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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第 71 章


秋天的风很大,  山中树多,树叶如下雨般落下。

        阿璃跟在白泽身后默不作声地走。白泽从离开丰都时就沉着脸,明显肚里有火气。他不说话,  她自然不去招惹他。跟着他,朝天山的山门走去。

        风实在太大了,  即使她拿白泽当人肉盾牌也不顶事,风从四面八方吹来,  树叶干枯的锯齿部分刮的脸疼。

        她只好低头缩着身子顶着风朝前走。须臾间,  风突然小了,  抽打在身上的叶子也都变得轻缓。她抬起头,  看到身前悬空着一道屏障,  挡住了大部分风。

        白泽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拉过她的手试探脉搏,见鬼气只浮于皮肤表面,  轻轻松口气,  “幸亏他还知道把白烛给你,不然你根本承受不了幽冥的阴气。”

        阿璃忙道:“所以说季幽还是不错的,那你为什么对他那么凶呢?”

        白泽将灵力沿着她的脉络输进去,“我和绯羽与烛龙的仇怨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阿璃,如果你的族人朋友甚至师父都因为烛龙而死,  你见了他还会和颜悦色吗?”

        阿璃想起从白泽记忆里看到的事情,  “如果你说的是祭坛的事,  白泽,  那条白龙是你吧?你跟季幽打架,也不一定是谁的尾巴扫到了祭坛。”

        白泽专注地驱逐她身体上沾着的鬼气,嗓音淡淡,“不要只相信眼睛,  烛龙很小就被扔到冥荒是有原因的,祭坛因打斗而碎裂也是有原因的。但我答应了他,不把这些告诉你。其实你不必问绯羽,毕竟烛龙已经承诺再不见你了。既然危险远离了你,我也没必要真的把他扒个干净。”

        阿璃想到临别时季幽死气沉沉,就像生命被一点点抽离。

        “可你越这样,我就越想问绯羽啊。”

        白泽放下她的左手,换另一只手,“你好奇心怎么这么重?你不知道修仙者最忌讳的就是好奇心太重吗?不知有多少人丧命于此。”

        阿璃心道,我又不是真的修仙者,就好像修仙能保住我的命似的。

        白泽将鬼气彻底驱逐,又探进她的灵脉查看了一下,发现她其他地方没有受损,便道:“你想问也行,你去问了就知道你离鬼门关有多近了。”他顿了顿又道,“不要让绯羽听出你去过幽冥,他比我还要恨烛龙。”

        阿璃正在思索一会儿怎么跟绯羽开口,就听白泽突然道,“为什么烛龙会说替你寻了几万年的珍宝?你几万年前就见过他了?”

        阿璃想都不想就回答,“忘记了。”

        白泽顿时有些无语,“失忆是你的甩事大法吗?我的你不记得了,绯羽你也不记得了,烛龙你还是不记得。”

        “真不记得了,”阿璃道,“你不信,我就赌咒给你看。”

        白泽微扯唇角,伸手替她把鬓角的碎发别到耳后,“你拿自己赌咒,受伤的不是我吗?”他停了停又问,“就我们三个吗?你化作清风的时候,还招惹过谁?”

        阿璃还是一句,“不记得了。”见白泽气笑,她忙补了一句,“真不记得了。除了你们,兴许还有很多人。”毕竟她捏了一千多个崽。按她玩游戏的习惯,除了一个固定大号,开十几个小号也是不多的。

        白泽微微沉下眼,想到他不是她唯一陪伴过的人,就气到心疼。

        阿璃寻思了一下道:“我其实也很纳闷,这时间线怎么拉的这么长?三百年我认识了你和绯羽,几万年前我认识了季幽。若是这样说,我认识季幽在你之前啊。”

        白泽嗓音蓦地冷下来,“在我之前怎么了?”

        见他吃醋隐隐有黑化的倾向,阿璃忙道,“没怎么,我就感慨一下。”

        不过这个时间线确实挺奇妙的。明明白泽是大号,她最先玩的崽。但是时间线却这么靠后。她猜想,那个游戏都是从崽崽们的少年时期开始的。季幽从洪荒时期就没死过,他的少年期自然是从几万年前开始的。

        而白泽中途陨落过一回,他的少年期就是从转世时开始。包括几千年前的千夜千咒和九年前的李洛,少年期不一样,时间线自然不一样。

        至于绯羽,听说上古凤凰的青春期很长,所以随便切入都是绯羽的少年时期。

        白泽垂眸不语地牵着她的手往山门走,以前他和小青梅是唯一的。她只有他,他也只有她。他从没想过阿璃还招惹过别的人。

        “烛龙有道侣证吗?”

