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剧变
一片已变成残垣断壁的住宅小区。
“轰隆——！”
灰尘弥漫，此起彼伏的巨大低吼声中，数不清的庞大身影在小区内横冲直撞，一只只三四层楼高的巨人犹如巨型推土机，十几层楼高的居民楼根本就无法阻碍它们的脚步，钢筋混泥土在它们的冲撞下，简直就像是豆腐渣一样脆弱。
一栋栋居民楼仅仅被一群巨人来回冲撞几次，便化为了废墟。
楼房倒塌时坠落的混泥土碎块和巨石砸中巨人也毫无作用，连火箭炮轰中也只是轻伤，更别说它们还具有高速再生的能力了。
至于人类……
除了少数躲在地下室的人暂时逃过一劫，大多数人的脆弱身体，恐怕单单是大楼倒塌就足以致命了，但就算躲在地下室，也同样会被掩埋在废墟之下，早晚的区别而已。
这不是灾难，而是真正无法抵抗的末日。
绝望的阴影笼罩着这个世界。
“嘭！”
一只巨脚踹在一辆大红色的跑车上，跑车顿时如同足球一般飞了出去，连着撞倒了两根电线杆才停下来。
已经变成废铁的跑车内，缓缓爬出了一个浑身鲜血的女人，如果不是她无意间吸收了一块血晶，恐怕她已经死在刚才的撞击中了，但即便如此，她身上的骨头也没几块是完好的，结局毫无区别。
“为什么……”
她绝望地仰起头，望着阴霾的天空，却又看到一片巨大的阴影遮住了上空。
那是一只正在降落的巨大脚掌。
她丝毫没有怀疑，这只脚一旦落下来，她肯定会变成一滩肉泥。
忽然间——
“我的孩子……来吧……”
仿佛有一个缥缈虚幻的声音在天地间回荡，但除了巨人之外，没有任何生命接收到这个声音的呼唤。
下一刻，这只巨脚停滞在了半空中，而后缓缓缩了回去。
她怔怔地抬头望着这巨脚的主人，那张狰狞凶恶的巨脸上此时已经失去了凶恶，只剩下满脸的呆滞和茫然。
“来吧，我的孩子……”
下一刻，整个住宅区的巨人们全部都陷入呆滞，如同受到操纵的木偶一样，很是统一地——
所有的巨人都停止了一切行动，转而朝着同一个方向，疯狂地飞奔而去。
似乎远方有着一个令它们趋之若鹜的宝藏，仿佛那里是让它们魂牵梦绕的归处，恍若离家许久接到电话而不顾一切的孩子。
更诡异的是，它们的步伐都完全统一，犹如训练有素的阅兵仪式，同时出左脚，同时出右脚，每一步都几乎在同时踏地，形成了犹如地震般的共振。
“怎么回事……”
“我、我还活着！”
“巨人怎么全部都跑了？”
“被我吓跑了？”
全世界劫后余生的人类们都彻底愣住了，完全无法理解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如果不是信号混乱，肯定会有专家分析发现，全世界的巨人们并不是完全朝着同一个地方聚集，而是以地球上的十二个点为中心，仿佛将世界划分成了十二个区域，只有在区域内的巨人才会朝着区域的中心聚集。
……
……
地下仓库。
“巨人的路线方向……”
苏少言仰头望着上方，借助狱夜之眸的感应探测，他很清楚地‘看’到了数不清的巨人正在朝着远方飞奔，仅仅只是路过这里而已。
“那个方向是大海……好像是S市？”
他心里一动，忽然闪过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对了，季思雨不是说她要在末世建立新国度，让我去S市找她吗？这些巨人的目的地难道就是S市？”
对于季思雨这个神秘的女人，苏少言真的完全看不透，看上去和普通的大学女生没什么区别，如果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人，一旦穿短裤短袖的话，有经验的高手很容易从体型和肌肉线条等方面观察出来，就像是手上的枪茧一样。
而季思雨的身上却看不出任何特征，只看外形就只是一个节食减肥的苗条女生，几乎没什么肌肉，也找不到疤痕。
什么特征都没有，她的行为却又像是久经训练和厮杀的战场屠夫，时刻警惕的习惯，杀人如麻而冷漠的眼神，这完全不符合常理。
再加上她还熟知末世的变化和规律，明明没见过却又很熟悉苏少言……
她简直就像是从未来穿越回来的。
如果是以前，苏少言就算有这种想法，他也不会相信的，他是标准的无神论主义，更不相信鬼魂之类的存在。
而现在，出现了这么多打破世界观的不可思议之事，他也不得不重新正视这个想法。
季思雨……
她很有可能是从未来穿越回来的，或是重生者。
“难道她在重生之前认识我？”苏少言心中有了一些猜测。
叶晴看着苏少言一言不发地望着仓库顶部，不由得出声问道：“外面到底怎么了？难道是巨人吗？”
“不知道。”苏少言微微摇头，“不过，好像有大量巨人都在朝着S市的那个方向聚集。”
“S市？”叶晴一怔，沉默了少许，忽然惊奇道：“省军区就是在S市的市郊吧？许知正应该也在那里！”
“或许……巨人聚集起来，不是为了破坏呢？”苏少言微微皱眉。
既然季思雨说她要在S市建立一个末世的新国度，那么S市应该不会毁灭才对，巨人聚集起来说不定也与她有关系，很可能是有其他的目的。
如果是这样……
“正好。”
苏少言眼神微冷，“我也不希望许知正死得那么痛快，这样刚刚好。”
他仔细一想季思雨所说的那些话，就感觉这个末世应该没有相信中的那么绝望才对。
人类最可怕的大敌就是巨人，如果巨人的数量大大减少甚至于完全消失，那人类肯定会有大量的幸存者，否则人类都几近灭亡了，建立新国度还有什么意义？
“等巨人离开了之后，我们就想办法跟着去S市。”苏少言直接说道。
“跟着巨人？”叶晴顿时吓了一跳，连忙劝道：“就算要去找许知正，也别现在去啊，天知道那些巨人是不是真的去S市，现在外面那么乱，恐怕我们还没出城就死在半路上了。”
苏少言皱了皱眉，点头道：“那就再等一段时间吧，等我们有自保能力了再去。”
其实他是想现在就出发的，如果事情真的像他猜测的那样，巨人全部聚集到了S市，趁那些变异生物还没有开始巨型化，现在就出发反而是最安全的。
不过，如果并不是所有的巨人都离开，还有一部分残留，那一旦离开很可能就会有很大的危险。
以巨人的速度和灵活性，一旦发现人类，追击起来就很难逃走了。
更何况，哺乳动物的变异期虽然不像巨人那么迅速，但也不慢，比昆虫快得多，比如猫狗一类的动物，可能不到一天就开始巨型化了。
“对了，你不如趁这几天教一教我吧，你应该会功夫吧？还是国术？”叶晴忽然说道。
苏少言看了她一眼，微微摇头，“我没学过功夫，也没学过什么技巧，我掌握的只是杀人的方法，对你没有任何用处，我也教不会你。况且，你只是负责帮我治伤的搭档，你可以学一学保命的技巧，但是不需要你上阵杀敌，明白吗？”
“没学过？那你怎么学会的？”叶晴愕然。
苏少言沉默了少许，淡淡道：“每隔几天就把你和其他人扔到一个笼子里，只能活下来一个人，这样生活几年，你就知道怎么样才能最快最狠地杀人了。”
叶晴怔住了，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也有一丝同情和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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