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书院
祝府门前,祝父带着祝英台与祝母和众位哥哥辞别。英台听说祝英歌前两日生病,不方便出门,心里有些难过。她看着八哥,只觉得一阵愧疚,“八哥,我对不起你,是我太任性了。”
八哥看着一身男装的妹妹,洒脱一笑,“八哥自然不会怪你。妹妹此去不要担心,我会替你们照顾好父母。你在书院也要照顾好自己。”
祝英台泪水涟涟,与大家不舍分别,由祝父带着二人出发。
一行人走到途中,祝英台突然道,“我想要去月老庙看看。”
行至月老庙,祝英台见庙中空旷无人,想到那夜的书生应该已经离去,心下有些失望,只能对着月老庙一拜。
祝父却在庙中窗纱处发现一首题诗:一院栽满时鲜菜,两袖清风笑书呆。三生皆是竹林士,四海为家念民哀。他不禁抚须感慨道:“真是好诗!心无世俗名利,志拥爱民情怀。做这样诗的人一定很不错。”
祝英台笑到:“作诗的人一定是书呆子。”
祝父笑着问她:“你如何得知?”
祝英台却说:“看诗就知道了。”说着就走出月老庙,准备继续赶路。祝父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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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江边曹娥碑,祝父望着他最宠爱的女儿,感慨道,“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
祝英台突然下跪,不舍地看着祝父,“爹,女儿不能承欢膝下,早晚侍奉,是女儿不孝了。”
祝父忙扶起英台,说到:“乖女儿,这是什么话。你们自幼读书,如今可以去书院学习是好事。父亲还盼望着家里出个谢道韫这样的大才女呢。不哭了,不哭了。”
又转头对着扮做书童的侍女说道:“银心,你一定要照顾好公子。”银心诺诺称是。
祝英台登上船,不舍地看着祝父。祝父挥挥手,看着船走远后叹息一声,缓缓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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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英台正要进船舱休息,却不想迎面遇到一位书生。只见那人一身浅紫色长袍,头戴发巾,身姿挺拔,却又十足书卷气,不正是那夜庙中之人。祝英台十分惊喜,说道“是你!”
梁山伯正想要到船上透透气,没想到被人拦住去路,抬头一看,面前竟然是个身穿白色绣竹纹长袍,外套黑色纱衣,风度翩翩的小公子。他杏眼修鼻,朱唇皓齿,只是一对剑眉使两人不过分女气。见此人面生,便疑惑道:“兄台认得我?”
祝英台看了看自己的装扮,顿时有些尴尬。正要说什么,忽然船中传来一声呲笑。只见一个着蓝色华袍的男子说道:“离家就哭,像个姑娘似的,真是没用。”
梁山伯道:“这位兄台此言差矣。离乡思亲,本是人之常情。与亲人离别而不伤悲,就太没赤子之心了吧。”
那人只是冷哼一声,却不好再说什么。
梁山伯转身又对祝英台宽慰道“兄台应该是第一次出远门吧?”
祝英台轻轻点头,说:“我正要前往杭州尼山书院读书。”
梁山伯喜道“真巧,我也是要去尼山书院。”
说着几人踱步到船头。“十年修得同船渡,没想到我们不仅同船,还要同路,再加上我们还要同心向学,不如这样吧,我们就结伴同行。”
祝英台此时也调整好了情绪,调皮道:“好一个同船,同道,同心向学。你怎么知道我是好人,就不怕我趁机害了你?”
梁山伯却说:“诚于中而形于外。兄台离亲落泪,真情流露,当然是个善良的人。”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万一我就是坏人呢?”
“百善孝为先,兄台与父兄亲厚,百善之首已居头筹,我怎么会看错呢。”
祝英歌笑道:“你真是一个有意思的人。在下上虞玉水祝英台,还不知道兄台名讳。”
梁山伯回道:“在下会籍梁山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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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英歌为了避开祝英台提前走了陆路,一路上祝英歌查看了祝家的几个店铺,并对以后店铺发展做了规划。慢慢悠悠一路行走,也来到了尼山书院。
正行至山门前,远远看见一个蓝衣男子站于山门口,嚣张的喊着:“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们的老大。要想进书院,就要先来拜过我。”原来这人就是王蓝田,英歌最讨厌的炮灰。她摇了摇扇子,为王蓝田一会儿的遭遇偷笑。一旁的银月只能莫名其妙看着自家“公子”。
几个书生不敢违抗王蓝田,只能向他行礼后进人书院。却见一个着浅蓝长袍的书生无视王蓝田,直接走进书院。王蓝田见状拦住他,口中叫嚣着:“你是瞎子还是聋子,见到本公子为何不拜?”
