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逼供
慵懒妖媚的朱斐,还有婀娜多姿的雪姬,同时出现在肮脏黑暗的刑部那大牢中,立刻就成为了一道异样靓丽的风景。他们经过的地方,不管是犯人还是狱卒,皆是目光痴迷神情呆傻。
监管额头流着冷汗,点头哈腰的在前面领路。以往嚣张跋扈的脸上,还带着可疑的红印。尤其是他的左脸,肿的老高,导致左眼都眯成了一条缝。
他手里提着一根打板子用的哨棍,碰到那些不开眼敢在前面挡路的狱卒或是犯人,就是一顿猛抽。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说道:“瞎了你们的狗眼,没瞧见世子爷驾临了吗?都他妈滚一边去。”
打完,他还不忘回头谄媚的说道:“世子爷,这边走,小心脚下。这些杀千刀的邋遢的很,小心别把您的鞋底给弄脏了。”
雪姬秀眉微蹙,不耐烦的呵斥道:“快些带你的路吧!”
“是,是,是,马上就到了。”监管被雪姬毫不留情的呵斥非但不生气,还一脸的惶恐不安,似乎生怕会惹怒了她。他这副宛若无害绵羊般的嘴脸让周围的狱卒,犯人们惊讶的下颌掉了一地。
孙舵主原名孙远,因为是杀人重犯,所以被关在单独的重犯监牢内。隔着那一排胳膊粗的圆木栅栏,可以看见那一堆发霉发臭的稻草堆里,似乎窝着一个疑似人形的物体。在他头边就摆着一个已经溢出来的马桶,散发着阵阵恶臭,还有许多白色的蛆虫在里面欢快的翻滚着。引得无数苍蝇到处乱爬,乱飞,发出嗡嗡的声音。而那人形物体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朱斐皱着好看的眉峰,拿帕子掩了口鼻,问道:“死了吗?”
“没呢,没呢。”监管忙点头哈腰的说道:“回世子爷的话,如今还没有过堂,不敢叫他死。”
还没过堂就被折磨成这个样子。看来漕帮的手很长呀!这些话朱斐只放在肚子里,他淡淡的说道:“另外找间干净的刑房,我有话问他。”
“是,是。是。”监管立刻应承下来,然后指挥人把孙远抬出来,还不忘讨好的加上一句:“弄干净些,别熏着世子爷。”他自己则领着朱斐另外去了一间还算干净的刑房。
这间刑房依然潮湿,气味浑浊。靠墙壁摆着几张破旧的桌椅。屋子中间放着各种沾满了血迹的刑具。一点点白色的阳光透过那小小的窗户投射进来,却依然不能驱散房间里的阴森。朱斐撩起袍服下摆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他的到来,似乎为这间刑房增加了不少光彩。
那些狱卒都是些粗鲁汉子,他们当即打来了两桶水,往孙远的身上一冲,就算是弄干净了,然后像拖死狗般,把他拖了到了朱斐面前。
孙远本来处于昏迷状态,被狱卒这么一折腾。倒是清醒了一些。朱斐坐在上首,漠然的扫了他一眼。见他逢头垢面,双眼紧闭,嘴里发出低低的痛苦呻-吟,脖子上还拴着一根粗大的铁链。
他的双手,双脚都呈现一种诡异的角度,这种角度以人类的本能是做不到的,而且上面还有上过夹棍的痕迹,留下了许多狰狞的,血淋淋的伤口。
他身上原本华贵的锦袍已经变成的碎布条。透过那些布条的缝隙可以看见他背上的皮肤起码被剥去了三分之二,看上去红通通的一大片,似乎随时都会溢出血来。
监管被吓了一跳,他因为收了漕帮孝敬的三百两银子。所以对他们要做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理会。不过他万万没有想到才两天而已,孙远就被折腾成如此凄惨的模样。瞧着似乎离断气不远了。
他有些心虚的瞥了旁边的朱斐一眼,好在这个妖孽般的蜀王世子爷似乎并没有要发火的迹象。他心中悄悄的松了一口气,然后咳嗽一声,叫道:“孙远!孙远!”
