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端午
街上的人比早上多了很多，一眼望去，男女老少，都趁着节日出门游玩。街上也有许多小摊贩，有卖香囊的、卖粽子的、卖艾草的；还有卖五彩线绳的。最热闹的当属于河边，那里正要举办龙舟比赛。
祝英台、祝英台头戴帷帽，在街上闲逛片刻，也跟着人群往水边走去，准备欣赏比赛。
河边人头攒动，有风流书生，有带着帷帽的女眷，也有其他短打装扮的平民，带着孩子的妇女，都在翘首以盼。
河中有十条龙舟，远远看见青年桡手们意气风发,头上腰上各缠着一束红布,在太阳的光线下熠熠生辉。
鼓声响起,龙舟便如一支离弦的箭,冲了出去。两岸看龙舟的人都大声呐喊,有的还把家中的锣鼓都拿出来,重重敲打助威。一时间,呐喊声、锣鼓声、叫好声交汇在一处,在河面上回荡,震耳欲聋。
青年桡手们奋勇挥桨,动作整齐划一,坚实的肌肉随着动作一起一伏,额上布满汗珠兀自反射着太阳的光辉。击鼓的人更是兴奋异常,纵身一跃,双槌齐下,恨不得把全身的力气都使上去。
赛到紧张处,更是精彩异常,两只龙舟齐头并进,争先恐后,岸上的呼声一阵盖过一阵,待到分出胜负,又是一阵的欢呼声夹杂几声懊丧的叹息声。
接近中午,太阳光逐渐猛烈起来了。岸上的人们都禁不住太阳光的热情,有的在寻找阴凉的地方,有的就干脆转回家去吃午饭了。祝英台祝英歌终于找到机会，挤到前面，认真地观看比赛。
祝英歌正看着比赛，突然感觉有人撞了一下她的腰，重心不稳，就要摔下去。
她双手在空中乱抓，突然有人抓住了她的手，一把将她拉了回来。又由于惯性原因，祝英歌摔在那人怀中，头上的帷帽也被撞掉。
感受着那个人的体魄，应该不是女子，祝英歌有些尴尬，“多谢公子搭救”，她推后一步拉开距离，不敢抬头看人。
那人却没有说话，而是朝她弯腰。祝英歌感受到他的动作，害怕的缩肩膀，却见那人只是捡起地上的帷帽，拂了拂上面的灰尘，给她带了上去。
“不必客气。”只听到那人一声轻笑。
？？？！这声音，怎么那么熟悉！祝英歌反应过来，抬头一看，面前那人果然是马文才。
“你……你不是……”祝英歌张口要问，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是女子装扮，只能又闭上了。
马文才看着面前的女子，虽然帷帽遮住她的面容，但是从婉约的身形也不难看出是一位美人。他轻嗅一下，闻到了熟悉的香味。
“不是什么？”他故意问道。
“没有，公子救了小女子，小女子无以为报……”祝英歌掩饰道，心里只想赶快离开。
“既然如此，不如你陪我逛街如何？”马文才说出此话后也是有些奇怪。他看着面前犹豫的女子，隔着衣服抓住她的手腕，道“那就这么说定了。”说着，便拉着祝英歌往外面走。
祝英歌反应不及，只能一手按着帷帽，跌跌撞撞跟着他。
出了人群，祝英歌已经累的微微喘气，马文才见状有些懊恼自己的鲁莽，看到路边有凉茶铺，就带着人过去了。
坐在长椅上，祝英歌长舒口气。凉茶铺老板看见二人，上前问“两位客官要什么茶呀？”
马文才正要开口，突然转了头，对祝英歌说：“我初来上虞，不知道这里什么茶最好，不如这位姑娘给我介绍介绍？”
祝英歌知道今日躲不过，就开口道：“上虞的茶水各有特色，不过我觉得酸梅汤是最好的。”
掌柜高兴道：“确实是这样。我家的酸梅汤有乌梅、山楂、陈皮、桂花、甘草、冰糖等材料，这个天气用来消暑最是不错了。”
“那就来一壶酸梅汤，再来两份小吃。”马文才拍板。
片刻之后，掌柜给两人端上酸梅汤。马文才看着面前简陋的茶壶茶杯，有些无从下口。
祝英歌见状轻笑，伸手给他把茶杯都涮了一遍，又给两人各倒了一杯。
“公子请。”
马文才眼睛从素白的手上划过，看着面前的茶。茶色清亮，没有其他杂质。他端起杯，轻抿一口，这酸梅汤入口凉爽，带着酸味，十分清凉，咽下去之后又有回甘，确实不错。
“我方才听说公子初次来上虞，不知公子所为何事？”祝英歌终于忍不住问。
“我来找朋友。”马文才看着水杯说。
“哦？不知道公子找谁？”祝英歌有些忐忑。
“上虞祝英歌”马文才看着面前的人说道。
祝英歌一愣，不知道应该怎么接话。
“英歌！”突然祝英歌听到有人叫她，她想要扭头，却又硬生生忍住，怕暴露自己身份。
马文才看见一个和祝英歌打扮类似的女子和几个下人，眼神一转，拉起祝英歌就走。
祝英歌也怕自己身份暴露，只能更上。她看着前面这个的少年，低头看看他拉着自己的手，突然就脸红了。
两个一路来到集市，马文才也不知道知道去往哪里，见时间已经接近中午，就拉着祝英歌来到一个酒楼。
上楼后，马文才选了一个临窗的隔间，叫小二上几个店内的招牌菜。
