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生病
“公子,公子”
祝英歌正在昏睡,被银月叫醒。她看着面前这碗黑漆漆的药,脸一下子垮了起来,有气无力的说“放哪里晾凉再喝吧。”
银月当然了解自家小姐的脾气,只能无奈的说“我已经放温了,公子你快喝吧。”
祝英歌这时因为发烧眼眶泛红,眼睛湿漉漉泛着泪光,看着银月说“好银月,等一会再喝吧。”银月早就已经吃惯这一套,只是把碗往前一递。
马文才虽然在桌旁看书,但是在祝英歌醒来时他的目光早已转移。见此情形,他几步上前来说道“喝个药还这样婆婆妈妈,来,我看着你喝。”说着就拿走药碗,做势要喂。
祝英歌怕他一勺一勺喂自己,连忙夺过碗,把药一口喝了,被苦的面目扭曲。她连忙用被子遮脸,对银月说“你去忙吧,我再睡一会。”
马文才以为祝英歌在生他的气,握了握拳,气冲冲走回去看书了。
祝英歌本来是想要睡觉,但是上午睡太多,一时有些睡不着。就隔着屏风看对面的少年。只见他上身挺直,握着一本书,却久久没有翻页。祝英歌以为他遇到了难题,那人却突然站起身来,往床这里走来。
祝英歌以为自己偷窥被发现,缩了缩身子,闭上了眼睛假装睡觉。随着马文才越走越近,祝英歌有点紧张。没想到马文才却在她身边停住了。
马文才也是心里乱七八糟。他有点生气祝英歌的不领情,又满脑子她生病的样子,或是她躺在练武场的样子。虽然眼前摆着书,却一眼也看不进去。思来想去,他不知怎么站起来,走到祝英歌身边。他抬起手,想要抚摸床上那人的脸颊,却发现她的眼睛在微微颤动。他收起手,说“既然睡不着,就不要装了。”
祝英歌只能睁开眼睛,说“我睡多了,有些睡不着。”又看了看马文才,问“你中午要休息吗?”
马文才看着祝英歌说:“我今天已经和谢先生道歉了。你……”
祝英歌说“银月已经告诉我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文才兄心中有大沟壑,可以容人。”
马文才也不好继续说什么,只能回去继续看书。
祝英歌不明所以,药效上来,渐渐睡了过去。
夕阳西斜,祝英歌又醒了过来。她睁眼发现马文才还在看书,一边坐起身,一边问“文才兄,没有去上课吗?”
马文才没有回答,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给了祝英歌。见祝英歌接过水,才说“我看你生病,身边离不开人,就没有去上课。”
祝英歌握着水杯,心下感动。正要说话,却打了个喷嚏。马文才只能给她拿过旁边的衣服披上。
祝英歌心中一暖,便问“我看你方才在看书,是温习明天的功课吗?”
马文才却说:“在看你说的圣人母亲的故事。”
祝英歌有些尴尬,正好银月和马统带了晚饭回来,马文才坐在桌子旁吃饭。
祝英歌没有胃口,只喝一碗清粥。刚放下碗,祝英台就来了。
祝英台看见马文才,哼了一声,显然是记恨之前的事情。
马文才不理他,只是专心吃饭。
祝英台走到祝英歌旁边,见她脸色还好,摸摸头,烧也退了,终于放下心来。就拉着英歌告状“我先前知道你生病,想要留下照顾你,马文才不许。我只能现在来看你。幸好你退烧了,不然我今天非要留下。”
祝英歌知道祝英台是担心自己,握住她的手说“不小心受风寒而已,你不用这样担心。这两天降温,你也要多穿衣服,不要像我这样。”
祝英台说“今天来看你我才放心。等下我要去找谢先生。”
祝英歌目送祝英台离开,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遗忘了。等她收拾妥当,要躺下时,突然想起,原来王蓝田等人气不过,一直在欺负祝英台,怕祝英台一个人出事,便要起身去找。
马文才见状,拉住她,问“大晚上你去哪里?”
祝英歌说“我不放心英台,我得去找她。”
马文才想要劝,看她焦急的样子,只能说“你睡吧,我替你去。”说着便起身穿衣,出门去了。
祝英歌只能焦急的在屋内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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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文才找到祝英台时,她正在书院树林的坑里,衣衫被划破,人也灰头土脸。祝英台正有气无力的喊救命,一见马文才吓的的声音都变了。“马文才,你怎么会在这里?”
