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墙外开花，墙内难香
二月二十一号，闭幕式。
这次来柏林的中国电影有三部，港岛两部，大陆一部。《天浴》虽入围了最高将金熊的竞争提名，但等候了几天没有收到挽留的信息，导演以及随行的人员已经离去了。只剩下《愈快乐愈堕落》以及《小武》。
或许是有了挽留的这个筹码，这几天老贾和李杰明又变得意气风发起来，最少现在约见的片商不会连谈下去的可能都没有，不管是委婉的拒绝或者是说等结果出来再看，总之都是一种态度，给人了留了许多希望。
两人整日里早出晚回，直到今天才停了下来。
早上出了房间，走廊里这么一聚。几人全都换上了备好的西装，看上去也人模狗样的，唯有狄云依然是原来的装束。
“我擦，原来你们都备了衣服啊？”
“可不是。”
“那开幕的时候咋都不穿呢？”狄云问道。
“开幕不算什么，今天才是重点，当然得穿整齐点。”顾铮说道。
原本他穿的最上档，现在这样若是进了电影宫的颁奖大厅，肯定就变成了最不合适的。
不过狄云也没郁闷，谁人咱有个考虑周全的好媳妇儿呢？
“你们等一下，我也进去换个衣服。”说完后退回房间，没多久换了身正装出来，一下子又将五人给比了下去。
有时候这衣服还要看穿在谁身上，就拿同是正装来说吧。丫就是天生的衣服架子，穿上后更显身材挺拔，站那儿好似一棵小白杨，愈发显眼。另外五人，李杰明和余力韦还在正常范围，剩下三人这一对比就觉得糟蹋了衣服，咋看都有一股子土气儿。
站在一起纯熟啪啪啪打脸了。
“和你走在一起还真是压力大啊。”顾铮砸吧了两下嘴说道。
“哈哈哈…过奖过奖。”丫还一脸无耻地谦虚一下。
官方所说的专业人士一万多，非专业人数不计其数大概说的就是今天吧，整个波茨坦广场上全都是人。而电影宫门前也架起了无数的长枪短炮。
必经之路上蔡林这姑娘等候着，一见他这身嘴里就啧啧啧个不停。
“咋了？”狄云问道。
蔡林轻吸了口气道：“么咋，你站着别动，我拍几张。”
“嘿！你这方言说的…太有味道了。”
“别动。别动，摆个姿势，正拍照呢！”
“好。”拍照这事狄云太有经验了，一手抱胸一手轻托着下巴就是个poss。
结果拍摄的时候不仅蔡林一人在拍，旁边一个拿着相机的男子也在拍。
狄云赶紧站好。不再耍酷，正正经经地看了过去。
“你好。”那位男子伸只手过来道“我是中国**都市报的记者于浩，你是参加闭幕的么？”
“啊？”狄云有点弄不懂，轻握了下手应道。
“我听你刚才说的是国语，你是大陆演员还是港岛演员。”
“大陆的。”
男子眼睛一亮：“那你们的电影叫什么？”
“关于电影这个事情，你还是问导演更好一点。”狄云不想应付，将老贾推了出去。
………
柏林电影节的颁奖仪式很干脆，就像是撕了衣服直接就干，完全没有任何的前戏和润滑之类的，直接得让人有点不适应。
评委会主席本?金斯利简短的讲话之后主持人就直接开始了获奖名单的宣布。
一溜的英语。其间或许还夹杂着德语，狄云偶尔能抓住一个单词，比如and、of、to之类的，意思完全弄不懂。
好在身边有一个精通中、韩、英、法、德五国语言的美女翻译，不虞听不懂的问题。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赶紧问道。
“德国艺术院电影公会奖，《岁月留痕》。”
“哦。”狄云点点头。
一个外国佬上去领了奖，主持人继续下一条，蔡林继续翻译。
“卡里加里奖，《小镇》。”
“唐吉坷德奖。《芳龄十三》。”
……
直到又一条翻译的时候蔡林顿了顿，脸上带着些神奇的色彩：“论坛单元首奖，沃尔福冈?施多德奖，《小武》。”
“哦。”狄云顿了顿才反应过来“什么？小武？”
他转过头去。身旁听了李杰明翻译的几人已经抱在了一起欢呼了起来，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心中被激动填满，也加入了几人的欢呼。
直到台上的主持人又唤了一遍，老贾才站起来，双手轻微颤抖地整理下衣服，走上了台子。
念完台词。感谢了一拉拉，拿着奖杯下来还没来得及庆祝一下，整个大厅中的人将目光全都集中了过来，因为主持人又宣布了一个奖项。