他连着叫了好几声,孙远都没有回应。要不是看在他的胸口依然有着轻微的起伏。监管几乎以为他已经死了。有机灵的狱卒又提了水进来,往他身上一泼。孙远这才有了反应,他努力睁开双眼,望着不远处的朱斐,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见他睁开了眼睛,朱斐满意的一笑,说道:“行了,你们退下吧!”
“这?”监管的面上露出了一丝为难。要是蜀王世子把这小子弄死,然后拍拍屁-股走了,倒霉的不还是自己!
雪姬微微一笑,她从袖袋中掏出几张银票塞进他手里,说道:“放心吧!咱们世子爷只是想要问他几句话而已,不会坏他性命让你难做的。”
终究是胳膊拧不过大腿,监管无奈之下,只得接了那银票退了出去。
朱斐站起身,走到孙远的身边,他缓缓的说道:“本世子今天来,只想问你一件事。当年我虽然是一个不受重视的藩王世子,可我却是最受宠爱的九皇子伴读。你究竟是受了何人的指使敢绑架本世子?”
孙远的脑袋晃动了一下,他努力张张嘴想要说话。可他发出的声音沙哑,粗噶,就像是野兽的呻-吟,根本就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雪姬蹙了蹙秀眉,她提起狱卒遗留下的水桶,拿瓢舀了水递到他的唇边。孙远眼睛一亮,他立刻挣扎着把嘴凑了过去,贪婪的大口吞咽起来。他一连喝了三瓢,直喝的小肚子都鼓了起来,才算罢休。
朱斐等他喝够了水,又慢条斯理的把问题重复了一遍。谁知他却喘着粗气,翻了个白眼,沙哑的说道:“根本就没人指使,那时我只是见你小小年纪就姿容出众,根骨奇佳,明明是百年难遇的媚骨,却又偏偏为男儿之身。所以才想尝这第一口鲜,不料因为一时心软,倒叫你给跑了,这真是我终身的遗憾啊!”说到这里,他那双浑浊的,充满淫-欲眼睛,还直勾勾盯在朱斐身上。眼中那赤-裸-裸的欲-望,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雪姬大怒。她上前一脚踢在他的面上,呵斥道:“你再敢用这样的眼光盯着咱们世子爷,小心我挖了你的眼睛。”
孙远脖子一梗,沙哑的叫唤道:“你家世子爷天生就是做兔儿爷的料。老子这辈子没机会玩了,难道看几眼也不行?呸”他吐出一口带着血丝的浓痰,恶毒的说道:“真以为你家世子爷有多高贵,都是卖屁-股的,只不过你家世子爷是卖给了......”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一道银光闪过,地上多了一节粉红色的舌尖。
大量的鲜血从孙远的嘴里涌了出来,他发出撕心裂肺的凄厉哀嚎,在地上不停的翻滚着,就像是一头负伤的野兽。
雪姬手持一把短短的袖剑,恶狠狠的说道:“我叫再你胡说。”
与雪姬被气得浑身发抖不同,朱斐的嘴角微微扬起,那表情可真是漫不经心。他的脸上甚至还带着淡淡的笑容,说道:“想激本世子杀你,你这点道行还不够。”他对雪姬吩咐道:“给他止血。再拿参片给他含了,别叫他就这么如愿以偿的死了。”
“是。”雪姬闪电般在他身上连续点了几下,他嘴里原本如潮水般喷涌而出的血液,立刻被止了。然后又往他嘴里塞进两片指甲盖大小的参片。孙远喘着粗气,愤愤的看着他,却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朱斐静静的盯着他,嘴角讥诮的上扬,他懒洋洋的说道:“北街猫耳胡同三十四号,住着一个叫何耀祖的少年。虽然长得有些粗黑不是天生做兔儿爷的料,可他年轻呀!要是送到那最下等的小倌馆里。应该也不愁没有生意吧!而且本世子一定每天找齐十个,八个壮汉去照顾他的生意,保证让他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孙远猛地抬起头。愤怒的双眼就如喷火般,死死盯着面前的朱斐,就像是在看一个恶毒的怪物。他嘴里发出奇怪的嚯嚯声,似乎想扑上去,在朱斐的身上咬下两块肉来。
朱斐不避不躲的和他对视着,故意砸砸嘴。继续说道:“耀祖?多美好的名字呀!多幸福的寄托呀!可惜你坏事做绝,为了防止对手的报复,就算是生了儿子也不敢养在膝下,就连姓都不能随你自己,这种滋味其实不好受吧?其实你绑架了那么多姿色俊朗的孩子,把他们推入火坑,就该明白你儿子也会有这一天的。”
孙远此刻口不能言,心中却不亚于掀起了惊涛骇浪。因为他生平只爱男色,所以并未娶妻纳妾。这何耀祖还是他喝醉酒,与一个渔家女度过一夕之欢后生下来的。那渔家女后来因为难产而去世,他就把那孩子领了回来。
到底是亲骨肉,他又知道自己的德行,估摸着以后再想留下骨血是非常艰难。所以他平日里把这个孩子当成眼珠子般爱护。不但亲自起名耀祖,还因为怕自己的身份会给他惹麻烦,让他随了母姓,平日里跟自己的外公外婆住在一起。
没想到蜀王世子离开长安城这么多年,一回来就揪出了自己最大的一根软肋,此刻孙远的内心充满了绝望与无力。
这时,朱斐又含笑说道:“其实一个少年也不值得本世子动手,你只要回答了先前的疑问,本世子就放过他。你看如何?”
