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63章
饭桌上,四人面面相觑气氛有些尴尬,查尔斯的视线在莫白和邓登的身上转了一圈,最后盯着莫白道:“方才你们在做什么,怎么会是那种——咳,那种姿态。”
莫白“哼”了一声道:“你问他,我不过说句实话,他的梦中出现了我们,这还说明不了我们的关系密不可分吗?哪一点错了,他倒好!上来就骂我们那什么,今天他娘的我要是不好好教育教育他,就对不起我们的这份生死交情!”
原来还是“祸从口出”啊!这人的脑回路总跟常人不一样,该正常的时候不正常,不该正常的时候瞎正常,有时候就特别容易让人误解。查尔斯觉得他这点可爱得不得了,忍不住低着头笑起来,莫白有些来气,指着他的鼻子道:“你笑什么!本来就是他不对,你说我该不该教育他,别笑了,嘿,你还没完了是吧!”
查尔斯笑得趴到他腿上站不起来,顺便觑了一眼对面坐着的邓登,看来他也明白过来莫白所说的“关系密不可分”并非他所想的不健康的东西,一张脸严肃得像是参加葬礼。于是就想着,是不是他们在一起待得久了,连这种奇葩的脑回路都传染,也是够兄弟的。
好不容易止住笑声,也怕邓登呕气呕得下不来台,查尔斯坐起来道:“都是一场误会,说开了就好了,他这个人就这样,你现在不记得,要是换作以前,一定不会这么轻易被他带歪,要是为着这些打个你死我活,我看你们这辈子出门都抬不起头了,都快闭嘴别提了!”
而谢颉显然抓住了重点没被他们带歪,身子微微向前探着问道:“你说看到他的梦里有你们,具体是什么事情还记得吗?”仔细想想,也许是因为之前的血脉相融让他们之间产生了共鸣。
查尔斯想了想道:“与其说是我们,倒不如说是和我们长相相似的陌生人,因为那些事情并不是我们所经历的,倒像是很久很久以前或许是上辈子发生的事。具体发生了什么嘛,我只看到我们好像在一个特别奇怪的飞船上,它通体散发着五彩的星光,和宇宙中任何一艘飞船都不一样。我还看到身边有理查德,孟启帆和黄骏峰,后来又看到了贝拉,和一个身材高大瘦骨嶙峋的男人。”
莫白也跟着回忆起当时的场面,道:“我们驾驶着那艘飞船在星际中战斗,我想那应该不是第一次战斗了,因为在光芒的掩藏之下飞船早已经伤痕累累,如果不是长年累月的战斗,是不会留下那么深刻的伤痕的。后来我们凯旋,在流星海旁看到等待我们的贝拉,还有那个瘦骨嶙峋的男人。”
查尔斯越想越奇怪道:“我想起来了,当时邓登是不是说过贝拉曾对一个重病垂危的男子告白,说的大概就是这时候了。那时我们也在身旁,男人看到我们回来放下了心中大石,一口气松下来便再支撑不住,当即血吐了满身,当时贝拉便抱住了他,哭着向他告白,应该是怕此时再不说便永远没有机会了。”
莫白摸着下巴道:“当时她只抱着男人哭,并没有自杀的一幕啊——”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对邓登喊道:“你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知道贝拉为了他自杀的?你又没有亲眼见过,是谁告诉你的!”
邓登的表情非常茫然,眉头拧得越来越紧,是的,这些他并没有亲眼见过,一切都是那个人告诉他的,而且,他并没有告诉他他们有关战斗的任何信息,原来他们竟为了future星浴血奋战过,这样的人真的会是滥杀无辜的窃国者吗?
谢颉看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便制止莫白道:“别再说了,他的身体还没好,需要休息,你们先出去吧,我让孟启帆送你们回去。”
莫白“唰”地站起来双手按着桌子道:“不行!我必须要跟他说清楚!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话,因为你们让他看到的错误的记忆,所以理查德才没了求生的意志的,你知不知道这些日子贝拉是怎么过来的!张淑拼尽全力才保住他肉身不腐,说只有找到他的三魂七魄才能救他的命。贝拉没日没夜地带着冰冷的尸身在星际中游荡,就和行尸走肉没什么两样了,现在唯一支撑着她的就只有那么一个信念,好好的千金大小姐落到这样的地步,难道你就没有一丝愧疚,一丝不安吗!”
