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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旦的仆人(27)梦中魔影


“侦探先生在想什么?”瓦沙格微笑着看着君昊深思的神色,继而随手从桌旁拿起了一张报纸,挑眉道:“哇哦,看来侦探先生是出名了呢。”

        天韵好奇地凑上脑袋,看向瓦沙格手中的报纸。只见一条标题为《幸运神探君?抑或魔鬼侦探?》的报道,其中描述了有关斯蒂芬局长在愚人节派对狙杀警员的事,还有有关贝克街‘神探君’在狙击枪下奇异生还的轶闻。看向这篇报道的署名,果然又是那位总爱用‘恶魔’字眼的——哈瑞·伍德森。

        君昊也注意到了这篇报道。虽然通篇没有指明‘神探君’的真实姓名,但很显然,这篇报道中的神探君,指的便是‘君昊’。而有关这位英勇异常的‘神探俊’,竟然能够在‘红魔鬼’最终选择反器械狙击步枪击毁玻璃房,意图阻止斯蒂芬的继续杀戮时,不仅成功地进入了玻璃房中,并且在反器械狙击步枪的巨大威力下,侥幸地只受了轻伤。究其原因,报道中除了提及幸运女神的格外垂青外,哈瑞更是毫不客气地把这位‘神探君’假定为了‘拥有魔鬼躯体’的‘怪物’。而在文章的最后,更是以斯蒂芬手臂上的‘魔鬼’字眼,来暗指斯蒂芬局长突然发狂杀死警界精英之事,或许正是与这位在最后时刻登上伦敦眼,只为了与杀人凶犯斯蒂芬见面的‘神探君’相关联。

        “看来这位记者,对侦探先生你,很感兴趣?”瓦沙格嘴角依旧挂着笑,暗红色的眼瞳里流露出一丝玩味。

        君昊目光淡漠地看完了整篇报道,便是将那张报纸丢到一旁,随意一笑:“无良记者的胡诌罢了。何必在意?”

        “媒体的力量,可比你想像的要可怕的多!”天韵突然冷冷地说道。君昊摇了摇头,并不赞同:“这些都是莫须有的东西,那些神鬼传奇之类的,只能用来哄骗无知的小孩儿。”

        “是吗?那么看来,全伦敦的人都是些弱智儿童了。”天韵冷哼一声,叉起了餐盘里的一块儿煎蛋,却又不吃,而是拿起边上的刀具来,狠狠地将煎蛋切成了无数碎片,而那被绞成一团的蛋黄汁液,让君昊联想到了人类肠道内的肠液。

        “想到什么了?”瓦沙格笑问道。

        “一些影响食欲的东西。”君昊嘴角挂着礼貌的笑。脑海里却又浮现出尸体被解剖时的细节,还有一堆又一堆的森森白骨,以及骨架之上蔓延的肌肉、血管、神经……恍惚是在梦里出现过的情景。晃了晃脑袋,眼皮依旧沉重。昨天夜里分明睡的很早,还做了一个极为古怪的梦,醒来时,只觉得整个人疲惫不堪。虽然此刻勉强想要提起精神,君昊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侦探先生昨夜真的睡好了吗?”瓦沙格微笑着打量着君昊的脸庞,“可是,侦探先生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呢。是不习惯吗?还是……做噩梦了?”

        ……噩梦?……

        君昊心下猛然一惊!

        **************

        七小时前。

        …………

        深夜十二点。侯爵府。

        在确认了艾琳的检查报告后,君昊便随着莎莎,来到了客房。稍作休息,君昊便开始为今夜的探查做准备。

        正如天韵所猜测的那般。君昊之所以会轻易‘相信’那封匿名信的内容,正是为了有一个合理的借口,来拜访瓦沙格。按照他原先的计划,即使没有出现‘艾琳’受伤的意外,他也会以车辆故障或身体不适为借口,暂时停留在瓦沙格的侯爵府内。

        …………

        静静地看着客房内的布置和摆设。经典的欧式风格的装潢,高贵而不嫌俗气的家装。艾琳的这位哥哥看来确实是一位十分有品味的贵族。然而,并没有任何规律足以证明,贵族就不可能成为杀人魔。

