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潜入
杨宁馨大言不惭的胡说八道，甚至眼角还带了点儿泪，看在风霖越眼中倒不像是假的。
“是我唐突了。”
绅士的结束了话题，风霖越便转身离开，留下杨宁馨一个人看着他忽来忽往莫名其妙。
如果不是真心来问，那恐怕就是来试探她的，风霖越能够凭借一己之力回到皇宫，绝不是等闲之辈。
皇帝的旨意到了东宫，太子满面怒意又要动手摔东西，却被夏邑拦住，端了杯莲子茶来给他败火。
“殿下不必焦急，皇上此意我们尚且不知，不能轻举妄动。”
“父皇恐怕是不满意本宫这个已经做了十几年的储君吧！”
太子是中宫皇后所出，向来瞧不上这些非嫡出的兄弟姐妹，就连文王也不过是想要利用而已。
“这次皇上连文王都没有邀请，恐怕是有心想要平息殿下与十皇子之间的矛盾，于殿下而言并非好事。”
“此话怎讲？”
夏邑向四周看了看，太子挥手命人退下，他这才开了口。
“皇上此举便是有心抬高十皇子的地位，可殿下身为储君，理应是宸国的主人，有何须与区区十皇子平分秋色？殿下这回只需称病，其余的交给臣便可。”
闻言太子并没有露出满意的神色，反而面色难看起来。
“区区一个风霖越，本宫看他是外强中干，完全不需要顾及！便是去了也无妨！”
见太子不听劝告而十分冲动，夏邑眉头紧皱，上前一步还要继续劝说，却被太子不耐烦的打断。
“想来父皇应该是要警告他不要妄图皇位，毕竟他最不喜宫里是非多。”
太子心意已定，就是如今的亲信夏邑也改变不得。
“……是。”
吐出胸口的浊气，夏邑总算从东宫走了出来，如今他算是明白当日风霖越说的话了，可是事到如今身不由自，即使他有心离去，太子也不肯轻易放过，只能暂且隐忍。
想到这儿，他忽然浮起了几分阴岑岑的笑意，一转身就走上了无人的小径。
“夏大人。”
“我奉太子之命前来问话。”
狱卒提着一盏油灯带着他走进阴暗潮湿的天牢，夏邑佝偻的身躯愈发瘦小，几乎快要隐没在黑暗之中。
“就是这儿，还请大人尽快。”
夏邑随手摸出一块碎银丢给了狱卒，便接过钥匙打开了牢门，静坐中的男人抬起头来，一脸平静的看着突然出现的他。
“秦王殿下可还安好？”
秦廷彦一双眼眸古井无波的与他对视，片刻之后又闭上了眼睛。
明明身处牢房穿着囚衣，秦廷彦却依旧姿容挺拔，临危不乱，让夏邑笑得越发阴沉。
“殿下如今被关着，可知道那二十万的秦军将士作何感想？秦王妃虽然下落不明，可有消息说，她如今已经回到京城了……”
气沉丹田深深呼吸，秦廷彦结束了调息才缓缓睁开双眼站起身来。
“太子做了错事，自然有人替他承担，到时候这个人会不会是你也未可知，但你这样的人本王杀不了一百个也杀过五十个，如今太平盛世，百姓安居乐业，你为何要如此多生事端？”
被声声质问的夏邑忽然暴怒，他上前想要揪住秦廷彦的衣领，却被男人一手挡开，狼狈的倒在了地上。
“你懂什么？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皇族……你们什么都不懂……”
居高临下的看着夏邑，秦廷彦的目光没有任何情绪，仿佛他才是那个从外面进来的人一般。
“当初收重税行苛政的时候，你们有没有想过百姓？如今竟敢随意评判我……”
夏邑咬牙切齿的说着，秦廷彦的神情终于有了变化，多的不是怜悯，而是威严。
“本王自问无愧于民，若你心有不平，可以另寻他法，而不应该将己不欲施加于他人之上。”
被秦廷彦三言两语说得基于发狂，夏邑却没有忘记来此的目的，他冷笑一声平静下来，看着这位久经沙场的大将军，嗓音嘶哑的说道，“太子不是帝王之才，我愿意扶持你坐上皇位，只需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便愿意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秦廷彦倒是有些意外了，原本他以为搅起京中之乱的太子幕僚是一个居心叵测妄图夺权之人，然而今日却想要与自己做交易，当真狂妄不可及。
“本王身为兵马大将军，有守护天下的重任，做皇帝的不能是我也不该是我，夏邑，本王当初或许不该救你。”
这声叹息飘散在牢房之中，往事回忆扑面而来，夏邑有些站不住似的晃了晃身子，脸上似乎苦笑一下。
“拜别殿下。”
风霖越说的那一天终于到了，杨宁馨和追风装扮一番在风霖越的帮助下混进了宫里的太极殿。
太子竟毫无意外的应了邀约，这是风霖越也没想到的。
一大早宫人们便忙碌起来，杨宁馨在里面浑水摸鱼，一直到了太子和风霖越上殿的时候，她才有机会到殿上伺候。
垂头与其他宫女站成一排，杨宁馨今日为了面圣并没有易容，因此全程不敢抬头，只盯着眼前的地面，竖起耳朵听他们说话。
“有你们两个替朕看着宸国，朕心甚慰啊。”
太子起身行礼，还不等他说什么就见风霖越命人呈了一物上来。
“这是儿臣亲酿的梨花醉，还请父皇和皇兄品尝。”
“皇弟甚少无事献殷勤，可是有什么事要说？”
这一句话轻蔑的意味甚浓，直叫杨宁馨无语凝噎。
“臣弟总羡慕皇兄与文王之间的情谊，因此想要与皇兄不计前嫌，重修旧好。”
风霖越姿态做足，皇帝也露了笑意，太子不得不应了。
“霖越不必介怀，文王是朕从宗族中挑出的孩子，并非朕的亲子。”
文王不是皇帝的孩子？
杨宁馨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个八卦，忽然想起了记忆里杨尚书说起文王和太子的态度，确实不尽相同。
怪不得太子如此忌讳风霖越，原本没有能与他争夺皇位的人，如今突然冒出来一个，自然要心中不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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