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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5——328 论功行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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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25

        天正十二年的春天,来的有些晚。

        一直到二月末和三月初,近畿的天空竟然又飘起了雪花。

        而且还不是一点点的小雪,漫天的大雪让本州岛中部的气温,降到了历年最低。

        自小在近江长大的近藤勇从没有见到这般大的雪,不过他听他的父亲说道:

        【都说瑞雪兆丰年,可是眼见下这么大的雪,我怎么就高兴不起来呢。。。。。。对了!我想起来了,小时候有一年。。。。。。天皇陛下驾崩,当年就下了好大的雪,太大了,都引起了雪灾。。。。。。】

        【父亲!你就少说两句吧!】

        近藤局长赶忙打断了父亲的乌鸦嘴,这个老家伙,说这种话,不等于是在咒天皇死吗?

        不过说实话,【天皇】到底代表着什么?

        对于近藤勇这种不爱念书,而且成绩也不怎么样的而言的【吊车尾】而言,这是个难以理解的问题。

        以前,他也试图向他的老爷(新选组成员并不算是正式家臣),他所认为的最有学问的人明智小五郎请教过。

        后者当时一只手端着吃早饭的碗,一只手用筷子在酱汤泡饭里面搅拌,嘴里抱怨的说道:

        【本来好好的泡饭,阿香非要往里面加醋,这下让我怎么吃。。。。。。哦,对了,你刚才问我什么?天皇是什么对吧。。。。。。嗯,说得简单通俗一点,天皇就是一个神官,朝廷里的文武百官也是神官,你记住这个就对了,当然,不要往外面也这么说啊!】

        【为啥是神官呢?】

        【因为大家都是神道教的信徒。。。。。。哎呀你问那么多干什么,算了,你代替我来把这碗[醋泡饭]吃完。】

        后来,自己生平第一次因为食物中毒而昏倒了。。。。。。

        因为这个原因,近藤强迫自己不要再去琢磨这个问题,既然老爷说是神官,那就是神官吧。

        不过既然只是神官,那为什么包括将军在内的武士都如此的尊重他呢?

        任何对他不敬的言语和行为都被视为大逆不道,是要受惩罚的。

        所以父亲一定不能再往下说了。

        想到这里,近藤勇又抬头看了看天空。

        【但是,都三月了却还在下雪,而且还这么大。。。。。。这的确很反常啊。】

        过完上元节之后,织田信长不知怎么回事,又想出了一个【新点子】————

        在京都举办一次祭典!

        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时间段,搞什么祭典啊?

        外面的人可能看不明白,但我们这些处于决策核心圈的人却马上就了然了。

        与织田信长关系密切,并被他收为干儿子的太子诚仁亲王生了重病,据宫廷里的医官说,太子爷这回【可能】真的是没救了。

        诚仁亲王身体非常差,一生中有一半的时间是花在了吃药休养上。

        不过,说不定这也是织田信长愿意扶他上位的原因吧————

        羸弱的天皇所领导的朝廷更容易被控制。

        织田信长于是决定办个祭典,为太子【冲喜】。

        实际上,不仅如此,他还另有目的————借此机会挑选新的扶植目标。

        我记得在新年过后的一次幕府高层会议中,担任正四位下左卫门督的羽柴秀吉说道:

        【将军如今对于朝廷实在是太过优待了,我认为这样很有可能会引起他们的恃宠而骄,将来产生不必要的麻烦。。。。。。】

        【那么,猴子,我该怎么做呢?】

        【我是个粗人,对于京都的那一套规矩也不是太懂,当年我也做过一段时间的京都守护,对朝廷的理解就是,只要给他们一条活路就可以了,没有必要完全压制,但也不要给与他们任何复兴的希望。】

        羽柴秀吉声音平缓,如果不是嗓音有些低哑之外,这话听着还是挺顺耳的。

        织田信长看了看他,用怪异的眼神问道:

        【猴子,你担任京都守护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这些东西你竟然还记得?这可真是了不起。】

