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兔子急了会咬人
见慕嵘冲走过来，程卜仁惊恐地扭动着身子，大约是因为太过害怕理智断弦，程卜仁竟破口大骂起来：“贱人蠢物，你胆敢伤我，我定饶不了你，程府上下定饶不了你！”
听着肮脏秽语，想着这些天的遭遇，一股无名怒火窜上慕嵘冲的心头，慕嵘冲咬着牙双眸溢红，举起刀，发狠地刺向程卜仁的大腿。
刀尖轻松没入程卜仁的血肉里，惨叫声回荡在暗室。
温热的鲜血溅上慕嵘冲的手掌，一个念头在他脑海缓缓浮现。
原来持刀刺向仇人，是这般容易的事。
程卜仁惨叫后开始求饶，哭喊着求原谅，谁能想到，半个时辰前，他是那样的不可一世。
慕嵘冲抹了下手掌的血迹，却没能擦去，反而让他整个手都染了红。
“太吵了。”慕嵘冲听见昭无眠突然说。
他转头看向昭无眠，见昭无眠又勾了勾手指，一个拳头大小的镶玉金麒麟飞进暗室。
昭无眠将金麒麟递给慕嵘冲：“你若能割了他的舌头，此物归你。”
慕嵘冲犹豫了，然后他发现自己不是为能不能伤人而犹豫，而是因不知如何割舌头而犹豫。
慕嵘冲并未犹豫太久。
他握紧刀柄，用膝盖压住程卜仁的腹部，伸手去掐程卜仁的双颊，试着让他吐出舌头。
程卜仁挣扎得厉害，使劲咬伤了慕嵘冲的手，将他的虎口咬出血来。
几番争斗，最终慕嵘冲割掉了程卜仁的舌头。
鲜血从程卜仁口中喷涌而出，阴冷的暗室里哀求声消失，只剩慕嵘冲的喘息声和程卜仁的呜咽声。
酷刑并未结束。
再之后，程卜仁失去了他的眼睛、手指和脚趾。
他变成了一个残躯废人，注定再不能欺辱他人。
从始至终，昭无眠神情毫无波澜，残忍无情的鬼面圣君像个写书人，用至高无上的姿势和态度，指使着自己笔下的刽子手对犯人行刑。
直到慕嵘冲举刀刺向程卜仁的脖颈时，昭无眠忽地眸光一闪。
只听铛的一声，刀尖刺到阻拦的银片，没能彻底取走程卜仁的性命。
慕嵘冲被清脆的声响唤回些许理智，丢掉手里沾血的匕首，喘着粗气紧紧揽住怀中的金银。
就在此时，让两人都意想不到的声音响起。
是拍门声。
有人手掌用力地拍着木门，一下又一下。
当下情况，这突然响起的拍门声，属实有些诡异。
昭无眠转头朝暗室外望去，露出些许惊讶的神情。
他已设下法阵，屋里的声音传不出去，屋外的声音传不进来，这拍门声从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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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方才，无为道长绕着整栋房屋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不知从哪捡了一根小树枝，一撩道袍直接蹲下，在沙地上划来划去。
一旁的程夫人见了，小声问程老爷：“老爷，这道长瞧着没正经模样，该不会是江湖骗子吧？”
程老爷虽然心里也犯嘀咕，但嘴里却道：“不要瞎说，当下哪有其他办法。”
程夫人：“为何不去把仁儿的师父请来？”
程老爷：“尊长前些日子刚闭关，要修炼数月，如何请得来。”
程夫人抿着嘴，忧心忡忡地看向无为道长，在心里祈求此人能救出程卜仁。
无为道长就这么在沙地上划了一会，随后站起身，拍拍手上的沙，捻着胡子说：“奇也怪也。”
程老爷忙问：“道长，如何？可有破解的地方。”
程望舒见了，忙凑上前一步，偷偷听着。
无为道长回答：“程老爷，此屋外设了以奇门遁甲为根基的法阵，设阵人非同寻常。”
程望舒点点头。
只要你夸眠眠，那你说的就是对的！
程老爷急了：“道长，可有破解之法？”
无为道长：“虽有，但难。”
“以奇门遁甲所设的法阵，皆有八门，休、生、伤、杜、景、死、惊、开，我刚刚瞧见这整栋屋子，门窗正好八个，只要寻到生门，就有进屋之法。”
程老爷：“这生门该如何寻？”
无为道长：“需要八个人，同时拍打门窗。”
程老爷：“这好办，我程府上下多少小厮丫鬟，找八个人还不容易吗？”
无为道长：“不不不，程老爷，您想得太简单了，此阵之所以能成为禁锢结界，是因为它除了生门，还有个死门，死门素来是凶险之门，恐会伤人。”
程望舒心想：伤人？大错特错啊，眠眠设下的死门，从来都不会伤人。
只会死人啊！！！
程老爷：“这……”
程夫人来一句：“只要银钱够，不愁无人用。”
无为道长游历世间，早就看透了复杂人性，见程夫人说此话，倒也不见怪，只是摇摇头：“不，我愁的不是无人拍死门，因为这死门将由我来拍，我愁的是无人拍生门。”
程老爷：“如何说？”
无为道长：“福祸相依，生死由人，等等拍八门后，我与阵法中人必定有一段斗法，若不能尽快进入生门，生门就会变成死门，那么破法就会失败，敢问程老爷，府上可有人懂得奇门遁甲之法，知晓如何入生门？”
程老爷拍着大腿，愁容满面：“没有啊，道长，哪有懂奇门遁甲之法的人。”
“我……”
弱弱的声音响起，众人齐刷刷看去，目光落在程望舒身上。
程望舒：“我懂一些。”
程夫人一听，又哭闹起来，上前要摔程望舒巴掌：“你如何懂的？！果真是你这个贱种与歹人一起谋划，企图加害我儿！”
程望舒有了经验，连忙后退躲过巴掌，听着欺辱言语，只觉得怒火冲上胸膛，直奔口舌，他不由地将声量拔高：“你也不看看你儿子被你养成什么畜生模样了！天天飞扬跋扈欺辱他人，手里不知道有几条命，落到今天下场全他妈是咎由自取，我现在是要去救他，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了！”
平时唯唯诺诺的傻子突然发火，惊得一群人目瞪口呆，就连程夫人都愣在原地。
无为道长瞧了程望舒两眼，问道：“小友，你如何知道奇门遁甲的？”
程望舒回答：“书里看到的。”
书名《修仙神道》，没毛病吧。
书里你们破眠眠的此阵法，用了整整一章呢，让人印象深刻。
无为道长：“那破生门，你有何想法？”
程望舒直接复述书里的内容：“生门属土阳气足，敲开后要用木枝探，若木生新芽，就说明可进门，并且要在新芽变枯叶前进入门内并关上门。”
“好好好。”无为道长满意点头，“不过小友，我瞧你没有修道根骨，进门后，设法之人若想伤你，是轻而易举的事。”
程望舒：“没事，他应该……”
程望舒本想说他应该不会伤害我，但一时间不确定，再者怕此话说出来，程夫人那边又要哭闹起他和歹人一起设局图谋不轨。
于是话锋一转，程望舒只道：“救人要紧。”
无为道长捻着胡子，点点头：“那好，我们试试破法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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