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旦的仆人(46)奉献与突破(下)
魔界。无忧宫。
白色水晶构筑而成的内壁，意外的光华平整，闪耀着钻石般的璀璨光芒。无忧宫的所有建筑均是由水晶和黄金打造。主宫殿分为内殿和外殿，另外还有两个偏殿和一个议事厅。主宫殿的内殿居住的是魔王和魔后，外殿居住的是魔王的子嗣；而偏殿则是用于安置魔后之外的女恶魔所在。
除了建筑由水晶打造之外，整个无忧宫的装饰，包括花园中的所有花圃，也均由各色水晶雕琢而成。哪怕是一小朵含苞的玫瑰，一小簇草堆，均闪耀着水晶的剔透光泽。
穿过旋转而下的廊道，踏着红色的地毯，缓步步入这座奢华耀眼的宫殿之中。除了满眼的璀璨之外，空气中还透着一股宜人的淡雅清香。
此刻，魔王阿赛尔正坐在议事厅的金色中央长椅之上。黑色的皇冠下，金色的短发垂落而下，深红色的眼底浮动着黑色的流光，俊美的脸庞上始终挂着丝笑意。只是这笑里，却隐约透着股邪魅的气息。
他微笑着看着左右两旁闲聊中的诸位魔神，目光在下端左手边的空位上稍作停留。阿赛尔的目光转向一旁肃立着的米娜，米娜蹙眉看了眼那空着的座位，上前一步正要说话，却见一道黑色的身影不急不缓地从红色地毯上走来。空气中的清淡香气仿佛瞬间被冻结，众人都不自觉地抬眼向那道黑色身影看去，更有甚者，竟是直接站起了身子，恭敬地看向了那缓步走来的冷俊男子。如沐浴着冰冷月华的黑色宝石，又如那深邃夜色笼罩下的黑色玫瑰。那道身影隐约在淡淡的墨色光晕下，走到了众人的眼前。
“魔神瓦沙格，见过魔王陛下。”平静的话语声，嘴角挂着一抹淡笑。看似温和的神色，却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
“坐吧。”阿赛尔微笑着，抬手示意瓦沙格入座。待到瓦沙格坐下身子后，方才那些起身恭迎他入内的诸人，也纷纷坐下了身子。
阿赛尔目光玩味地看了眼瓦沙格，便是转眼看向了众位魔神，朗声大笑道：“许久未和诸位聚在一处了。其实相对于如此严肃地坐在这里，我更喜欢在酒会上与众位畅饮狂欢，抑或是……在战场上，互相切磋技艺，挥洒血与汗。那样远比坐着议事，要畅快淋漓的多。”
众人哈哈一笑，却并不肆意。连一向嚣张的贝尔，也只是干笑了两声，便是坐正了身子，目不斜视地抬眼看向了阿赛尔。唯独瓦沙格，他的脸上毫无表情可言。他略略侧转过身子，一只手撑起了额头，目光微凝。他并不在乎阿赛尔话语中的影射意味。因为，他永远也不会去挑战魔王。
“一年一度的魔神排位战，将在半个月后如期举行。今年学院新毕业的魔界战士，将在这半个月内，争夺今年的三个魔神候选人资格。”阿赛尔的目光逐一扫过了在座的众人，他不急不缓地开口说道：“除了魔神学院历年的六系第一获得者、各系前十的学员，以及各殿阁派出的学员以外，今年将破例允许非魔神学院的学员参与此次争夺战，即是恶魔一族中选拔出的优秀战士，也将获得参与此次争夺战的机会。”
众人闻言，神色不一。历来只有经过魔神学院培训的优秀学员，才有资格争夺每一年的三个魔神候选人资格。而那三名魔神候选人，将根据各自的能力和意愿，自主选定想要加入的殿阁，只需所选中的魔神殿守护者认可，即可成为其后继者的人选之一，以作为守护魔神殿的后备力量。但今年，阿赛尔却破例让非学院学员参与，显然是有意让那些未被学院录取的恶魔战士，重新获得成为魔神的机会。这样一来，今年的魔神候选人争夺战，又会多出许多未知之数。毕竟，谁都不能肯定，在魔神学院之外，没有遗漏的天才战士存在。
阿赛尔微笑着看着众人，继续说道：“为了在恶魔一族中挑选出优秀的战士，魔神学院将进行为期七天的赛前选拔。赛前选拔将产生十名优秀的恶魔族战士，与学院的佼佼者们，共同参与此次魔神候选人的争夺战。而在争夺战结束之后，就是一年一度的魔神排位战了。”阿赛尔略顿了顿声，目光再度扫向众人，微微笑道：“希望在座的诸位，除了全力备战之外，也要好生教导各殿阁的优秀学员，为今年的魔神候选人争夺战做好准备才是。”
