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局(9)
“大叔，你看！小彩又胖了不少哦。”天韵高兴的抓着小彩在瓦沙格面前晃。瓦沙格笑看着天韵，一道蓝光忽然嗖地自瓦沙格处飞了过去。原来是冰蓝，它飘在小彩面前，昂起脑袋看着它，吐了吐蛇信。小彩挣脱开天韵的手，在半空中与冰蓝嬉戏起来。
“明天就是魔神候选人资格赛了。”瓦沙格垂眼看着天韵，“学院六系第一，都不太好对付。丫头，如果在对战中察觉到危险，就放弃比赛吧，千万不要勉强应战。”
天韵抿嘴一笑：“放心吧大叔。小天韵可不会输。小天韵一定能够拿到魔神候选人资格的。然后呢……小天韵就可以堂堂正正的进入大叔的魔神殿，天天陪在大叔身边！”
“傻丫头……”瓦沙格宠溺的摸了摸天韵的脑袋，笑道：“你现在也可以天天陪在我身边。”
“那不一样。”天韵的表情看起来格外认真：“小天韵要证明自己的实力。放心吧大叔，小天韵一定不会输的！”
天韵说的是心里话。她一定要赢得比赛，获得魔神候选人的资格。这样，天韵对于拉斐尔而言，才会更有利用价值。而相应的，天韵才能在更大程度上帮到瓦沙格。
天韵现在已经不仅仅只是希望永远陪在瓦沙格身边了，也许正是因为她太过在乎他，喜欢他。所以，天韵越发希望自己能够强大起来，而不仅仅只是依赖和陪伴。
或许，在不知不觉之中，天韵已经长大了。她对瓦沙格的感情，已经从类似孩童对长辈的依赖和喜欢，渐渐转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爱。
只是瓦沙格的想法，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一直以来，瓦沙格希望天韵成长，希望她能够强大到足以在魔界自保，甚至是创造出新的奇迹。但如今，瓦沙格虽然依旧期待着天韵继续成长，却又不希望她太过强大，以至于不再依赖自己。
这种矛盾的心理，让瓦沙格产生了茫然的、难以控制的奇怪情绪。这种奇怪的情绪，让瓦沙格有些失措，甚至是反感。
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这种情绪曾经存在过，但或许是记忆太过遥远而被遗忘，亦或是根本就不曾存在过。
瓦沙格不清楚自己为何会无法控制这种情绪。所以，更多时候，他选择了过滤这种情绪，甚至是无视。
…………
“傻丫头，输了也没事。拉斐尔的事，你不用在意。”瓦沙格走到书桌旁，从堆积如山的信封中拿出一封，拆开细看，又丢到了一旁。
揉了揉眉心，向后靠坐下身子，看向在一旁嬉笑的天韵。瓦沙格微微皱了皱眉，最终还是舒展开了眉眼，嘴角挂上了丝笑容。
曾经一度担心过拉斐尔植入天韵体内的圣光本源，甚至因此而不安。
因为那时，没有制衡拉斐尔的手牌，更没有和天神谈判的筹码。
不安、后怕、不确切、不安定……
所有的情绪，都有导致情绪的因。
剔除了因，自然就有办法控制。
把握了因，才有可能得到所需的果。
只有这样，才能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
…………
瓦沙格看着天韵，再度点燃了支暗夜琉璃月，深深吸了一口。
无论拉斐尔当初留下天韵的初衷是什么，不可否认确实曾想借拉斐尔的局来设局，制造魔界进攻天界的契机，以期最终攻占天界，甚至是毁灭了那个看似美好的虚伪世界。
但现在，他的想法却变了。
…………
“丫头，早些回去休息吧。”
放下手中的烟，瓦沙格再度揉了揉眉心，开口嘱咐天韵先行回魔神学院。
天韵闻言，略有些失望的垂了眼。伸手招回小彩，嘟了嘟嘴，想开口说什么，却又有些犹豫。
天韵此刻心底是失望的。在方才从天界回到魔神学院时，瓦沙格竟特地把她传送到魔神殿来，让她又是高兴又是兴奋的。本以为可以在魔神殿多陪他一会儿，没想到才说了没几句话，瓦沙格就要催她回去。
“怎么了？”瓦沙格收回冰蓝，转眼看向天韵时，只见她一脸失望的表情，全没了方才的兴高采烈。
天韵抬起眼，有些扭捏的小声说道：“大叔，你能不能陪小天韵一起回去？”
“一起回去？”瓦沙格奇怪的注视着天韵，没想到天韵却红了脸，咬着嘴唇道：“大叔已经很久没有陪在小天韵身边了……小天韵也很久没听大叔讲故事了。大叔，能不能和小天韵一起回学院？小天韵保证，只听大叔讲一个故事，就乖乖睡觉！”
瓦沙格闻言，顿时有些失笑。
——这丫头，果然还只是个孩子啊……
“好吧。”瓦沙格笑着答应了下来。