孙远眼睛忽然一亮,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无法出声。他不由指着自己的嘴,焦灼的“嚯嚯”怪叫起来。
“无妨。”朱斐温和的说道:“你可以以指为笔,以血为墨,以地为纸。”
孙远为了救儿子,只得颤抖的伸出手指,蘸了一些自己先前流出的血液,在地上写了三个字:蜀王爷。
一看见这三个字,朱斐猛地闭上了眼睛。他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头,手背上青筋毕露,就连他纤嫩的掌心都被指尖给戳破了。
过了良久,他缓缓的睁开了双眼,眼中如波涛海浪般的愤怒已然散去,终于恢复了清明。他对雪姬说道:“走吧!”
当他从孙远身边走过时,孙远猛地张开嘴咬住了他袍服的下摆,然后仰起头紧紧盯着他。
雪姬厉声呵斥着,孙远却一动不动,只是死死盯着他。
朱斐低头看了他一眼,薄唇一扬,低低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包含着一种深沉的恶意,他嘲弄的说道:“你想得到我的保证?可是已经晚了。”孙远蓦然瞪大了眼睛,眼角似乎都要滴出血来。
朱斐继续恶毒的说道:“本世子不屑于去对付一个孩子,可漕帮愤怒的帮众们可不一定会这么想。听说你被押入刑部大牢的那晚,就有你的心腹,为了平息蒲老二的怒火,亲手绑了那何耀祖送到他面前,说是要代替你去点天灯。”
他这话一说出来,立刻换来孙远一声含糊不清的痛苦嘶吼,他的牙齿也不知不觉的松开了。朱斐哈哈大笑,抬腿走了出去。雪姬轻蔑的啐了一口,丢下一句:“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跟着朱斐一起走了出去。
监管听见里面如野兽般的嘶吼,急的团团转,却又不敢进去打扰。终于见朱斐这个煞星出来了,他忙迎了上去。朱斐亲自从袖袋中掏出一张银票递到监管的手中,慢慢的,咬着牙说道:“用这笔钱,给他请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药。千万不要让他死了,一定要好好活到他被问斩的那一天。”
监管下意识的看了手中的银票一眼,他立刻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然后结结巴巴的说道:“世子爷放心,一切包在下官身上。”
一直看着朱斐和雪姬走出了老远,监管才咧着黄牙,哼着小调,志气高扬的呼喝到:“你们这些直娘贼的,都躲到哪里去了?还不快把犯人拖回去。对了给他找大夫来看看,千万不要叫他死了......”
有素日和他关系较好的狱卒好奇的问:“监管大人,先前那个世子爷给你打了多大的赏呀!”
监管眼睛一眯,得意洋洋的说道:“你们也不用打听了,总之我有肉吃,你们必定就会有汤喝。这样吧!待会我给你们每人十两银子,够意思吧?”
“好咧!”十两银子可不算少,得到许诺的狱卒们,立刻兴高采烈的开始干活。
只有那监管躲到没人的地方,掏出那张印着纹银五千两的银票,笑得连嘴都合不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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