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底下顿时响起一阵欢呼声,查尔斯的脸上有些挂不住,这老头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啊!老人家清了清嗓子继续道:“今日吾家有子初长成,我们第五行星终于迎来了他的女主人——额,另一半的主人,此时此刻,我们心怀感恩,感谢上苍把战神将军赐予我们,相信他作为我们的王子妃,将为我们第五行星带来新的锦绣前程!让我们欢迎王子妃驾临!”
偏殿里众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了盛装出席的莫白,莫白脸上一窘,“不要这么看我。这阵仗也太吓人了!我才不要像傻子似的出去给人取笑,查尔斯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成心要弄得我下不来台,怎么每个人还都配合他唱大戏!”
谢颉眉梢一挑,邓登咳了一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道:“外面叫你呢,你不出去怎么行。堂堂战神将军不至于脸皮这么薄吧?”
莫白好似要抓狂,道:“这是脸皮薄不薄的问题吗!总之,我才不出去,你去,让他把起哄的都赶出去我再出去。”
邓登十分无语道:“别开玩笑了,这时候我出去算怎么回事,你赶紧的,别磨叽了。”
莫白还想说什么,谢颉“啧”了一声,抬起大长腿就这么一脚把人踢了出去,还在身后说风凉话道:“是男人就别往后退!退一步我就瞧不起你!”
莫白玉树临风站在偏殿门前,底下看热闹的人又一次沸反盈天,查尔斯眼中亮着星辰,无法从他身上移开视线,主婚人见此扯着嗓门喊了好几次众人勉强安静下来,此时清了清嗓子念道“现在请新郎新,额新郎交换信物,许下一生一世的誓言,至此两心相许,不离不弃,苍天为证!”
查尔斯等到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到他的身上,这才开始深情灼灼告白道:“自王宫与君相见至今二十三载,将军在我心里也放了二十又三载,今日我欲将此心剖诸人前,只为换你到我身旁,你可让我为你戴上这枚流星戒,我的战神将军?”
大殿之上只听到无数的吸气声,全场静寂,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跟着他的视线集中到另一位主角身上。
莫白这时真的傻眼了,他经历过无数个让人心惊肉跳的战场,却没有一个比此刻更让他有一种身处高空,脚下是万丈悬崖的紧张窒息之感。
在众目睽睽之下,偏殿门前忽然聚集起一颗一颗的小星星,越来越多,越来越亮,这些星星围绕在视线所及的某人身旁,在星光璀璨之处好像有某种力量散发出来,下一刻,某人便缓缓升至高空,被万千星星簇拥着飞向等待他的某人身旁。
莫白一袭白衣礼服已经惊若天人,如今又有这神迹相助,更似九天之上的仙人下凡,查尔斯此时站在大殿上首,同样一袭白衣礼服,额前刘海儿用玉簪向后挽起,漆黑的眼眸倒映着一人的身影,此时,他温润如玉地浅浅一笑向着那人伸出修长的双臂,修身礼服更衬出他恰到好处的身材,两人双手相触之际,一枚血红色闪着星星光芒的流星戒便套在了那人修长的手指上,所有人都被这神奇的画面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而他,将那人拥在怀里,俯在他耳边轻轻呢喃,道:“不管你愿不愿意,你已经到我身边来了,从今以后,吾与将军长相守!”
握着他的手将他的心意念给全世界,“我查尔斯·兰,从今日起将娶莫白为妃,从此他的欢笑便是我的欢笑,他的痛苦便是我的痛苦,我将与他融为一体,同他上碧落,共他赴黄泉,我将奉他为神明,以他为信仰,伴他左右,一生一世,不离不弃,苍天为证!”
莫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结束这段祝词的,只记得当他的声音落下,大殿里响起如雷般的掌声,他沉浸在其中好像完全忘了自己是谁,现在在哪里,唯一能看到的就只有眼前人笑得发光的笑容,灿烂如天边云霞。
耳边还在回荡主婚人的声音,“一叩首,谢父母亲朋!二叩首,谢姐妹兄弟!三叩首,感谢逝者英灵!护佑新人!祝福新人!”
这一天,查尔斯·兰终于娶到了他的竹马爱人莫白。
这一天,老国王终于把自己偏执又固执的孙子嫁了出去。
这一天,雨后初霁,晴空万里,一切都刚刚好。
两人的旅途终于结束,好像大梦一场,此行收获良多,感慨万千,不过万幸眼前之事皆见明朗,飞船上,在离开第五行星的防御墙之后,邓登突发感慨道:“要是莫白和查尔斯真能相伴白首,一生幸福就好了!你说,我们这样做究竟是对是错,莫白显然还是被动一些的,他会接受查尔斯吗,还是说会生他的气?要是他们从此心有隔阂形同陌路该怎么办?”
