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我当舍命战苍穹
长丰江上,浪涌激荡,波澜壮阔,即使此刻深冬旱期也是如此,此刻江面上一艘客船一路东去,由于是顺水而行自然比来时快很多。
此刻的江面上虽说船只不少,但跟从前相比还是有几分差距的,可见那无道阁的动乱对于商贸船运人流往来仍有影响。
“秋少爷,下午便能抵达伏泽城了…”船头处张叔冲古秋道。
古秋此刻点了点头,出来了近俩月时间,也该回去了,心中此刻竟有几分怯意涌上心头。
突然想到了什么:“张叔,回去之后可得把严,对平儿哥就得咬死说在那淮安城内什么凶险都没有…”
张叔哪里还不知道古秋在想什么,不由觉得好笑,他看的出来何时都是无法无天的秋少爷,就怕自己的大哥。
含笑不迭道:“秋少爷,这恐怕不行,所有情况恐怕平少爷早就知道了…”
古秋顿时犯了难,脸色一垮,片刻后恢复昂扬斗志来,倒是想明白了,既然已经如此,便也不报侥幸了,安稳的迎接狂风暴雨就好。
想到了什么,跑去船舱将自己的包裹拿出来,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两本书,此刻将两本书捧在手里,坐与船头,听着风浪声潜心研读起来。
一旁的张叔看着到有几分错愕,后见到古秋不是在装样子后又转为欣慰,可再往后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最后浮出一脸黑线来,伸出手来戳了戳古秋,好心提醒道:“我说少爷,您把书拿反了…”
古秋停住,望着自己张叔理所当然道:“张叔,可别打扰我,我就是要倒着看的…”
张叔听后一脸无奈,有些搞不懂,这一家子一个个都是奇人,便也不在多问了。
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很快便到了下午,伏泽城的轮廓已经尽在眼前了,四面八方的船只开始汇聚,整个江面上也开始热闹起来,终于客船驶入渡口。
古秋心满意足的将两本书合住,后站起身来,重重的挺了挺腰扭了扭脖子,毕竟坐的时间长了,浑身难受,然后客船上的人开始集结,等放船桥后下船。
这艘船很大,足够容纳数十人了,不过特殊时期,肯定没办法满载,古秋活动了一下后,便朝船后面走去,小黄可是不能忘的。
跟船家说了声又递了块碎银子后便将小黄的缰绳解下来,小黄倒也算幸运的,毕竟淮安城内无道阁动乱算厉害的,强掳征兵这马自然也不可能放过,小黄竟然能逃过一劫,倒是多亏了那客栈的店家。
前几日从客栈离开时,故意多留下了几块银子,以示感谢。
不过此刻的小黄到有些颓靡,不似从前那般的暴烈了。
“完犊子玩意…居然还晕船,上回咋没注意?”古秋没好气的道了句。
小黄自是听不懂,也不会跟古秋计较。
拽着它去前面跟张叔几人汇合,随后便下了船。
踏上伏泽城地面上的那一刻,古秋瞬间也有几分腿软,毕竟这几日都在江面上,江上不断晃动,一时间着陆定会有些不适应,不过走了两步便就好多了。
那熙攘繁闹的声音不绝于耳跟那淮安城简直是天壤之别,也是,伏泽城几乎没有受到任何无道阁动乱的影响,毕竟原来潜伏在此的无道阁人皆被崔云彰给抓起来宰了,想作乱也是无能为力。
一行人朝着王府走去。
街道上满是人流,寒冷丝毫没有消磨人的热情,而古秋错愕的发现,沿街之上多了几分年味,便望向张叔道:“张叔,要岁末了吗?”
张叔一愣随后便盘算着日子,有些惊异道:“的确,再有个三日便该岁末了…时间过得这么快嘛?”