那蓝衣书生也是一身傲气,回道:“等你死了立了坟,我再拜你也不迟。”王蓝田立时气急败坏,让手下人与书生打斗起来。
其他书生连忙上前围观,祝英歌在其中发现了祝英台和梁山伯。心里想着,幸好我没有和姐姐一起出门,免得毁了他们两个的姻缘。随后又一脸看戏的表情望着前面的人群。
只见梁山伯上去拦住了王蓝田的手下,气道:“你怎么动手打人啊?”王蓝田却又侮辱起了梁山伯,“想要在书院过好日子,就要认我当老大。”
“当老大,你配吗?”一声怒斥从远处传来,只见一匹高大白马快步而来,它颈间缀着红缨,披着银鞍,上面坐着一条高挑修长的身影。少年头戴玉冠,身穿白衣,背有箭筒,脊梁挺直,每一个动作都矫健有力,衣角随着跑动上下翻飞。阳光下,少年皮肤带着蜜色光泽,凌厉的剑眉下,一双丹凤眼透露出肃杀之气,仿佛可以穿透一切。他鼻梁挺拔,薄唇紧抿。此刻英歌眼中只剩下少年一人,她紧张的都能听见自己的心随着马蹄声而跳动。
“你……你是谁?”王蓝田怕的声音都发抖了。
“杭州马文才。”
“我警告你啊,我是太原王家,王蓝田,你要是敢碰我,我爹饶不了你。”
“让你的阴魂托梦给你爹,让他来找我吧”说着,马文才取下一支箭,射向了王蓝田。
远处的梁山伯见状,找了一根竹竿试图拦下箭矢。没想到箭矢射中竹竿之后,力道仍带的竹竿撞上梁山伯与王蓝田,两人不由得摔倒在地。那竹竿还正好击中王蓝田脑袋,将他击昏。
祝英歌见状不由得拍掌叫好,却因为声音太大,引得众人看向她。马文才停住马后,也不由得看向英歌。
英歌此时害羞起来,两眼发光,两腮泛红,望着马文才,差点要憨笑出声。
“傻子”马文才暗道,扭头不再看着英歌。
祝英台刚刚着急关心梁山伯,没有看见人群中的的英歌。英歌为了自己的计划也只好低调行事。
幸好梁山伯伤势不重,他清醒过来,安抚好英台,又去看王蓝田的伤势。王蓝田伤势较重需要立即治疗,正在众人去找大夫时,一位着粉衣的女子款款而来。
“等一等,让我看看他什么了。”她喊住几人,伸手检查了王蓝田的伤势,嘱咐道“把他送到书院的医舍吧。”
几人只能跟着她把王蓝田抬到了医馆,询问下才得知她叫王兰,是山长的女儿,颇通医术,在医舍里收治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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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英歌为了防止英台发现自己,趁着英台与山伯去医舍,赶忙到书院报了道,然后以扇遮脸,准备继续欣赏好戏。
“太原王蓝田,束修黄金一百两”书院夫子见王蓝田束修丰厚,态度顿时谄媚了起来,要给王蓝田上等座位,王蓝田却只要一个可以打瞌睡的位置。
“杭州马文才,束修……”夫子看着空白的册子,疑惑的望向马文才,“这是怎么回事?”
“敢问夫子,书院里未上束修的还有多少?”
“尚有二十”夫子虽然疑惑,但是还是回答。
“凑个整数,一人十两。二十个人的束修由我奉上。请夫子自行填上吧。”
马文才身后的众学子中顿时议论纷纷,不乏有学子感叹幸运。
夫子激动的站起身来,说“这可是黄金二百两,马公子恩泽同窗啊。”
马文才只是微微一笑,并不自傲。
旁边站着的英歌开始和银月嘀咕:“他是交了二百两束修,可是他没有交自己的呀。”没想到正好被马文才听到。
马文才也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不由得有些尴尬。他看了祝英歌一眼,祝英歌也发现了马文才,挠着头试图装傻。心里暗道,丢死人了,丢死人了。
夫子填好束修后告知其他书生不必交束修,众人高兴的离开了,只留祝英台和梁山伯两人,他二人来到夫子面前,说道:“无亲不领情,无功不受禄。我们自奉束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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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英歌看到二人,赶忙用扇子遮脸,只想赶快离开,顾不得马文才在旁边,就拉着银心要走。疾走了一路,听到旁边传来一道无奈的声音“你要拉我去哪里?”祝英歌回头一看,发现自己拉错了人,拉着走了一路的是马文才,怪不得手感有点不对,吓得她赶忙松开手。
“对……对不起,我拉错人了。”英歌眼巴巴看着马文才,希望他能原谅自己。
“傻子,下次看清楚再走。”马文才表面有些不耐烦,心里却想小傻子怎么这么会撒娇。
“公子”“公子”银月和马统发现自家公子不见了,这才找到两人。见两人气氛尴尬,也不敢多问。
此时正听到夫子要求众人换上发的校服,前往正殿举行入学仪式。
祝英歌只能朝马文才弯腰作揖,再次道歉后匆匆离开。
“公子,这……”马统看向自己家公子。
“没什么,走吧,我们也该准备了”马文才微微一笑,“反正有的是机会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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