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放假
肖郁菡是上完了下午的最后一节课，然后拖着小行李箱坐公交车到家的。
正好碰上放假前一天的高峰期，肖郁菡坐了两个多小时的车程，整个人也晕晕的，最后脚下地的那一刻，都有些不真实。她深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才快步地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她家坐落在林市的一片老小区，据说以前是分配给厂里工作的房子，后来渐渐地附近的厂房关了，有一部分的人也跟着搬走，房子就低价转卖，肖郁菡就是这个时候跟着妈妈搬过来的。
虽然房子很老旧，但是家里却布置得很温馨。而且附近的邻居知根知底，都是善良人，环境很安全。
再看看四周，这里不像林市的新开发区，一片片高楼让人喘不过气，每一栋不过就三四层楼，红色的砖瓦房，还有爬山虎蔓延的一整个墙壁，都是为数不多的风景，肖郁菡很喜欢。
她家住在三楼，提着行李箱刚爬到二楼的时候，就听见了开门的声音。抬眼看去只见一个妇人换了双凉鞋下楼来，盘着头发，一脸精神抖擞的样子，岁月似乎在她脸上留下的痕迹不多，依旧是那么温婉美丽，看见她后笑脸盈盈。
“妈！”肖郁菡立刻甜甜地喊了一声。
“回来啦！来，妈妈帮你提箱子。”
“不用，箱子又不重。”肖郁菡不要肖雨帮她，自己吭哧吭哧地就上楼了。
进屋换鞋，她注意到餐桌上一桌子的菜，都是自己喜欢的。
“都怪妈妈，今天下午临时见客户，不然就去学校接你了。”肖雨跟在她身后进屋，抱歉地说着，“等回学校，妈妈一定送你。”
肖郁菡去洗了手后，乖巧地在肖雨身边蹭蹭，“还好你没来。今天堵车特别厉害，你看你在家做了那么多好吃的，我正好就到家了，多完美。”
肖雨被她逗笑，捏捏她的鼻子，“就你嘴甜，坐下吃饭吧。”
母女两人坐下吃饭，顺便聊聊开学这段时间肖郁菡的校园生活。
“和之前差不多，没多大差别，要准备好多考试呢。”肖郁菡一直都是报喜不报忧的，什么社团那些糟心事从来不提。
“你那个朋友呢？好像叫林知燃吧？国庆要和她一起出去玩吗？”肖雨知道女儿的性格，只能自己多问问，多了解女儿的生活。
肖郁菡夹了点菜吃，摇摇头，“她在练琴呢，节后要参加一个很重要的钢琴比赛。”
“这样啊，我记得上次见她还是高考后，她挺漂亮的。在大学里谈朋友了吗？暑假你就没和她见过面，妈妈都没听你提起过她了……”
肖郁菡手一顿，声音低沉，“谈了吧……应该。”
肖雨笑笑，“那我们菡菡有没有喜欢的人？”她知道女儿性格文静，不争不吵，也担心她在学校里和别人处不来，没有朋友。
但是看着她一脸单纯可爱的样子，肖雨怎么都觉得女儿不可能没有人喜欢，但是女儿有没有喜欢的人，她就不知道了。
肖郁菡戳着米饭，不知道怎么回答。说有吧，又怕肖雨继续问下去，说没有，她也不想骗肖雨。
“哦……有。”肖雨看着女儿呆呆的样子笑了笑，心里有了答案。“我就是关心一下，不多问，也不问你喜欢谁，不用紧张的。”
“嗯……”肖郁菡点点头，心里松了一口气。
饭后，肖郁菡陪着肖雨收拾厨房，又聊了会天，接着难得泡了个澡，这是在学校里做不到的。
晚上的热风吹来，头发没多久就会干掉，所以她也懒得去吹头发了，就这么披散开了坐在阳台吹风。
肖郁菡看了看手机，林知燃发了一个朋友圈，一碗泡面，旁边是几本琴谱，没有文字，只有一个裂开的表情包。
她看得见他们共同好友在下面的留言：
