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3章 指点

估计换成普通的士兵，在那种情况下，光是慌乱也足以影响到效果，这些囚犯们的心理素质，似乎不是一般的强悍。

        就连赵天衡认为相对较弱的几个，白淑芳不必说，一上来就责怪他做出了一个愚蠢的选择。王翰教授从生物本能上批评了他的不合常理的行为，康云霄手无缚鸡之力，却也是很直截了当的指明了他如果从政的话，绝对会尸骨无存。

        当时情况紧急，没什么时间计较，现在反过来想想，却发现这些囚犯们真的是没有一个省油灯。不说别人，光是康云霄在那种情况下杀伐决断，却没有一个人反对的情形看，赵天衡就知道，自己还是把康云霄也想象的太过低估了。

        以前倒是一直没有注意过，现在才发现，康云霄在短短的一个月之内，就让那些囚犯们不欺负他，然后在三四个月自己的眼皮底下，不声不响的建立起那样的权威，这可是一门了不起的学问。

        相对而言，自己在新兵训练期间，把几个新兵哄骗的努力训练，根本就什么都不是。有机会一定要好好的向他请教一下。关于事故处理到此就算是告一段落。

        不过，囚犯们却需要马上安排了，不然，呆在这个军营中，军营上上下下每天如临大敌的模样，很是让人难受。

        这里毕竟不是专业的监狱，没有那么多的专用设施，管理起来十分的麻烦。而且这帮大爷们似乎对此还十分的不满，总是有机会就开始闹腾，尽管有老监狱长强势弹压，但是还是有一定的麻烦。

        还好，上面已经马上商讨了解决的临时方案。

        上面的意思，是先到一个另外的军方监狱过度一下，然后会在合适的地点新建一个更高等级的监狱。

        时间上大概需要几个月，这几个月，就得委屈这些大爷们在那个等级稍微低一点的监狱先凑合一下。这个决定也让军营上上下下都松了一口气，终于要把这些瘟神送走了。

        而且他们转移之后，这里的军营也会撤离大部分人员。原本这里就是负责特种监狱的后勤的，监狱都走了，自然留下人也没有什么意义。

        以后这个军营的级别也会相应的降低，就当是这里行政中心的附属力量。

        送囚犯们登上专门的押运重犯的战舰时，军营的战士们几乎是带着喜色一个一个把他们欢送走的。可见在这短短的几天内，他们给军营秩序造成的冲击。

        对于赵天衡他们这些狱警能够每天日复一日的面对这些难伺候的大爷们，军营的战士们在临走的时候表达了由衷的敬意。

        看来术业有专攻这句话在军营当中也是合适的，没有学过监狱管理的他们，好像视这种工作为艰险，但在赵天衡看来，这工作也没有那么不好作，无非就是严格管理，然后在必要的时候将心比心而已。

        浑然忘记了自己在开始的时候和黑鬼拼的头破血流的桥段。尽管赵天衡算是狱警，但还是第一次乘坐这种押运重犯的战舰，上面的设备之严密，让赵天衡看了都有些吃惊。

        巨大的镣铐就固定在座位上，只要囚犯坐下，双手双脚都会被固定在座位上。而且每两个之间，都有差不多两米的间隔，中间还打着不透明的隔断，确保不会出现他们互相交流的事情。

        整个旅途，对囚犯们来说，就几乎是在坐禁闭，蹲小黑屋一样。不过，似乎那些家伙们并不怎么在乎，习惯了。

        华夏某处一座普通的监狱内。

        “该死的，这里是什么地方？猪窝吗？”

        这里的条件比起以前的监狱，差上好多，周祥国这个家伙，一进来看到就开始嚷嚷。

        “忍忍吧，你以为哪里都有咱们以前那样的条件？”

        旁边的张迎展也在打量着这里“简陋”的条件。没办法，原来都是单间的，现在不得不两个人一间。这里本来就是一个普通的军方监狱，突然加了这么多的重犯，就连这些都是挤出来的。