两人坐下，一时有点相顾无言。
祝英歌冷静下来，试探道“公子为何拉着我就走？”
马文才一顿，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能说“我想走就走了。”
祝英歌知道他心虚时就会嘴硬，笑了笑说“刚刚公子说要见一个朋友，不知道公子见到了吗？”
“见过了。”马文才看着祝英歌故意道。
祝英歌不知如何接话，正好小二端饭进来，两人不再言语，只是默默吃饭。
马文才一边吃饭，一边偷偷看着对方，只见那女子进食将帷帽掀起一角，只能看见她小巧的下巴和红润的唇。
“公子为何一直看我？”女子柔柔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笑意。
“哦……”马文才回过神，脸色也微微泛红。他尴尬的吃着饭，却不敢再抬头看祝英歌。
祝英歌也是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安稳吃饭了。
吃过饭，两人离开酒楼，祝英歌有些担心祝英台，就想离开。她犹豫地看着马文才，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马文才却又带着她来到一家首饰店。掌柜热情的过来招呼道：“二位客官要买些什么？”
祝英歌也是不解的看着马文才。马文才轻咳一声，对祝英歌说“你帮我挑个礼物吧。”
祝英歌不知道他卖什么关子，只能说“公子要买给谁？公子有看上的买下便是。”
“你帮我看看，我想送一个姑娘。”马文才看天看地，却不敢看面前的人。
祝英歌却没有理解他的话，兴致缺缺的四处看着。
掌柜见两人的穿着打扮不像普通人，也热情的拿出店内的珍品给两人推荐。马文才眼光高，看了几样都不满意。直到他看见一个镯子。
这个镯子通体是透亮的白色，像冰一样清透，又有着玉石的温润，里面又深深浅浅，丝丝缕缕的飘着绿意，如同春天的柳条，缠缠绵绵。
“掌柜，给我把这个包起来。”马文才递给掌柜一锭银子。
掌柜喜笑颜开，连忙把镯子包好给了马文才。
祝英歌看着马文才的一系列动作，内心吐槽道“地主家的傻儿子”。
两人出了首饰店，怕马文才又要拉她买东西，祝英歌连忙开口“公子，小女子出门时间已久，怕家人担心，应该回去了。”
马文才也知道两人耽搁有一段时间了，他看着祝英歌，想要询问她身份，有不敢张口，几经犹豫，只能问：“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祝英歌当然不敢让他知道自己是祝府的人，只能说：“小女子家住偏僻，不适合招待外人。再者公子送我回去也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们还是就此别过吧。”说着她向马文才行礼，就要离开。
“等等……”马文才下意识喊住祝英歌，却不知道说什么。
“公子……”祝英歌回头看向马文才，笑着说“公子难道是要和我索要报酬？”说着她取下身上佩戴的香囊，丢给马文才，“这个香囊送给公子。”然后转身离开。
马文才看着女子快步离开，握紧手中的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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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英歌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祝英台。
“英歌，你去哪里了？我找了你好久。”祝英台一边抱怨，一边上下打量祝英歌。
“姐姐，我没事，就是看比赛忘了时间。后来就找不到你们人了。转了两圈，又累又饿，只能先回家了。”祝英歌说道。
“你呀！我一转头你就不见了，可吓死我了。”祝英台有些生气。
“哎呀，刚刚人太多了，不小心冲散了，下次我会小心点。”祝英歌笑着安慰祝英台，“姐姐找我一定累了，我们先回家休息吃饭吧。”
祝英台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是想到祝英歌平时做事稳妥，也并没有多问，就和祝英歌一起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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