查尔斯看莫白的脸都胀红了,安抚他坐下来接着道:“张淑说如果错过这一世,他们两人的缘分就到此为止了,往后生生世世都不会再见,作为他们的朋友,我不希望看到这样的结果,我希望能为他们做点什么。”
邓登放在腿上的手默默抓紧了一边的衣角,抿着嘴角看向他,丝毫不肯低头,“哼,好一个国王陛下!好一个星际霸主!贝拉可是你的妻子,她这样做你真的无所谓吗?如果你不在意她为什么要娶了她,你娶了她却对她不管不顾,反而与你的将军如胶似漆,你想没想过,你这样的行为让她一个弱女子情何以堪,让你的战神将军又情何以堪!”
查尔斯当即语塞,莫白却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道:“邓登!他有没有想过就不劳你费心了!我也没有你说的那么情何以堪!你嘴巴里的毒液到底什么时候能放完,谢颉,他你到底管不管!”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别的事犯不上他上心,但是某人他却不能不管,谢颉终于起身对邓登道:“好了,你该休息了,这些肉包子我都尝过了,你可以放心吃不用担心下毒,我们出去了,你吃完再睡一会儿,一个时辰后我再来看你。”
说着就把两人一起轰出门去,莫白一边被人赶着一边道:“嘿!瞧你这人!你好歹装装样子也不至于让人太过寒心。查尔斯你看到没有,这种人过河拆桥拆得毫无包袱,我们到底是白上心了,摊上的都是些什么冤家对头!”
出了门,谢颉终于瞥了两人一眼,问道:“你们在梦中还看到了什么,说给我听听。”查尔斯一笑,莫白忙拦住他道:“欸原来王星就是这么有求于人的,我是不是该三跪九叩巴巴地据实以报啊!你想得倒美!你不是王星吗?你不是无所不能吗?他刚刚不见的时候你在哪里,为什么不救他,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你可开心啦!高兴啦!洋洋得意啦!”
查尔斯忙拉着他道:“你少说几句,别太上头了。”
莫白挣脱他的手道:“别拦我,我说的还在后头呢!你不救人也就算了,原来还想着利用他,你厉害啊!你牛逼啊!你了不起啊!当时我可是眼睁睁看着你是怎么折磨他的,他夹在你们两个混蛋中间有多痛苦你没看到吗?亏你下得去手!我告诉你,不管你是谁,你敢伤害我兄弟,我特么的就是看不惯!现在你知道关心来了,想知道他梦中说了什么,等下辈子吧!”
说着一指查尔斯道:“你也不许说,你敢说我跟你没完!哼!孟启帆呢!感情他回来就是专门送我们的啊,鬼影子都不见一个,让他带我回去,这破地方老子多一分钟都不想待!”
查尔斯没想到这人说生气就生气,气起来还什么都不管不顾,心想,你可真是天不怕地不怕,这人可不是当初的凡人谢颉了,人家可是九天星辰的主宰,掌控生死轮回,你有几条命敢和他叫板!做的却和想的完全不一样,一拱手道:“不敢耽搁王星的时间,您请自便吧,我们会自己看着办的,欸,这不是方卓吗?正好正好,别叫启帆了,他应该又是被张淑使唤到什么地方去了,好久不见,你正好带着我们转一转,来来来,别客气,你前面引路,我们跟着你走。”
方卓就是想偷偷溜过来看一眼某人,被金屋藏娇了这么久,说起来也好久不见甚是想念,却怎么也没料到眼下是这么个情形,三双眼睛盯在鬼鬼祟祟的他身上,让他上天入地无所遁形,此时此刻,他只想抬头问苍天,“老天啊老天!自己人何必为难自己人!”
点头哈腰地看着王星,却被两人一左一右齐齐拖走,嘴边滑出一丝无力挣扎的惨叫,“王星!王星——我对你的心,苍天可鉴!日月可表!您要相信我呀!”
谢颉眼看着一场闹剧草草收场,冷哼了一声回头看向屋子里,驻足了好长一会儿才化作一颗流星,朝着某个方向飞去了。
九天星辰之中有一处灵力四溢之地,谢颉叫它“有灵园”。园中长着三株古木,吸取园中灵力精华渐渐得道成仙。谢颉没事的时候总是会到这里来找这三株古木说话,在他们的枝头睡觉数星星,度过了很长很长的时光。三株古木有一段时间入世历练,和他一样进入轮回脱胎转世刚刚回来不久。
回来以后,对于世间的经历他们并没有对谢颉提起,最近见谢颉来这里来得愈加频繁,便问他,“王可是遇到什么不如意之事了?不如说出来让我们三个老家伙给你参详参详。”
谢颉高高地躺在一根树杈上,一条腿自然地耷拉下来,闭着眼睛沉默了好久才道:“我好像做错了一件事,现在不知怎么挽回才好。”
名叫“长生”的古木道:“既然错了就去道歉啊,如果他能原谅你,自然就原谅了。”
谢颉眼珠子一转,抬起头道:“他?你好像知道我在说什么。”
名叫“怀”的古木道:“你到现在还没发觉么,你来这里说的最多的一个人就是他了。”
谢颉眨了眨眼,笑了笑,道:“是吗?我倒是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名叫“恋”的古木道:“你不待在他的身边可以么,还是赶紧回去吧,如果他想找你找不到怎么办?”