        “算了，懒得计较！”周祥国一脚踢开房间的大门，走到了院子当中。张迎展也跟了出去，里面的味道不好，出来透透气。

        张印展是一个搏击高手，和黑鬼一样，也曾经是特种部队的教官，不过，他是亚洲区的，黑鬼是非洲区的。

        虽然换了监狱，条件不好，但是，他们可以随意放风的自由还是保留，至少囚室没有上锁。这让原本监狱的管理人员十分的为难。

        不过，在老监狱长的协调下，还是照办了。

        院子里人很多，似乎所有人都不习惯这里的环境，全部都呆在院子里。只不过，院子也小的可怜，原本就是一个大监狱，特别隔离出来的地方，地方本来就紧张，给大家的区域更加小。

        这边的人可以自由活动，立刻，那边原来的那些囚犯们有些鼓噪。看起来原来监狱的那些狱警们还是很有些威信，喝斥了几声，止住了那些闹腾。但各种各样的风言风雨还是很多。

        似乎可以放风的这些家伙，根本就不在乎那些被关着的囚犯的抗议，甚至有些人还惟恐天下不乱，特地到明显的地方亮了亮肌肉，存心挑衅。

        赵天衡他们算起来只能是客人，对此也只是看着，只要不闹起事情来，就一切好说。反正只是临时的安排，没几个月就会离开，犯不着和他们一般见识。

        说实话，要说不适应，赵天衡比他们还不适应，倒不是说居住条件不好，相反，这个地方，狱警的待遇比囚犯高出很多。

        只是，赵天衡已经习惯了自己的那个小鸽子笼，换了个大的，还真是不习惯。

        自从自己一个人出了一个大风头，赵天衡最近就觉得自己好像被无形的排斥在那一群狱警之外。虽然大家见面还是该说什么说什么，但是，却总是能感觉到那种排斥。就连江藍，似乎在说话表现的时候，有那么一丝隔阂。

        难道就是因为自己太过于表现特殊，脱离了整个群体？

        难道这些囚犯不应该救吗？

        既然军事法庭没有判处他们死刑，那么他们就应该有活下去的权力，不应该在那种情况下连知情权都没有就被放弃。

        自己做错了吗？

        赵天衡再次在心中闪过那天的情景，尤其是巨大的浪头一下将监狱拍的四分五裂的场景，心中再次坚信，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无助的时候，似乎白姐总是能够给自己一些建议，这次赵天衡感觉到了那种突然之间战友的生分，忍不住又开始想和白姐聊聊天。

        白淑芳本来应该在女监的，但是，这批人不能轻易分开，而且只有她一个女子，所以，在权衡之后，还是把她安排到了和这些男犯一起，反正白淑芳也有自保的手段，不会被欺负，只是几个月的时间，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麻烦。

        不过，白淑芳似乎很少和那些人说话，不知道是因为性别的问题，还是看不上那些人。唯一例外的是康云霄，这个老头子好像在哪里都能吃的开，很是让赵天衡佩服。

        至于王翰教授，看到白淑芳似乎目光还会暴露出一股恨意，让赵天衡很是不解。好像他们两个是一起进入到这个监狱的，有机会，需要再调查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似乎只要走到白淑芳几步远的地方，就能够感觉到那股很恬静安详的气氛，再大的火气，再大的委屈，也有了抚慰和平息的地方，很是神奇。

        “怎么了？”白淑芳看到赵天衡过来，丝毫不觉的惊讶：“看起来有点不开心，他们欺负你了？”

