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感情工具

“敢杀当朝皇子，又怎么会被轻易查到。”叶贵妃轻描淡写地道。

        叶青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确实，连皇帝的儿子都敢杀，可见凶手不是一般人，要查出来不是易事。

        倒是谢言朝垂眸沉默片刻后，抬眸道：“贵妃娘娘可知凶手是谁？”

        叶青栀听得这话，当即一怔，随即连忙向叶贵妃解释，“朝哥哥的意思是姑姑心中是否有怀疑的对象。”唯恐这话惹了叶贵妃不高兴。

        叶贵妃扬唇轻笑了声，“德妃不会养孩子，只知道一味的宠惯，十皇子才十五岁会沉迷女色，活脱脱的纨绔，本宫可看不上他。凶手是谁本宫不知，和本宫无关的事情本宫可没那个心思去琢磨。”

        言下之意，反正不是她杀的，凶手是谁她也不关注。

        “定南郡王，本宫方才说的话你可记住了，陛下没让你查，你就不要多管闲事。”叶贵妃语气淡淡，“若非你很快就要和本宫成为一家人，本宫可没那个好心提醒你。”

        “姑姑的话，我们肯定记在心里。”叶青栀连忙打圆场，又转了话题，“对了，姑姑，有件事阿舒觉得有些不明白，想问问姑姑。”

        叶贵妃侧目看了看侄女，知她是故意转了话题，“问吧。”心下却不住地摇头，叶青栀太儿女情长了，回头还得说说她。

        叶青栀问道：“这些年，无论是父亲还是母亲都鲜少和信国公府打交道，就连祖母也不怎么提起，姑姑，叶家是不是和信国公府有什么龃龉？”

        从前她还没察觉，而今忽然想起来，好像两家确实存在什么隔阂一般，格外疏离。

        叶贵妃听罢，眉目流转，不改面上从容神色，语气淡淡地道：“赵家落魄多年，若非陛下仁厚，赵崇根本就是个寂寂无名之辈，叶家和他没有龃龉，也没有交情。”

        赵崇，信国公的名字。叶贵妃话都说完了，叶青栀才反应过来赵崇就是信国公。

        “本宫同阿舒有些体己话要说，郡王自己出去转转吧。”叶贵妃又朝谢言朝淡声说道。

        谢言朝拱手一揖，便退下了，临走时与叶青栀低声道了句：“我在外面等你。”

        等人一走，叶贵妃就立刻给侍立在一旁的心腹宫人使了个眼色，宫人会意也退出殿中，并且小心翼翼地关上了殿门。

        “阿舒，你怎么会突然问起赵家？”叶贵妃语气依然平淡，但是神色里却多了几分严肃。

        叶青栀不明所以，一双杏眸看着叶贵妃，“也没什么，就是今日来的时候，远远看见信国公，忽然想起来叶家和信国公府似乎很是疏离，有些好奇，所以才问姑姑。”她怎么觉着，和信国公有龃龉的人是叶贵妃呢？

        叶贵妃抬手扶了扶鬓边凤钗，“人与人之间总归是有远近亲疏，这有什么好奇的。你呀，该长大了。”

        她顿了顿，随后正色说道：“阿舒，你聪慧机灵，虽说也有小性子，但总的来说还是乖巧懂事的，本宫从前也惯着你。但是从前是从前，现在的你就快要为人妇了，有的东西本宫必须要好好教教你。”

        叶青栀立马正襟危坐，“阿舒听凭姑姑教诲。”只要叶贵妃不反对她和谢言朝的亲事，什么都好说。哪怕是姑姑训她两句都无妨。

        她的态度令叶贵妃颇为满意，当下便也没说什么重话，而是循循善诱地说道：“阿舒，你虽为女子，终日生活在后宅，不像男子那样又更广阔的天地，但你也有你的功业，打理后宅，维系娘家和夫家的两姓之好，这是你该建立的功业，也是你的责任，你可明白？”

        叶青栀还以为姑姑是要说什么，原来是为妻之道，她乖巧地点头，“阿舒都明白，母亲和祖母也都嘱咐过。从前是阿舒任性，往后出嫁了定会做个贤妻孝女，请姑姑放心。”

        “贤妻孝女，这话听着倒是好，那本宫问你，如果夫家和娘家出现了不可调和的矛盾，要你选择，你会站哪边？”叶贵妃看着她，神色似笑非笑，存心是要为难她。

        叶青栀沉思了一会儿，唇角微微抿着，“长公主和朝哥哥都是明事理的人，父亲和母亲也是性情和善之人，既是两姓之好，当不会轻易出现姑姑说的不可调和的矛盾。世上难题，莫过于固执己见所致，若是都愿意退一步，也就没这些矛盾了。”

        闻言，叶贵妃只是摇头轻笑，“你这是逃避。”

        “阿舒，你也说了是不会轻易出现，但如果有一日出现了这样的难题呢，到时候你夹在中间必会为难，你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叶贵妃定要逼着她做一个选择。

        叶青栀很是为难，嘴唇抿得紧紧的，一方是最亲的爹娘，一方是最爱的夫君，这叫她如何选择。良久，她方才吞吞吐吐地说出口：“我能不能两个都选。”不管选择谁，必然会叫另一方伤心，只选择一个，她实在做不到。

        叶贵妃噗嗤笑出了声，“真是个傻孩子。”

        “姑姑，阿舒实在没有办法做出选择。”叶青栀羞愧地低下头去，这样的难题她实在是不会做。

        叶贵妃摸了摸她的脑袋，笑着说道：“你没有办法，本宫教你办法。”

        “两个都不选。”叶贵妃正色说道，“阿舒，你首先是你自己，然后才是你爹娘的女儿，是定南郡王的妻子。无论发生任何事，你首先要做的就是保全自己。”

        叶青栀抬头看向叶贵妃，满目的不解，“姑姑，这会不会太……”自私。后面两个字她没有说出口，因为她忽然反应过来，叶贵妃不正是这样的人吗。

        即使她不说，叶贵妃也知道她想说什么，她浑然不在意，继续说道：“阿舒，你太天真了，也太儿女情长了。亲情、爱情，固然重要，但都只是用来维系你和除了你之外的人的工具。男女成婚，两边家族结成秦晋之好，实则不过是本着互利互惠的原则罢了。阿舒，本宫知你对定南郡王有情，但是你要清楚这份情只是帮助你维系夫妻和睦的工具，你切不可把自己陷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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