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线索
老胡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向保安要了一根烟，吧嗒吧嗒猛吸着。胡所长吸烟我还是第一次见。老头子精神健硕，不像是长期吸烟的人。
“所长，这里不准吸烟。”其中一个保安低声对胡所长说道。
老胡狠狠地把烟头掐灭，白了保安一眼：“不让抽，不让抽还给我？”
保安支支吾吾不知在说什么，老胡是所长，保安自然不能跟所长顶嘴。就是保安科长见了老胡也得客客气气叫一声胡所长。故宫博物院是个文化单位，尊重知识、尊重文化、尊重人才。像老胡这样有知识、有文化、有背景的海归，自然受到敬重。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我们忙了整整一宿。我建议现在就去御花园，说不定还能找到蛛丝马迹。一旦开馆时间到，成千上万的游客涌进紫禁城，就是神仙也没法子。
胡所长直摇头，不到开馆的时间，任何人不能随便走动，这是规定。
我彻底无语，心说你就守着死规定吧，一旦开馆什么都晚了。
胡所长揉揉太阳穴，把小季和王册都叫回来。大家坐下来开一个小会，商议下一步怎么走。
我首先表态，现在就去御花园，时间是决定成败的关键，一秒钟也耽误不起。管他娘什么规定不规定，规矩是人定的，特殊时期就要变通。再说了，我们晚上已经在故宫走了两个来回，从东到西，不也破坏了规定。
老胡直接给否了，规定就是规定，什么时候也不能变。晚上行走的路线是事先确定好的，上面批准的，可没批准擅自进御花园。
我无话可说，既然如此，就等着东西彻底消失吧。成千上万的游客涌进御花园，带走一个薯片大小的东西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胡所长说结局不可能那么坏，他一定会想办法把东西留保住。
我一阵冷笑，想办法，想什么办法？再有两个小时故宫就要开馆，到时候人山人海，带出一样东西还不容易。
王册和小季见我和胡所长争论的面红耳赤，也不敢答言，默默地在一旁坐着。几个值班的保安更不敢说什么，默默地盯着监控画面，刻意不去理会我们。
小季偷偷扯了扯我的衣角，示意我收敛些，别跟所长对着干。我不予理睬，继续跟胡所长针锋相对。紫禁城的主人是皇帝，有至高无上的权威，但是在这座皇城里发生过很多大臣对抗皇帝的事情，一些刚直不阿、宁死不屈的大臣就敢跟皇帝叫板儿，据理力争。今天我也要做一回冒死直谏的忠臣！
午门，并非电视剧里演的那样专门砍大臣的脑袋，“推出午门斩首”的事情从没有过。明朝砍头的地方在西四，清朝则在菜市口。午门口砍人是没有过的，午门近皇宫，杀头多不吉利。不过“午门廷杖”是有的，就是在午门口打大臣的屁股。这种事在明朝很时兴，不少大臣都在午门挨过打，甚至有被打死的。不过大臣们却觉得很有面子，因为挨打的都是冒死直谏的忠臣，挨打正好表明自己是忠臣。
现在我就抱定了被“午门廷杖”念头，哪怕胡所长骂我一顿，把我开除也要坚持。现在不去御花园，再过两个小时就真的晚了！
胡所长再次揉揉太阳穴，示意我冷静，大家坐下来好好谈谈，总会有办法。商议来商议去，我们总结出几点——
第一，偷东西的黑影极有可能潜伏在了御花园，以故宫的戒备程度，它不可能出去。也就是说丢失的东西还在故宫内；
第二，规矩不可破，只有等到开馆后再采取行动；
第三，现在不采取行动不等于坐以待毙，要动用一切监控手段监视御花园，防止东西被转移；
第四，如果暗中有人想把东西转移出故宫，那么开馆之后是最好的时机，混在成千上万的游客中，很容易过关。要保住丢失的东西，必须把好这一关；
第五，丢失的东西不是文物，也不是古董，也就意味着安保不会介入，警察也不会介入，只能靠我们自己；
第六，虽然安保不会介入，但是配合还是可以的，安保的配合对我们的行动至关重要，还是要在监控上做文章。
总结完以上六点，后面的行动大概有了眉目。其中第四点是关键，以胡所长的经验判断，故宫外有人盯上了丢失的东西，费这么大周折把东西偷走，就是要移出故宫。我们所要做的就是阻止对方的阴谋得逞，把丢失的东西找回来。
先由胡所长出面跟保安科协调，所有的监控设备都要予以配合，遗失的东西虽然不是文物，也不值什么钱，在某些方面却有极大的意义。
得到保安的许诺之后，我们四个开始分头行动，一个人在监控室负责总指挥，其他人分散在御花园内，寻找目标。
商议已定，胡所长留在监控室，我们三个年轻人起身去御花园。现在还不到开馆的时间，老胡又趁着这个空当细化了一下分工。
御花园东起北五所，西至漱芳斋；南起坤宁门，北至顺贞门。占地相当大，况且中间又有假山、古树、钦安殿等等，三个人远远不够用。最后商议的结果是王册守住神武门，过滤出宫的游客。我和小季分别在千秋亭和万春亭一带盘查，一左一右。
做好分工之后，离开馆还有三十多分钟。胡所长从保安那里借了三套联络装备给我们，正式开始行动。
我看时间还算充裕，把胡所长拉到了一个相对背人的地方，跟老胡最后摊牌：“所长，你必须得告诉我要找的东西是什么，不然我没有执行任务的动力。蒙头干事不是我的个性。”
胡所长愣了一下，随即又释然。我的个性他有所了解，很鲜明，喜欢钻牛角尖、有倔脾气、习惯顶撞上级。我要想搞清楚的问题，必须得给个说法。老头子是个聪明人，知道在这个问题上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于是直接跟我挑明——
“我们要找的东西叫猫胞，也有人叫猫衣，其实真正的学名叫猫胞衣。说直观一点就是母猫在生小猫的时候肚子里带出来的胎盘。”胡所长透了实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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