        【不,这世上能称得上[了不起]的,仅有将军一人而已。】

        【哼,还说自己是个粗人,粗人能有这么好的口才?】

        织田信长其实很得意,看来羽柴秀吉的马屁拍的正是地方。

        【口才?呵呵,将军,藤吉郎区区一个农民的儿子,那还有什么口才?。。。。。。】

        尽管羽柴秀吉说得漫不经心,但我还是可以听的出他语气中的一丝苦涩。

        羽柴秀吉也是人,他还没有像《武功夜话》里吹捧的那样【超脱】,现实世界的重视出身门第的观念深入其心。

        【当年在尾张的时候,您就跟我说过,要学会看别人的实际情况说话,我只是把这句话记住了而已。】

        【嗯,很好啊,看来猴子你对我的尊重是不需要用语言形容的了。】

        【将军明鉴。】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不过对方毕竟是流传了两千多年的朝廷,有些难办啊,你有什么好的主意没有?】

        【惭愧,我这些年一直都呆在关西,对于京城的事情已经很生疏了。】

        【这样啊,看来我得找个熟悉的人了。。。。。。小五郎!】

        【小的在!】

        【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呃。。。。。。真要说的话,我。。。。。。

        我装出一副有点为难的样子,羽柴秀吉则眼神怪异的看着我。

        【我个人的想法,其实跟羽柴大人的并不大一样。】

        【哦,你有自己的想法吗?说出来。】

        【其实我觉得,过度压制朝廷未必是什么好事,给与朝廷一定的压力便可以了,及其朝廷的逆反之心就危险了。】

        【逆反之心?哼1一群只会喝茶聊天,吟诗作赋的人起来造我的反,我又有什么好怕的。】

        【我的意思是说,幕府没必要制造出来一个未来的敌人。】

        【小五郎,你的胆子变小了?】

        织田信长目光炯炯的盯着我,明显有些不高兴,我知道自己说的话他并不爱听。

        【恕罪,刚才是小的胡言乱语。】

        织田信长和整个幕府的人都轻视朝廷的力量。

        对此,我不想说什么,总不能告诉他们,两百多年后,那些个有决心有抱负的公卿,叫做三条实美、西园寺公望、岩仓具视等的人,就是推翻幕府的重要人物之一吧。

        不过,真正让我有些不舒服的是,感觉自己已经有些放慢速度,跟不上织田信长的脚步了。。。。。。

        。。。。。。

        大概是在中午的时间点,近藤勇进入了明智家在安土城的府邸。

        这个时候,我正坐在正厅里,家臣们坐在下手处,听我宣读一封封加官进爵的任命书:

        细川藤孝领出云国山富田城知行两万石,除此以外,他还另外得到了织田信长的赏赐————昔日祖先们的领地,丹后一国十二万石

        明智左马介领石见国益田城两万石。

        明智光忠领长门国清末城一万五千石。

        藤田行政领石见国山吹城一万五千石。

        如此等等等,首先被念到名字的都是家里的元老和此次西国远征的高层指挥。

        近藤勇站在走廊上,并没有进去,只是一个人静静地听着。

        细川大人论关系,老爷应该叫他一声【亲家公】,从上一代老爷明智光秀大人时开始,他就和明智家保持着密切的关系,这次战役,老爷不在时,就由他担任大将。

        不过听说他也快要退隐了,嗯,这也正是时候,忠兴大人现在也成了很了不得的武士了。

        过了一会儿,近藤勇又听见明智小五郎在念:

        【明智孙四郎领长门国青浦城一万两千石。】

        咦?是水军的统领孙四郎大人啊!

        听说这回战争的胜利,他是功劳最大的!

