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了
雷正似乎觉得差不多了,站起来说:“老李,你安心养病,有什么要求一定要提出来,不要不好意思,不然,你老哥要是客气,我心里可是会不安的。”
老李笑了笑:“好的,谢谢,一定,你先去忙吧,大家都去忙吧,这里有我老伴在,大家放心好了!”
雷正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我呆会要开个会,老李,那我先走了,你安心养病啊,一定要养好身体啊!”
老李说:“我一定不辜负你们的关心,我一定会把身体养好的,养地好好的。”
老李这话似乎一语双关。
然后雷正就告辞出去,一行人也跟着出去了。
“小易,你替我送送大家!”老李说。
老李没有说让老李夫人送,也没有说让秋桐送,只说了我。
我跟了出去。
大家往外走,我边走边看着雷正:“昨晚熬夜加班了?怎么看你气色不大好呢。”
雷正看了我一眼:“小易,我看你好像也一夜没睡吧。是不是你也和我一样加班熬夜了呢?”
雷正此时的眼神变得犀利而阴冷,口气不咸不淡。
我说:“领导的眼光看人真准!”
雷正说:“你的眼光也不错!”
我说:“不过,昨晚发生了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雷正说:“不知道就对了,其实不光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我笑了起来:“看来,咱们的记性都不大好。”
雷正狠狠咬了一下牙根,说:“小易,看起来你似乎很得意。”
我忙不笑了,说:“不,没有,我没有任何得意的意思。”
雷正发狠的表情让我的心里微微有些不自在,我知道雷正昨晚吃了大亏,他心里此时一定是恼羞恼怒的,他一定知道我参与了昨晚的事情,他此时一定恨不得把我撕成碎片,但他又有些有苦说不出,他不能让他的手下知道昨晚发生的真实的情况,他必须不能让他的手下知道。
走到楼梯口,我站住,雷正也站住了。
“不送了,走好!”我说。
“嗯。”雷正面色阴沉地看着我,突然狞笑了一下,点点头,然后转身下楼。
看着雷正一行离去,我的心里有些没有底了。
回到病房,老李正神情严肃若有所思地靠在床头,老李夫人正在唠叨:“黄鼠狼给鸡拜年,这个雷正今天兴师动众带着一帮人子人来看你,明摆着没安好心,明摆着是来嘲弄奚落你的,明摆着是来看你笑话的。”
秋桐站在一边,默默地咬住嘴唇,没有说话。
老李看看我,眼神里又带着几分疑惑的目光,似乎他很奇怪雷正怎么会一大早突然出现在这里。
老李所从事的职业和几十年的经历阅历以及敏感性让他对此感到了几分不寻常,他心里一定在琢磨这不正常的事情了。他显然不会像老李夫人想象地那么简单。
我站在那里没有说话。
一会儿,老李说:“小易,阿桐,你们上班去吧,去吧。”
我和秋桐离开了病房,我的心里不由多了几分心事,而秋桐似乎也满腹心事。
回去的路上,秋桐说:“刚才这事,你怎么看?”
我说:“或许就是老李夫人说的,雷正打着看病人的名义,实则是来显摆的,是来看笑话奚落老李的吧。反正他是没安什么好心。”
“有这么简单吗?你觉得雷正仅仅会为了这个目的兴师动众来这里一趟吗?”秋桐说。
“难道很复杂吗?”我在问秋桐,又似乎在问自己。
“反正我感觉有些不大正常,但我又说不出哪里不正常。”秋桐说。
“也许吧,老李和雷正的关系,大家都清楚的,今天雷正突然来医院看老李,谁也猜不透雷正的真实意图,我其实也猜不透。”我说。
虽然如是说,但我知道雷正今天的行为一定和昨晚发生的事情有关,没有昨晚发生的事情,他绝对不会来医院看老李的。
难道他是来探虚实的?还是想从老李这里看出一些什么?或者,他另有更深的目的?
