一歪，刀砍在了水泥柱上。时也腿上一使劲就站了起来，许金鑫的第二刀紧接而至，时也左腿高抬直接踩在刀身上，脚下一转，就让许金鑫的刀脱了手。腰上用力腾空而起，旋身飞起一脚踢在许金鑫胸口，把人踢出四五米吐出口鲜血，被墙拦着才没掉下楼去。
余婷婷一声惊呼卡在嗓子眼，心呼：许金鑫真是big胆！
许金鑫的偷袭如同一场闹剧匆匆落幕。时也也没有质问为什么，其他人也没有掺和。许金鑫颓败的低下头，似乎已经认命。
他动手杀人不成，还被发现了。现在就是俎上鱼肉，任人宰割。
时也没有杀他，只是说要和他单独聊聊。然后带着许金鑫上楼去了。剩下的四个人面上都没表示，好像都不关心他们之间会说些什么。
过了许久，天色渐渐亮起来，时也和许金鑫还是没回来，余婷婷已经记不清自己是多少次回头去看楼梯间，心里头急得不行。
“要不……我们上去看看吧？”余婷婷小声提议。
没想到竟然得到了回应，“是时候去看看了。”周衡站起来，看了眼南徐。
南徐笑着应和：“嗯，走吧。”
四个人一起上楼，带头的是周衡，他一直往上走，中间没有任何停顿。
他似乎是知道时也在哪里。余婷婷心里头闪过很多念头，她有种直觉，只要找到时也和许金鑫，就会知道凶手的真正身份了，以及这个副本的真相。
四个人上到楼顶的时候，正好遇上日出。
来副本的第五天，终于有了个好天气。
阳光洒落在盘腿坐在地上的时也身上，给他周身打上一层温柔的光，楼顶的风吹动他的短发，衬得他像是从光里走出来的，好看极了。
时也的身边是玩家的尸体，每一具都面色红润白皙，宁静平和，一共七具。
许金鑫和李伟、文斯语、肖文躺在一起，四个人刚来副本的时候假装陌生人，死的时候却靠得很近。
余婷婷的看着坐在光里的时也，不敢置信。
时也真的……是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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