原本瓦沙格明日也是要去学院观战的。只是魔神殿近日耽搁下的事务有些繁杂，但也并非那么着急要处理完。
“耶！大叔最好了！”
天韵见瓦沙格竟一口答应下来，立刻又高兴的跳了起来。
*********
回到魔神学院时，已近深夜。学院内静悄悄的一片，全没了早晨的喧嚣吵闹，缭绕在白色雾气中的建筑物看起来也染了丝夜色，带出几分清冷寂静。
天韵每一次看到学院的黑色主楼，都会想起学院狂欢那一天，与瓦沙格共舞的情景。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
…………
“大叔，等我以后进了魔神殿，你教我跳舞吧！”攀在窗口看着那栋黑色主楼，天韵突然傻笑起来。
瓦沙格略有些无语。摇了摇头。
“傻丫头，魔神殿又不是学跳舞的地方？”
天韵闻言，又耷拉下了脑袋。瓦沙格无奈改口道：“你要是喜欢，我教你就是。”
天韵听到后，像是得了糖果的小孩子似的，高兴的直接跳上床，嗖的就钻到被窝里，露出脑袋看着瓦沙格：“大叔，今天还是讲《魔界野史》么？”
瓦沙格点头：“你听这个比较容易睡着。”
天韵嘟嘴：“那我还是听《heian童话》吧……”
瓦沙格笑着摇了摇头，还是讲起了魔界的发展历程。天韵每次听瓦沙格讲魔界历史故事，就很容易犯困。以至于每次究竟听了些什么，她也记不太清。但这一次，她却强提起精神来听瓦沙格说话。因为她突然想起了米迦勒那个问题。
“大叔，魔界究竟是怎么形成的呢？”
瓦沙格本以为天韵很快会睡着，没想到她却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
“魔界原本是一片荒芜之地，用来流放天界的罪犯，还有被其他各界驱逐的生物，也会逃到魔界求生。后来，大天使路西法叛出天界，带着一批堕天使来到魔界，自立为了第一代魔王。”
“那第一代魔王是天使？”天韵好奇的眨了眨眼：“那么第一代魔神呢？也是天使么？”
瓦沙格摇了摇头，道：“路西法虽然是大天使，但他后来修炼的是黑暗魔法，他的灵魂本源内早已没有了圣光，只有黑暗。至于第一代魔神，有些确实是修炼了黑暗魔法的堕天使，但更多的其实是原本在魔界生存下来的各界生物。简单来说，就是魔界的原住民中的强者。”
天韵点点头，继续认真的听瓦沙格说下去。
“路西法刚来到魔界时，魔界由四股强大的力量瓜分，分别是魔灵王、地阴、血族和闇蛇。为了一统魔界，路西法也经历了大大小小数十场战争的洗礼，其过程十分艰辛，并不像《天界正史》中所描述的那么简单。所以，魔界真正统一后，第一代魔神的血统非常的复杂。或者更确切的说，在魔界生存的物种，本就不存在纯粹的血统。只是在经历了数千数万年后，才有了如今的恶魔族。但事实上，魔界生存的物种远比天界要复杂和丰富的多。”
天韵眨了眨眼：“那大叔呢？大叔是什么时候成为魔神的呢？”
瓦沙格仔细回想了起来，但或许是太过久远的记忆，让他越想越不清晰。
“太久了……已经，不记得了。”
“噢。这样啊……”天韵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又问道：“那魔神一开始就是七十二个么？还是一点点增加起来的呢？”
瓦沙格笑道：“丫头，你今天的问题还真多。再问下去，我看你今天也不用睡了。”
天韵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好啦。这是今天小天韵问的最后一个问题了，大叔快点告诉我吧。”
“魔神从一开始就是七十二个。这个数字永远也不会变。”
“为什么啊？”
“不是说是最后一个问题了么？”
“啊……好吧。”天韵向下钻了钻脑袋，有些不情愿的闭起眼来。瓦沙格俯身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柔声道：“丫头，明天再告诉你答案吧。”
天韵低声“噢”了一句，没多久就睡着了。瓦沙格在一旁看着天韵入睡，才起身离开了她所住的房间。
走出门外，方离开空间系教学楼的区域，瓦沙格突然停住了脚步。
他奇怪的转眼看去。在方才的一瞬间，有一股并不太强大的黑暗力量，突然出现在了天韵所处的方位附近。
这股黑暗力量透露出明显的不善。
瓦沙格屏蔽了身影和气息，掠到了那股黑暗力量的附近。
白色的曼妙身影若隐若现。黑色的短发迎风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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