谢颉的笑容十分牵强,“不会的,他根本不想我待在他身边,我在那里,他会害怕的。”
说着三株古木都摇着头笑起来,谢颉不解道:“你们笑什么,我说错什么了吗?”
长生树道:“真是傻孩子!你不在他才会害怕的吧。”
谢颉吃了一惊道:“怎么会!他那么讨厌我,他甚至想剖开灵骨摆脱我,他连睡觉都在枕头下藏着匕首,他不相信任何人,更不会相信我,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克制自己不到他眼前招他烦。”
园中忽然刮过一阵风来,枝叶的婆娑声在空中回荡,驱散了无来由的焦躁,怀树道:“你说的这些只能说明他真的很害怕,但并不说明他害怕你呀!剖灵骨是因为你关着他,他想要自由,你现在应该没有再施结界吧,你看他走了吗?”
谢颉浑身一震,“恋树”道:“你不知道他的心里有多在意你,即便你利用他让他对你心生防备,可是他始终都在看着你,一个人愿意把目光放在你身上,这本身就是一种在意,这些你都没发觉吗?”
谢颉回忆着他们先前见面的一幕幕,他说的每一字每一句,每一个表情都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你就是王星谢颉吧,我知道你,你不是一向高高在上,从来不屑于插手凡间的事,怎么今日屈尊降贵到这里来了?”
“我没有发疯,是你在发疯,你知道他对我没有防备,利用我来除掉他!原来完美无瑕高高在上的王星竟是这样的卑鄙小人,我还真是看走了眼!”
“一个利用我来伤害别人的人,拿什么让我相信。”
“青天白日你装鬼呀我去!”
“没怎么,我不知道你整日里鬼影子不见一个都在做什么,你赶紧放我走,我不要待在这里。”
“我现在不想讨论什么都不知道的以前,你把结界打开,也许有一天我会回来找你问个明白。”
“谢颉!谢颉!你特么给我回来!”
对啊!虽然他的每一句话好像都在推开他,可是这些话真正的意义从来都不是让他离开,而是要让他回来!他怎么这么笨!他一直都在害怕,他明明那么害怕,我怎么能留他一个人在那里!谢颉,你简直就是个混蛋!傻子!白痴!
一道光掠过树梢转眼不见了,三株古木遥遥叹了口气,“长生怀恋,小榆树,你的心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看到?”
星辰一梦里,方才谢颉他们在院子里所说的话他都听见了,梦里的事他也都记得,看得出来他们没有说谎,只是那些事情他都没什么印象,好像只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一样,想起来的也都是一些片段。从梦里的情形来看,他们之间的关系的确是很亲密的,只是到后来就没有他的身影了,那个时候他是不是已经死了?莫白和查尔斯,理查德还有贝拉,甚至是那两个神族使者,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果梦里的事情都是真的,那么怖忧为什么要瞒着他呢?他想难道这一切都是他的诡计,他从一开始就在利用我,让我们自相残杀?看得出来,怖忧对他有着超出一般意义上的执念,既然如此,为什么要选择这样的方式,难道他就不怕真相大白之后他会恨他入骨吗?还是说他太过自信,自信他永远都不会知道真相。
他想,如果,如果这样的话,那理查德的死岂不是我一手造成的,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不,先冷静下来,万一,万一连这个梦境都是假的,万一他们合起伙来做戏给我看,那,他们的演技也未免太出神入化了。
他推开门出来,白衣白雪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一如既往地打扫着院子,只是动作看起来有些凝滞,身上的伤应该还没有完全恢复。
一看到他,两人便拿着扫帚迎了上来,神情中的担忧并不作假,“王——邓郎君,您的身体还好吗?有没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
邓登摇了摇头,那天的事情他记得很清楚,是他们冲上来打破结界,制止了他最后的动作,若非如此,怕是谢颉来了也救不了他了,因此笑容就带上了几分真心,道:“我已经没事了,你们怎么样?说起来你们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了,这个人情我记下了,来日定当报答。”
白衣见此手足无措,似乎很是激动,“不不不!当初多亏了邓郎君青眼相待,调了我们来照顾这院子,有什么好吃的都想着我们,更不曾虐待过我们,我从来没见过郎君这样善良好心的主子,所以,能为郎君出生入死是我们的荣幸,郎君要是说什么报答不报答的话可真是折煞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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