古秋点了点头,这种感觉倒有几分久违,毕竟近些年一直都是在外面,自然也过年节,但毕竟是背井离乡,滋味不同。
泽王府已近在眼前了,古秋的步子反而慢了起来,有些踌躇。
张叔看穿了古秋的犹豫,调笑道:“秋少爷别怕,平少爷可舍不得把你怎么样…”
古秋置口否认:“我哪儿有怕了?”随后挺直身子,雄赳赳的朝着府门走去。
府门处,门口侍卫见到是古秋顿时喜出望外,走出两步迎道:“秋少爷,您可算回来了…哈哈哈…”然后顺势将古秋手里的小黄牵过来。
古秋见状脸色也泛起喜色来,毕竟这种发自内心的亲切感觉得舒坦,应答着便进了府中,同每个人都打了招呼,随后见到了位小丫头拉住开口道:“小丫,平儿哥呢?”
这小丫头爹娘走的早,古婵见其可怜便将她留在了王府,后面年长些了便一直负责宋长平的起居,虽说宋长平不让,但这小丫头干的倒是欢快。
“秋少爷?你回来了?”这小丫见到古秋眼神中冒着小星星。
古秋点了点头,忙问道:“平儿哥在哪儿呢?”
“平少爷在后院书房呢,我这就去喊他,平少爷最近老是念叨你呢…”这小丫眉飞色舞道。
古秋冲其嘘声道:“小丫,你可别声张,我自己去就好…”
随后说着便迈着步子朝后院走去。
后院书房门口,古秋深吸口气,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个进字后,古秋便直接推门而入。
“嘻嘻,平儿哥…”随后咧着嘴冲着宋长平笑道。
宋长平先是一愣,看清楚来人后,脸色一股止不住的喜色浮现,声线一提惊诧道:“秋子?”
随后,喜色消退,佯装出冷色道:“哼,还知道回来?不是说进不了腊月吗?这都啥时候了?”
古秋不敢搭话,只能接着傻笑着。
“还笑!”宋长平见到古秋不言语只顾着傻笑,忍不住的佯斥道:“出去一趟挺热闹啊,都混到大牢里了,杀了不少人,干了不少痛快事儿,还受了伤,甚至还差点连小命儿都丢了,果然是轰轰烈烈啊,哼,看我下回还让你出去不…”
说到最后,佯气变成了真气,胸膛不断起伏着,在尽可能平复着情绪不断告诫自己,亲弟,不能打,得宠着…
古秋悻悻收住面容,不敢有任何言语,向前走了两步,伸出手来拉住自己平儿哥的衣角,拽了拽,颇有几分撒娇的感觉。
“平儿哥,下回不会了,我发誓,走前你不是嘱咐我读书吗,你给我那两本书,我都已经倒背如流了,不信你问…”
宋长平见状一脸无奈,听到第一句后顿时又提声道:“你还想有下次?”
“没了没了…”古秋连忙道,不过神色一喜,知道说出这句话来,便就代表着自己平儿哥气儿消了大半了。
最后便一屁股坐下,做到了宋长平身旁。
“还不跟我讲讲这俩月发生了啥?”宋长平没好气儿道。
古秋喝了口茶,后便忙不迭的说了起来,将自己出了伏泽城后的事儿都尽数说给了宋长平听,包括那临江客栈,还有那涉淇县吕府,以及在那大牢之中的种种,不过倒是主动省略了所有的凶险。
宋长平听着不断点头,有些事儿,他自然是知道的,当古秋一口气儿讲完后,他也是长出了口气。
“月鸢此人确实值得人敬佩…”宋长平由衷叹道。
古秋如此叹了声:“是位可怜人儿啊…”
随后宋长平又开口道:“那宋文君你觉得如何?”