        【近藤局长,你在这里做什么?】

        转过头一看,叫他的人近藤勇的内心马上就变得火热起来了————

        柳生茜来

        在一起做事这么久了,近藤勇和柳生茜的关系依旧如故,不好也不坏。

        不过呢,柳生茜虽然没有明确答应近藤勇的追求,但也没有明确的拒绝他。

        这让近藤局长一直保持着一份信心。

        【啊!是是。。。。。。这不是视频阿茜哦不。。。。。。差点忘了,你不喜欢别人那么称呼你,应该是十兵卫啊。。。。。。】

        近藤局长在部下面前总是威风凛凛,王八之气毕露,即使是在我这里,也像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

        但这副气度与风度,却无法在柳生茜面前表现出来。

        在后者面前,他总会手脚无措甚至语无伦次,有时候甚至连做事也会变得语无伦次。

        这不等于是在让柳生茜摇摇头吗?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你在这里做什么?偷听老爷和各位大人说话?】

        【什么偷听!我像是那种偷偷摸摸的人吗?】

        【那你至少不要这么猥琐啦,把耳朵贴在门上面,哪里像个武士,分明是个盗贼啊!】

        【唔。。。。。。可能是因为我听得太认真了吧。】

        【那你都听到了什么?】

        【老爷在封赏各位大人,好多人都得到了一万石甚至更多的领地,成了大名啊!】

        近藤用说的很激动,但柳生茜却没啥兴趣。

        她加入明智家,不是为了仕途,纯粹是为了修行。

        封侯拜相之类,听上去很美好的事情,对她没有任何吸引力。

        她打了个呵欠,无精打采地说道:

        【那有什么好看的,老爷的封赏名单上虽然有很多人,但绝对不会有你的名字的。】

        一起共事这么久了,大大咧咧的柳生茜依然还是还是一副不会说话的样子,一上来就就【不小心】打击了近藤勇一把。

        当然了,近藤勇一点都不会生气,有时候,他甚至喜欢柳生茜这种直来直去的性格。

        【我不是来听自己的名字的,再说了,我又不是正式的家臣,即便立下了战功,老爷最多是给我涨涨俸禄而已。】

        【涨涨俸禄而已?怎么?难道你还有别的想法?想成为有领地的领主?】

        【不,不!我对于成为领主没什么兴趣,当领主的话,就要忙活很多事,既要管领地里的百姓,又要管手里的家臣,实在是太麻烦了。。。。。。现在的日子就已经很好了,本本分分的做着自己所擅长的工作,每天有充分的时间休息,这样可就。。。。。。】

        讲到这里,近藤勇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话了。

        近藤勇是个不折不扣的爱情白痴,要不然也不会跟柳生茜公事快一年了,在关系上也没有取得什么进展。

        近藤勇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并且找到了一个解决的办法————

        既然自己没这个水平,那就去请教有水平的吧。

        家里面【有水平】的人就两个,一个是老爷,一个是【花之庆次】前田大人。

        老爷是不行的,他对于这种事向来是没什么兴趣的,而且。。。。。。阿茜似乎对他有好感啊。

        还是前田大人够意思,很痛快的说:

        【谈恋爱,这你没我有经验,我二十一岁的时候,都让二十八个女的甩过了。。。。。。开玩笑的,说正经的,女人有一个共性,她们不一定喜欢有出息的人,但是连出人头地的想法都没有的男人,她们肯定不喜欢。。。。。。所以啊,阿勇,你可不能这样吊儿郎当下去啊。】

        其实吊儿郎当的人是你自己吧。

        说得有理啊,虽然理想不一定会实现,但是连理想都没有的男人,肯定会被女人嫌弃。

        眼下,自己说的话好像有点。。。。。。

        【阿茜。】

        【怎么了?局长?】

        【那个。。。。。。我说这种话,你会不会认为我很没出息啊?】

        【怎么会呢?】

        柳生茜竟然露出了微笑。

        【嗯?】

        【这年头,大家都想着如何成为领主,怎么当上大名,明面上说是为了匡扶天下,实际上还不是冲着荣华富贵去的。。。。。。】

        近藤勇瞪大了眼睛,真没想到眼前的表妹竟然还有这种见识。

        【而局长你对这些东西却没什么兴趣,说明功名利禄对你而言,根本就不算什么,这点很像我家的老头子,他虽然很有名气,却不愿意出来当官。。。。。。】

        【呵呵,哪有你说的那么好?我怎么能与石舟斋大人相提并论呢。。。。。。】

        近藤勇挠挠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当然可以了,特立独行并且还能乐在其中的人,才可以算的上是活出了自己的人生。。。。。。局长,你刚才很帅哦!】

        伴随着柳生茜的最后一句话,近藤勇呆立住了。

        你很帅哦。。。。。。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就问了句:

        【我很帅。。。。。。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不跟你聊了,夫人还有事让我过去呢,回见!】

        说着,她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一刹那,人生中从没有任何桃花运的局长突然觉得世界上都是好人,生命是如此的美好。

        难道我的春天真的要来了?

