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驿动的心（3）
这话对于沐梓彦来说不亚于五雷轰顶，他的脸色刹那间苍白起来。
见沐梓彦突然脚步有些不稳，暗香伸手扶住了他：“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病了吗？”
“没事，昨晚睡不着，可能是累了。”沐梓彦努力强撑着，“我先下去了。”
“早就让你不要守在我房间外，你看，老是睡不好身体会垮的，你回自己的房间好好休息去吧。”暗香望着离去的沐梓彦那惨白的脸色内心忽然忐忑不安起来。
“奇怪，这沐梓彦究竟怎么了？突然间就像换了个人似的？”暗香不禁在心里嘀咕着。
芳儿在一旁都快急死了，“小姐，你这话太伤沐梓彦的心啦。”
“我？伤了他的心。”暗香听了芳儿这话大惑不解，“什么时候？”
感觉到头顶上有大片的乌云飞过，芳儿只得挑明了说：“你刚才不是说为了公子连命都可以不要嘛。”
“我说的是实话啊。”暗香浑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我心里这样想就这样说啊。那又怎么样呢？”
“哎呦，我的好小姐。”芳儿一把将暗香拉到身边，“如果沐梓彦对你说他为了另外的女人连命都可以不要，你心里会怎么想呢？”
听芳儿这话，暗香顿时怔住了。如果沐梓彦真的在自己跟前这样说，那自己肯定会非常生气，不，不只生气，还非常恼怒，估计会恨不得宰了他。
对哦，沐梓彦就是听了这句话之后才脸色大变的，他肯定以为自己对皇甫莫飏有男女私情。这可如何是好？
在心中激烈斗争一番后，过了半晌，暗香才幽幽地说：“算了，随他去吧，误会了就误会吧，歪打正着也算是错有错对，就这样吧。”
或许因为从小是个影子的缘故，暗香特别喜欢夜晚。从房间内往外望去似乎缺少了什么东西似的。
暗香踏出自己的闺房倚栏轻叹。仰望夜空，冷冷清清的月亮就像她般炫目却又孤独。俯视院内，梅树沿着院墙围成一圈，将傲霜楼圈在其中。世间万花姹紫嫣红，暗香却独爱梅花之高洁。
双手搭在围栏上，轻轻拂过光滑平整的围栏，暗香恍然大悟，原来这个位置缺少的就是躺卧在这围栏上守夜的沐梓彦。
从下午告退之后，沐梓彦就再没出现在暗香眼前。平日他寸步不离暗香觉得讨厌，现在他不在跟前她反而不习惯了，她的内心其实并不像她表面这般平静。
返身入内，在房间内坐了好一会儿，暗香顿时觉得这个夜晚有些空虚寂寞。
站起身来，暗香走到旁边的柜子前，从里面拿出美酒与金樽。
突然，暗香想起自从沐梓彦来到身边之后，往日夜夜不离手的金樽美酒似乎就从自己的生活中消失了。
自嘲地一笑，暗香在桌案前跪坐下来，一手酒壶一手金樽，这浓香的美酒冲入喉咙的火辣能让她暂时忘记一切。几杯美酒下肚，暗香赤足站起身来随心所欲且歌且舞。
脸上现出抹自嘲的苦笑，想见却又不能见，心中始终还是放不下，只得将白色纱巾蒙脸上。拔地而起慕容晋轻轻落在了二楼窗外，只瞄了一眼，第二次见到暗香翩翩起舞，却与上次有完全不同的韵味。
如夜莺歌唱般清脆婉转的歌声伴随着那身白裳随风飞舞，暗香飞舞旋转中身姿曼妙，手持金樽不时举杯痛饮，眼神迷离微微一笑百媚生，半醉半醒间烈焰红唇轻轻吟唱出惊天豪气： “天若不爱酒，酒星不在天。地若不爱酒，地应无酒泉。天地既爱酒，爱酒不愧天，已闻清比圣，复道浊如贤。贤圣既已饮，何必求神仙。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但得酒中趣，勿为醒者传。”
一曲罢了，暗香摇晃着拿起酒壶为自己再添上一杯美酒，半醉半醒的她露出冷笑，随手一扬，酒壶呼啸着朝慕容晋的方向疾驰而来。
手一伸，将酒壶稳稳接住，慕容晋强压住心中的震撼笑道：“暗香姑娘，独酌岂不是太无趣了？”
手上的金樽朝窗前举起，暗香头也不回喝了一口美酒，“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你醉了。”慕容晋看着暗香有些摇晃的娇躯轻轻地说。
“沐梓彦，你干嘛蒙上纱巾？”朦朦胧胧中，暗香抬头望着窗外那对熟悉的眼睛问道。
这下慕容晋是真的大吃一惊，“暗香姑娘知道我是谁吗？”
转身坐回桌案跟前，头一仰暗香将杯中的美酒一口喝干盯着手上的酒杯，“哪怕你化成灰，我也认得你。”
手一伸，挂在墙上的长剑飞到暗香手中，长剑出鞘，暗香飞身朝窗口刺去。慕容晋见状赶紧拔出腰间长剑。
“铛——。”两把长剑撞击发出清脆的声音。
挑、刺、削、劈、砍，暗香出招毫不留情，不得已慕容晋只得出手接招，隔着窗台两把长剑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酒意袭来，暗香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慕容晋也随着她而招式渐慢。
醉意朦胧的暗香别有一番独特的味道，将慕容晋的眼光牢牢吸引住了，两人与其说是在比斗不如说是在舞剑。
终于支撑不住了，暗香最后抬头慎重地再望了一眼，确定他是沐梓彦后她转身朝桌案走去。
“守着我！”话音刚落，暗香再也不胜酒力趴在桌案上醉倒了。
来到门前轻轻一推，慕容晋跨进了暗香的闺房，他伸手将纱巾一摘，正是沐梓彦。
缓步来到桌案跟前，沐梓彦伸手轻轻抚过暗香那头乌黑的秀发，望着满脸通红喝得醉醺醺的她摇头叹道：“你这么放纵自己，叫我如何能放下心来。”
“梓彦。”醉酒中的暗香口中轻轻的呼喊着，微皱的眉头显示出她的痛楚，“梓彦，我该怎么办呢？”
坐到暗香身旁双手将她轻轻扶起，让她靠在自己怀中，沐梓彦满脸的无奈：“你这先说先有理了，是我该怎么办才是？”
“别走，梓彦。”暗香闭着双眼手一伸，紧紧拽住了沐梓彦的衣袖。
所有的怒火、所有的心结、所有的不满在此刻全部化为乌有，沐梓彦眼中的情意浓得几乎要溢出来了，“我不走，我不会走的。”
“你说过要守护我的，可是你说话却不算数。”暗香大醉中酒后吐真言。
沐梓彦柔声安抚说：“放心，我永远守护着你。”
“可惜啊！这天下就没有不散的筵席，该走的迟早要走的。”两行清泪从暗香紧闭着双眼内缓缓流下。
心痛得不能呼吸，拿出手绢轻轻拭去那两行令人心碎的清泪，沐梓彦缓缓站起身来抱着暗香朝圆床方向走去。
轻轻将暗香放在床上，却发现她已经熟睡了双手却依旧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袖，不忍心这样离去也根本就不想离去，沐梓彦坐在床沿静静地守护着她。
长夜漫漫，因为有你的守候而不再害怕，人生迢迢，因为有你的陪伴而不再孤单。
头有点痛，这是怎么回事？肯定是昨晚喝多了，暗香迷迷糊糊中还保持着那一点点清醒。宿醉的事情好久没有发生过了，昨晚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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