古秋愣了愣,随后又摇了摇头:“不知道,这女人琢磨不透,不过很危险倒是真的,还是离远点的好…”
宋长平笑了笑,没有多言。
回来王府之后,这几日过的倒是快,转眼间便到了除夕之夜,王府中也装饰了一番,到处都挂着红灯笼,各屋都贴着红色窗花,屋门上贴着红帖,气氛倒是浓烈,再加上今年古秋终于回来了,所以更热闹了几分。
王府中人每人都能领到宋长平包的压岁钱,给个好彩头,那些家在伏泽城中或是周围各县的便让他们回家去过年节了,至于不在的皆留在了王府内一同吃个团圆饭,当是过节了。
团圆饭罢后,古秋还未喝尽兴,便有拉着宋长平到后院亭子处又摆了一桌,只他们二人。
毕竟是阖家团圆的日子,古秋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自己这几年在外面,在如何也有先生师兄陪着,倒也不觉得孤单,自己平儿哥却孤身留在这王府中,但凡这等日子恐怕都不会好过。
二人对坐着,宋长平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拍脑袋:“差点忘了…”
“秋子,你在这里等着…”说着脸色浮出抹笑意来,然后便走出后院。
古秋好奇,片刻后,宋长平回来,手中多了一坛酒。
“平儿哥,你啥时候也好酒了?竟然都开始私藏了…”古秋笑着打趣道。
宋长平一脸神秘:“这可不是一般的酒…”说着便从新坐下,给古秋递了个眼神。
古秋自然意会,乖乖站起身子来,将这坛酒打开,一嗅,只觉的一股浓厚的香气传来,莫名的有些熟悉:“这是什么酒?”
宋长平笑了笑:“尝尝不就知道了?”
古秋立刻摆了两个碗,倒满,迫不及待的尝了口。
酒入口的一瞬间,古秋陡然瞪大了眼睛,然后放开了喉咙一饮而尽,似乎还有几分意犹未尽,抿了抿嘴唇。
“淮汾酒!”
“平儿哥?你这是哪儿弄得?”古秋难以置信道。
怪不得觉得熟悉呢,在入口的一瞬间便确定了,这就是他一直心心念的淮汾酒。
不过,淮汾酒产自数万里之外的大周朝,决计不可能流入大雍来,可此刻竟然就这般出现了,望着宋长平心里自然明白。
同时也泛起几分酸楚,自己不过就先前提了一嘴,竟没想到自己平儿哥真的不远万里弄过来了。
被古秋看的脸色有几分不自然,宋长平将脸撇过去嘀咕道:“秋子倒是多亏了你,现在这酒已经以天价在大雍城内热销了,一坛难求,给我们带来了不少银子进项…”
古秋听后嘿嘿一笑拍马屁道:“不愧是我平儿哥,这都能想法赚银子…”不过心里自然还是知道,绝对是为了自己,卖乃是次要的。
宋长平倒是心安理得接受了。
酒过三巡,二人的脸色皆有些红润了,不过此刻还算清醒。
正此时,一阵巨响声震颤天穹。
是烟花,五彩斑斓在空中炸裂开来,划破黑蓝深邃的夜色,格外炫丽。
无道阁的动乱算是过去了,百姓的心从新归安,正加上今夜是除夕年夜,皆放着烟花,祈求一个好兆头。
空中的绚烂,吸引了兄弟二人的目光,皆抬头怔怔的望着,似是入了迷一般。
五彩的光合着月色打在脸上,古秋微有些失神嘴里道了句:“嘻嘻,平儿哥,新年好呀…”
……
天明如潮生,先其一线,在由线至片,后波澜壮阔,终大彻大明。
今日为新年第一天,为岁初日,各家各户都格外热闹,而在皇城大雍城内更是如此,一大早街上就人流密集,朝着一个地方涌去。
便是大雍坛,大雍坛位于整个雍皇宫前的一大片空地上,中央有玉阶,玉阶之上有一块硕大的巨石,足有数十丈长宽高,巨石通体呈白色,这块巨石被奉为大雍神石,镇大雍国运永昌,护大雍气运万年。