阿赛尔的目光特意在瓦沙格身上停留了数秒，才转移向他人。贝尔哈哈大笑了一声，虽然已经极力克制压低了声音，但他嚣张的话语依旧传入了所有人的耳中。只听他笑道：“小云肯定能获得魔神候选人资格的！哈哈，火系永远是最强的！”
霍尔坐在贝尔的身旁，他看着贝尔无奈地摇了摇头，却未开口反驳什么。不远处的玛拉却低声骂道：“嚣张吧！嚣张死你！”
贝尔似乎没听到玛拉的低骂，而是抬眼看向了正对面的瓦沙格，只见他左手撑着脸颊，目光游离，看样子是完全没在意阿赛尔方才说了些什么。而其余的诸位魔神，有些背地里在暗骂贝尔的嚣张，有些则筹划着安排殿阁中的哪几名学员参与此次的争夺战。
“这个不思进取的家伙……”贝尔冷哼了一声，正在腹诽着瓦沙格的慵懒和古怪。突然看见身穿白衣的亚蒙站起身来。
裹着笑意的目光扫过瓦沙格的脸庞，亚蒙转首对着阿赛尔大声说道：“魔王陛下，各殿阁历年都会派出学员参加每一年的候选人争夺战，但第三殿阁的瓦沙格大人……似乎至今都未收入一名学员。或许是瓦沙格大人对学员的要求特别高吧，普通的学院毕业生，怕是无法令瓦沙格大人满意。所以呢，臣下在此建议，在今年的三名魔神候选人之中，由陛下钦点一人，交由瓦沙格大人来教导。想必拥有了魔神候选人资格的学员，定然能够达到瓦沙格大人的要求才是。”
阿赛尔闻言点了点头：“确实。第三殿阁始终只有瓦沙格一人守护，确实太过清冷和单薄了。”只见他剑眉微扬，嘴角随之勾起，方要继续开口说下去，却被一道淡漠的声音给直接打断。
“第三殿阁已有新进学员。不劳诸位费心。”瓦沙格站起身来，淡淡地看了一眼亚蒙。
“噢？”亚蒙好奇地抬了眼：“不知是魔神学院的哪一位学员，竟能够得到瓦沙格大人的垂青，亲自教导？”
瓦萨格语气平淡地答道：“并非是魔神学院的学员。只是一名普通的灵魂使魔。”
此言一出，议事厅内立时一片哗然。贝尔傻愣地看着瓦沙格，霍尔也同样惊讶地看着瓦沙格，而亚蒙则是环顾着周围一脸愕然惊奇的神色，随即笑起，看向瓦沙格道：“瓦沙格大人，您的这个笑话，实在是有点冷。”
“我并未说笑。”瓦沙格语气平静地说道：“我的学员，就是一名灵魂使魔。”
“是吗？”亚蒙的脸上也挂上了惊奇的神色，他十分自然地顺着这个话题开口追问道：“难道说，瓦沙格大人您，打算派一名灵魂使魔参加魔神候选人争夺战吗？”
阿赛尔此刻的神色也带上了几分惊异和好奇。他突然回忆起了在不久前的狂欢舞会上，瓦沙格身边的那名美丽女子。
——一个寄生在人类躯体上的灵魂使魔吗？一向古怪而挑剔的瓦沙格竟然会选择一个弱小的使魔作为学员吗？
“我并未说过，要让她参加这次的候选人争夺战。”瓦沙格的语气依旧平静，却染了几分冰寒气息。
“噢？是吗……？可是，按照魔界历来的规定，七十二殿阁都必须派学员参战吧？”亚蒙的嘴角挂上了一丝狡黠的笑，“在以前，瓦沙格大人没有学员，自然不必派遣学员参战。但如今既然有了，难道也能够破例不参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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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界。英国。
伦敦。海洋水族馆。
在阴暗潮湿的地下水道疾行了半个多小时后，威利跟随着君昊攀爬上了一处向上的通道。踏着锈迹斑斑的扶梯约攀爬了百米左右的距离，便是到了尽头处。狭小的圆形出口，被透着光线的铁盖子遮挡住了去路。君昊费力地用工具推开通道上方的盖子，抢先跳了上去。
“呼……冰天雪地……”威利只听到君昊长长吐了口气，还未说完一句话，便听见君昊愤怒地大骂了一句：“fuck~!”