谢颉正躺在他身旁的座位上闭眼小憩,闻声道:“不会的,莫白就算一时无法接受也不会真的和他生气,他对查尔斯的感情远比他自己想象的还要深,你就不要担心了。”
邓登瞧了他一眼,这段日子经历了太多,每天都精神紧绷,时不时来一场心惊肉跳,他们的心境也较之前有了变化,他虽嘴上不说,但是明显感觉得到他身体的疲累,他有心想让他好好休息,便顺手给他披了件衣裳道:“回到星都会还需要一段时间,你好好睡一觉吧,到了我叫你。”
谢颉看着他的眉眼都是柔和的,全身心都放松下来,冲他笑了笑道:“好,那你记得叫我。”
整个回程的时光都是安然而静谧的,也不知道他做梦梦到了什么,一会儿眉头皱成一团,一会儿又傻笑不止,还时不时呜呜哝哝着什么,而有些话却是格外清晰的,“红色流星雨,为什么你不喜欢……为什么要哭……”
他是梦到了那时候的流星雨吗?他第一次引发王星之力为他召唤而来的那一场流星雨,那是一段悲欢交织,永远也无法磨灭的记忆。
“你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的吗?你为什么一个人在废弃中转站里,是不是你的妈妈不要你了?”
“我不知道,我不记得了。”
“你说你叫邓登,那我可以叫你小灯笼吗?”
“……不可以。”
“小灯笼,你除了自己的名字还能想起来什么?”
“……”
“怎么不说话,想不起来了吗?”
“我还记得一首歌。”
“什么歌,唱给我听好吗?”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挂在天上放光明,好像许多小眼睛——”
……
“啊!小灯笼,好多好多小星星!我觉得它们好像能听懂我的话,小星星,到我们身边来!”
“……”
“你怎么了?你为什么在哭?”
“……”
“你受伤了?你的眼睛流血了!”
“……”
“别哭,你看,我把它送给你好不好?”
“……”
“你笑了,你笑起来真好看!”
“……”
“谢颉,谢颉,醒醒,我们到家了。”谢颉睁开眼睛便看到邓登一张溢满笑意的脸,“你这一觉睡得真够长的,做了什么美梦?”
谢颉刚睡醒的眼里还有湿意,有些孩子气地伸了伸懒腰,翻身坐起来,好长一会儿才彻底醒了神,眨了眨眼睛笑道:“确是美梦,不过不告诉你。”
星都会,火焰广场,两人从飞船上下来,外面早有人候着,孟启帆那个脸盲,人都没看清就扑上去了,“邓登!你小子终于回来了!你不知道这段日子我过得有多难,我跟你说呀,家里没个正常人就是不行——”
黄骏峰在身后扯扯他,凉飕飕道:“欸,你这话说的不嫌硌牙吗?拜托你先把人认认清再开口说话好嘛,真担心有一天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方卓这边便嚷嚷上了,道:“谢颉,大招放出来,千万别手下留情!这帮光吃闲饭不干事儿的废物,能少一个就少一个!”
张淑今天可是做足了功夫,蹬着恨天高的高跟鞋,一身粉嫩嫩的裙子分外惹眼,花蝴蝶一样转了一个圈,满脸娇羞道:“邓登,看看我今天的妆容如何?新裙子好不好看?”结果一个圈还没转完,一个趔趄便朝着方卓撞了上去,接下来的事情就更精彩了!
她这么一撞方卓没防备,脚下没站稳又牵扯上一个黄骏峰,黄骏峰下意识一抓,孟启帆身子一晃,压着身上的人跟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一群人就这样你压我我压你倒了一地,嗷嗷乱叫,邓登有些发懵,站在一旁悠哉悠哉品评道:“大家用不着这么热情吧?这欢迎方式我们实在有些受宠若惊啊!”顺便把张淑从孟启帆身上拉起来道:“张大美女的新裙子果真非同凡响,瞧这一个个的,全都拜倒在石榴裙下了!不过,咱能不能打个商量,为了我们的生命安全考虑,这高跟鞋不能穿以后就别穿了吧!”
张淑红着脸半晌没说出一句话来,反倒是谢颉忍着一肚子火气,咬着牙喊了一声道:“起来!”
邓登赶紧拽了一把张淑,趴在地上的人这才一个个慌慌张张地爬起来整理仪容,听到刚才那一嗓子,不知道的人也知道搞错了对象,这人要是真恼起来,那可真不是闹着玩的!
一个个若无其事地赶紧打招呼,道:“呦!好久不见,谢颉真是越发高大威猛楚楚动人了呀!”孟启帆唯恐他借机找茬,驴唇不对马嘴地使劲儿恭维他。
“是啊!瞧瞧这个子,是不是长高了不少啊?”孟启帆也见风使舵,跟着瞎胡闹。
“嗯嗯嗯,连这双与众不同的眼睛都比以前亮堂了不少!”方卓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嗓门比往常都大了三倍。
“邓登,我的脚崴了,你能不能抱我回去呀?”张淑回过劲来照样卖弄风骚,可怜兮兮地望着他。三个人深知她的醉翁之意不在酒,各个在心里好一阵编排,“这姑奶奶的演技为了趁机揩油也真是拼了!都多大把年纪了还天天扮娇弱装可怜,等哪天东窗事发就等着被活虐成渣吧!”