        “没什么！”赵天衡终于还是没有把自己的问题说出来，毕竟再怎么说，自己也是一个男子汉。男子汉不能因为自己做过的事情导致的后果轻易的在一个女孩子面前表现出软弱。

        “那就是累了，心累了！”白淑芳轻轻的一句话，就让赵天衡感觉到自己好像在**裸的站在白淑芳面前，而且还是连心门都敞开的那种，很是让人心惊。

        “我是不是很蠢？”鬼使神差的，赵天衡问了一句。

        “如果是那天的那种决定的话，的确是很蠢！”白淑芳根本就没有因为赵天衡救了所有人一命而改变对他那天行为的判断：“那个决定，不但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而且还会影响整个团队的团结，在你没有绝对权威的时候，那个决定真的是很蠢！”

        白淑芳毫不客气的评价让赵天衡感觉很是失败，低着头反省了好一会。白淑芳就那么一直默默的坐着看着他，等到他抬头的时候才又加了一句：“不过，谢谢你！”

        这一句谢谢，让赵天衡立刻又有了振奋的理由。不管怎么说，自己的决定救了数十人的性命，和人的生命比起来，自己受的那点小小的委屈算什么。

        “恭喜你升职！”赵天衡的上士军衔，大家都看在眼里，不过也只有白淑芳说出来。不知道大家是装作看不见还是故意的。

        “白姐，谢谢你！”白淑芳几乎没有说什么，就让他振奋起来。实际上，最想说谢谢的是赵天衡。

        “不过你看起来确实有些累。”白淑芳没有理会他的谢谢指的是什么，只是又说了一句：“如果你还是有些困惑的话，和康云霄聊聊。那个老头子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是，在这些上面还是很有一套的，你救了他，说不定他能指点你一招半式，应付这个小局面，足够了。”

        “想要讨好所有的人，这是最愚蠢的想法！”康云霄的确在这方面有着绝对的权威，如果人际关系政治斗争也能评学术地位的话，康云霄绝对是博士生导师一级的。

        “任何时候，你都要记住，绝对不要有那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康老头子对赵天衡并不反感，尤其是赵天衡在惊涛骇浪中把他从死亡边缘拽回来的前提下，虽然现在身为囚犯，但是，恰当的指点一下赵天衡也是正常的。

        “我当时的决定真的很蠢？”赵天衡还是有些不服气，自己救了他们的命，再怎么说，也要念点自己的好吧？

        “的确很蠢，如果抛弃我自己当时的立场的话。”康云霄毫不客气的打击着赵天衡：“你脱离了你的团队。你是一个狱警，但你的利益中心偏向了一群囚犯，这是立场问题。如果在我的队伍中出现了你这样的异类，我第一个要清除的就是你！”

        赵天衡没有想到，自己的一个小小的带着点私心的决定，竟然会有这么大的问题。而且在康云霄的嘴里，竟然能够上升到那么一个严肃的程度，难道自己救他们救错了。

        “不过，站在我的立场上，你做的很对！”打击的差不多，不能一味的大棒，也要适当的给点甜枣：“再没有比你做的更好的了。你是上天派来的使者，是投奔光明的黑暗斗士，是……”

        没等康云霄说完，赵天衡就堵住了他要说的话，再说下去，自己就是弃暗投明从狱警光荣的投奔到囚犯当中的“自由斗士”了。

        “那我应该怎么办？”赵天衡有些希翼的看着康云霄，期待着他能给自己一个具体的方向。

        “这个要取决于你以后想怎么样！”康云霄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给了他一个大前提。

        “我想怎么样？”赵天衡有点不理解，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还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一看赵天衡就是一个单纯的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在监狱，尤其是军方重犯监狱当中似乎有点另类：“你的目标决定了你的行为，你的所有的行动，都应该是冲着你的人生目标而去的，否则，就是背离目标，就是再做无用功甚至是背弃你的理想。”

        “你如果是想就在这里安安稳稳的离开后过平静的生活，那么，你就不应该做出和大多数人的决定相悖的决定，就应该随大溜，不强出头，不做出头鸟，平平安安的换取一个退休。”见赵天衡好像有些榆木疙瘩脑袋，康云霄开始热心的指点赵天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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