每年的第一天大雍皇帝皆要登上大雍坛,封禅祭拜,来祈求国运昌盛,今年当然也不会例外,所以今日的百姓们皆想来此处围看,来为自己或家人求个好彩头。
一切都在井然有序的准备着,巳时至,伴随着几道响彻天际的钟声,整个大祭仪式正式开始。
此刻整个大雍坛周围已经密密麻麻的布满了人,足有数十万,甚至更多,鸦雀无声,而大雍坛的中央处文武百官皆列好,四周皆被无数精兵铁卫守着。
“皇上驾到...”一道嘹亮尖锐的声音传出,随后哗啦啦的一片,所有人皆匍匐跪地,口中高喊“吾皇万岁…”
此刻那雍皇宫午门开,一队极为盛大的仪仗从其中走出,向着巨坛而来,在无数人包围的中央处,有一人,此人身着黑金袍,又嵌着白青赤黄四色合绣而成沧海神龙图,头戴皇冕,剑眉入鬓,凤眼生威,年纪不大,不过三十左右,便一副圣王之象。
万民众臣就这般跪着,在朝拜着他们心中的神。
一个多月前无道阁动乱,那时候整个大雍眼看就要风雨飘摇,岌岌可危,正是这位皇帝以无敌姿态将其碾压,所以此刻在百姓心中其声威已经堪与天齐。
一行人至巨坛之上,随后左右皆散开,这位帝皇独傲立与那块硕大的神石之下,此刻当阳普照,同那白色神石相合,竟泛出些紫气笼罩其身,格外神异。
随后所有人起身,皆抬头望着这位皇帝,目光之中更是泛着无限狂热。
“迎神迎祖!”此刻礼部尚书着盛服立于坛上一侧,高声呼喊道。
声罢,有人前来朝坛前那硕大的燔柴炉中扔入薪柴,柴满后,点火,片刻后整个燔柴炉中燃起熊熊大火来,此意为迎众神与宗祖。
“敬神敬祖!”礼部尚书随后再一次呼喊道。
后这位皇帝俊朗的脸庞中泛着几分肃穆,后冲神石禀手朗声道:“愿神祖佑我大雍万世永昌…”言罢掀起皇袍角,跪与面前的蒲团之上,后三叩首。
随后周围万民皆一同叩首,口中皆齐呼:“愿神祖佑我大雍万世永昌…”一时间如同山呼海啸般,格外壮观。
就在起身的一刻,一道惊骇的声音响彻在这大雍坛内:“有刺客!快护驾!”
顿时间,生出几分慌乱来,禁军高手纷纷抽刀而出,将整个大雍坛围住,而外面里里外外拥挤的百姓一时间也有些惊慌。
所有人皆向着四周望去,在一处察觉到了些异样。
只见一灰衣老者独立于那不远处的皇城之上,背后负剑,目光之中泛着平静,宛若仙人。
下一刻,只听一道轻吟声响彻,那位灰衣老者身后负剑铮铮而鸣,随后出鞘昂扬,直直的朝着大雍坛的中央处而来,而此刻灰衣老者脚步一踏,随后身形飞纵,向前凌空而去追上那把凌空飞剑,此刻人剑合一,清寒凌冽,这一剑怎可惊艳至此?
越来越近了,这老者的目光中仍平静翻不起任何波澜,目光内仅有一人,便是那位大雍皇帝,他所要的很简单,便是这位皇帝的命,仅此而已。
大雍皇帝此刻转身,望着这位灰衣老者竟也面不改色,四目相对,有些莫名的火光碰撞。
这灰衣老者自然便是无道阁阁主宋无道。
他今日踏上雍皇宫所要的很简单,借这位大雍皇帝的性命,以此为引,破武道桎梏。
世俗之中不见仙,故修道无门,所以武者的巅峰便是神仙境,而他宋无道所愿得从来都不是做人间帝皇,他要追求的是武道极限,在没有修道之法的情况下,唯一能做的便是以大智慧大毅力得大造化,来冲破天地枷锁,搏得一线机缘。
他辛苦创立无道阁的目的便是为了覆灭,所有人若要是知道他真实的想法绝对会道一句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数十年的心血,竟然就是为了让自己达到心境上的圆满,那么多人性命,竟是为了换他一个心境无缺,这不是疯子是什么?