        ——斯蒂芬死前留下的讯息,分明是暗指此事与一个拥有红色眼睛的男人有关。根据之前入侵公安和市政系统,以及d处秘密资料库的数据来看,整个伦敦只有这位布雷恩侯爵拥有‘红色眼睛’的特殊体征。当然,不排除其他城市或国家存在类似变异瞳色人种存在的可能性。但就距离最接近这个前提条件而言,斯蒂芬死前讯息所指的红眼男人,最可能的就是瓦沙格。

        ——而今天下午在说出斯蒂芬死前留言时,瓦沙格立刻带着天韵离开了医院。由于当时未观察到他表情的明显变化,排除他因被激怒离开的可能性,那只可能是他故意离开,以免我继续盘缠,给予我和瑾轩看出破绽的机会。

        ——假定瓦沙格就是那名幕后操纵者的话,那么他为何要杀死塔兰尼呢?仅仅只是为了预告这场游戏的开场吗?还有乔恩。一个贵为侯爵的男子,又为何会与社会底层阶级人员产生仇怨呢?

        …………

        晃了晃脑袋。君昊再度陷入了逻辑的死胡同。无法解释和理顺的东西太多,以至于让他微感头疼。

        这还是他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在过去,虽然在推理的过程中,会偶尔出现疑惑和误区,但很快便能找到另一种合理的途径,来继续推进下去。但这一次,不合理的地方实在太多。仿佛这一切,都是没有理由地拼凑在一起。唯一能够解释这种情况的原因,便是他尚没有抓住主线。所以,仍旧看不清真相。

        ——还是尽快开始探查吧。

        打定主意。君昊便开始在脑海里回顾这栋古老建筑的每一个细节。

        在进入这栋古老的建筑后,君昊便一直仔细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并将所看到的一切,深深地刻印在了脑海之中。这是君昊的特殊天赋,或许也可以称之为异于常人的超强图像记忆能力。毫不夸张的说,凡是他看到过的建筑结构,都会牢牢地印在脑海之中,如同一副直观的3d地图。

        “这栋建筑,一共分为五层。根据之前的观察,瓦沙格应该是住在顶层。艾琳住在三楼。而客房是在二楼。底楼是大厅、厨房和佣人房。那么,就从未知的四楼,开始探查吧。”

        君昊深吸了口气,最后一次检查了随身需携带的物品,便准备起身出门。方站起身来,一阵轻柔的暖风吹过,只觉得一阵难耐的倦意席卷而来。身子一软,便坐倒在了床边。

        ——怎么回事?难道是太累了吗?还是受伤导致的后遗症?

        昏昏沉沉间,似是看见了一双冰冷的暗红色眼瞳,然而,太过短暂的存在,更像是幻觉。君昊极力地想要打起精神,驱赶浓重的睡意。但令他感到十分无奈的是,在强烈的倦意侵袭下,再也无力思考任何事。最终,大脑彻底丧失了思考能力和所有的感知能力,恍惚间,陷入了沉睡之中。

        …………

        醒来时,却发现自己躺倒在了米色的长廊之中。晃了晃脑袋,仔细看向周围的环境。

        ——是艾琳所在的三楼。可是,为什么会无缘无故来到这里呢?

        扶着墙壁才能勉强起身,君昊只觉得浑身仿佛灌了铅般沉重。

        ——难道说,是梦游了吗?还是说,仍旧是在做梦?

        无法理解为何会出现这样怪异的现象。唯一的解释,便是过度疲累导致的梦游或深度睡眠中看见的幻觉。无论是哪一种,也只有等到彻底清醒后,才能知道答案了。

        拖着沉重的身子,君昊十分缓慢地向前走去,周围的景象依旧朦胧而恍惚,看上去仿佛笼罩在一层黑色的雾气中。由于一切看起来更像是幻觉,更让君昊坚信了此刻只是在梦中。

        耳边忽然传来了一阵悦耳的笑声。奇怪地向声音源头望去,在黑漆漆的走廊尽头,传来了一阵阵轻微的,孩童特有的嬉笑声。

        ——是有孩子在这里吗?可是,并没有听说这里住着孩子啊?看来真的是做梦吧?