        “没。”

        白泽心头郁气消散了点,看来这个道侣证还是很稀有的,并不是随便发的。

        快到山门时,阿璃快走几步想超过白泽抢先回去。白泽知道她不想让人看到他们在一起,遂慢下步伐配合她。

        阿璃进了山门就立刻往莲山赶去。

        进到小院,绯羽正在扫叶子,见她进来立刻直起身,微翘的瑞凤眼带出一点喜悦,“今天回来的好早,我以为你要在师兄那里待一天。”

        “只是送个梨汤,怎么可能待一天呢?”

        绯羽指了一下廊下的一个篮子,“我又去买了许多秋梨,明天还给师兄炖梨汤吧,他好点没,能下床走动了吗?”

        阿璃心道,他好的不得了,都能捉奸了。绯羽也太单纯了,他肯炖梨汤,她都不好意思收了。

        “明天不用炖了。绯羽,你知道烛龙吗?”她急不可耐地问。

        绯羽听到这个名字,顿时眸光发凉,“你问他做什么?”

        阿璃流利地胡扯,“跟白泽偶尔说起了幽冥,但他一提到烛龙就不愿意讲,还说如果我实在想知道就去问你。”

        绯羽语气不善,“他不愿意讲,难道我就愿意?”

        阿璃坐在石凳上,双手撑着腮看他,嗓音幽幽,“都怪白泽,勾起人的好奇心便不说了。绯羽,这样好难受啊。”

        绯羽见她不开心,抿抿唇在她旁边坐下,“若你实在难受,我讲给就是了。你知道点他的事也好,若是在丰都以外的地方碰到他,一定要离得他远远的。”

        “为什么?”阿璃心中忍不住雀跃,绯羽一开口就是重点,她就想知道这个。

        绯羽眼里露出一抹厌恶,“世间只有两条龙,一条白一条黑。烛龙降生的时候曾有上神预言他会为天界带来灾祸。黑色就是死亡的颜色,幽冥是黑色的,亡魂也是黑色的。”

        “初始大家只以为他是颜色不太好,所以只是对他有些外观的不喜欢。但慢慢大家才知道,烛龙天生便是不祥,靠近他的人都会发生大小不一的灾祸。”

        阿璃问:“真么样的灾祸?”

        绯羽微微皱眉,“太多了,有的轻有的重。有的人只是点燃烛火就会碰倒灯座引发火灾。有的人刚转身便跌入废旧的猎坑被机关扎穿。或者好好的晴天突然下了雨,淋了雨就发病。总之,手或者其他裸露的部分,被烛龙碰到就会发生倒霉事。”

        “那时他还很小,引发的灾祸不大。那位预言他的上神说,卦象显示,幽冥是烛龙的宿命之所。只要把他扔进去,没了食物,烛龙不久就会饿死。谁知他竟然活了下来,并且成长为一条健壮的龙。”

        “烛龙将幽冥握在掌心的那天,他飞到天界将天捅了个窟窿。无数灵气开始下泄,如果那个窟窿不堵上,天界没有灵气,上神们便不能存活。最可气的是,他说把天捅窟窿是为了他的未婚妻。他的未婚妻不知什么原因突然离开了幽冥,他尚未成年飞不出去,便将这气记在了天界头上。鬼知道他在幽冥哪来的未婚妻?”