心境无缺才有可能打破武道桎梏,此刻他已经有了几分临道之象,便代表着无道阁所有的任务都已经圆满完成,若今日再可取这位大雍皇帝性命,或许便可真的乌头白马生角,完成着逆天之举。
此一剑惊天,只为取那位皇帝的性命。
最前面已有数十位御前卫将其团团包围住,每一个御前卫皆是精兵高手,拿出去都是以一敌十敌百的存在。
那灰衣老者见状直的剑一挥,顷刻间,空中无穷锐利的剑气激荡,不过瞬间,那数十御前卫血肉横飞,被剑气彻底绞杀,血肉糜烂。
数十人的代价稍稍止住了些脚步,更多的御前卫悍不畏死的涌了上来,再一次将那位皇帝团团护住,但这些终究只是凡人罢了,神仙境三个字所代表的可是俗世无敌,宋无道古井不波再一次划出一剑,锐利断空的剑痕再一次裂空袭来将所有人绞杀。
此刻距离那位皇帝已经是尽在咫尺,双方相隔不过数丈,一个携剑而来,一个傲然而立,谁都没有退缩半步。
宋无道手中古剑已经挥出,携着滔天内力向着这皇帝横扫而去,此力可绞杀一切。
就在这道锐利剑气就要将这皇帝的性命收割的一瞬间,同时一股罡气冠荡而出,将这股横扫一切的剑气挡下。
是一位老太监,接下这股剑气后,竟也向后退了数步,本就苍白的脸色浮出一抹不正常的红润,下一刻,终于没忍住,吐出口鲜血来。
后其面色骇然的望着宋无道。
宋无道此刻已立于这大雍坛之上,距离这位大雍皇帝不过数丈而已,此刻他面色仍在望着那被这位老太监护在身后的大雍皇帝。
“逆贼,休要伤害皇上…”一位老者的呼喊声传来,正是刚才那位站在巨坛一侧的礼部尚书,此刻迈着颤颤步子冲着宋无道扑来。
宋无道面色冷峻便冲其挥了一剑,凌空剑气瞬间将其绞杀。
这礼部尚书算是起了个头,那布于其下的御前卫禁卫军以及文武百官此刻皆冲着坛上冲来。
西部战事已基本平定,顾钧便回了大雍城复命,今日正好岁首大祭,他自然得来,此刻的他望着那灰衣老者总觉得有几分熟悉,脑海中炸响,突然明白了,这灰衣老头就是在那太白山脉是所碰到的那个老头,此刻怎么会在这里?怎么还要刺杀皇上?
他怎么也想不通,时间也来不及让他想了。
宋无道再一次动了,凌空一跃携剑踏来,直指那位大雍皇帝,剑光中泛着无比凌冽锐利的寒光,可吞噬一切一般。
那位老太监咬了咬牙,体内一股至纯罡气再一次浮现,罡气为其所修的内力,刚猛霸道,其自然也为神仙境强者,但他知道自己绝不是宋无道的对手,不过就算是舍命他也得上。
下一刻,罡气成拳,向着宋无道砸去。
锐利剑气横扫过一切,同那浑厚罡气相撞道一处,顷刻间那硕大的燔柴炉也在此刻炸裂倾倒,其内无数正烧的通红的薪柴四散而落,挡住一方来路,那位老太监再一次向后退了数步,嘴角处鲜血更甚。
“吃老夫一剑…”此刻另一道浑厚的声音炸响开来。
三大元帅之首的顾秋风此刻终于凌空踏来扬剑而至,宋无道自然知道拖下去会对自己越来越不利,不管不顾,此刻提剑直冲着那位大雍皇帝而去。
顾秋风见状万般震怒,已经将自己的力量催动到了极限,却还是差了一步。
那位大雍皇帝望着那夺命而来的寒光古剑神色依旧淡然,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若当真该今日死,那他也就坦然认命。
不论其他,单就这份气度便令人折服。
下一刻,寒光便要将他贯穿,无数人都瞪大了双眼,绝望之色涌上心头时,正此时一旁那身受重伤的老太监此刻怒吼一声,再一次将一身浑厚罡气调集而起,终于挡在了这位皇帝身前,寒剑直刺入他的体内,不过瞬间便绝了其所有的生机。
宋无道脸色浮出抹铁青来,此刻顾秋风已至,所卷起的剑气同样极为噬人,此刻他脸色闪烁了番,再杀这皇帝已经没有时间,只能先挡下顾秋风这一剑在说。
