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天地为炉
李永生出去了一趟，在红尘酒馆的阁楼里，处理了手头几件要紧的事情，便一头扎进小秘境空间，开始忙碌起来。
他已然决定，重新修炼了。
小事要稳，大事须狠；
男人啊，在无人可依靠的时候，那就扶自己一把……
……
在小茅屋里，李永生随手点化了一张木床，同时，还点化了一个大书架，一个马扎子和一个蒲团。
他神色甚是平淡，从储物袋里掏出数以百计的洪荒古籍，分门别类的将其放置到书架上。
其中，有远古洪荒流行的玉简，有上古时代流行的竹简、木简，也有一些石刻铭文、龙骨篆文；
还有一些手抄本，是李永生自己书写、整理的修真类书籍、笔记；
这些书籍笔记，所用材料乃一种近代洪荒的竹纸，质地柔软舒适，手感跟湖州熟宣差不多。
整理好书架，李永生给自己沏了一壶茶，点燃香炉中自己配制的、以清心草为主要原料的香料，这才坐到蒲团之上；
并未耽误多少时间，他就开始散功。
这是一个很痛苦的过程，无异于将原本修炼到五脏六腑、骨髓、血液里的法力慢慢抽取出来，有点像抽丝剥茧……
总之，李永生算个狠人！
……
一日一夜后。
李永生终于散功完毕，烂泥般瘫坐在蒲团上，脸色苍白，眼窝深陷，看起来狼狈之极。
重新回到凡人之境，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红尘洗涤一身净，
万丈尘埃筑道心。
一时间，李永生顿悟连连，周身金莲虚影若隐若现，天籁之音隐约传来，叮叮咚咚，犹如清泉激流松间青石之间……
这是又要进入元神道修炼、且立马进阶炼气境的征兆！
眼看就要憋不住了……
他睁开眼睛，散去那纷沓而至的顿悟，端了一碗清茶，慢慢品了一口。
旋即，便开始重修。
他想尝试一下金丹修炼法门，从所谓的炼气期、筑基期、金丹期、元婴期、大乘期、渡劫期……
等境界，一路修炼上去。
反正，大不了重新开始修炼元神道，有红尘酒馆这个作弊器，想必也不是太难。
‘最不济，咱不出酒馆大门半步，直接苟他几十万年算求了！’
反正，已经赚了……
内丹修炼法的具体境界划分，他通过远古、上古典籍、前人笔记，算是明悟了个七七八八；
至于如何修炼，李永生也有所准备——
当初的中医学专业，涉及修炼的内容其实相当丰富，《黄帝内经》《素女经》《黄庭经》《金丹歌》《参同契》《云笈七签》……
很多典籍，都与内丹修炼有关。
而且，他最大的底气，则来自于红尘酒馆的十余部远古典籍，铭刻于玉简之中，记载了好几种炼体术、法体双修的修炼功法；
其中，最让他动心的，便是《九转金丹诀》，作者佚名。
经过反复对照、训诂，李永生初步判断，这套修炼功法可能是由某位远古大能所创、人教玄都大法师整理而成的；
云娘师姐曾经说过，当年她的一位师兄曾独创《九转金丹诀》，吓了李永生一大跳——
难道，云娘是玄都大法师的小师妹？
后来转念一想，才觉得自己的推测有误；
人教二代弟子，只有一位玄都大法师，人族出身，没名没姓，打遍圣人以下无敌手……
云娘师姐也许不知道，这部名为《九转金丹诀》的功法，很大概率，应该不是那位玄都大法师所创。
因为，这根本就不是元神道修炼法。
道门圣人亲传弟子，不修元神道而改修金丹，估计这口锅谁都背负不起……吧？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因为，就这一会会工夫，李永生他，已经突破瓶颈，进阶到了炼气期第三层……
“有点不科学啊！”
李永生缓缓收功，瞪大眼睛，心里嘀咕着，有点不信服：
‘咋回事，看蓝星经典著作中，那些绝世天才要进阶炼气期第一层，起码也要三五个时辰啊……
我这么差的修炼资质，这么快就进阶炼气期第三层，会不会修了个假功法吧？’
‘修炼速度太快，会不会走火入魔？’
‘算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于是，李永生站起身来，打算走出去试试炼气期第三层的“威力”。
出了茅屋，沿着一条小溪一路东行，经过一片微型沼泽和湖泊，再穿过一片密林，就来到海边。
秘境空间的大海很小，就算是之前升级过一次，现在看来也不过方圆三十里左右。
海水碧蓝，微风荡漾，阳光照耀在水面上，泛起波光粼粼犹如洒落一地碎金。
‘可惜，水里尚未诞出生灵……’
望着还算辽阔的大海，李永生情绪低落，略微有些失神。
来到洪荒之地，他只来得及踏出过红尘酒馆半步，便被一柄迎面而来的飞剑给吓尿了……
