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你想要谁
陆砚舟无奈的看着她醉酒后迷离的双眸：“你觉得呢？我是来散步的？”
时颜认真的想了想：“我知道了，你是来找时笙的，时笙在那……那个方向！
你别担心，她没生病，我让我妈发短信骗你的。”
时颜默默的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往前走了两步。
又突然停住，转身，脱掉高跟鞋砸向陆砚舟。
“你们都喜欢时笙，一切都是为了时笙，为什么要让我出生啊！”
陆砚舟看着时颜站在几乎看不见尽头的黑暗道路中央，头顶只有微弱的路灯，灰尘在她头上盘旋。
她还穿着那套参加晚宴的礼服，身子单薄脆弱，像是随时会被风吹走。
她捂着脸，呜呜的哭，不像平日里张牙舞爪的小狐狸，却像是……
他小时候遇见的那个天使。
可他清晰的知道，他遇到的那个天使，是时笙。
即便如此，他也控制不住心底传来的痛意，几乎想将眼前的女人拥进怀里，好好疼爱安慰。
他走到时颜身边，将外套披在了时颜肩头拢住。
“别胡说了，你喝醉了。”
时颜不情愿的扒拉他的手：“没喝醉，我清醒着呢，我都知道！”
陆砚舟又折回去给她拿鞋子，随口问：“你知道什么？”
时颜摇摇晃晃的站不稳：“爸爸妈妈喜欢时笙，什么好吃的好玩具都给时笙。
陆砚舟喜欢时笙，一见到时笙就要娶时笙。
时颜在哪都多余，时颜要是没出生就好了。”
时颜说着说着，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她低声道：“时颜也很好的，为什么没人喜欢时颜……”
陆砚舟走回来，刚好听见这句委屈的呢喃。
他心头一痛，下意识道：“许津南喜欢你。”
时颜扶着陆砚舟的肩膀，把光洁的脚塞进高跟鞋里。
“可我不想要许津南。”
陆砚舟的握住她脚踝的动作一顿：“那你想要谁？”
半晌没听到时颜的回答，陆砚舟抬眸，望着时颜。
时颜的眼泪像珍珠似的，一颗颗砸下来。
“我不能告诉你，我不能说……
说出来以后……大家会更讨厌时颜……”
她咬着唇，嘴角向下撇着，像个受了委屈的小朋友。
“那就不说，不说了。”
陆砚舟低头给她穿鞋，却看见她脚上磨出的血泡。
“你不疼吗？磨成这样怎么不说？”
时颜抽抽噎噎的：“我说了，没人听我说话。”
陆砚舟有些无奈。
醉酒的时颜实在太过人畜无害，所以每一句话都更像尖锐的针，扎在他心上。
“不穿这个了，我带你去买新鞋子。”
陆砚舟将她的鞋脱下来扔在街边，将她打横抱起，往车边走去。
时颜窝在他怀里，低声道：“为什么走了这么久，还没走到车里？”
陆砚舟：“因为停的远。”
“为什么停这么远？”
“因为我以为你走两步就会停，谁知道你像跑马拉松一样跑这么远。”
时颜：“我饿了，买完鞋能去吃火锅吗？”
陆砚舟：“……再说。”
陆砚舟开车到了一家购物中心，把时颜留在车上，自己进了女鞋店。
“先生，您是给女朋友买吗？喜欢什么样的款式？”
陆砚舟认真道：“给我太太，最舒服的款式就行。”
店员立刻拿出新款：“这是小牛皮的底，脚感非常舒适……”
“不要这个。”
陆砚舟看着那精致的鞋型，都能想象到时颜的脚上的血泡在里面会被磨成什么样子。
他看到角落里摆着的一双毛茸茸的拖鞋：“那个，拖鞋。”
店员尴尬道：“这个不卖的，这是客人试鞋落在这里的。”
陆砚舟拿出现金：“麻烦你，帮我买一双类似的，就这种毛茸茸的拖鞋就行。”
店员看着那一沓百元大钞，这能买十双了。
她立刻拿着钱去隔壁买了一双拖鞋回来，陆砚舟也没要余钱，拎着鞋回到了车上。
时颜睡得正香，陆砚舟只能弯下腰，把拖鞋放在她的脚底。
“睡着了？那还吃……”
“吃！”
时颜一个激灵坐起来：“吃，现在就去。”
陆砚舟：“……”
陆砚舟就近找了一家火锅，带时颜坐在了角落。
时颜吃不了几口就饱了，陆砚舟又是不喜欢重油重辣的口味，两人的夜宵解决的十分迅速。
走出火锅店后，时颜低头看着自己脚上的拖鞋。
“陆砚舟。”
“嗯？”
“好丑的鞋。”
“……”
下一秒，时颜吃下去的火锅混着酒精，全都吐在了鞋上。
陆砚舟满头黑线，只能丢下鞋子，再次抱着时颜回到车上，把她送回了御水湾。
……
隔天。
时颜睡得迷迷糊糊的，昨晚和陆砚舟相处的点滴模糊的出现在脑海中，像是拼凑不起来的碎片。
她揉着头坐起来，缓了半天，难以置信自己和陆砚舟竟然和和气气的吃了夜宵。
“嗡——”
手机疯狂的震动，吓得时颜一个激灵。
她一边接电话，一边下楼吃早饭。
“许津南，这一大早的，找我干什么？”
“阿颜，我今天出差，你答应了送我去机场的。”
时颜一看日期，确实答应过这件事。
只是昨天喝多了，又被警局那事搅和的脑袋不清醒，差点忘了。
“不好意思，我现在过去。”
时颜换了身衣服，连早饭都没吃，就开车前往奥森国际。
许津南坐在一楼大堂，行李箱放在一旁，看到时颜后，眼神亮起。
“阿颜，别跑，小心摔到。”
时颜看了眼时间：“现在还赶得及吗？其实我们在机场碰面也可以的。”
“来得及，”许津南点点头：“我改签了机票。”
时颜一愣，心中有些别扭。
许津南比她想象中还要固执的多，说了让她来送，就半点余地都不会留。
“你没吃早饭吧？我们先去吃饭。”
许津南拉着行李箱，和时颜走出大厅，先将行李箱放在了后备箱。
“这附近有家很不错的中餐，带你去尝尝。”
时颜昨晚吐得昏天黑地，现在确实很饿，想喝一碗热粥。
她跟上许津南，没留神踩了一块碎石，差点崴了脚。
许津南一把扶住她，生怕她从马路边摔出去被车撞到，下意识拉进了怀里。
“没事吧？”
时颜摇摇头，从许津南怀里退出来。
“没事没事，走吧。”
路边。
陆砚舟刚下车，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昨晚还在他怀里哭的可怜巴巴，今天就来陪许津南吃早饭了。
“她这日程倒是安排的很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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