        阿璃眨了眨睫毛,没敢吭声。

        绯羽接着道:“后来就是你在白泽记忆里看到的东西了。成年后的烛龙,不但实力成万倍增长,他给别人带来的倒霉劲儿也是上万倍。师兄化为白龙与他角斗在一起,也不知是谁的尾巴扫到了祭坛,将祭坛封印的上古厄运放了出来。”

        “为了重新将祭坛封印,我师父率先做了活祭。但是他一个人根本不够,于是越来越多的上神跳下祭坛。我师兄走那天,活着的上神已经很少了,我哭着拽他的衣角让他别走。但师兄只是给我擦了擦泪,便朝祭坛走去了。你知道那一刻我有多恨烛龙吗?他以一己之力毁了天界,带走了上百位天神。阿璃,谁碰他谁倒霉。你若见到他,一定要离他远远的。”

        阿璃心道,怨不得白泽讥笑季幽不敢把她带到丰都以外的城市。也怨不得季幽送她回天山的时候一直跟在后面,连她一片衣角都没碰。

        现在想来应该都是有规律的。季幽因为是幽都的王,他在幽都和丰都可以不受诅咒的约束,所以他敢在那里碰她。但听到要去长安,他立刻拒绝。万佛会那么多人,他根本不能保证不碰到她,所以他不敢去,怕给她带来灾祸。

        阿璃见绯羽说完这些,便垂着眸不说话了。她知道绯羽一生气就是生闷气,想着哄他开心,便道,“再过三日是万佛会,我们去长安玩啊?”

        绯羽抬起眼,“就我们俩吗?”

        “当然啦。”

        绯羽头顶冒出傲娇的小花,一片白色的花瓣变成了粉色,淡淡道:“那好吧。”

        阿璃忍住笑意,绯羽也太可爱了,明明心里高兴,面上却要装出平静的样子。

        绯羽不知头顶的小花已经出卖了他,他只知道自己实在太容易被阿璃哄高兴。明明前一刻还沉浸在回忆里生着闷气,下一刻她一说出去玩,心中烦闷顿时一扫而光。这么轻易就由气转开心,若被阿璃知道一定会笑话他。

        但他真的很高兴啊,就像得到一座山的松子。只要和阿璃在一起,去哪儿他都高兴。

        “宿主,”系统忍不住道,“你别忘了你还答应了李洛。”

        “没事,万佛会有三天呢。我还多出一天可以再约一个幸运宝贝。”

        “幸运宝贝是谁?”

        “不知道,到时候看吧。”

        绯羽说的事等于给了阿璃一颗定心丸,不出幽冥和丰都不就行了?怪不得季幽问她永远待在幽都行不行?真是小可怜,不敢把真话告她,怕被嫌弃。现在季幽一定独自一个人缩在角落,伤心地舔着他的龙爪。

        但阿璃也不敢现在立刻就去找季幽。因为白泽会第一时间知道她又离开天山了。白天离开也就罢了,大晚上一定会引起怀疑。再者,她没有蜡烛根本到不了幽都。

        阿璃垂着眸思考怎么去幽都,转头绯羽不见了,刚才还陪着她坐在庭院里呢。她站起来去找绯羽,走到房门时停下来。只见绯羽把小木匣找了出来,铺了一床的衣服,很认真地看着。

        她忍不住笑出声,有什么好挑的,这不都是红色吗?

        她走进去站在绯羽身边,跟他一起看。嗯,还是有点差别的,款式和花纹不一样。有的绣着流云,有的绣着鸟禽,只有一件有些特别,大面上什么花样都没有,只在袖口处绣了一个很丑的桃子。

        “这个吧。”阿璃指了指桃子衣。

        绯羽抿了抿唇,立刻有些不自在。

        织女上神未陨落时,天天织各种布料,他的衣衫就是用这些布料做的。后来上神们陨落,就剩他一个人,也就无所谓穿什么衣服了。

        再后来阿璃不告而别,他因为太过思念她,就给袖子上绣了一个桃子。

        这么丑的桃子像被人踩了一脚。

        绯羽敛了敛眸光,一挥手,衣衫都不见了,“还是穿我身上这件吧。”

        阿璃歪头看他,绯羽就是太能隐藏情绪了。跟李洛不同,李洛是在皇家养成的习惯,深不可测才是他们的常态。而绯羽就是单纯不愿意表达,总是习惯把感情闷在心里。除非是吃醋的场合,那他不能忍。一般情况下,他能不说就不说,十分安静。

        “可是我很喜欢你绣的那个桃子啊,”她拉住绯羽的手摇了摇,“万佛节你就穿那件好不好?感觉想把我带在了你身上。”

        绯羽看着她,眸光温柔,你本来就在我心上。

        阿璃正常吃饭睡觉,直到第二天才跟绯羽说要去后山采松枝。

        绯羽知道她上次做的松纸已经用完了,没有起疑,“早点回来,梨汤还炖吗?”

