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项链
国庆长假前的最后一个工作日终于结束了。苏港提议找个地方好好吃一顿,提前为祖国母亲庆祝生日。让他意外的是,沐芙蓉这个给点吃的就灿烂的家伙,居然拒绝了!
沐芙蓉的确是不爱交际,但如果是苏港招呼,她一般还是会给面子的。苏港担心她表面装得若无其事,内心却还在失去胡苍的阴影里走不出来,于是邀请得更加卖力。
然而,不管他怎么说,沐芙蓉就是不答应,理由是:“苗苗独自在家待了一天,我得尽快回去陪它。”
这话说得多少有点自作多情。苗苗的确独自在家,但却不一定需要沐芙蓉陪。苗苗会自己从里面开门跑出去玩,出去后还知道把门关好,它还会估摸着沐芙蓉到家的时间,和沐芙蓉前后脚回家。沐芙蓉最初也不想让它独自跑出去,但怎么也关不住,也就只能由着它。如今沐芙蓉下班后就往家赶,主要是怕苗苗回来时进不了家门。
这不,沐芙蓉风风火火赶回家,没过多会儿,门上就传来抓挠声,打开一看,大狗苗苗正蹲坐在门口,脖子上还挂着个精致的香囊。
“你这是出门儿约会去了?还带了个信物回来?”沐芙蓉疑惑地看一眼那个香囊,闪身让苗苗进屋,随手从门口鞋柜上拿了苗苗专用的擦脚毛巾,扔给它。
苗苗站在毛巾上,四爪一阵猛刨,算是擦过了爪。但它并没如往日一般直接跳上沙发、养尊处优地等着沐芙蓉做饭,而是追着沐芙蓉走进厨房,还伸出一只前爪抓挠沐芙蓉的衣服。
“你又想干嘛?”沐芙蓉无奈放下手里正洗着的菜,回头看向它。
苗苗则甩甩脑袋,带着脖子上的香囊一晃一晃的。沐芙蓉醒悟,它这是让自己看那个香囊,于是蹲下身,把香囊从苗苗脖颈上取下。
解开香囊上的抽穗,出现在沐芙蓉眼帘里的是一枚寸许方圆、晶莹剔透的花朵,看样子似乎是粉水晶雕琢而成,花朵上方穿过一条半透明的银亮细丝,很坚韧,却看不出是什么材质——这是一条很特别的项链。
沐芙蓉将项链托在手里,看着苗苗问:“这个你是从哪儿弄来的?”见苗苗的目光还停留在香囊上,就又将香囊打开仔细看了一眼,发现里面果然还有一张树叶状的卡片。
卡片散发出一种混合着蜂蜜和沉香的气息,舒缓中却又透出几许神秘。上面是用毛笔写的簪花小楷:偶遇苗苗,托伊捎去问候。明日有暇盼来篁里馆一叙。落款是:雪落。
沐芙蓉脑海中浮现出一位汉服美女的样子——是莫雪落,胡苍的朋友。她是奂城一家很高端的女子会所的老板,偶尔来云都的时候会在篁里馆和朋友们聚会,沐芙蓉就是在那儿认识她的。两人并不是很熟,但沐芙蓉和她相处很放松也很舒服,同时又觉得她身上有种神秘气息,恰如那张卡片带给人的感觉。
胡苍的朋友似乎总有些特别,沐芙蓉因胡苍与他们结识,在胡苍失踪后也有意无意地与他们断了联系,直到蓝婷找上门。如今又是莫雪落。沐芙蓉猜他们是出于和胡苍的情分想要照顾自己,不是不感激,却难以说服自己心安理得地接受。亦或许是因为害怕,怕见了他们又要勾起对胡苍思念。
见沐芙蓉失神,苗苗伸出一只前爪搭在她肩上。蹲着的沐芙蓉头顶比苗苗还低一截,此时被大狗爪按着肩膀,倒像是被大人关怀着的小孩子。
沐芙蓉如今对苗苗的心意也能猜个十之七八,见它看看项链,又看看自己的脖颈,猜它是想让自己把项链带上,犹豫一下,照做了。
水晶项链坠贴着胸前的皮肤,一抹清凉沁入心间,沐芙蓉甚至觉得此前的哀伤都被驱散了大半。她伸手搂住苗苗的脖子,把嘴贴在它耳根上轻轻吹气。大狗嫌弃地抖抖耳朵,却没有躲开。
抱了一会儿,沐芙蓉觉得自己的心情平复得差不多了,才松开手。苗苗如蒙大赦,赶忙向后退了好几步。
沐芙蓉大笑着站起身,拨通了蓝婷的手机。和蓝婷聊了两句,问莫雪落是否在旁边。
很快,电话里传出莫雪落的声音:“喂,芙蓉啊,我是莫雪落。”
沐芙蓉一时却不知说些什么,顿了顿,才说:“雪姐,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莫雪落却很善解人意,没有任何无谓的安慰,简单寒暄后就开门见山地说:“蓝婷那小妮子搞了个‘兰亭雅乐坊’,明天上午是第一次雅集,巴巴地把我拘了过来。可巧苗苗也过来闲逛,就让它给你带个信儿。有时间的话你也过来一起聚聚吧。”
“兰亭雅乐坊,做什么的?上次见面也没听她说起。”
“就是一小撮喜欢民族古乐的姐妹们凑在一起玩玩,有埙、箜篌、尺八”莫雪落说了一半,蓝婷伸头凑了过来,大声说:“你明天过来看看不就知道了。我们还缺个弹古琴的,就等你了。”
莫雪落连忙和蓝婷拉开距离,揉揉耳朵,嗔怪地看她一眼,道:“你这丫头,就不能稳重点儿?”又对手机里的沐芙蓉说:“明早十点,你要没什么事,过来见面聊聊吧。要不我非得让这小妮子给吵死。”
沐芙蓉正想说话,电话听筒里又传来蓝婷的声音:“蓉姐,你快点儿来吧,要不我非得让雪姐给唠叨死。”
沐芙蓉笑了:“行,那我明天上午过去,和雪姐一起唠叨你。”
挂了电话,沐芙蓉嘴角还噙着淡淡的笑意,对苗苗说:“我知道,大家都是关心我。也包括你。”
苗苗却丝毫不为所动,晃着尾巴去沙发上卧着等开饭了。临走还给了沐芙蓉一个眼神儿,沐芙蓉秒懂,它的意思是:“快做饭,我饿了!”
沐芙蓉气结,挥舞着大葱冲它喊道:“你既然去了篁里馆,怎么不说吃饱饭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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