随后收剑,另一只手凝掌,然后拍下。
掌劲同顾秋风的剑气对撞,周围再一次掀起激劲狂风,此招过后,顾秋风向后退了三步,宋无道也向后退了半步。
顾秋风以最快的速度将皇帝护到身后,后不敢有任何犹豫,再一次怒吼一声,体内剑气激昂,朝着宋无道破空而来。
宋无道面色冷峻,手中古剑再一次泛起寒光来,周身锐利的剑光疯狂摇曳,足以绞杀一切,向着顾秋风刺来。
正此时,那雍皇宫处也有三人皆凌空跃来,三人皆将内力催动到了极限,就是要以最快的速度赶来。
这种级别的交手,非神仙境不可,纵使是大宗师在其中也会被瞬间绞杀。
顾秋风挡了宋无道两剑之后,终于喷出一口鲜血来,浑身上下气息开始萎靡,不过仍在拼死抵抗着。
宋无道知道若要是顾秋风舍命相护,纵使他的实力比其强上一线,也做不到碾压的地步,所以很难奈何得了那位皇帝的性命,此刻眼神之中的急切消散,浮出了昂扬战意来。
既然如此,那边站个痛快吧。
此刻立于这巨坛之上,原本的宋无道如世外逍遥人无异,但是此刻他身形站的笔直,然若一柄矗立天地间的剑,有着冲天锐意,随后手中剑立于胸前,以手指拂过剑身,剑身发出争鸣怒意,后体内剑气冠荡,再一次朝着顾秋风横扫而去。
顾秋风脸色凝重,他想不通为何眼前的宋无道会这般强悍,这一剑他已经感受到了致命威胁,随后也怒吼一声,同样体内剑气昂扬,同样挥剑而去。
中央处无穷剑气激发,绞杀一片寒风。
顾秋风再一次大吐了口鲜血,身躯更加萎靡,若要是在承受一剑,性命堪忧。
那位大雍皇上此刻搀扶着顾秋风,脸色中满是担心意:“国柱…”
“皇上不用担心,老顾我死不了,三老来了,应该无恙了…”顾秋风将嘴角猩红血抹去,有些虚弱道,不过脸色却满是兴奋。
此一剑后,身后的三道浑厚气息已经近在咫尺,宋无道见此心中终于长叹一声,他知道,此事终究是功败垂成难进一步了。
仰天长啸,怒吼声如惊雷滚滚,在天穹之上翻涌着,在发泄着心中的无穷不甘。
下一刻,手中古剑激鸣,躯体内再度迸发出无穷锐利的剑气寒光,向着身后三人斩灭而去。
三人皆是大惊,近了才感受到这一剑中究竟蕴着怎样惊骇的神威,这真的是神仙境该具有的力量吗?
随后皆将内力运到极限,向着宋无道杀去。
此刻巨坛之上被极为磅礴的内力碾压着,下一刻,无穷力对撞卷荡起惊天巨响。
与此同时四人身形皆凌空而起,刀剑拳掌齐出,如惊天骇浪般不断激涌着、
顾秋风调息片刻后也再一次加入战场,四对一,整个场面之上的局势开始慢慢倾斜,宋无道身上的伤痕终于多了起来,身躯也开始萎靡,当然了,顾秋风四人也不好受,顾秋风重伤,另外三人也都受了不同层次的伤势。
周围不少人已经被撤离,他们激斗处已经被无数御前卫包围住,但无一人胆敢上前,那中央处所卷荡而起内力可将一切撕碎。
终于,在如何挣扎也已是无力回天,宋无道一声仰天怒吼声后,其已经破败不堪的身躯终究轰然坍塌。
宋无道终究还是倒下了,不过他的眼神中已没了不甘,无论如何,他已经如此接近过巅峰,纵使没能打破那天堑桎梏也无怨无悔了。
此战他虽败犹荣,以一己之力独战五大神仙境强者,斩杀一人令四人重伤,这份战力足以傲视天下群雄。
以数十年的心血经营无道阁,以上百万人的性命为代价,不为真的颠覆山河,只为寻一线可以突破神仙境的机会,这种疯子纵使万死也应该,但此刻望着他却生不出恨意来,反而有一丝敬佩,因为他所要斗的从来都不是这位大雍皇帝,而是这天道苍穹。
不过便是方式极端了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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