        “不炖了。”

        听到她说不炖,绯羽嘴角翘了翘,他本就不愿她老去找师兄。

        “等我回来炖条鱼吧。”

        绯羽微讶,“炖鱼?”

        “嗯,”阿璃用手指绕了绕衣带,“炖松鼠桂鱼,炖一大锅。”她今天还得去长安涂药膏,顺便给李洛送答应好他的鱼。但炖一次怪费劲的,当然要人手一条了。

        阿璃走出院子,径直去了后山。脱离了天山派的范围,白泽就感应不到了。她拿出遁地符,默念丰都的名字,掷到了地上。

        光芒闪过,她站在了漫天纸屑的街道。

        丰都虽然在幽都的上面,但她也不知道季幽能不能感应到。她蹙着眉在街道穿行,昨天季幽不仅收走了蜡烛玉佩,还收走了玉简,真是一点退路都不留了。

        走着走着,她差点被什么东西绊倒了。低头看,是一个纸做的鸡。鸡身有些残破,一看就是废品不要了的。

        她刚要绕行,就见那只纸鸡站了起来,“是阿璃吗?”

        阿璃心中一动,能用纸做的物件跟她对话的,那肯定是幽都的人。

        “是,你是幽都的人吗?”

        纸鸡立刻开心地扇了扇鸡翅膀,“我是殿前伺候的阴司,给你送过菜,就是你第一次来幽都的时候,是我送上的樱桃酪。”

        阿璃眨眨睫毛,不记得了。阴司长得一摸一样,都带着帽兜,脸孔一团黑气。

        “你你能不能随我去幽都?”纸鸡小心翼翼地问,“我知道这很危险,你现在没有蜡烛的保护,活人到了幽冥就会遭受侵害。时间一长,就像那些食物一样,很快腐烂。”

        “但我实在没办法了。我本来想去天山找你,但是刚俯身到一片废纸上,飘到你的院子前就被烧成了灰烬。你院子里怎么还养着凤凰啊?”

        凤凰?阿璃有点想笑,那就是被绯羽发现了呗。这个阴司道行不深,绯羽醒着,察觉有阴气袭来自然不会放过。

        “我本来准备再去一次天山。想着守在山门口,万一能看到你出来呢?结果巫古大人让我在这里守着就好了。他已派出好多阴司,守在山门、后山和神鸟镇妖司门口。”

        阿璃脑海里浮现出阴司附在各种纸做的物件里,纸人、纸片、纸牛。他们藏在草里,或藏在树后,怎么想都觉得有点好笑。

        “季幽怎么了?”

        纸鸡很想难过地垂下脑袋。但是脖子里插着竹签,他根本动弹不了。无奈,只能用嗓音表示他的难过,“不太好。主人自回到大殿就一声不吭,巫古大人看出不对问他要不要唤你来,他说你不会再来了。”

        “我们原本以为在闹别扭,想着过两天就好了。结果主人去了原先居住的小屋,化出真身盘在那。巫古大人说,一条龙不想活了,就会把自己盘在某处。”

        阿璃问,“他以前不是也盘在章尾山吗?”

        “那不同,”鸡说,“主人将幽都玉玺上自己的名字划掉了,还把白蜡悬挂在章尾山顶。划掉名字就不再是幽都之主。不是幽都之主,再没有白蜡的保护,他很快就会和那些食物一样慢慢腐烂。”

        阿璃抿抿唇,“你能把我带过去吧?”

        “能。”鸡立刻高兴地往起跳了跳。

        阿璃心道,这些阴司倒是对季幽衷心得很。可见不只是她,还是有很多人发现他是一条很好的黑龙。

        纸鸡将鸡翅膀放在她的鞋上。

        阿璃只觉一阵阴风卷过,眼前顿时一片黑暗。

        等她稍稍能视物时,立时看到前面有一庞然大物,黑乎乎地卷成一团。仔细看,那不就是黑龙吗?抱着小木屋,把尾巴盘上去,头没劲地耷拉下来。

        她顿时又好气又好笑,走了过去。

        季幽紧紧闭着眼,尽管他努力将阿璃驱逐出脑海,不去想她,心脏还是疼得厉害。

        他从少年时就喜欢她,每天都在等待中度过。他从不觉得等待是件痛苦事,因为只要能等到她,哪怕只见一小会儿,这一天都没白过。

        但现在他再也等不到她了。无论从白昼到日落,还是从日落到黑夜。那道纤细的身影,再也不会出现在盘山道了。

        他了解龙这个物种,遇到珍宝不折手段也要得到。白泽虽然答应了不把他的来历告诉阿璃,但绯羽没有答应啊。那对师兄弟恨他恨的要死,怎么可能替他隐瞒?他要的不过是在分别的时刻,不要从阿璃脸上看到厌恶的表情罢了。

