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血统
月并不想与本地的夜精灵有太过瓜葛，最多会去挑几个向导和炮灰。
她甚至并没有真的像把这几个新收来的手下作为炮灰，因为他们在她看来弱到连当炮灰都不够格。
只有巡逻队长葵可堪一用。
倒并不是她强到什么地步，而是在得知了月的目的后，她变得更加的顺从乖巧。
月在新奥哲这座地底城市已经住了好几天，葵在这几天也一直毕恭毕敬地供钱供物供吃供穿地伺候着她，只是偶尔还会在言语中对月的身世来历进行隐秘的旁敲侧击。
月对这些小动作倒也不介意。
她在这段时间的打探中已经发现了自己的目标颇不容易接近。
夜精灵本就以刺杀者闻名于天下，社会风俗中又以背后干掉别人为荣耀，所以夜精灵贵族之间的互相暗杀已经到了让人见惯不怪的地步，只要不被抓到，就没有人会追究。
如此一来，自然有一定地位的夜精灵对自己的保护就箱单严密，而她要杀的人更是如此。
于是她就动了是否要借势的念头。
“说吧，你到底想让我做些什么？又有能付出些什么代价？”
在葵又一次在没有接到命令的情况下主动送来银钱特产的时候，月终于发问了。
月的忽然发问让这些日子一直被无视的葵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她立即抓紧了机会：“我原本并没有很大的要求，只是想要让您在给我自由之后，能帮我做几件事，铲除几个人并保护我一小段时间，让我在自己家族重新掌握一定的权柄。之前您展现出的个人实力极为骇人，我想这些您都可以轻易做到。但现在，您的价值已经远不至于此了。甚至可以说，您已经是能够改变现在新奥哲政治格局的关键人物。”
“嗯？”
注意到自己说的东西有些没有没脑，葵赶紧致歉：“对不起，我先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所属的银林家族是新奥哲的第五家族，而我就是银林家族主母的第五个女儿。只是从小到大一直被我的几个姐姐排挤，现在因为斗争失败而被发配到黑森林充当巡逻小队长。”
“嗯。”
月直白地问道：“还是说我有什么价值吧。”
“您的价值无比巨大。”葵解释道：“只是现在还只是基于我的猜测……我能冒昧地跟您确认一个问题吗？”
似是怕冒犯到月，葵卖了个关子。
“说。”
得到许可，葵小心翼翼地问道：“您要刺杀的辰·暗夜大人……与您是什么关系呢？”
“这倒也没什么不可说的。那是我的便宜父亲，也是间接害死我母亲的仇人。”
“对于这一点，您没有骗我吧？”
月歇了她一眼，显然不屑于回答。
“也是，都要杀他了，再冒称是他的女儿也没有意义……贵族议会有鉴定参政家族后裔的魔法，您也没必要撒谎。那么……您知道辰·暗夜大……辰·暗夜这个人，是新奥哲第二家族的族长吧？”
“嗯。”
这些天的打探中，这种表面上的信息月早就已经知道了。
“他其实还有一个身份。只是虽然现在已经很少有人肯承认了。”
月没有搭腔，只是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他就是暗夜精灵一族现任的皇帝。”
“哦。”
这倒是颇出乎月的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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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精灵帝国被灭之后，皇室后裔基本上死了个干净。
只有几个年幼的孩子侥幸被残兵败将护送到逃亡船队，跟着来到奥斯特兰德。
辰便是其中年纪最大，血统也最纯正的皇室后裔。
他是当之无愧的下一任皇帝。
只是时移世易，夜精灵迁入地下，并“重获神眷”的过程中，大多数掌握权柄的长老会成员拒绝将权力移交给皇帝。
于是新奥哲现在的政体变成了议会制。
原本的皇室家族——暗夜家族，也只能屈辱地作为现在议会顺位第二的家族存在。
要不是这个原皇室家族还有着相当人数的支持者，恐怕暗夜家族早就已经被从世上抹去了。
定居地下后的短短一个世纪，夜精灵一族在各种因素的作用下，快速地从一个虽然崇尚战斗和复仇，心灵却依旧高贵的精灵种族，堕落成了现在这个只知道杀戮、阴谋的毫无羞耻心的种族。
当然，夜精灵们自己并不是这么认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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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我的价值具体在什么地方？”
“第三家族的族长蜮·刺藤，是个思想老旧的老顽固，在旧奥哲还没有毁灭的时候就是长老会的核心成员。他也是旧皇室的为数不多的支持者。也是您父亲……不，是辰·暗夜最坚定的盟友。而以第一、第四、第五家族为首的众多夜精灵家族，十分想要将这两个家族铲除。只要成功，对第一家族来说，他们就不用担心被加起来实力超过他们的第二第三家族威胁到地位，后我们这些顺位靠后的家族，也能够因为这件事情提高顺位，从而在议会中掌握更多的话语权。”
“哦？看来我这个便宜父亲还挺能坚持的，到了现在也没被你们弄死。”
“是的。辰·暗夜恐怕已经是我们整个新奥哲遭受刺杀次数最多的人了，但如您所见，目前还没有任何一个人成功过。”
“所以你觉得我能成功？”
“这……”葵面露尴尬：“我觉得您虽然实力高强无比，但成功的几率也有限。而且您也知道的，对咱们夜精灵一族来说，子弑父、父杀子并不算什么大事，恐怕就算明知道您是他的女儿，他该杀您也会杀您的。”
“所以呢？”
“……您可能不知道一件事。您是他唯一的血脉。”
“嗯？”
“也就是说，您是他的第一顺位继承人。而且，他大概二十年前受过一种重伤，一直也无法完全治愈，也不知道到底还能活多少年。他死后，您如果自己去，大概无法顺利的取得继承权，但如果有我们这些家族的帮助，您是一定能够取得主母宝座的。”
“你是让我放弃刺杀他，在这里慢慢等他死掉吗？”
“这……这的确是最安全的方法。到时，我们这些家族就可以轻易除掉这两个家族……”忽然觉得自己的说法不妥，葵又马上改变了说辞：“啊，当然，如果您取得了家族的大权后不打算对这个家族下手了，我又取得了我们家族的权力，完全可以背弃他们的计划，并逐个清理掉他们。事成之后，咱们共同掌握整个夜精灵一族，不是很好吗？”
这番在人类看起来相当无耻的话，葵却说得很坦然，毕竟夜精灵家族间的关系就是这样尔虞吾诈，互相背叛的。
月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但她只是因为不在乎：“权力什么的，我没兴趣。我只想快点办完事回去陪一个人。”
“这样啊……”葵感到自己实在无法理解对方，但既然对方对权力不感兴趣，她倒是更想依靠对方了：“您如果实在等不及……也可以去与他相认。只是那样可能会面临很多觊觎继承权的人的刺杀罢了。好处是可以在取得了他的信任后，再找机会谋杀他。毕竟，被信任的人背叛，不是会让他死得更痛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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