        。。。。。。

        此时正厅之内,论功行赏还在继续。

        除了以上几个人之外,还有三四个人先后得到了一万石左右的领地,成为了大名。

        明智长安在一边默默计算着。

        本家这回获得的领地,共有七十余万石,而本家的家老有七八人,主公虽然都给了他们万石领地的赏赐,看上去很大方,但实际上,他们的领地加起来也只有十余万石,就算再加上家中中阶武士的领地,也不会超过二十万石。

        主公看上去很好说话,做什么决定都会在事先与大家先量一下,但实际上,他权独揽,一个人便掌控着家中超过一半的领地。

        他奉行【集权主义】,并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

        明智长安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控制权力的本身为了【维稳】,但是权力过度集中于一个人的身上,这真的没有问题吗?

        事实上,明智长安的想法和预感都是完全正确的,

        在接下来的两百五十年里,围绕着家中事物的权力,也就是集权与分权的问题,惟任明智家氏的家主与其家臣,展开了一场跨越几代人的争斗。

        就连他自己,最后也是因为争权夺利,而被人用政治手段给【撸下去】了。

        这个时候,他又听见明智小五郎道:

        【前田庆次领长门国小野田城一万石。】

        本来热烈的气氛,随着我的这一句话而变得安静下来。

        【唔。。。。。。】

        我皱着眉头放下【委任书】,按照常理,现在前田庆次应该会向我谢恩才对啊。

        可是我没有听见他的声音。

        眼神不快的盯着他,后者却没有与我对视,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发呆。

        【庆次!】

        这回他反应过来了,连忙低下头说道:

        【多谢主公赏赐。。。。。。庆次郎一定为本家尽忠到底。】

        他这才反应过来,弯下腰垂下头谢恩。

        【你的忠心我不怀疑,但是,今天的日子有些特殊,有些话我必须讲讲。】

        【小的洗耳恭听。】

        【你是我招收的第一个家臣,也是本家目前为止唯一一个既非谱代众、旧幕臣众以及各地国人众出身的家臣,你这些年来的努力,我还有父亲,都是看在眼里的,你很有本事,也遵守武士道,所以我们父子愿意信任像你这样的人,让你从一个外来人一直做到家老城主,乃至现在的一方大名,这都是你该得到的。。。。。。

        但是,你也有太多的不足,虽说年轻人放荡不羁,但是,你今年也已经三十岁了吧,是时候成熟一点了,我对你一直都是抱有很大的期望的。。。。。。】

        我其实有很多话想对前田庆次说,只是在这个场合讲太久也不方便,便只好发挥口才,尽量长话短说了。

        另外,我注意到他的肩膀和头部都在颤抖,也许是我说的话他真的听进去了。

        或许吧,他看上去是个很潇洒的人,但实际上真是如此吗?

        历史上虽然被织田信长剥夺了前田家的继承之位,但他没有自暴自弃,赴京都学习兵法和和歌,真的只是一时意气和谈吐京城的繁华生活吗?

        当然不是的。

        看上去属于【乐活族】的他,未尝不是想重新成为武士,靠着的自身的武艺和文采获得织田信长的赏识,使其改变对自己的看法,从而重新开启在织田家的仕官之路。

        然则人生很多时候都是关键的一步落后,往往会导致后来的步步皆输,命运就是这样的无奈。

        前田庆次荒唐的少年时期,已经注定了他与织田家无缘了。

        织田信长即然选择了以其叔父利家代替养父利久成为前田家督,不管前田利家对前田利久父子是否怀有愧疚之心,站在织田信长的角度来看,若是让当年被他赶走的前田庆次在旗下直接仕官,那么前田利家处在前田家督的位置上肯定是会有些尴尬。

