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枪火
见到她就晓得自己得奖那天从刘老头这里打出去的电话是谁打的了。
狄云最终还是没有接受她的邀请进去坐坐，原本两人之间就存在潜藏在表面之下的尴尬。毕竟姑娘曾经大胆地对他表白过，还被他残忍地给拒绝了，像那句做不成恋人还可以做朋友的话完全是安慰失败者的，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怎么可能无视掉。
再加上他透过窗子看到了里面的小衣服，坐进去的话会直呈面前，到时会更尴尬，还是早走为妙。
不过小狗被留了下来，唐月很喜欢，答应帮忙照顾几天，等刘老头回来了送给他们。
………
元月八号，港岛机场，狄云出现的比较低调，当然，大长腿，呢子大衣，线织的爱心围巾，手里再提着个包，怎么看都像是那些言情书封面上的男主角，不能算得上是低调，只是他躲开人群走得比较僻静，所以在机场里面没有出现什么粉丝围上来要签名的情况。
至于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不知道，他只是当成会发生这种情况处理了。
上了一辆出租车，说了杜祺锋打电话告诉的地址。
昨天杜祺锋电话打了过去，说是《枪火》准备开拍了，让他过去。他昨晚便订好了机票，今早上就飞了过来。
按照杜祺锋的说法这部电影会拍摄的非常快速，用不了多长时间，所以他来的时候谁都没告诉，不打算应酬，准备静悄悄地来快速拍摄完毕再静悄悄地走。
他来的时候拍摄已经进行了两天，当天下午举行了一个简单的欢迎会，晚上就进入了紧张的拍摄之中。老杜就像是屁股后面有人用枪撵着似的，将时间安排得满满的。
他演的是阿来：最近道上声势最猛的古惑仔之一，为人讲义气，敢打敢拼，就是略微有点神经质。
来之前他已经将头发理成五毫米长的圆寸。晚上就直接开始了第一场戏。
傍晚，九龙街道上的一家酒吧里，剧组人员正在布置着片场，其实没什么好布置的。道具都不用一个，里面的状况就是最真实的场景，只是将人填充进去就行了。
狄云正蹲在酒吧外面的街边抽烟放松心情，老杜当时让他看的剧本只是个大概的故事脉络，他以为过来会有详细的剧本。过来才知道根本就没这东西，都是根据大纲现编现演，这就对演员的质量要求非常高了，拍摄时都是导演讲述个场景，演员在里面自由发挥。
这是狄云最喜欢的一种拍摄方式，自由，因为自由才能放开身体随心所欲地发挥，对他自己来说，这样的发挥往往能达到框框限定下所不能达到的效果。
黄sir走了过来蹲在他身边问道：“准备怎么样了？”
狄云递给他一根烟笑道：“状态正佳，就剩下大干一场了。”
黄秋声竖了个大拇指。吐出一口烟，烟雾模糊了他架在鼻子上的眼镜。
“嗯？我记得你上次不戴眼镜的，怎么忽然戴上眼镜了？”狄云问道。
“道具。”黄秋声卸下让他看了看，平面镜。
他在剧中演的是阿鬼，一个隐匿在街头烫发店里面的杀手。戴上眼镜和不戴眼镜完全是两个样子，不戴眼镜时是个冷漠阴沉的杀手，戴上眼镜就多了一丝文气，变成了一个文绉绉的杀手。
狄云以前演戏很少去关注道具，也几乎不借助道具，忽然发现有时候添加一点小小的道具就能改变人的气质。而现在自己演的是一个有点神经质的古惑仔。这样头上空荡荡的貌似有些不适合。
笑道：“看来我也应该找点道具。”摸了摸耳垂道“应该戴个耳钉什么的。”
黄秋声在他耳朵上看了看道：“没耳孔，不过这不是问题。”说着从地上捡起一个易拉罐环，折得只剩下环的那半部分，撸直。在地上磨掉两边的茬子，再弯成环状，留了个口子，正好可以卡在耳朵上，递给他道“要不要试试？”
狄云接过来看了看，伸手卡在了自己的耳垂上道：“还得一只。”
黄秋声左右看了他两眼道：“我觉得还是戴一个比较好。你认为呢？”
狄云结合角色的性格想了想，确实，戴一个耳环更能凸显出阿来神经质的性格。点了点头道：“不错！”
“好了，大家准备，狄云呢，狄云？”副导演罗勇昌喊道。
“来了。”狄云站起来走过去，他穿着一件花色短衬，将最上面的两颗扣子解开，等走到酒吧门口的时候就多了一丝神经病的气质，缓慢扭着脖子昂起头，用手从额前一只撸道后脑勺，好似刚从一百个女人身上爬起来似的有气无力地说道“什么事呀，导演？”
“哎，你耳朵上戴的是什么？”罗勇昌问道。
狄云翻了翻眼睛头朝旁边撇开，有气无力地地缓慢说道：“三块钱一个的耳环啦。”
“好，非常好！”罗勇昌拍手道“赶紧进去，准备开拍！”
阿来开了个酒吧，几天前砍掉一个闹事的家伙的手指，今天警察寻了过来问话。这就是这场戏的背景，导演给了个场景，外加几句简单的台词，至于怎样说，用什么表情说，全都没有标准，全凭演员自己发挥。
“准备好了没？”罗勇昌喊了一声。
“灯光OK！”
“摄影OK！”
“录音OK!”
