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第八十八章黄金米
刚回到自己的住处没多久，黄掌柜就来了，汇报前厅已经安排妥当。
“黄掌柜，我呢！过几日就回处州卫了，虽然我人不在这，但是家业都在这了。今日后厨的事情，我知道是你故意躲开的。这件事只此一次，不然这随园的掌柜也不是不能换人，实在不行，我就再开个柳园，刘园，李园也不是不可。只是你黄掌柜把这么大摊生意做黄了，谁敢用你？至于自己再开个酒楼，你到时候看看处州卫答不答应，还有处州府答不答应。”刘念坐在太师椅上，看着手上的玉米。
黄掌柜那冷汗是唰唰的，其实他真没别的心思，就是后厨本来就是李大厨的地盘，他是掌柜的，只是不想掺和。没想到东家，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东家，我绝无二心，而且李大厨也是为了减少店内的开支。”黄掌柜也的确没别的心思，就是正常职场人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好，我信你，店里的事情你还是要多上些心。记住，我们是家酒楼。菜品是我们立身的根本，菜不好吃，客人可不会特地告诉你，他们会用脚投票，直接去别家了。到时候，你就是请别人，别人都不一定看你一眼。”刘念告诫道。
“是是是，东家说的是。”黄掌柜连忙称是。
“让你找的老农，找到了吗？”刘念想起现在最重要的是玉米的问题，这一回来给后厨闹的。
“我让下面人去找了方圆百里最好的庄稼把式，因为住在城外，所以没那么快。”黄掌柜说道。
“你去忙你的吧！”刘念挥了挥手。
黄掌柜刚离开，陈衍从门外进来了，手上还带着一些糕点。“小姐，您先喝些茶水，吃些糕点，后厨一时半会还没空给您做吃食。”
“哎，别人都觉得开酒楼，还不是想吃什么吃什么。没想到，我们都得等客人吃好了，才轮得到自己，命苦啊！”刘念拿起一块糕点就塞进了嘴里，今天在玲珑阁听黄掌柜说了大半天，中饭都没吃。回头一想，也不得不佩服这个黄掌柜，她是听了大半天，对方可是足足说了大半天，都是一起挨饿。这生意，难做哦！
一直等了快半个时辰，后厨估计忙的差不多了，终于有空给刘念做完饭了。刘念一看，就知道都是韩月茹的手艺，估计已经开始她称霸后厨的道路了。在后厨说什么都是假的，有手艺，做的菜色香味俱全，那是最让人信服的。
就在刘念打算和陈衍吃饭的工夫，有人带着附近最好的庄稼把式王大爷来了，说是大爷，可在刘念看来相较于现代人，都有八十岁的感觉。
“王大爷，麻烦您跑一趟了，您坐，坐。”刘念起身迎人。
虽说封建王朝士农工商，可是哪有种田的看不起那些有钱的大商人的。尤其是刘念这种，说不好就是乡绅，或者家里现在就有人在朝为官，他一个种田汉子是万万不敢得罪的。
“这位贵人，您可折煞老夫了，我就是个庄稼汉，哪值得您如此相迎。您这是在用膳吧，我在旁边等着就行。”王大爷推辞道。
王大爷一侧身，才发现身边还带着一个小女孩，梳着羊角辫，穿着一身素净的衣服。正看着桌上的糖醋鱼，还有排骨等菜品流口水呢！
“这是？”刘念问道。
“哦，这是我的小孙女，家里忙着秋收顾不上她，我就带着她一起出来了。贵人莫见怪。”王大爷牵着孙女的手说道。
“几岁啦？叫什么名字？要不坐下来一起吃点？王大爷你看，我这一桌子菜，也吃不完。吃饭嘛，就是人多才热闹。您也别拘束，我们边吃边谈。”刘念示意对方坐下。
王大爷看了看一桌子的菜，又看了看孙女，再看看刘念陈衍和善的面庞。心想这东家是个好人，应该不会为难自己，便坐了下来。
陈衍起身去拿碗筷，刘念拉着小姑娘坐在身边，“你喜欢吃什么和姐姐说，对了，你还没告诉姐姐你的名字呢！”
“我叫王满穗，我哥哥叫王满仓。我爹叫……”
小姑娘还想说话，被王大爷制止了。“让贵人笑话了，小孩子就是话多。”
这时候陈衍也拿着餐具回来了，给两人摆上，便在一旁站着伺候。
刘念顺手给小姑娘夹了个糖醋排骨，看到陈衍，微微皱了皱眉，“坐下吃饭，我可不敢让处州的大掌柜伺候着我吃饭。”
陈衍一听，知道小姐是生气了，自己还没有习惯这突然身份的切换，还是当自己是丫鬟。今天后厨的事情，小姐给自己做主了，后面的事情，可不能这样了。
看到陈衍大大方方的坐下来吃饭，刘念微微点了点头，看向对面的王大爷。
“老人家，您今年高寿？”刘念问道。
“回贵人的话，我今年整六十了。”王大爷一听贵人问话，立马就放下了手上的筷子，擦了擦都快流出来的口水。心里还在想，这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平时吃饭，都是一桌席面，那么多好吃的菜，吃的完吗？