        因而可以说,既然织田信长选择了前田利家成为前田家主,那就等于是已经宣布堵住了前田庆次不可能在织田家直接仕官的道路。

        不管他的才能有多么突出,功劳多么卓著,这一切都无可挽回。

        在前田利家迈向辉煌的时候,同样是背负着前田的苗字,角逐过前田家督的男子,前田庆次在这些年里却只能以一介浪人之身,游走在各国的战场之间,栖身于他人的屋檐之下,苦苦找寻着自己的人生前景,这样巨大的反差,不得不使人感叹命运的残酷。

        而受到织田信长那足以破开这个乱世的力量所压制,前田庆次在此期间的挣扎与奋斗,注定是无果的,既然不能前进一展抱负,那么便只有从其它方向渲泄自己的憾恨了,

        很多失意者的人生观都会慢慢朝着这个方向演变。

        由此可见,一个人在少年或者青年时代的所作所为是何等的重要,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决断,都会成为其打开【新人生大门】的钥匙。

        年轻时的快乐,就是在提前预支中年和晚年的笑脸,不到等到那个时候,才来感慨自己一路上的种种失误。

        我说了大概有五六分钟,等我结束的时候,注意到他面前的榻榻米上面,竟然有水印。

        【主公。。。。。。你讲得对,我。。。。。。总是爱有着自己的性子胡来。。。。。。干。。。。。。干出了很多荒唐事。。。。。。因为这个,家里有很多大人都对我有意见,是您在背后替我说好话,才。。。。。。】

        前田庆次虽然是个真性情的汉子,很少隐藏心事,但是,我从没有看过他掉眼泪,即便是在过年之前,他无疾而终的养父前田利久的葬礼上,也没有见过。

        而明智光忠等所谓,他口中的【有意见的大人】,也是瞪大了眼睛盯着他,虽然看不到流眼泪,但他们能听得出,此君的声音已经哽咽,不由得放缓了脸色。

        在前田庆次之后,是明智十五郎光庆。

        他得到了长门国大津郡仙崎城,领地也是一万石。

        明智光庆是我目前唯一一个还在身边的兄弟,历史上的他,身体不怎么好,在山崎之战后因为惊吓死在了安土城。

        而在我这里,他这个【病体属性】也依旧没有什么改变。

        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母亲和父亲对他的关爱要稍微多于身体强健的我,不过他的身体始终没有好转。

        但是他的才华却还是有的,毕竟是父亲亲手TIAO教出来的。

        主要表现在内政文化上面,虽然也练过剑道,但只能说是【镜心流】的皮毛,不要说是父亲和我,恐怕玉子都可以轻松放倒他了。

        不过他的射箭本领倒是不错,大概是因为他的视力以及定力都比我强的缘故吧。

        即便是这样,我也不敢让他上阵啊。

        平时打仗的时候,他都是留在后方做一些保勤工作或在我身边负责文书军令的起草。

        对于武士而言,不能上阵打仗确实有点说不过去,但我作为兄长,却不能就这么让身体孱弱的弟弟稀里糊涂的死在战场上。

        【光庆,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感谢兄长大人的挂怀,出云气候温和宜人,水土也好,这一年来,我感觉好多了。】

        【真的吗?那就太好了,我原先还担心你太年轻,不能胜任那边的工作呢,既然你这么说,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你今年就继续在出云担任普请奉行吧。】

        【好的。】

        虽然是我亲弟弟,但其实跟他说话也挺费劲的————

        要注意自己的语气,适当的关心就已经足够了,过度的话,就会被他认为是同情和怜悯。

        日本男人多多少都会有一些大男子主义,说得再清楚一点,他们对无所谓的【男人的尊严】十分重视与执着,并将之体现在人生路上的方方面面。

        如果是长辈这么对待晚辈,那倒没有多大关系,但如果是平辈之间的话。。。。。。

        你同情他,你怜悯他,可能你觉得自己是一片好意,但是他未必会承你的情,相反还会因此疏远你。

        原因无他,只是他们会把你的好意认为是对他的轻视和可怜,这让他们怎么受得了?