我明白,雷正的高深城府,不是我和秋桐能猜透的,或许,此时,唯一能看透雷正的是同样城府很深的老李,但老李不知晓昨晚的事情,他也未必能猜对。而且,他的城府即使很深,比雷正还是稍逊一筹。
听了我的话,秋桐沉默了,怔怔地看着车外。
一路上我们都没有再说话,直接去了单位。
坐在办公室,我点燃一支烟,把昨晚的事情从头到尾又过滤了一遍,琢磨着每一个细节和环节,又想到今天一大早雷正的医院探视,心里突然不由有些忐忑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忐忑,但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中午接到方爱国的汇报,李顺一行已经安全顺利回到冬训基地。
我稍微松了口气,但心里依旧沉甸甸的,我知道雷正吃了这个大亏,受了奇耻大辱,他一定不会罢休的,虽然他今天早上表现地如此从容,但他的心里却一定是极度恼怒愤恨的,李顺一伙跑了,眼前能供他发泄愤怒的人就是我,说不定什么时候他抓住机会就会拿我来开刀。他一旦开刀,就不会是小事,就不会轻松,就不会让我不疼不痒。
看来,最近一个时期,我要小心点,小心着了雷正和伍德的道。
我暗暗提醒着自己。
在昨晚的事件中,伍德自始至终没有露面,似乎昨晚的一切都和他无关。但我分明感觉到伍德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在关注着事件的每一个过程,甚至连雷正被挟持的事情也没有能瞒过他的视线。
作为雷正来说,或许他会告诉伍德实情,或许他不会告诉,但不告诉不代表伍德不知道。
我知道,在雷正和伍德之间,也不是铁板一块,雷正的一些事伍德未必知道,伍德的一些事,也未必会让雷正知晓,他们之间,也不是毫无保留向对方彻底敞开的,哪些会让对方知道,取决于他们各自的利益。
他们之间,是典型的建立在利益基础上的合作,我绝对不相信他们之间会有真正的友谊,他们的所谓友谊,只不过是相互的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
又想到李顺问我和秋桐去丹东的事情,问我老李去丹东的事情,似乎,金景秀和金敬泽已经不知不觉进入了李顺的视线。李顺对老李突然的丹东靠山屯之行是满腹怀疑的,他既然没有从我这里得到一个完整的合理的答案,那么,他就一定会继续猜疑分析。
至于他会想到哪里,会分析到哪一步,我不得而知。
我知道,一旦李顺或者他妈知道了老李去丹东靠山屯的真实目的,那么,必将一起一场轩然大波。
暗暗祈祷他们不会知道。
不能让李顺和她妈知道,也不能让秋桐知道。
不知不觉,在老李和老李夫人以及李顺之间,我站在了老李这边。
感觉自己很矛盾,在老李和金景秀之间,我是站在金景秀那一边的,但此时,我却又站在了老李这边。
我不知道自己是在维护老李的利益还是维护金景秀的利益。
此次老李和金景秀没能相见,我不知道自己在其中到底起了什么作用扮演了什么角色,有没有起到关键的作用,扮演的角色光彩不光彩,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做错了还是做对了。
但有一点我感觉很真实,那就是在老李和金景秀此次事件的整个过程,我一直觉得自己的心里充满了残忍和冷酷。
这种感觉让我很不舒服,甚至让我感到有些忧郁。
一场惊心动魄的事件就这样无声地平息了,似乎双方都没有得到什么,似乎双方都没有失去什么,似乎双方都在等待着下一次更惨烈更激烈的较量。
只要不彻底分出胜负,较量就绝对不会停止。
较量是你死我活的,我预感到在伍德和李顺之间,必定只能有一个人活着。至于谁能在较量中取胜,谁能最后活下来,目前来看是个未知数。
至于我,似乎只是他们较量中的一粒棋子,一个被利用的工具,李顺想利用我,伍德同样也想利用我,我的命运最后如何,或许和他们之间较量的胜负结果无关,不管谁取胜,我的结果似乎都不会好。
也就是说,我注定会是个悲剧。
悲剧啊,马尔戈壁,我成了悲剧人物。
不由为自己感到了巨大的悲哀。
整整一天,一直沉浸在自我酿造的悲观情绪之中。
下午在参加集团中层干部会议的时候,看着参加会议的赵大健和曹腾还有曹丽,看着主持会议正在讲话的孙东凯,我心里甚至在想,一直觉得他们的命运不会比我好,一直觉得他们会是悲剧的命运,但想想,或许我的命运甚至还如他们,我的最后的结局或许还不必他们好。如此,以前我对他们的看法似乎有些张狂了,有些自我感觉良好了。
心不在焉地开会,不经意间看了曹腾一眼,看到他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我的心一跳,随即冲他笑了下。
曹腾也冲我笑了下,笑得十分自然。
曹腾最近似乎一直很风平浪静,一直很安分守己。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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