远处又一个纤纤玉影凌风而来,远远瞧见他们扬声喊道:“邓哥哥,颉哥哥,你们回来啦!”说着拔腿就要向前跑。
爱尔兰有些头疼,这丫头总是这么不端庄,这么大了还一副小孩子心性,将来出嫁了怎么是好哦!况且,她又不是不知道身边有人管得严,每天非得听他在耳边唠叨来唠叨去才开心吗?果然理查德早有预料,抬手一挡道:“贝拉小姐,待人接物要言行得当,矜持有礼,横冲直撞要不得!”
贝拉立刻调至淑女状态,回头冲他莞尔一笑,缓缓走了两步,趁他放松警惕,拔腿跑了出去道:“整天‘嗡嗡嗡’‘嗡嗡嗡’!你是小蜜蜂吗?!”
几人一见来人,纷纷低头行礼道:“贝拉小姐!”
贝拉顾不上搭理他们,一边将邓登的胳膊一挎,另一边又将谢颉的胳膊一挽道:“我天天数着指头等你们,走了这么多天,一定遇到了许多新鲜有趣的事吧,我要你们一件一件讲给我听!”
理查德随后赶来道:“贝拉小姐,不要胡闹,主席还在等着他们谈正事呢!”
爱尔兰瞅了一眼在场的几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哼了一声道:“成日家玩物丧志,不思进取!你们几个也跟着一道去,有任务吩咐!”几人吭吭哧哧半晌不情不愿的道了声“是”。
贝拉一身军绿色戎装端庄又不失俏丽,一边挽着一个,以至于三人不得不并排朝前走着,她偏头朝左边的谢颉道:“颉哥哥,这么长时间不见有没有想我啊!”
谢颉有意和她拉开距离,欠了欠身道:“这么久没听见你在耳边吵来吵去确实挺不习惯的。”
贝拉撇了撇嘴不满道:“我问你想不想我你这说的什么嘛,讨厌!”不禁转过头去告状道:“你说是不是邓哥哥?”
邓登也觉得这样被人扯着浑身不舒服,僵着半边身子道:“他和你玩呢,在这里只有你天不怕地不怕整天跟他瞎胡闹,不想你想谁啊!”
贝拉一副颇不赞同的样子道:“谁说的,他也不总是瞎胡闹,最起码在你身边不是啊!我早就想问了,你们整天在一起抬头不见低头见,一睁开眼看到的就是那一张脸,都不嫌烦的吗?”
邓登一时无语,对她话里的某些字句不太满意道:“也不是整天都在一起的吧,这些日子倒是天天在一起,但之前在学院里时,有一段时间我甚至都看不到他的影子。”
贝拉偷偷笑道:“那也只是你看不见而已,那时候他和我在一起。”
邓登愣了一下,声音莫名其妙地转了一个弯道:“原来如此!”
贝拉暗戳戳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道:“你原来如此什么,我还没说完呢,那时候他带着我在星都会的屋顶上四处乱跑,我的轻功就是在那段时间突飞猛进的,不过,最常待的地方就是在你头顶的那一亩三分地,你都不知道的吧?”
邓登一愣,侧着脑袋看他,有些哭笑不得道:“你都带着她做些什么?还嫌两位监察长唠叨得不够烦呢!”
谢颉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道:“我管他们做什么!”
贝拉哼了一声,嘟着嘴道:“是啊!你不用管他们,反正被唠叨的又不是你!欸,颉哥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谢颉心不在焉道:“什么问题?”
贝拉道:“我问你你整天看着他都不嫌烦的吗?”
谢颉双手插兜,抬头望天道:“我为什么要嫌烦?我又没病。”
贝拉有些跟不上他的脑回路,道:“我问你嫌不嫌烦,这关你有病没病什么事,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回答问题。”
谢颉的话贝拉听不出来,邓登还能听不出来吗?一时脸上有些发烫,努力岔开话题道:“他一向如此,说话颠三倒四的,贝拉小姐不要介意。”
贝拉倒是格外慷慨道:“我不介意,我要是真介意,早被他气死了!欸,邓哥哥,他和你说话也是这么冷若冰霜惜字如金的吗?”
邓登笑得有些尴尬,胡乱应付道:“这倒没有,还行吧,欸,天星楼到了!”
一行人走进天星楼,一进这道门,气氛立刻变得凝重起来,连贝拉都很少开口了,上电梯,下电梯,一路来到主席办公室门口,贝拉敲了敲门,道:“爸爸,是我。”
门内响起一声沉稳老练且中气十足的男子声音道:“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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