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明月天涯

民间有习俗，中秋良辰吉日，熬夜可延年益寿。醉月楼初酿的桂花酒香彻夜芬芳，让不少公子哥以及江湖人士流连忘返。

        先知一行人准备进去小酌一番，由于秋轩馆和张先知的名气实在太大，掌柜见了都会直接出门相迎。此时身后有人忽然故弄玄虚说什么“异界之人，《乱云录》中无名留啊！”

        先知转身，原来是街边一算命先生。

        传说上神曾手书《乱云录》用于记载凡人身世沉浮。

        此时算命先生起身对着先知说道：“久仰秋轩馆先知大名，不知是否有兴趣听老夫解个卦？”

        先知让李一廷和小青小红先入座，自己随后就来。

        算命先生往嘴里叼了根烟，先知上前点上。

        “这并非人间之物吧？”

        算命先生看着先知手里的打火机。

        先知笑着说道：“也可以这么说。先生有何说教？”

        算命先生：“哈哈不敢不敢，只是老板远近闻名，方才从老夫身旁路过之时，老夫一时兴趣便以铜钱起卦，结果您猜怎么着？”说着看着眼前的桌子。

        以六枚铜钱起卦，一般正面属阳，背面属阴，得六爻成一卦。而桌上的六枚铜钱此时却同时立起，于是算命先生断定先知并不属于这个世界，名字也不会记载在书写人族命运的《乱云录》之中。

        要不是自己真的从异界而来，看着那六枚立起的铜钱先知真想打那算命先生一顿。随后问道：“既然这么牛，不如您再帮我算算，小青和小红我会娶哪一个为妻？”

        算命先生听完却摇着头说先知应该想办法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留在此处无论如何开枝都无法散叶。因为《乱云录》中没有先知的名字，也就是说上神根本没有这方面的安排。

        先知：“哼！迷信佬”。

        算命先生：“易为群经之首，老板可以不信老夫所言但却不能忽视这阴阳之道啊！”

        直到先知离开，那名算命先生仍然在看着桌上那六枚立起的铜钱沉思。此卦相除了透露出异界的信息之外，非阴非阳难道还藏有“混沌”之意。只是再怎么苦思冥想也无从得知这与先知有何关联。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在千秋国以北的黎国再往北，便是冥国。冥国与千秋国不同，尚武成风，盛行剑斗。

        南境昔矣小城中的云汉桥旁，席地而坐数名武夫，此时正月下品剑乐在其中。期间不乏有人借机剑舞助兴。而其中一男子始终在点评一二却入木三分。众人心悦诚服不说，反倒不断杯酒致敬以示佩服。

        男子名叫席子鉴，是昔矣城出了名，甚至是整个冥国出了名的剑术大师。为人不善用剑，只善点评。也可以这么说，此人嘴上功夫了得。可称“马后炮”。当然，这只是笑谈。实际上众多修习剑术的高手都希望能与其江湖偶遇，得其指点一番胜读十年秘籍。

        这不，席子鉴正被些一群无名江湖人士硬邀约对酒。众人借此良辰，便将所学淋漓尽现。席子鉴先扬后抑，先说优点，再指出不足之处。

        只见，一男子借酒劲出鞘，剑势凌厉，随即却婉转过度，高低冥迷，不知西东。这样的剑法，跌宕起伏。虽具观赏性，却无御敌之功。

        再来一人，剑势平阔，收放自如，行云流水间暗藏杀机。但意图浅显，远未达到深藏功与名之境地。若只是欺压牛犊尚可，遇逆风局则危。

        又来一女子风姿绰约剑影随行，让人眼花缭乱难以捉摸。看客纷纷捻胡须高低眉。席子鉴也是个直男，直接点明其实是因为女子相貌过人又前凸后翘，以致乱人心神，而剑术实则一塌糊涂。但见其发力不足收势有余，东不成西不就，六神无主眉来眼去，只可谓中庸，又或者说她可能在暗恋自己。

        点评至此，众人开了怀，笑意更胜剑意一筹。女子虽口里说讨厌，但还是谦虚受教告退。

        后来者醉意携风步法翩翩。席子鉴虽也面红耳赤朦胧微醺，但此时凡是有人舞剑倒也仍旧醉心于点评。

        一人手持木剑浑然一体，招式刚猛霸道全程利落，引得众人惊呼不止。

        “此剑法配此剑，这位兄台可自诀剑谷而来？诀剑谷武学善以内力相争，以此剑舞开势，倒是难得一见。”

        席子鉴说完，往二锅头里又倒了些菠萝啤。

        男子：“大师圣名在下早就有所耳闻，可否请教大师，这剑势若不施加内力，杀伤力几何？”

        席子鉴：“恩此剑法杀伐果断，除了《诀剑式》中所蕴藏的斩妖除魔之正气外，亦有《斩龙决》暴戾之气。要说此中破绽嘛！倒也很明显，最主要的那也就一个字，乱。自乱阵脚，又何谈杀伤力几何？”

        男子：“哦？请大师细说。”

        只见席子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此剑法刚猛有力，这一套打下来，丝毫未见衰弱之象。在我看来，兄弟具有颇为深厚的内力。

        遗憾的是，内息平稳，而招式却紊乱。想来诀剑谷招式本就大开大阔讲究一招制敌，强行乱舞岂不是自乱阵脚，予敌可乘之机？”

        男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大师说得是，路过围观凑凑热闹，献丑了。我诀剑虽以内功心法至上，但我平日里闲来无事却也醉心于单纯的外功磨练。”

        席子鉴：“额，兄台不必笑得这么重复，否则容易让看客误会。来，快请坐。若想剑术如行云流水，又要一招一式都威力无穷也并无不可啊！如果没猜错，这位兄弟应该就是诀剑谷的掌门，长天吧？”

        席子鉴虽被武林人士称为“大师”但为人还是很亲和的。这不，边说边给长天倒酒，这让长天有些意外。而长风之所以意外，并不是因为席大师亲自给自己倒酒，而是席大师似乎有些豪迈比较喜欢混酒喝。一会儿倒桂花酿，一会儿倒二锅头，一会儿又拿出一瓶自带的叫什么“路易十四”还称其来自一位异国商人之手。

        长天不禁有些佩服，聊了没一会就感觉脑袋在风中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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