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查尔斯点着头陪笑道:“嗯,他可不就是疼我嘛!”
莫白回头看到老国王正吩咐手底下的人不知道在干什么,人走了一波又来了一波,末了又叫住他们道:“欸对了!当天要对外宴请的人不用你们操心,但你们自己的朋友你们自己看着办,宴席上的一切食物饮品我来办,婚礼布置现场你们自个儿商量,对了,还有啊,你们当天要穿的衣裳可得好好选一选,我这里有好些知名设计师拿过来备选的,你们抽空看一看,对了,你们都穿什么尺寸来着,要不等会儿请师傅跑一趟量身定做一套罢了!”
老国王忙得热火朝天,莫白只觉得冷汗岑岑,想着还是劝一劝为好,上前道:“国王陛下——”
老国王胡子一吹道:“叫爷爷!”
莫白赶紧改口道:“好,爷爷。查尔斯有什么地方惹您不高兴了,您好好教育他便是,这样对待他是不是严厉了一些?”
老国王不解道:“严厉?”蓦地想起什么一拍脑袋道:“哦!你是不是觉得受委屈了?”满脸慈祥地冲他招手道:“小白,到爷爷身边来。”
莫白莫名其妙就走了过去,老国王拉着他的手语重心长道:“小白啊,我知道让你嫁给小兰是受了委屈,你从小没爹没娘,小小年纪就敢单枪匹马跑到王宫扬言要做大将军,性子自由洒脱,率性而为,虽然从小在宫里长大,可是最厌恶宫里的那些规矩做派,爷爷啊,是打心眼里喜欢你!你放心,以后你住到王子宫里来,是名正言顺的王子妃,以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至于宫里的那些规矩嘛,一切随你自愿,这样好了吧?”
莫白听得脸红心跳,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赶紧解释道:“爷爷,我不是,不是说这个,我是说——”
老国王又一拍脑袋道:“哦!我懂了!你是害怕小兰欺负你是不是?你放心——”立刻板起脸喊查尔斯道:“小兰!你可听到了,你要怎么说?”
查尔斯想都不想脱口而出道:“我怎么会欺负他!爱他疼他都来不及,就差剖出一颗心来——”
邓登谢颉倒吸一口凉气,殿上飘过一阵冷风,查尔斯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下意识抬头看到王座上莫白辨不出颜色的一张脸,当即腿有些发软,情急之中又吼出一句道:“爷爷,你非要逼死我才甘心吗?!”心中万马奔腾直呼“什么叫祸从口出病从口入!查尔斯·兰,你是被猪油蒙了心吗,这个时候干嘛说这个!”转身便丢下一众人跑出去了。
他一跑,剩下几人的心理活动就精彩了,老国王心道,臭小子!我帮你追媳妇儿你倒埋怨起我来了!我还没埋怨你呢!你说说你,要是等你自己来追人,还不得等到老头子我进棺材板!我可等你个鬼哦!
莫白心道,“欸?刚才一瞬间以为他是在向我告白,白吓出我一身冷汗!原来都是误会啊!老国王这回把他逼成这样,看来是铁了心要办这场婚礼,我再纠缠下去也无济于事了吧!”
邓登心道,欸?查尔斯怎么跑出去了?才以为老国王有多疼他的孙子,原来竟是这么个不靠谱的,男人和男人要怎么成亲啊!况且还是他的亲孙子!这老人家年纪大了,脑袋都糊涂到这种地步了?我得赶紧去劝劝。
谢颉心道,看查尔斯的样子,实在不像表面上的那般身不由己,倒像是被戳中了心事的恼羞成怒。不过,这年头敢为两位男子扬言举行大婚的,这老头倒挺对我胃口,有意思!
邓登脚下打了个转,谢颉一把抓住他道:“你做什么?”
邓登道:“去找王子殿下,他现在一定很伤心,我得去劝劝。”
谢颉哭笑不得道:“用不着你——”话说一半便见莫白急匆匆对老国王道:“爷爷,我去看看他!”瞧着他跑出门去,才接上道:“喏,这不有人去了吗!”
两人离开后大殿顿时安静下来,老国王多年心事了结心情大好,便有意和他们寒暄道:“方才有些话不便提起,现在只剩我们三人老身有话便直说了。”
邓登有些惊讶,不知他要说什么事,更有刚才之事在前,对这位老国王实在拿不准,心中疑惑,却只道:“国王陛下请讲。”
只见老国王打量谢颉稍许,神情怅然若失,无声的叹息好像有千钧之力唤醒了所有遗忘的记忆,道:“方才一眼望见小兄弟从门外走来,恍如昨日故人历历在目,王星之力非比寻常,如今在你身上新的命运之轮又开始转动,这一次,你可有答案了却这因果?”