        心下这般想着。如果真的只是梦境的话,碰到任何奇怪的事情,都不足为奇。

        黑暗中的笑声,带着森森的恐怖。然而,强烈的好奇心,却驱使着君昊,偱着那声音的源头,一路向那黑暗中走去……

        ********

        向下的阶梯,仿佛没有尽头。盘旋着如同无尽的黑色漩涡。走了将近十分钟的时间,那轻微的嬉笑声终于消失不见,而在君昊的眼前,也终于出现了一条黑色的长廊。

        几乎没有任何光线,只能隐约看见漆黑的道路,君昊伸手摸向墙壁,继而从口袋里掏出了微型激光手电筒。

        ——真的是做梦吗?为什么口袋里会有这个?难道是醒着时带有物品在潜意识中暗示导致的结果吗?

        借着微弱的灯光,看清了眼前的环境。廊道约莫百米长,与其余每一层的廊道长度相仿。周围是黑色图纹的壁纸,墙壁上有着两盏壁灯,而在壁灯的中间,有着一扇漆黑的大门。

        ——奇怪。方才分明是向下走的,按理应该是到了二楼,也就是客房所在的楼层。可眼前的环境,明显不是二楼。难道是到了未知的楼层吗?不过,如果是在梦中的话,出现未知楼层,也算是合理的事吧?

        拖着沉重的身躯,君昊来到了那扇黑色的大门前,还未伸手去推,那扇门却突然打开了。

        刺眼的白光迫使君昊不得不抬手去遮挡灯光。与此同时,耳边传来了孩童的嬉笑声,还有一个男子的说话声。

        ……“凌,知道为什么我们要一直不断地研究人类吗?”……

        ……“嗯?研究人类吗?可能是因为人类很奇怪,也很有趣吧。”……

        ……“不仅仅是因为有趣。更因为,六界的所有生灵,其源头和根本,都是人类。”

        ……“是吗?可人类是六界中最弱小的吧?”……

        ……“正因为弱小,所以他们才会不断地突破,基因的突破,灵魂的突破……之后,才会出现神、仙、妖、魔、灵、鬼怪等等比人类更强大的生灵。”

        ……“可是,如果说人类是一切的根源,那为什么魔和鬼怪一直在猎杀人类呢?”……

        ……“不仅仅是魔,所有生灵都在猎杀人类。”……

        ……“是吗?天神也会猎杀人类吗?东方的仙子也会猎杀人类吗?”……

        ……“天神惩罚恶人,仙子惩奸除恶,更何况,很多并非恶人的存在,只因为无意顶撞了神和仙,或是妄图与神、仙结合,基本上都会惨死在神、仙的手中。所以说,六界之中,死的最多的,就是人类了。”……

        ……“呼,听起来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啊。可是,既然人类是六界生灵的根本,为什么不保护他们,反而要猎杀呢?”……

        ……“凌,你可以猜一下原因。”

        ……“猜吗?……让我想一下……难道说,是因为所有生灵都害怕,人类会进化出比他们更强大的存在吗?”……

        对话的内容空灵而飘忽着,让人听不清晰,仿佛做梦时的感觉。但奇怪的是,君昊并未看见房间中有任何人存在。无论是男子,还是孩童。

        而更让君昊感到吃惊的是,整栋房间的所有摆设,不!不仅仅是摆设,甚至是墙面!都是由森森的人类骨架所构成!而更为恐怖的是,在君昊进入这间房间之后,所有的头骨上,都渐渐长出了新鲜的肌肉和神经!而当深陷下的眼眶中冒出白色的眼球时,君昊终于因过度紧张而跌倒在地……

        ***********

        “怎么了?侦探先生?”

        拉回思绪,对视上瓦沙格探究的目光,君昊总觉得那双暗红色的眼睛,仿佛能够看透他的每一个细胞,让人感到莫名的不安。

        ——昨天夜里发生的一切,真的只是梦吗?

        君昊回想起昨夜目睹的一切。如果不是梦的话,那究竟会是什么呢?催眠导致的幻觉?

        “对了,君昊,你不是收到了第二封匿名信吗?”天韵放弃了继续虐待那早已粉碎的煎蛋,转眼看向君昊,问道:“能让我再看一下那封信吗?”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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