如此大好山河，风光无限，自己却只能苟在一家酒馆里猥琐发育，还真有那么几分堪破红尘的味道。
略微失落几秒，他便收摄心神，轻轻抹去那般颓废；
【真的男人，敢于直面惨淡的仙生，敢于正视凶残的洪荒……
——节选自鲁树人《洪荒纪事》】
……
“先试试这门火球术吧。”
李永生意守丹田灵海，运转少阳三焦经、少阳胆经，将一小团精纯灵气转化为神奇法力，瞬间逼出左手小拇指。
轰的一声，海面上顿时被炸出一个小坑；
紧接着，便是一根小臂粗细的水柱冲天而起，并在三丈高低时，形成一个蘑菇云……
嗯，有点金针菇的样子。
‘理论上，比六脉神剑里面的少泽剑威力大些，毕竟凡俗武功，能够转化的能量只能是真气。’
李永生微微点头，对自己新修成的小术法甚为满意。
与元神道的火焰刀、火焰掌等比较，金丹流的火球术更加内敛，爆发力自然也略强那么一丢丢。
怎么说呢，元神道的真火类术法，有点松，低阶炼气士使出来时，总感觉自己是个敞口子货；
而金丹流的真火类术法，略显紧凑、强劲……
唯一瑕疵，就是有后坐力。
当然，殊途同归，万流归宗，这两样术法，让那些先天大能使出来，估计威力差不多。
“这个风刃术听起来不错，可惜要到炼气期第五层才能施展，要不，再升几级？”
李永生略一犹豫，就地盘坐在山顶上，运转起《九转金丹诀》，吐纳天地灵气，导引其在体内循环一个大周天，最终归纳于丹田灵海之中。
咔嚓一声轻响。
丹田灵海没什么反应，无非就是灵气更加浓郁了些，通过经脉时显得更加强劲了些；
倒是元神、咳，倒是神识脑海，似乎突破了某种神秘桎梏，碎了。
李永生吃了一惊，內视识海，却只见识海里赫然出现一泓清泉，约莫巴掌大小；
识海清泉汩汩而流，进入他的奇经八脉，开始滋养其血肉、骨骼、五脏六腑。
识海灵液，与丹田灵液不期而遇。
然后，渐渐融合、归一，化为一股清凉无比的气息，迅速在体内运转起来，就像是……
天地为炉，永生为丹？
“原来如此！”
李永生终于放心了。
这九转金丹诀的修炼法门，说穿了，有点类似法体双修，却更加完备、玄奥；
也正如李永生所猜测的那样，元神道、金丹流并非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修炼功法；
相反，可能原本就是一整套功法，只不过，不知为何竟被人为一分为二，强行割裂开来了……
……
多想无益，还浪费时间。
李永生一鼓作气，开启了挂机模式，疯狂吐纳天地灵气，运转一个又一个大小周天；
随着丹田灵海里的灵气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强劲，运转时快速经过十二正经、奇经八脉、五脏六腑，隐约发出阵阵神秘的轰鸣。
当然，这只是他自己感知到的。
让其他仙人、炼气士看来，此刻的李永生，不过是一名初入炼气境的、人族小炼气士而已。
他的修为一路狂飙猛进，转眼间就突破了炼气期第五层、第六层、第七层……
很快就进阶到了炼气期第九层。
根据九转金丹诀所载，此为炼气期最后一个小境界，突破后，即可筑基。
‘可惜没有筑基丹啊，不知我炼制的地阶真元丹有没有作用？
那可是归道境炼气士，都梦寐以求之物呢……
唉，改修功法，想不到最大的麻烦竟然是丹药！’
李永生停止了修炼，缓缓收功，再次开启內视，给自己做了一次全面的体检和评估。
“肉身的增益并不明显，应该是之前修炼元神道时，三次散功又重修，将肉身锤炼的基本达标了吧？
另外，也没有渗出所谓的黑污之物，应该也与之有关；
就是这识海增益比较大，现在足足有汤盆大小了……
嗯，神念之力……
呃，是神识之力，比之前粗壮了一丢丢，瞬间散放出去，果然紧凑了不少。”
对此，李永生还是比较满意的。
虽说从炼气期一层，修炼到炼气期九层巅峰，花费了将近一个时辰，但经过他详查，并未察觉走火入魔的迹象；
唯一让他有些沮丧的，还是灵气问题……
单就这小小的一个炼气期九层巅峰境界，便让他的秘境空间缩水了将近一半……
简直就是一个无底洞啊！
望着再次缩水的秘境空间，李永生心疼的不行，恨不得赶紧散功，将自己吐纳到体内的灵气，还给这片天地。
“还是要先种田挖矿，把这秘境空间升级到足够广、足够大才行；
杀鸡取卵，追悔莫及。”
回到小茅屋，李永生将这句话写在日记里，并在眉批中郑重写下：
“果然是，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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