谢颉很快从他的话中抓到重点,看来这位老国王对他的来历知之甚深,而他的名字背后似乎还有很多隐情,果然从他被冠以“王星”之名的那一刻,他的命运就早已注定好了吗?此行任务中他频繁使用力量,也渐渐感受到这股力量的强大,强大固然可喜,可无人可及的强大焉知是祸非福?倘若这股力量不受控制,恐怕比两军交战带来的灾难更加可怕!若是再被有心人利用,借此控制整个星球或是毁灭整个星球都是可以做到的。
别人如何他可以不关心不在意,可是小灯笼——他不躲不避地对上邓登的视线,邓登被他看得莫名其妙,还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只听那人大言不惭道,“老爷子,你说的话我听不懂,但既然你认识前一代的王星转生者,想必一定十分清楚这力量的可怕之处,不知可有解决的办法?说实话,别人怎么样我管不着,但他,我是一定要管的。”
短短几句话已足见此儿心性,虽然性子冷冷淡淡又别别扭扭,但总归还是个重情重义的,老国王摸着长长的胡须颇感欣慰道:“小子不错!身负强大之力而心性单纯,一心只为护身边人平安,也许这份守护之意可作为扭转你命运的关键所在也说不定。”
邓登也是极机敏的,当即问道:“国王陛下,不知王星的命运究竟是什么,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它对谢颉是不是有很不好的影响,它会给他带来灾难对不对?”
老国王打量邓登,越看他越有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就好像他们上辈子就认得,对他有种与生俱来的亲近感,心道,奇了怪了!除了我孙子和小白,还没有第三个人能让我这么喜欢。想着,眼角眉梢都带上了一丝柔和的笑意,讳莫如深道:“此事说来话长,总之身负王星之力是他的幸运,也是他的不幸,而要挽救他的不幸关键在他身边之人,所以,不论是你,是我,还是查尔斯,莫白等这些人,都是注定要在他命里出现的,而你的出现,我相信一定是从源头上改变这一切的一个好的转机。”
自从知道谢颉拥有“王星”之力的那一刻起,他便一直为他担忧着,担心有一天他会闯出大祸,担心他会成为众矢之的,如今知晓原来自己存在的意义重大,甚至能主导他身上一切不安的因素,心里大大松了一口气,却听老国王又言道:“但他今后的路还有很长,想要改变这一切绝非一朝一夕便可解决,不过有一事我倒是可先告知你们,以宽你二人之心。”
二人迫不及待道:“是什么?”
老国王摇了摇头,心道“还真是两个愣头小子,和以前的他们一模一样!都不让人省心。”不过还是直言相告道:“你们可知星都会的来历?”
二人摇头,他便继续道:“在王星之力第一次出现在星际之时,曾引发起一场空前绝后的星际浩劫,在此浩劫中,大半个“三角洲”因此灰飞烟灭沦为星际中的尘埃,可想而知,有多少无辜冤魂葬送天际!而‘王星’就作为一个妖魔的代名词从此为星际所不容,当时所有人都欲对他除之而后快,只有三个愣头小子力排众议建立星都会,目的是为囚禁。火焰广场上的无字碑想必你们都知道吧,以无数冤魂以镇之,他的力量此后再没有暴走过。”
邓登听此便道:“把他关起来不失为一件好的解决之法,他因此无法不利于外界,外界也无法伤害他,这么说,那三个人不仅是星际的大英雄,也是他的救命恩人了!”
谢颉却隐隐猜出了什么,并不像身旁人那么乐观,反而问道:“恐怕并没有这么简单吧?”
老国王笑得有些艰难,抓着胡子的手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没错,他们虽然保住了他一时,但之后的事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在这之后的某一天,有人忽然在火焰广场无字碑前看见他,他神色安详,好像睡着了似的,可事实早已气绝良久。”
邓登好长一会儿没说话,谢颉暗地里握了一下他的手,神色平静地问道:“后来呢?”
老国王笑了笑,往椅背上一靠,深呼了一口气道:“后来,王星重新降世,星都会主席把他接过来有意从小培养他,让他识人断事,知荣辱明是非,为了掩饰他的身份,还找了很多绿眼睛的孩子陪他一起长大,因为他性情温和,与人为善,后来渐渐地有人委托他帮忙做一些事,只是在一次任务中,他不知因为何事突然为人所杀,听起来有些天方夜谭,但确实是被杀掉的,枪杀而死,子弹穿心而过。”
谢颉意识到什么直言不讳道:“那人一定是他身边最亲近之人了,也只有那个人才能让他放下戒备,毫不设防。”
老国王的胡子抖了抖,道:“没错,据说是一个年轻男子,而那个男子也在之后自杀了。”
邓登恍如听了一个离奇的故事,半晌才喃喃道:“难道这就是王星的命运?最后都落了个不得善终。”
谢颉不知为何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却还在努力安慰他道:“你放心,我们和他们不一样,只要我们彼此坦诚相待,心意相通,任何人任何事都绝不会让我们兵刃相见,对不对?”
邓登想通了什么似的笑道:“对,你身边也只有我了,只要我不伤害你,没有人能伤害你,关键是我们之外的问题,不过有星都会在此,还有我们一起的伙伴,这个问题好像也可以解决了。”
谢颉便顺着他的话道:“是啊,有星都会在此,这样你以后总不会再和我吵架担心我闯祸了吧?”