“人员全部到位！”
“aciton！”罗勇昌喊了声，场记打了下板，开始了拍摄。
狄云坐在吧台前喝酒，艾维饰演的警察从外面走进来入镜。
“阿sir，在那边。”艾维身边的一个路人甲警察指了指吧台前一身花短衬的狄云说道。
艾维面无表情也不言语，拨开人群朝狄云走了过去。
路人甲警察说道：“来哥，这是我们的带队冯sir。”
狄云过半边身看了艾维一样伸手指了指旁边的旋转凳说道：“坐啊，喝什么？”
冯sir艾维坐下后看着他没说话，后边的路人甲警察道：“昨晚在街边公厕，有一个人被砍掉几根手指。”
狄云舌头在嘴里扫动着，像是在回味中午残留下来的菜叶子，晃动了下桌上的杯子。才缩了缩肩膀神叨叨地说道：“一根手指啦。”手从额前撸道脑后，吹了口气道“吃东西不用给钱吗？”
艾维千年僵着脸说道：“将人叫出来，你是管事的。”
狄云脖子从左边缓慢摆到右边，微微低头。眼睛从善下往上翻着，看着他道：“我说我是管事的了吗？”
艾维盯着他沉默两秒：“你想我们每天都来吗？”
狄云一手撑着吧台，一手顺着腰身抚下去插在屁兜里无所谓地道：“那就好了，我可以放假了。哦……你连我的工作也做了，这条街保证每天都天下太平。”
吕松闲在里面饰演的是阿来的小弟阿信。此时搂着一个人的肩膀走了过来。
“来哥。”
“哦。来了，坐。”狄云从凳子上下来大拇指朝吧台指了指说道。
这个被吕松闲带进来的家伙就是昨晚上被砍了手指头的衰仔，站在那儿不知所措。
吕松闲在他耳边说了句：“坐上去啊！”
他才畏畏惧惧地坐到凳子上和警察冯sir面对面。
“把你知道的都给人家说出来嘛。”吕松闲在旁边和颜悦色地说道。
狄云朝着吧台后的调酒师道：“那个谁，看看他们要喝什么，算我的。”朝断了跟手指的衰仔道“这次真不用给钱了。”
完后朝吕松闲摆了摆头，一前一后走出了酒吧。
走到路对面，朝路边等客出租车出租车摆了摆手让走之后，向跟着出来的吕松闲伸出一只手。
吕松闲赶紧掏出烟递上去一根，随即掏出火机帮忙点燃。
“OK!good！”罗勇昌喊了一声。
他之前还担心狄云刚到会不适应浪费时间浪费胶卷，没想到却是无咔一条过。出乎想象地好。
过来拍了拍狄云和吕松闲的胳膊道：“云仔，闲仔，你们俩在车里休息一会儿，待会儿接着下一场。”
“不用休息。”狄云道。
“随便你们，不过不要走开，要随叫随到，下一场拍完，就转移地方接着下下一场。”
“晓得了。”狄云点点头。
今晚上一共安排了三场夜戏，最后一场还是重头戏，任务不轻。而且预计是在凌晨之前完成。这就得要求所有演员几乎全都一条过地拍摄完，不然就得浪费时间，若是咔得太严重，熬个通晓也不是没可能。
下一场是肥仔游戏厅跳舞以及街头吃花生的场景。
肥仔是由林雪饰演的。对于这个演员狄云以前没接触过，不知道演技咋样，不过今晚上的表现有点糟糕。
一个镜头咔了十几次才过，一组就能咔五六十次。虽然这个剧组最紧张的就是资金问题，胶卷得惜来着用，但杜祺锋并没有打算糊弄了事。一直拍到满意为止。
完后，在转移去下一个场景的大巴上，给所有主要演员开一个简单的会。
“众所周知，资金不是很充足，只有二百万。大家过来帮忙只是象征地收了点片酬，我是记在心里的。”
众人纷纷表示不用客气、不用挂怀之类的。
杜祺锋继续说道：“不过资金依然是一大问题，直接表现就是胶卷不能无限制地浪费，所以接下来烦请诸位努力一条过，将结余下来的胶卷留给林雪。”说完双手合十向主任微微鞠了个躬。
林雪站起来也鞠了个躬向大家表示歉意道：“这是我向杜导要求的，和兄弟几个相比，我的水平明显还不足，可能会浪费胶卷浪费时间，所以只能从大家那里节省胶卷了。望大家海涵，海涵。”
说完后又诚挚地鞠了一躬。(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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