        现在她一定知道了。很害怕吧?她曾离危险那么近,现在想起来一定恨死他了。可他就是这么混蛋,为了能跟她在一起,连哄带骗。

        黑龙喉咙发涩,抱紧了小木屋,但又不敢抱的太紧,怕抱碎了,这是他唯一跟她有关联的东西了。

        他又闭了闭眼,把跑到他脑海的少女重新赶出去。恨就恨吧,反正也用不了多长时间了。他没有幽都之主的加持,也没有白烛的护佑,很快就会腐烂坏死。

        等他的死讯传开,她大概就能解气了吧

        尾巴被人敲了敲,估计又是阴司们,他不耐烦地摇了摇尾巴,希望把阴司拍走。但是身后传来一道少女的惊呼声,接着是“啪”的一声闷响。他惊愕地睁开眼,瞳孔中映出阿璃摔倒在地的模样。

        他以为眼睛出现幻觉,或者是阴司变了模样哄他,一时怔在那里没有反应。

        阿璃被龙尾拍了一下,若不是阴司替她支起一道屏障,她骨头都能被拍碎了。

        阴司连忙跳出来扶她,“你没事吧?主人真身力气大,他估计把你当成我们了,不然他不敢拍。”

        黑龙呼吸一窒,心脏猛然狂跳。他收了真身变出人形落在阿璃脚旁,伸手拉她,她却没将手交给他而是自己爬了起来。

        季幽眸光晦暗了一下,缓慢垂下手去。

        阿璃问:“在幽都被你碰到不是没事吗?”怎么刚才她才碰了下尾巴就被抽飞了?

        季幽抿抿唇,“幽都属于我的管辖,丰都离幽都近,你在这两个地方受到的影响很小,但也是有的,只要不超过半日就没事。”

        阿璃这才明白,怪不得每次她才待一个时辰就被他催着走。

        “以前你在天山我怎么没事?”

        “以前我的神魂和真身没有融合,所以你碰到我也没事。”

        “那现在呢?”阿璃问。

        “现在不行。只要离开幽都和丰都,我碰到你裸露在外的皮肤,你就会发生不好的事。

        阿璃心道,怪不得季幽的号最非呢,原来有缘由啊。

        “但是”季幽轻声补了一句,“你若肯嫁给我,那你就不受影响了。可也仅限幽都和丰都,离开这两个地方还是不行。”

        他垂了垂眼,说这个干吗,难道他还奢望她真留下来不成?谁会舍弃阳光灿烂的人间,来幽冥待一辈子呢?

        阿璃摘下手链,“我来是还你这个的。”

        季幽瞧见那条橘子花手链,眸色骤紧。他原以为昨天就够痛了,但没想到此刻心脏简直要爆裂,他死死咬住牙,口腔里全是血腥气。

        阿璃见季幽颤抖着伸出手,她毫不犹豫将手链放了上去。

        一旁的阴司一脸目瞪口呆,他以为阿璃来是安慰主人的,没想到却给了主人雷霆一击。

        “昨天你给我的戒指也在里面哦。”

        季幽垂着眼,连回答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以为自己已经没有念想了,但阿璃转身让阴司带她回去时,他还是痛到颤抖,拼尽力气想把她抱住。

        但他终究没有动。

        阿璃只是说说,并没有真的让阴司带她走。她回过头,见季幽低着眸,一滴一滴的泪往下掉。

        她走过去捏捏他的脸,“有这哭的力气,刚才为什么不抱住我呢?只要你抱住我,我就不走了呀。”

        季幽惊讶地睁开眼,朦胧水汽中,少女伸出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很勉强道,

        “算啦,我就主动一回吧。”

        季幽愣怔地看着她,尽管心神有些懵,但情绪的反应瞒不了人。

        头顶的小花,有片白花瓣变成了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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