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私心

谢言朝的生父是北越摄政王，叶青栀本就有此怀疑，齐云毅的话更是加重了她的怀疑。如果这件事是真的，谢言朝会怎样？

        叶青栀不敢想，却又不得不想。如果这件事一旦揭开，对于谢言朝来说，绝对是个大劫难。出身是没有办法改变的，该拿它怎么办才好？

        “阿舒，你这几日怎么忧心忡忡的？”叶老夫人老早就瞧着孙女儿情况不对，起初只当她是身体不适，可几天过去了，倒也没见请大夫，可见是心里有事。

        叶老夫人拉着叶青栀在软塌上坐下，拍了拍她的手背，温声说道：“阿舒，遇到难处了就跟祖母说，有祖母在呢。”

        叶青栀看着慈爱的祖母，沉默了一会儿，而后缓缓开口问道：“祖母，如果，我是说如果北越摄政王真的是朝哥哥的生父，会怎么样？”

        到底是不是，她现在也不确定，她希望不是，所以一再强调是如果。

        叶老夫人了然于心，原来孙女儿这几日担心的就是这件事，抬手摸了摸孙女儿的头发，三千青丝柔顺的好像丝绸一般，她忍不住笑了笑，“傻孩子，陛下能放了郡王，可见这件事不是真的，至少皇帝查证的结果是这样。”

        虽然查证的结果未必全部都是真的，但也是得了皇帝认可的。换而言之，叶青栀的担忧是多余的。

        但叶青栀却并不这样想，“齐云毅不会善罢甘休的。”她虽没有太多政治智慧，但也看得出来齐云毅眼下是离开了京城，但这不过是暂避锋芒。日后只要叫他得了机会，他定然会重回京城。

        “他既然敢拿北越摄政王作伐，恐怕不是全然作假。”思及此，叶青栀不禁皱起了眉头，杏眸里写满了焦虑，“祖母，我们南齐和北越敌对多年，如果朝哥哥真的是北越摄政王的儿子，朝中大臣会不会纷纷上奏，要处死他？”

        倘若南齐和北越交好，那自然没什么，可偏偏两国敌对多年，时常兵戎相见，边关兵将更是针锋相对。在叶青栀的记忆里，两国和平相处的时间最长不超过两个月。

        “阿舒，即便是真的，也未必会处死他。”叶老夫人连忙出言宽慰道，“他身上到底还留着一半明嘉长公主的血脉，除非有确切的通敌叛国的证据，不然仅凭着身世就处死他，这也不太可能。”

        “死或许不会，但活着未必就轻松。”叶青栀愁眉不展，如果是真的，而且还被人揭开了，那么谢言朝必然会处处受排挤，活得十分辛苦。

        叶青栀抬眸看了看叶老夫人，喃喃问道：“祖母，您知不知道北越摄政王是什么样的人？从你知道的来看，他会是朝哥哥的生父吗？”

        叶老夫人历经两朝，知道的人和事不少，关于北越摄政王，她倒是真听过一些。孙女儿问起，她便把她知道的通通说了出来，“说起来，北越摄政王百里宴也是个厉害人物。他生母只是个奴隶，据说还是被掳的南齐女子。生母地位低下，所以早些年活得像个隐形人。老北越王去世后，他的异母哥哥上位，但新帝骄奢淫逸，很是残暴，把老北越王的儿子杀的七七八八，最后只剩下几个不成气候的，其中就有百里宴。”

        “后来北越王因服食丹药过多，中风躺在床上，百里宴从此一览朝中大权。没过多久，北越王去世，将皇位传位不到五岁的儿子，百里宴以皇叔身份摄政。直到现在北越小皇帝已经十八岁了，百里宴依然没有还政的迹象。”

        闻言，叶青栀却是不解，“前任北越王在世的时候，百里宴就已经独揽朝中大权，那他为什么不直接自己当皇帝，而是让五岁稚子为帝，而且还让小皇帝坐在龙椅上十多年？”

        百里宴无疑是个有野心的人，可有野心为何不自己做皇帝？即便前任北越王去世时，他不好直接坐上皇位，那么新皇在位的十几年，他只要除掉新皇，新皇没有子嗣，那他这个摄政王皇叔上位就理所应当了。

        叶老夫人摇了摇头，“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倒是有一个传闻，现任北越小皇帝其实是百里宴的儿子。”

        叶青栀瞳孔一缩，“小皇帝是他的儿子，是他换了孩子，还是和北越太后私通？”

        “只是隐隐有这样一个传闻，是真是假尚且不得而知，更何况各种详情呢。”叶老夫人依旧摇头，到底是别国发生的事，他们南齐人也不过是道听途说几句罢了，未必都是真的。

        “阿舒，陛下肯定有派人去北越查探，但整个北越都在摄政王的掌控之下，不会让人轻易探知。不过你的担心也不无道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果是真的，只怕早晚有一天会不得安宁。”

        叶老夫人轻轻拍了拍孙女儿的手背，“阿舒，你是怎么想的？”

        叶青栀眉心紧蹙，“我不想朝哥哥有事，但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倒是希望那是假的，可是是真是假又岂会随她意志而改变。

        听她这话，叶老夫人就知道孙女儿担心的并不是她想的那样，不过既然说起，她索性也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阿舒，祖母希望你有个好归宿，不仅仅是对方的家世人品，更要看他是不是能给你一世安宁。从前，祖母觉得定南郡王是个纯臣，不掺和党争，你嫁给他，日后夫妻和睦安定。却不想，定南郡王身世有异，日后恐怕有麻烦。对此，我是不满意的。”

        叶老夫人没有明说想退亲，但其中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确了。退亲？叶青栀从未想过，她连忙正色同叶老夫人说道：“祖母，朝哥哥他很好，我不愿意退亲。即便他的身世可能会带来麻烦，但是我相信他绝对会尽全力保护我，他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阿舒，祖母当然知道他有担当，若非如此，祖母之前也不会同意你们俩的亲事。”叶老夫人看着孙女儿，温声说道，“可是，阿舒，祖母是个自私的人，总想着能给你找个更可靠的夫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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