这次连最为稳重的李杰明都激动地有些无法自已，对着老贾说道：“赶紧上去啊，又是一个！”
“什么奖？”刚才主持人的话语老贾大概是没听进去。
“亚洲电影振兴机构奖！”李杰明说道“你甭管是什么奖，先上去将奖杯拿下来再说。”
于是老贾脑子混混沌沌地又上了台子。
至于《小武》是个什么样的电影，大厅中估计知道的人不多，但这么以黑马的姿态一连拿两个奖，甭管这奖是大是小，也都是让人羡慕的。
几个人轮换着把玩了一番奖杯，宣泄掉心中激动的情绪，逐渐安静下来，继续将心神放在了颁奖礼上。
最终《愈快乐愈堕落》拿了个阿尔弗莱德奖，也叫作敢斗奖，以及一个最佳剧情的大奖，收获颇丰。
评审团特别奖给了《摇尾狗》，最高的那个金熊则留给了《中央车站》。
最让人期待的三个个人奖项无疑是最佳导演，最佳男演员以及最佳女演员了。
最佳导演被《屠夫男孩》的导演尼尔?乔丹摘得。最佳女演员和最佳男演员分别是费尔兰德?蒙特纳哥和塞缪尔?杰克逊。
狄云前几天恰巧看了《中央车站》这部电影，知道这女人是这部电影里面的女主角。但却没看过《危险关系》，至于这个塞缪尔?杰克逊是那个就不知道了。
当然，若是这个光头黑人带上个独眼罩，他肯定会恍然大悟地说道：哦，原来是神盾局局长啊！
拿奖的高兴，没拿奖的失落，但不管是拿奖没拿奖这一届柏林电影节算是结束了。
当一群人走出电影宫的时候围观在外面的媒体立即就沸腾起来了，这次不同于开幕那天的冷遇，狄云几人也被好些个记者围了起来。
他趁机溜了，这种事情和他没关系，完全留给了老贾他们应付。
第二天当地多家媒体上就出现了《小武》的报道，评价不可谓不高：
人们在这种行云流般动荡起伏的调节中，感受到的正是这部影片隐秘行进的美学轨迹……
就连德国的《时代周刊》都给了这样一篇长论：
摄影机的存在是为了被忘记，而它被忘记是为了更好地存在。使《小武》产生这种生命活力的感觉，来自记录在每一个镜头中的内在博动。这既不是电影的骗局（一种没有摄影机的现实）也不是电影的幻灭（一种仅仅记录现实的机器），而是将观众与无法缩减的双重确认（即对生活和电影的确认）联系在一起的双向运动……
同一时间，港岛那边也非常喧嚣，大肆宣扬双奖而归的《愈快乐愈堕落》的同时，也顺带着将同样拿了两个奖的《小武》宣传了一番。
而国内却是没有任何相关的消息，这是一种畸形的现象却似乎又是一种理所当然的现象。
接下来一群人又忙碌了起来，忙着电影的宣传和出售工作，狄云却是准备回国了。
他先是和即将回港的陈国道别，商量好四月中一起去参加港岛金像奖。
随即又去和蔡林道别。
“准备回国了？”蔡林问道。
“嗯，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明天吧。”
“呵，我也是明天。”狄云笑道。
“可惜不是同路。”
至于可惜什么狄云没有深究，也不敢深究。
两人的道别挺简单，没有任何的缠绵悱恻之类的，就吃个饭，你一句再见，我一句再见，然后挥手转身。只是在转身后的下一分钟或者是下下一分钟又同时回头看了一眼，几十米的距离还能看到彼此的身影而已。
二十五号的时候狄云返回了京城，媳妇儿公车私用了公司的车在机场接了他。
“国外好玩不好玩？”老徐问道。
“挺好玩的。”
“有没有女孩子陪着呀？”
女人这第六感呀……
狄云从脖子里扯出那枚金钱道：“有这东西在，九尾狐狸精来了都近不了身。”
“哈，算你乖！”老徐笑道。
上车后老徐问道：“怎么样？拿奖了没有？”
“你没看报道？”狄云奇怪地问道。
“什么报道？”
“没有报道么？”
“反正我没看到，只是有消息说是港岛那边的一部电影拿了奖。”老徐也挺奇怪。
狄云砸吧了下嘴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心里恶心的不行，却又为老贾担心起来，不知道他回国后知道了这个消息会是个怎样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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