[哈哈哈好惨，但是我笑得好开心。]
[心疼]
[心疼+1]
[去食堂吃呀，至少比泡面健康。]
肖郁菡也比较赞同最后一个人的评论。
林知燃也回复了他：[放假了，食堂阿姨也偷懒了，菜少还不好吃。]
肖郁菡咬唇思考片刻，立刻起身去了厨房看冰箱里还有什么。
“饿了？”肖雨看着电视，问她一句。
“不是。”肖郁菡扫了一圈冰箱，心里大概有了些想法，关上冰箱后走到客厅。
“妈妈……明天我要出去玩，和同学一起。”
“好呀。”肖雨欣然答应，“去哪啊，妈妈送你。”她很高兴女儿可以多和朋友接触。
“不用不用，应该是野餐吧。每个人都会自己带点吃的去。”肖郁菡脸不红心不跳地说。
“好，需要我帮忙就说。”肖雨点点头，拉着肖郁菡坐下一起看电视。
眼睛虽然盯着电视，但肖郁菡心思早就飘到了明天。
要早点起去买食材，家里的饭盒没有好看的，明天买一个好看点的吧？
林知燃看着朋友圈不停地冒出红色提醒，每次都立刻点开，却发现不是别人的点赞，就是评论。
她挑了几个回复后，便心不在焉地刷新着，总之，就是没有肖郁菡的评论，点赞没有，私聊更是没有。
想着打一个电话过去吧，又怕肖郁菡正在和家里人吃饭聊天，会打扰到她。
纠结了半天，林知燃还是算了，把手机放在一旁专心练琴。
她答应了肖郁菡，会好好练琴的，也会好好参加比赛。
其实林知燃根本不在乎比赛第几名，最开始连比赛都不想参加。是那次，肖郁菡陪她练琴，周洁正好过来和她说比赛的事情。
林知燃想也没想，正准备拒绝，可肖郁菡却一副崇拜的眼神，“哇，知燃你居然有资格参加比赛呀！好厉害！”
厉害吗？不就一个比赛，有什么厉害的？但林知燃还是在周洁的惊讶下答应了。
又练习到九点半，林知燃走出艺术大楼，准备赶回宿舍。
她的电话响起，是肖郁菡打来的视频电话。
林知燃立刻精神起来，四处看看找了一处路灯下面，接通了电话。
视频接通的那一刻，肖郁菡头发半干，穿着一套红格子的睡裙，坐在书桌前，一只手撑着下巴，等待林知燃。
好可爱。
林知燃心里想着。
“知燃！你没回寝室吗？”
“嗯，刚练完琴。”林知燃点着头，看着肖郁菡的脸，嘴角也微微露出笑容。
“真辛苦呀，加油！”肖郁菡说着加油的时候，晃了晃另一只手，纤细的手臂露在外面，白白嫩嫩的。
林知燃喉咙不由自主地动了一下，她不自然地，带着委屈说，“菡菡，我饿了。”
肖郁菡想到她的朋友圈，晚饭就那一小碗泡面，能不饿么……
“那……你的宿舍里有没有小饼干？”
林知燃摇头。
“水果呢？香蕉苹果什么的？”
林知燃摇头，看着她白白嫩嫩地手挠着脑袋，眼神幽幽地补充道：“我想啃肘子……”
她不敢说得太明显。
肘子？肖郁菡愣了愣，这个她还真不会做……不过附近农贸市场确实有一家阿姨做的卤肘子，很好吃。
但林知燃很少吃这种油腻的东西的呀！肖郁菡用一副怜悯的眼神看向林知燃，看来泡面真吃不得，居然都饿到想啃肘子了……
“菡菡，妈妈给你找了个桌布放在茶几上，你明天带着去野餐哈！”肖雨以为女儿睡了，隔着门说道。
“哦……好！”肖郁菡连忙应了，接着转头看着林知燃，神情也有些不太自然。
林知燃原本靠着路灯的身体一下子就站直了，“野餐？你明天要去野餐吗？”
肖郁菡愣了一秒，点点头。
“和谁去？”林知燃问道。
“和……方芳！我们去公园野餐……”肖郁菡声音越说越小，都不敢看着林知燃。她想给林知燃一个惊喜，就怕对上她的眼神就被看出是在说谎了。
“哦……”林知燃轻轻点了个头。
“那我先睡啦，你也赶紧回宿舍吧！对了，你去超市买一盒牛奶，喝了后就不饿了。”肖郁菡笑着对她说。
林知燃点点头，和她说了晚安后挂了电话。