“您老别那么拘束，咱们边吃边说，这是我们店里自己酿的酒，您尝尝。”面对一个老人家，也没那么多讲究，刘念直接将酒壶递了过去。
“好好好。”王大爷看来也是个好酒之人，抱着酒壶闻到那香味，就知道是好东西。里面隐隐还能闻到甜香和药香，是上好的花雕，配上名贵中草药煮出来的。
“您家里几口人啊？有多少田产？”刘念边吃边问，也的确是饿了。
“回贵人，家里有二十三口人，老婆子不在了，我现在就在小儿子家过活。”王大爷倒出一杯酒还没来得及喝，连忙回答，那眼神看着酒杯都要拉丝了。刘念一听家里能有二十多人，说明老人家务农的确是一把手，毕竟前几年经历了天灾，如果不是家里有存量，也活不下去如此多的人。而且家里粮食不够吃的话，也不会生那么多孩子，毕竟生了也养不活。这就是为什么从古至今，人口数是衡量一个王朝的重要标准，有人就能打仗，就能务农，就能干活，就能创造财富。
“我听说您是这方圆百里，最好的庄稼把式。我呢！有一事相求，我这偶然得一粮食的种子，希望王大爷能帮我看看，种植出来。”刘念拿出一根玉米放在了桌子上。
一说是新的粮食，王大爷那浑浊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将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小心拿起那玉米，仿佛那是绝世美人。他一会用手指掐一掐，一会摸一摸玉米的外皮还有须子。
“贵人，此物我未曾见过。是能否剥开来看一看？”王大爷小心翼翼问道。
“可以的，就把外面的叶子剥了，里面是吃的。”刘念怕老人家弄不清楚，还细心的解释。
王大爷毕竟在土里刨食那么多年，一开始是谨慎，现在他已经对这个新粮食有个大概的认知了。直接两下子，就剥开了外面的包衣，露出金黄，颗粒饱满的果实。
“敢问贵人，此物是从何处所得？叫何名字，大概的习性可有了解”即使是王大爷也不敢随意猜测，既然对方能拿过来，肯定是有个基础认知的。
“这个叫玉米，从海外偶然得来，喜旱，土培。在我们这的话，温度合适一年大概能熟两次，温度地就只能种一次了。如果地力够的话，可以在水稻收割以后，进行套种。亩产大概在千斤左右，主要是这次得来的不多，不然可以蒸煮一个让您尝尝。”刘念把脑子里关于玉米大概的讯息说给王大爷听。
“一年两熟还亩产千斤？海外真有这么好的粮食？”王大爷看着这玉米，心里一百遍的诅咒老天，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不在神州大地，怎么就给了那些昆仑奴，菩萨蛮了。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要是早有这粮食，家里就能少死人了，自己的婆娘也不会因为给家里省吃的，日渐消瘦，最后一病不起了。这该死的贼老天！可能能让一辈子埋在土里抬头骂天的，只能是吃食的问题，就如那田间垦种的老牛，只有在被主人卖去宰杀时才会看看那苍天，心里估计也是在咒骂不公吧！
“贵人，那您要我做些什么？”王大爷死死的抱着这玉米棒子，这就是一条条人命啊！
“我叫您来，主要就是让您帮我把这种出来。毕竟我是开酒楼的，种庄稼这种事，我是不在行的。”刘念笑着道。
王大爷一听说到自己的本行，那自信心一下子就上来了。
“这事我不敢说一定行，但是我要是不行，这方圆百里，就没第二个人能做成。贵人您都跟我说了这么多了，我心里已经有谱了。不过如果您能弄些这玉米，原来种植的土壤，那是最好的。毕竟有原土，那就更加好存活。”王大爷心急的说道。
“原土吗？那我问问，毕竟这东西也是偶然所得。”刘念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
“贵人，您放心好了，这玉米，我就是死，也给您种出来。”王大爷突然觉得自己一辈子的高光时刻，可能就是这培育玉米了。
“不过贵人，这玉米的名字，我觉得不好。毕竟这果实颗颗饱满，犹如黄金，不如叫黄金米算了，听着还喜庆。”王大爷提出了自己的建议，玉米是别人起的名字，但是黄金米可是他王有财取得，以后天下农人说黄金米可就跟王有财挂钩了。
刘念想了想说道，“黄金米就黄金米，总之此事就交给老人家了，您需要的东西，我去让人找来。这天下苍生，社稷大事，就拜托您了。”
好嘛，这话一说，王有财的精气神一下子就被调动起来了，端起碗，一口就给干了。
事关天下苍生，社稷；哪个男人听了不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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