邓登嘿嘿一笑,撸着他柔软的头发道:“并不是有意和你吵架,小颉现在长大了,必不会像以前那样任性胡来,这次大家安然无恙多亏了你,还有高仁的手腕,你也帮他治好了对不对,打雪仗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这样以后即便我不在你身边也可以放心了!”
谢颉眉头一皱,发觉他好像话中有话,不甚高兴道:“为什么以后你不在我的身边?你又忘了当初你对我说的话了?”
邓登见他认真起来有点钻牛角尖,便笑他道:“我不过随口一说,好啦好啦,当我没说,瞧这眉头皱得!”
谢颉心里发堵,还想说些什么,老国王却故意咳了一声道:“谈话结束了,时候也不早了,晚宴已备好,我们先吃饭吧。”
说起吃饭果然感觉有些饿了,邓登一拍肚子道:“刚好饿了,在雪域吃了上顿没下顿真是受不了,等会儿我可得好好补一补!”邓登一边走一边道:“不知道莫白和查尔斯谈得怎么样了?”
不由背着老国王跟他咬耳朵道:“你说他们真的要结婚吗?说真的,别说他们了,连我都有些没办法接受,他们不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嘛?而且,结婚不是要跟心爱的女孩子互许终身,相伴终老,好兄弟要怎么互许终身?”
谢颉的目光很是复杂,忽然问了一句道:“小灯笼,如果我也想要和你互许终身,相伴终老,你会怎么办?”
邓登的笑容僵在脸上,看他完全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心里发慌道:“怎么可能?!都说了两个男人要怎么互许终身?你是不是也被老国王传染得脑子有毛病啦?”
谢颉没想到这人还在状况之外,感情之前说的话都白说了,一时有些来气道:“可是我喜欢你要怎么办?喜欢就是互许终身的意思你到底明不明白?”
邓登看他这样心里越来越慌道:“小颉,你不要吓我,我从来没想过这些。”
谢颉的声音不由提高了一度,不由分说道:“现在你可以想了。”说着朝前甩手而去留给他一个背影。
这两日莫白和查尔斯过得可谓是“水深火热”,老国王叫来的设计师傅时时刻刻围着两人转,他要在三日之内为二人量身定做出当日所穿的礼服,时间紧任务重,有很多细节要与二人商量,偏偏莫白最讨厌这些七零八碎的事情,说不了几句话就要撂挑子跑路,于是可悲的大师傅每次都暴跳如雷,王宫中随处可听见他“和风细雨”般的呼唤:“王子妃快回来!衣袖您喜欢几分长,排扣喜欢什么款式,衣领要开到哪里比较好,这些还没讨论出结果呢!”
莫白上蹿下跳拿王宫当演练场,边大展身手跑路便回答道:“您喜欢怎么来就怎么来,我随意!还有——不要叫我王子妃!”
大师苦哈哈地转脸向查尔斯求助,查尔斯望着逐渐远去的背影宠溺一笑,难掩幸福面孔道:“随他去吧,这些我来决定。”
这位大师乃宫廷御用设计师,与王宫来往甚繁,自是和查尔斯相熟,也深知他心中不为人知的秘密,此时有意调侃道:“恭喜王子殿下得偿所愿!骗来的媳妇儿那也是媳妇儿不是吗?”
查尔斯有些发窘道:“您就别说风凉话了,都是爷爷赶鸭子上架,我这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要我怎么向他解释才好?”
大师道:“您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若非老国王,您连骗来的媳妇儿都没有,还有机会在这选婚服?”
另一边,邓登和谢颉的住处,四周人来人往,年轻武侍们正着手张灯结彩,装扮宫殿,两人一个在这边角落,一个在另一边角落,各做各事,竟是互不相扰。
忽然一个人自廊檐而下一闪身进到屋内,众武侍吓了一跳,本能欲出手,抬眼看清来人纷纷下跪高呼:“见过王子妃!”
莫白面色发窘,胡乱摆了摆手,道:“见什么见,都下去吧!”
领头的武侍回话道:“可是王子妃,我们奉国王之命在此挂宫灯结彩球缎带,刚弄完一半,还有一半呢。”
莫白不耐烦道:“那就接着弄!”
武侍回了“是”,目不斜视,带头接着干活。
莫白唉声叹气走进来,邓登正在屋檐下喂鱼,转身瞧着他笑道:“呦!新郎官今日怎么有空过来?都忙完了?”
莫白大大咧咧往榻上一歪,翘着二郎腿道:“别提了!本想来你们这儿躲清净,谁知道连这里都是漩涡一角,唉,二位倒是清闲得很呐!”
谢颉点了下头继续坐在一旁逗着一只鹦鹉,那鹦鹉早已和他处的十分相熟,在屋里飞了一圈落在他的肩膀上,也许这些日子听多了吉祥话,也照样学样跟着叫道:“佳偶天成,白首齐眉,天造地设,比翼双飞!”
莫白眼珠都要瞪出来,指着它骂道:“嘿这小东西!连你也来拿我打趣!简直岂有此理!”
谢颉忍不住笑起来,视线与邓登相触,那人慌慌张张地避了开去,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喂鱼,谢颉一愣,笑容立刻敛了下去,再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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