她长叹一口气，慢悠悠地走回宿舍。
和方芳去野餐？
她们都没去过野餐，肖郁菡居然就和方芳去了。
林知燃看着风晃动着树叶，突然停了下来，看着秋天的叶子飘来飘去。回想最开始认识肖郁菡到现在，其实肖郁菡一直在慢慢改变。变到很坚强，不再是以前那个唯唯诺诺，只能依靠她的肖郁菡了。
现在的肖郁菡，除了她，还有别的朋友，别的圈子，甚至还有喜欢的人。
不得不说，想到这里林知燃有一丝透不过气，可是作为朋友，这一切又太正常了，正常到她应该为肖郁菡高兴才对。
但是真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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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肖郁菡起了床，和肖雨吃了早餐后便各自做着自己的事。
客厅电视机放着声音，肖郁菡一边听着一边做着野餐要带去的食物。
“这么用心呀，是和谁去野餐？”肖雨忍不住问了一句，见女儿嘴角就没放下来过，盲猜是喜欢的人。
“嗯……就是朋友呀。”肖郁菡昨天才跟肖雨说林知燃要准备钢琴比赛，这会又说要跟她野餐，那也太奇怪了，只好模糊地说着和朋友。
“好好好。晚上妈妈和同事去吃饭打麻将，你也不用急着回来，在外面吃点好吃的。”说完肖雨晃了晃手机，“给你红包。”
“谢谢妈妈。”肖郁菡甜甜一笑，拿出手机收红包，顺便看了下时间，快到中午十一点。
她解开围裙，准备出门。
“诶，还要去哪？”
“朋友说想吃卤肘子，我去看看那家徐记卤味开门没有……”肖郁菡边走边回答，话刚说完人已经不见了。
林知燃昨晚打游戏打到两点，醒来已经是一点半。
因为今天是假期第一天，周洁还是很有良心地放她这一天假，原本她是打算去肖郁菡的家，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给她一个惊喜的。
现在不用了，惊喜没有了，只有寂寞。
肖郁菡和方芳去野餐了。
林知燃不得不承认，她吃醋了，连方芳的醋都吃，尽管知道，她们之间是纯纯的友谊关系。
不想出门，也懒得点外卖，林知燃从柜子里又拿出一桶泡面，烧水放料一气呵成。
电话突然响起，林知燃找了一圈，发现是在被窝里，她赶紧去床上拿下来，看了眼屏幕，是无序。
她还以为……算了，自己在想什么呢。
肖郁菡肯定这会开开心心地和方芳在野餐呢。
林知燃没好气地接通电话，“有事？”
“女神……你是不是忘了，答应我的黑胶唱片呢？”
林知燃皱着眉头想了想，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回事，“行，你来学校找我拿。”
“okk！我马上来！”
林知燃挂了电话，泡面也好了。她打开电脑播放着电视剧，一边看一边吃泡面。
还没吃两口，电话又响了。
她皱皱眉，眼睛不离电脑屏幕，熟练地用余光接通电话并且按了扬声器。
“又怎么了？”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
对面愣了愣，声音怯怯地传来，“知燃……你不在琴房吗？我在艺术大楼，转了两圈没看到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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