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狱夜之眸
“该不会是血晶吧……”
苏少言观察着手中的血红色玻璃珠，看上去似乎和血晶的材质很像，只是形状不一样。
同时，一缕黑色原力从指尖出现，试图融入血红色玻璃珠的时候——
“嗯？”
苏少言眉头一挑，“不接受原力？”
血晶、空间晶体、记忆晶体、灵能晶体，几乎都可以融入原力，而这血红色玻璃珠居然不行。
他想了想，从地上捡起一柄匕首，猛地在手指上一划，割出了一条伤口，然后用力挤压了几下，将一滴鲜血滴在了血红色玻璃珠上。
下一刻，血红色玻璃珠恍若苏醒的恶魔一般，骤然散发出了迷蒙的血色光芒。
在苏少言的眼中，这血色光芒冲天而起，在空中幻化为一只猩红色的庞大眼球，犹如庞大的烈日，散发着冰冷而妖异的血色阳光，整个世界都变成了无边的血色。
紧接着，冰冷的血色眼球划破天空坠落而下，仿佛一闪而逝的流星般地冲向了他，融入了他的右眼之中！
下一秒，一种可怕的剧痛瞬间降临在他的右眼。
“啊——！！！”
苏少言猛地跪倒在地面，疯狂地嘶吼起来，一只手紧扣着地面，一只手拼命捂住右眼。
那感觉就仿佛已经被针扎了无数次的残破眼球，忽然浇上了滚烫的辣椒油一般，那恐怖无比的痛苦，若非他意志远超常人，恐怕已经支撑不住了。
“怎么了？”
叶晴不禁惊诧地望着苏少言，却也不敢靠近，刚才苏少言是背对着她站的，她并没有看到到底发生了什么。
仅仅数秒，那可怕的痛苦就已经如同潮水般退却了。
而苏少言遮住的右眼，紧缩的瞳孔却是化为一点冰冷无比的鲜红色！
“认主完成。”
与此同时，一个冰冷、淡漠、毫无情绪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响彻起来：
“巨神武装‘狱夜之眸’右眼的零件之一，可通过物质、能量、空间、因果轨迹……进行精确计算，预测未来0。272秒。”
“呼呼……”苏少言虚弱地喘息了片刻，才有些发抖地站起身。
而他右眼的瞳孔那一点冰冷的血色也已经消失，仿佛什么也没有改变一样。
直到这时，他才有空闲的心思回想刚才在脑海中的讯息。
“巨神武装？”
“狱夜之眸？”
“预测未来0。272秒？”
苏少言的思绪飞速运转，结合那份资料中的信息，立刻就明白了。
他得到的那颗空间晶体内部的血红色玻璃珠，就是某一件‘巨神武装’的零件，或者说是碎片、部件，运气也不算差，但也不能算好。
运气差的，得到的空间晶体内部就是空荡荡的，什么物品都没有，运气最好的情况下，如果能得到一份‘完美血统精华’，将血统进化到最完美的境地，哪怕只是一级进化者，也能轻松屠杀一群一级巨人，而且绝对无视巨神血液的影响。
只是，按那份资料上所说，完美血统精华非常稀少，成千上万颗空间晶体中也未必会出现一份。
空间晶体出现的概率就已经低得吓人了，更别说成千上万了。
“你怎么了？”
叶晴小心翼翼地出声问道。
“没什么。”苏少言收敛心思，转头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地上的这些血晶你拿去吸收，在手上割开一道伤口，血晶碰到伤口就能吸收了，可以让你变得像我现在一样。”
反正这些血晶的数量很多，恐怕有三四百颗之多，几乎每一颗血晶都有完整版的大半效果，让两个人的原力完全饱和都绰绰有余。
多余的血晶，苏少言也用不了，给她也没什么，况且，对苏少言来说，她还有更重要的作用……
“血晶？”
叶晴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这些血红色晶体真的可以吸收啊。”
“怎么？你吸收过血晶吗？”苏少言问道。
“没有。”叶晴摇摇头，又说道：“不过，我应该是吸收过一种金色的晶体，有点类似于钻石。”
“灵能晶体？你的灵能是什么？”苏少言讶异地看着她。
“原来这超能力是叫做灵能？”
叶晴恍然大悟，又说道：“我也不太清楚我的灵能，应该是再生恢复之类的吧，我当时踩死了一只从宿舍外爬进来的变异蟑螂，那蟑螂死后就形成了一颗金色钻石，然后我又被一个变异的舍友刺穿了心脏，我还以为死定了，没想到没过多久就完全恢复了，另外，我感觉我的力气也变大了不少。”
“看来，你流出的血液正好被灵能晶体吸收了。”苏少言微微点头，右眼瞳孔瞬间亮起了一点血色。