        所以说,【人际关系】是一门很大的学问。

        不过不管怎样,我都对亲情特别重视,尤其是在母亲去世之后。

        我真的很希望十五郎,也就是明智光庆,不要再像历史上那样英年早逝。

        不过我的担心是多余的,老天似乎喜欢跟我开玩笑————

        几十年后,我病死床前的时候,他都活的好好的。

        又过了二十年,当随我征战四方的家臣们死得差不多的时候,神采奕奕的他还成了本家的第一家臣。

        还不仅于此,时间再往后推,我第三个孙子执掌惟任明智家的家业时,在酒宴上,他还很有精神的痛饮一番,着实让家中担心他年纪的人,看傻了眼。

        明明是最让人不放心的,到最后反而活得越久。

        在明智光庆之后,被提名的人是明智长安。

        他的领地没有动,依旧是松江城。

        不过他却得到了比领地更加重要的东西————

        我宣布要在下关新修一座城作为根据地,名字就叫做下关城。

        不用说,这个活儿又落到了明智长安的手里了,谁叫人家最擅长的就是这个呢?

        明智长安更是为了【中标】而等待了好多天,虽然他知道家中没人比他更适合负责这个工作,早晚是自己的。

        但是我老是不明说,这就让他感到着急了。

        而我也乐得看他那个样子,从当年开始修米兰城,这个家伙就没少占我和父亲的便宜。

        有时候我也在想,这个历史上的【大贪官】该怎么处理?

        历史上的他,野心勃勃但是做事滴水不漏,就是因为他,伊达政宗以及德川忠辉这对不安分的翁婿,才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而作为政敌,本多正信父子这两条【毒蛇】,也始终拿他没有办法。

        最绝的是,他竟然还【晃】过了【老乌龟】。

        德川家康虽然对这个试图颠覆自己的江山的家伙有所察觉,却始终找不到把柄,只在他死之后才将之开棺戮尸,抄家灭门。

        不过现在的明智长安,要比历史上面要安分的多,可能是因为现在正年富力强的我对他形成了一股震慑,暂时压制住了他的念想。

        既然他现在也没干啥,那我也就不用提前对他下手了,再说了,以后用的到他的机会还多着呢。

        再之后是本多正信,不过,他并没有进入大名的行列,仅仅只是得到了石见国大森城八千石。

        这个家伙最近一段时间有些低调,低调的我都开始怀疑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毒蛇军师】了。

        【佐渡守,唔,大河在吗?】

        【小的已经把他带过来了。】

        【拜见主公。】

        十六岁的龙崎大河只是一个足轻组头,论身份,其实他是没有资格出现在这个地方的。

        因为我事先吩咐了本多正信,后者才把他也带过来。

        与刚刚拜到我的门下不一样,这半年的时间他都跟在本多正信身边学习兵法,所以整个人看上去成熟了许多。

        两个多月,战争还有结束之前,本多正信在写给我的信件中有提到过他。

        说他机敏聪慧,许多道理一点就透,而且心思活泼,不被形势所拘泥。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未来的他会成为家里面的支柱。

        不过本多正信也特别提到了,这个人出身贫寒,资历也浅薄,但是,自尊心却意外的强。

        还有,他童年时代并没有接受过关于道德方面的教育,所以是非价值观也并不是特别强烈。

        这是在暗示我什么呢?

        一个人的价值观形成是在少年时代,所以那个阶段的教育尤为重要,如果那个时候错过了,即便后来【补教】,也完全没有了效果。

        难道说,被我亲手收下的龙崎大河将来很有可能会走上歪路吗?