“英歌不放心你,让我来找你。”马文才说着看向祝英台“我一个人怕是拉不起你,在这里我等我找人吧。”
祝英台想要叫住马文才,却见他头也不回的走了,只能抱着膝盖,在坑里低声咒骂。
一会儿,祝英台突然听到梁山伯的声音,她激动起身,看见梁山伯与马文才一起走过来。两人找了一根长树枝,合力把祝英台从坑里拉出来。
回去的路上,梁山伯向祝英台解释。原来是马文才先去梁山伯房间找祝英台,没有找到,两人便分头出来找人。没想到祝英台掉进坑里。
祝英台也十分生气“我辞别谢先生,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就跟了上去,一路来到小树林,没想到掉进坑里了。幸好坑里没有其他东西,不然我今天就惨了。”
梁山伯听闻,立刻开始检查祝英台的伤势。祝英台尴尬的躲着,说“我没事,就是擦伤而已。不知道医舍还有没有开门。”
于是几人又转而去医舍。正好医舍还开着门,王姑娘赶忙给祝英台处理伤口。只是要处理身上的伤口时,祝英台百般推诿,只是带了药说让自家书童处理。马文才见状,想到祝英歌平时也是这样,不禁摇摇头。
祝英台收拾完伤口,又与梁山伯、马文才一同回去。马文才把两人送到寝室,正要离开,祝英台叫住了他。“今天多谢文才兄了。我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你能同意。”
马文才没有说话,黑亮的眸子藏在剑眉之下,斜斜地瞥了她一眼,静静等她开口。祝英台只能继续道“我受伤的事情不要告诉英歌,我怕他担心。”
马文才这才点点头,走了。
祝英台看着马文才的背影,和梁山伯说“文才兄虽然脾气不好,人还是不错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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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文才回去果然没有提英台遇难的事情,只说她与谢道韫聊天甚欢,回去的有点晚了。
英歌不疑有他,对马文才说“我知道文才兄与英台关系一般,只是他是我哥哥,希望你可以看在我的面子上多照看他一下。”
马文才不置可否,宽衣睡下了。祝英歌觉得他应该是累了,就也一同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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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弈之术,若不亲手过招,无以评判。现在你们就一一上来与本席对局。若是谁赢了本席,品状等级自然名列前茅。”谢道韫在给学子传授棋道。
王蓝田一直不服谢道韫,于是第一个上前。只见他随手拿起一枚白子,落在盘上。谢道韫摇头。王蓝田却骄傲道“只是第一子,先生就认输了?”
谢道韫无奈说“初学入门者皆知,起手一方先下黑子,你连最基本的规矩都不知道,足下是从小是随意惯了吧。”
下面学子都哄堂大笑,喊道“下来吧,下来吧”王蓝田尴尬退回。
此时马文才起身上前,朝谢道韫行礼,“请教夫子高艺。”
随后撩起衣摆,端坐于棋盘之前,拿起一枚黑子,落于棋盘中央。
“直奔中原,好气势。”谢道韫赞道。
随即两人你来我往,室内只有棋子落盘之声。众学子好奇的上前围观。
忽然听见陈夫子说“马文才啊,马文才,快些投降吧。你的中原腹地已经要全数沦陷了。”
马文才面色如常,不急不躁,只是继续下棋。一局结束,黑子三十九,白子三十七,谢道韫小胜。
谢道韫赞道“马公子棋艺精湛,想必自幼对兵家战略多有研习吧?”
马文才微微一笑“先生过奖了。武功骑射是强国之本,兵法韬略是晋爵量方。学生自然不敢忽略。”
谢道韫却道“马公子落棋英武果断,谋略杀伐更是上乘,将来必然是战场上的一员猛将。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马公子用兵遣将太过无情,只求速胜,完全不顾兵卒死活。正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
“下棋如用兵,为了胜利,牺牲几个将士又算的了什么?”
“不过做人最好两者兼得。本席的话是不是讲远了?”
“没有,请先生品评。”
“乱世枭雄,治世亦枭雄也。”
马文才哈哈一笑:“多谢先生谬赞。学生比尽心尽力达到先生评语。”说罢马文才起身离开。
谢道韫又请了梁山伯对局。一局结束,谢道韫对梁山伯道“你下棋太过谨慎,多用防御技法而非攻击技法。两军对垒,怎么能心怀慈悲呢?”
梁山伯腼腆一笑,说“先生说的及是。学生本来就不是将帅之才。”
谢道韫继续道“你生性敦厚,重情重义,虽然不是将才,但是必定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只是你他日若是为官,如何与权贵周旋,保持自身?”
梁山伯沉思片刻,道“学生想到诸葛武侯的一句话‘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谢道韫点头道“看来你的胸怀气度非本席可及,是我多虑了。”
梁山伯拱手道“学生谨记先生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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