在他的眼中，叶晴那高挑有致的身躯已经转化成了类似于热成像的‘光人’，虽然不知道这些色彩所代表的能量数值，但是如同本能一般，他马上就计算出了叶晴的身体素质和他的差距，叶晴只有他的40。1%。
“你确定你的力气变大了吗？”苏少言收起狱夜之眸，疑惑道。
他在没有催发原力的情况下，身体素质也就普通人的两倍，而叶晴的身体素质连他的一半都不到，还不如普通人，力气怎么会变大了不少？
“对呀，而且很明显呢。”叶晴想了想，对苏少言伸出一只略显纤瘦的素手，“不如你来试试，我来拉你，你看看？”
“好。”
苏少言随手握住她的手。
叶晴深吸一口气，单手抓住苏少言的大手，猛地一发力，竟然将他拽得身不由己向前冲了两步，才稳住身体。
“不应该啊，你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苏少言诧异地望着叶晴。
刚才他虽然有些猝不及防，但以他的反应力也能发挥出九成力量，而这个叶晴的力量确实比他还要高一些。
“我也不知道，不过每次用全力之后，我就感觉肌肉会很疼痛，还有点脱臼的感觉。”叶晴一边说着，一边蹙眉摇晃着手臂。
“疼痛？脱臼？”
苏少言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露出一丝恍然的笑意，“原来如此，你的肌体没有本能保护限制，普通人连一半力量都发挥不了，你却能发挥十成，难怪你这么弱的身子，力气还这么大，你完全发挥力量的代价就是肌体受损，不过你能再生恢复，所以也没事。”
叶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问道：“那你呢？你怎么比我厉害这么多？”
“你吸收这些血晶就知道了。”苏少言用脚尖轻轻踢了踢地上的血红色水晶金字塔。
“可是，你的态度很奇怪啊。”叶晴犹豫了一下，略微紧张地说道：“你刚才好像还要杀我，现在怎么又……”
“你不是恨许知正吗？我也很想让他死，但也不想让他死得太轻松，由你来杀他，他应该更痛苦吧？”苏少言眼神淡漠地瞥了叶晴一眼，又说道：“当然，如果你心软，你也可以选择不对他动手，我只是给你一个机会而已。”
“我怎么可能对许知正心软？”叶晴秀眉紧蹙，雪白的贝齿用力咬着嘴唇，一丝鲜血渗了出来，“只要你愿意帮我，你尽管使唤我。”
苏少言轻轻点头，又皱了皱眉，“不过，前提是我们还能见到活着的许知正才行。”
叶晴一怔，“什么意思？”
苏少言沉默了少许，问道：“你知道这次的灾难是全球性的吧？”
“嗯，世界末日。”叶晴点点头。
“呵……末日。”
苏少言摇头一笑，低声道：“几小时之前的那场血雨，只要被淋到的生物就会发生变异，但就算没有淋到血雨也会逐渐变异，比如我们人类，你应该见过巨人了，那些原来都是变异速度快的人类，这可不是小概率突变，任何一个变异人类都会蜕变成巨人。”
“你是说……”叶晴的俏脸瞬间惨白。
她可是亲眼见过那十米高的巨人是多么的可怕，路边的汽车在那巨人的手中，简直就像是随意摆弄的玩具一样。
而全世界有多少人淋到了血雨？
几亿？还是十几亿？
“现在已经过去了三个多小时，估计再有一两个小时，就会有十几亿的变异人类蜕变成巨人。”苏少言缓缓摇头，叹口气，“十几亿巨人，还有难以计数的其他巨型生物，普通人类能存活几天？或许，只有我们这种少数人能勉强苟延残喘下去。”
“也不知道人类能挣扎苟活多久，如果有个同病相怜的人陪我，我自然也是愿意的……我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孤单。”
苏少言轻轻地说着，仿佛在对叶晴说，又好像在对自己说。
人是无法孤立的存在。
所以，他才特意融入正常学生的生活，试着让自己正常一些，但所有人都只能认识伪装之后的他，他更不可能让别人接近真正的自己。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很矛盾的人，最讨厌孤独，却孤独了这么多年。
只是，讨厌也只能忍受。
而现在，自从他发现这个末世是真的绝望透顶之后，他干脆放弃了伪装和掩饰，无论是身份、本性、心态……一切都是真正的自己。
因为，这个世界已经约束不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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