        【大河,这回的战事,你也立下了不小的功劳,如果没有你的话,我恐怕就不会赢了。。。。。。所以啊,你也有一份赏赐。】

        龙崎大河琢磨着,自己将重要的情报给带回本家,应该也能。。。。。。

        【如果没有你的话,我是不可能让吉川元春上当的。。。。。。不过呢,你毕竟年纪还小,给你领地不合适,所以,我提拔你担任足轻大将,每年领二十两的俸禄好了。】

        【。。。。。。】

        龙崎大河听着,感觉怪怪的。

        前半句他不是太明白。

        他得到了敌人的情报,收到了大将的夸奖。

        但之后的战争形势的发展却非常古怪,完全不是自己所预料的。

        【主公,我有问题想问,不知道合不合适?】

        【我现在心情很好,你尽管问吧。】

        龙崎大河将自己的问题提了出来。

        【哈哈哈。。。。。。佐渡守,你真是太坏了,还没有告诉他吗?】

        我哈哈一笑,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看向了龙崎大河的【师父】本多正信。

        【小的只是觉得,由主公您亲自来给这孩子解释问题,会有更好的效果。】

        【呵呵,你这不是给我找事干嘛。。。。。。大河,其实呢,你带给我的地图和情报都不是真的。】

        【啊!】

        龙崎大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不过他的确没有听错。

        我语气平缓的说道:

        【大河,打从一开始,你就处在被吉川元春利用的环境之中了,他想利用你将这份假情报传递给我。。。。。。呵呵,差点忘了,当年的毛利元就公就是一个使用离间计的高手,他的儿子也得到了他的真传,哼!以前一直以为吉川元春只是一个头脑简单的家伙,没想到。。。。。。】

        【离间计。。。。。。】

        大河瞪大了眼睛,耳边嗡嗡作响,他虽然从小没怎么读过书,但这段时间以来,在本多正信身边学习兵法,早就理解了【离间计】的含义。

        那是一种相当高深复杂的计策,看上去似乎很容易使用,但如果想使敌人真正中招,施计者本人就必须要伪装的滴水不漏,甚至还会故意付出一定的代价。

        【是啊,吉川元春是什么人物?他怎么会被你这么一个小鬼头给骗了的呢?】

        小鬼头?

        平常听到这个称呼,大河倒是不会说什么,但是现在,他突然感到一阵羞愧。

        还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戏耍了敌人,但实际上,敌人对于自己心中的小九九早已了然。

        【不过我估计,当时吉川元春并没有想到利用你来实施离间计,这大概是后来才想到的,所以你才能回到我这边,哼哼,老家伙真把我当傻子了。。。。。。

        既然你想骗我,那我也就骗你一把吧。。。。。。于是我就故意转移本阵,还装模作样的命令藤田大人在金水街道埋伏,装作是个口袋阵,为了让他相信我已经中计,我还故意离开了前线。。。。。。。】

        讲到这里的时候,我感到自己的心情非常复杂。

        当初就在我琢磨着怎么把戏演得更像一点的时候,刚好母亲病危的消息传来,这让我有了【临阵脱逃】的充分理由。

        我那时满脑子都是战事,有想过母亲吗?

        心情同样复杂的还有龙崎大河。

        他一直以为,自己从【鬼元春】那里逃脱,并且还带回来了一份情报,这是一件多么值得骄傲的功绩!

        但实际上,

        原来,这一切都在吉川元春的计算之中啊,他让自己返回,就是为了将错误的情报传递给敌方的大将。

        而敌方的大将也不是吃素的,他将【离间计】上升到【反间计】,反而将了吉川一军。

        吉川元春在利用自己,而自己的主公也在利用自己。

        而自己却浑然不觉,被人利用了,还傻乎乎的在那里开心呢。

        大河突然倍感耻辱————

        自小到大,一直都是他在玩人,而这次,他却彻头彻尾的被人给玩了。

        难道这就是【小聪明】和【大智慧】的差别吗?

        不!这绝不对!

        自尊心强烈的大河怎么允许出现这样的事情?!

        凭什么被利用的人就应该是我!

        我除了生得明智小五郎和吉川元春那样的人好,没有他们那么显赫的家世外,还有什么不如他们?!

        我也有手有脚的,头脑也不笨,只是没有正经的念过书,学过兵法而已。。。。。。

        吉川元春,明智小五郎,你们就等着吧,迟早有一天,我也会成为。。。。。。

        也就是在这一刻,大河下定了决心————

        舍弃之前那个爱耍小聪明并且自以为是的自己,成为一个新的【大河】!(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中文网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qdread微信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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