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破绽
“儿臣参见父皇！”
皇帝看着这个失而复得的儿子，面上满是柔和，连忙招手要他平身。
“朕记得今日是你的生辰，贵妃虽不在了，但朕会将这些年过错都弥补给你。”
面对父亲一片慈爱之心，风霖越只是面上露出些感激的表情，眼中却毫无波澜。
“多谢父皇厚爱，能够与父皇团聚，也是母妃在天之灵，保佑而成”
说起贵妃，皇帝眼中又起涟漪。
“贵妃葬在皇家陵园，说起来朕从未前去探望过，不如明日你随朕一同前去，也算是了了贵妃生前的心愿。”
风霖越闻言眉头轻动，颔首称是，心里却多了几分厌烦的情绪。
“既然今日是你的生辰，朕特意叫人做了梨花膏，你从前和你母妃一样爱吃。”
拖着拂尘的掌事太监缓步走来，身后跟着一个提食盒的宫女，里面装的正是晶莹剔透的梨花糕。
怀着对心中所爱女人的思念和对眼前这个儿子的愧疚，皇帝亲手将梨花糕摆在风霖越的面前，看着他的眼神带着少见的殷切。
到底不能拂了皇帝的意，风霖越只得拾起玉筷加了一块梨花糕放入口中。
谁想甜腻腻的味道让他瞬间就皱了眉头，面上也多了几分不适。
正看御膳房，是都不想要脑袋了
皇帝一见风霖越表情不对，便认定是御膳房做的不好，他就要下旨责罚，却被风霖越拦下了。
“并非这糕不好吃，只是儿臣如今年岁已大，许久未吃这样甜腻的东西了。”
风霖越如此解释道，只见下首的老太监匆忙跪下，提醒皇帝道，“贵妃娘娘当年最喜梨花糕配玉叶长春茶，是奴才忘了准备。”
“还不快去！”
有些不快的暼了他一眼，皇帝转头一看，风霖越却没有他意想之中的反应。
帝王生性敏感多疑，他心中存了疑影，语气也不如方才温和。
“你可还记得这玉叶长春是什么茶？”
风霖越脸上浮起怀念的笑容，口中回答的话叫皇帝神色舒展。
“这茶原是我母妃从家里带来的，为表思亲之意，才特意取了这样的名字。”
刚起的疑虑被打消，皇帝的眼神又落在他腰间的一块玉佩上，这块玉佩是他当年命宫中巧匠特意为他的十皇子打造，世间绝不可能有第二块。
心思细腻如风霖越，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到皇帝的情绪波动？
他面色如常的坐着，心里却盘算起来。
有宫女将玉叶长春茶呈到风霖越的手边，在皇帝似有若无的眼神打量下他端起茶盏，刚刚揭开茶盖便被一股酸苦的气味冲了鼻子，表情十分异样，像是第一次喝这茶……
世上怎么会有味道如此怪的茶……
风霖越压下心中的厌恶，到底还是勉力摆出一份怀念的模样来，仪态优雅的尝了一口，才不急不徐地看向皇帝。
“许久没有喝母妃家乡的茶，味道竟如此陌生了。”
皇帝哈哈大笑起来，神色亲切，看起来完全没有了方才的不悦之意。
“贵妃是个至情至性之人，她喜欢的也必定不似寻常人。”
风霖越不想再碰桌上的东西，话锋一转就提到了太子。
“皇兄与儿臣分离数十载，想来是对儿臣不喜，儿臣请求父皇作主。”
“太子年岁虽长，性情却越来越焦躁……朕看，不如在太极殿设宴，咱们父子三人好好亲近一番。”
“父皇英明。”
风霖越垂头行礼，眼中光芒闪烁。
“说起来，儿臣与秦王也是极有缘的，儿臣入京时遭遇了追杀，正是秦王妃救了儿臣的性命，可如今……”
老皇帝如今孺慕之情正重，正是提起秦廷彦的好时机……
果然听他这么说，皇帝有些惊讶的看着风霖越，一时间静默无言。
“……秦王是替朕卖过命的人，朕自然会给他一个交代。”
从金龙殿出来，风霖越胸有成竹的眼神直直落在了东宫的方向。
皇帝没有完全相信太子的说辞，更不会为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而寒了天下人的心，败坏了自己的一事圣明，只可惜……太子不会明白了！
“主子，外头有信了。”
太监紧跟上风霖越的脚步，主仆二人走在工整宽敞的宫道上，路过的宫人都低头行礼，不敢随意观望。
“谁送来的？”
小太监面色有些为难的摇摇头才回答道，“奴才也不知道，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东西已经放在手里了。”
暗卫……
风霖越眉峰一顿，没想到秦廷彦人在牢中，竟还有暗卫放在了杨宁馨的手里。
这样功夫的暗卫就是宫里也不多见，恐怕可与皇帝亲用的龙卫比拟了……
径直回到书房，风霖越拿过太监手里的纸放在火上晃了晃，很快就有字迹显露出来。
“先查内鬼。”
看着这仅有的四个字，男人微微一笑，阅后即焚。
杨宁馨这样干脆利落的指示并非空穴来风，根据李承霖的描述，大部分旧部都被秦廷彦送出了府，但还有几人一直到他下狱都没有离开。
“何孟二位管事，以及齐老和王将军，都没有走。”
将几个人的名字写在纸上，杨宁馨陷入了沉思。
秦廷彦肯定不会做无用之事，更不用说他本就心思颇深，为人缜密，恐怕当日王府被放进有关前朝的东西，就是因为有太子的内应！
事情有了头绪，杨宁馨当然要联系风霖越物尽其用，如今她可用的人本就不多，还被她安排到了其他的计划中，自然不能耽误了正事。
“李侍卫觉得，这里面谁最有可能做内鬼？”
听杨宁馨这么问，李承霖只能摇头。
这些人平日里都与他相熟，怎么想都分辨不出来。
“一般做叛徒的人，肯定是被人拿捏住了把柄，你想一想，谁有这样的可能？”
“何管事是王府家生子，一家子都在府中做事，没听说过有什么异常……孟管事精明能干，家人都在城外庄子里，齐老属于隐居，一般人不会知道，王将军身居要职，倒是……”
“孟管事不是府里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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