未等威利整个人都爬出通道口时，便听见了嘭地一声，重物撞击墙面的声响。威利赶忙手脚并用地及爬出通道口，抬眼便看见了一个白色的巨大身影扑到了墙面上，而君昊则是扑倒在地上，快速地向外翻滚。
“fuck~!……北极熊？！”威利惊呼着，飞身扑向了那道再度飞扑向君昊的白色身影，拿起手中的手电筒奋力砸向了那厚实的背脊。北极熊回身张口怒吼，威利险些被它咬到了肩膀。
“威利！你带着他绕着跑圈！快！给我三十秒的时间！”君昊见北极熊被威利吸引了过去，快步奔向了不远处紧闭的铁门，掏出了口袋里的万能钢丝，快速地撬动起了钥匙孔。
“oh！我日你！你个该死的混蛋！居然说这里是企鹅？！这个巨大的家伙看起来像是企鹅吗？！”威利边跑边大声怒骂着，北极熊离他只有一条半手臂的距离，只需他稍稍放慢一点脚步，就会被那锋利的爪子抓碎背脊！
“我怎么知道水族馆的动物也会搬家？！fuck——！comeonbaby!comeon——！”
摒住呼吸，君昊凝神转动着手中的细小钢丝，在他的祈祷声中，数十秒后，只听“咔嗒”一声美妙的轻响，铁门终于被打开了！
“快！快点！威利！快点跑过来——！”君昊拉开了铁门，跳到旁边的假山石上，拾起了脚下的一块石头丢向北极熊，北极熊被击中了后脑，愤怒地转眼看向了君昊，继而咆哮着转身向君昊冲了过来。威利终于得以喘息着向铁门跑去，而就在北极熊即将扑到君昊眼前的瞬间，他竟是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快速地移动到了铁门之内，并且在几秒钟的时间内，锁上了这道铁门，将扑到铁门上的北极熊挡在了门外。
两人都是一阵急喘。由于威利方才一心只注意着铁门的方向，并没发现君昊移动速度的异常。而君昊自己，似乎也未能察觉自己那非人的移动速度。
“天哪！太可怕了！”威利喘息着，拍了拍君昊的肩膀，君昊也深吸了一口气，但他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的呼吸速度，继而脱下了防毒面具和防护服，拿出了防护服中的手电、小型工具包和一把电击枪，便是大步向外走去。
“我说君昊，你这次又要去哪里？”威利大口地吸了口气，追上了君昊的脚步，呼吸急促地说道：“千万别再搞错方位了啊！要是真的不小心掉进了鲨鱼缸里，我只能祈祷兜里的手术刀足以解剖那些凶残的家伙了。”
“鲨鱼缸？”君昊白了威利一眼，“想要主动掉到那种鬼地方，实在是有些困难。不过如果这里当真安装了爆破装置的话，不需要我们掉进去，鲨鱼就会自动游过来！”
“什么？！难道这里真的有爆破装置？！”威利心下一惊。
“并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天哪！那你还跑进来？”
“不跑进来的话，难道在外面等着那凶手自投罗网吗？”君昊回想了一下水族馆的建筑结构图，很快便找到了一处与“相”字类似的区域。“放心吧。警方和军方不都已经派人在排查寻找爆炸物了吗？况且，那名凶手既然留下了‘酉’这个提示，那么绝对不会在7点前进行爆破。因为，在那之前，他应该还留在这座水族馆里。”
“所以呢？”威利略有些抓狂地抓了抓他的发。他虽然很好奇那个杀人狂究竟是怎样一个三头六臂的家伙，但却并不愿意因此体验一回与鲨鱼共同遨游的‘激情’！
“所以？所以……我们既来之，则安之。”
“既来之则安之？什么意思？”
“这是中国的一句古话。”君昊也懒得解释这句古语的意思，只是快步地向着脑海里的那个方位跑去，转首对着威利说道：“相信我，一定能够在7点前找到那名杀人狂。并且绝不会让你和鲨鱼玩一次亲密接触的。”
“好吧。我虽然很不愿意相信你。但为了满足我那强烈的好奇心。我权且就‘既来之则安之’吧！”
…………
不过显然，这一次君昊并未搞错方位。在闯过了几条工作员的专用通道后，威利和君昊避开了几波深入水族馆的警察，终于是来到了一间特别的展览馆。
一间摆放着特殊环形鱼缸的单独展览馆。蔚蓝色的海水之中，游动着的并非是真正的海洋生物。而是由机械制造而成的‘机械鱼’。蓝色与银色的机械鳞片闪耀着金属的光泽，白色的眼瞳和银色的脑袋让这种仿生学的产物看起来古怪而诡异。而在威利和君昊的眼前，在环形的鱼缸之中，除了几条外形酷似外星生物的‘机械鱼’僵硬地转动着身躯之外，还能看到数条红色的小鱼在水中快速地来回游动着。
“到了。就是这里。”君昊抬眼看向鱼缸的上方。
“就是这里？”威利抬眼看向四周，奇怪道：“可是这里除了这些奇怪的鱼，什么都没有啊？……难道你想要告诉我，那个杀人狂就是这些机械鱼吗？”
“当然不是。”君昊走到鱼缸的近处，透过玻璃和水面的折射，他看见了一条不协调的黑色长线。
“甲骨文中，‘目’和‘鱼’是极为相近的形态。简单来说，‘目’是平躺着的‘鱼’，‘鱼’则是竖着的‘目’。而‘木’字，则是由一个‘人’字和‘十’字所组成。如果形象点来形容的话，‘木’字就像是被钉死在十字架上的耶稣神像。”君昊的手指顺着那条不自然的黑色线条轻划过玻璃鱼缸的表面，以极快的语速解释道：“‘相’字在中文中，除了表示方位外，也表示形象和面。而同时，它被拆为‘木’和‘目’字之后，就是与木相关的鱼。这名杀人狂，对中文、古埃及文字、甲骨文、玛雅文字都有着一定的研究。但除此之外，他似乎很喜欢将文字和图形相结合。所以，如果我的猜测准确的话……那名可怜的记者，此刻应该正如受难耶稣般，被捆绑在木头或钢条上。而他所在的方位，正是这个机械鱼缸的上方！”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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