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谁都惹不起
皇帝和端王都宠爱韶华郡主,如果能成为郡驸马,他还怕甩不掉路祈盼,报复不了那虐他的老师
吗?
成了郡驸马,他还怕缺银子,怕考不中进士吗?
成了郡驸马,他还需要住在逼仄的院子,天天在外跟一群没本事没未来的狐朋狗友虚以为蛇吗?
林堇年要美貌有美貌,要家世有家世,要银子有银子,她不香吗?
脑海中闪过路祈盼那张平凡无奇的脸,林木媛眼底酝酿着疯狂,跟郡主一比,路祈盼连渣都不是,还用得着选?
低着头沉思,林木媛藏在拐角处平复着情绪,不行,他不能冲动,机会只有一次,一定要做到最好。
将所有的急智调用起来,林木媛恢复了温文尔雅,和风清咼。
没有亦步亦趋的跟着,林木媛只是时不时的出现在附近,而且距离很远,跟其他游客没什么两样,就连林堇年身边的寒月和冷星两大暗卫都没发现不妥。
“这山顶上风真大,好冷啊,搞不好要下雪呢!”春蓝看着阴沉的天空,有些期待的说道。
青岚郡偏西南方,云岚县从来没下过雪,那边过来的人对雪都很兴致盎然。
路祈盼可不觉得稀奇,前世她死在大雪天,那日鹅毛大雪,整片天地都是白,唯有那个凶手是亮色,刺眼得很。
太白了,如丧考妣,如同戴孝……
重来一次,她已经可以不去想前世的悲惨,不料仅仅只是相似的天气就能让她回忆起很多。
路祈盼感觉眼睛有点涩,连带嗓子都干了,连忙端起水抿了一口。
岂料平日里再简单不过的事情竟然突发异变,眼前猛然一黑,一只绣着金线的袖子无端飘过来,将她手中的水掀翻了,亏得她躲得快才只是打湿了一点裙角,否则胸前一片都得遭殃。
相国寺武僧闻名天下,小径更是人来人往,危险的几率低比皇宫,路祈盼压根儿没升起警兆。
“主子!”春蓝和陈心怡吓一跳,紧张的起身,检查着路祈盼的情况。
路祈盼不悅的抖了抖秋香色的裙摆,抬头呆滞,
内心已经开始骂娘,握草,她不过临时起意给林木媛
石桌石凳贴近山体,按理说正常走路不可能波及。
华元炫冷脸更黑,眼中闪过一抹不高兴,更多的是不为人知的尴尬,刚才走得太急,偏离了小径,衣袖太宽大,因为有些生气所以甩得厉害了点,谁知道
“你们又是什么人?该不会又是想尽办法倒贴王爷的女人吧,你们倒是消息灵通,居然追到了相国寺的腊梅园来。”
旁边一白面无须的人拿着佛尘,翘着兰花指指控,一副你这样的女人我见得多的表情,看到路祈盼那张脸后毫不掩饰脸上的嫌弃。
长成这样也敢自荐枕席?现在的女人都这么自信了吗?
王爷?
春蓝愣住,这才注意到惹事的人衣着不凡,气质不俗,明显不怎么好惹,顿时不知道该不该开口,怕给主子惹上大麻烦。
回头看路祈盼,似乎还盯着华元煥出神,心中咯嗒,低声叫道:“主子?”
路祈盼不动声色的收回眼神,看向那太监,嗤笑一声:“那还真是民女的不是,没事儿干嘛坐在这里,挡着王爷的路真是不知好歹。”
太监庞盛,真是久违了。
清冷的声音带着满满的嘲讽,华元煥忍不住抬头看去,一张平凡无奇的脸,却神奇的拥有一双含着星辰的双眸,美得惊艳,撩人心魂。
哪怕含着毫不掩饰的愤怒,却更加生动,犹如漩涡一般噬人心魂。
好漂亮的一双眼睛华元煥心里禁不住赞叹。
庞盛气得没胡子也翘:“这么说还是杂家冤枉了
你
华元炫冷哼了一声,看了庞盛一眼,尖锐的声音犹如掐着脖子,后半截被迫吞了回去。
想了想,刚准备开口,一股极冷的风吹过,天上好似掉下什么东西。
众人错愕,纷纷抬头。
下雪了,还是鹅毛大雪那种,每一粒雪花显得那么突兀。
旁边有人嗤笑一声,很可乐的说道:“四哥,你家庞公公这张嘴是开了光的吧,可不就是冤枉人家了,天都飘雪了呢?”
庞盛回过神来,委屈得不行,低头恭敬:“奴才见过睿王殿下,奴才这张嘴哪能这么灵?”
真要有那种本事,他第一个说自家主子能荣登九五,能成么?
路祈盼赶紧低头跪下,垂眉顺眼,心里不免有些懊恼。
陡然见到华元炫她竟然没忍住心中火烧,开口就给呛了回去,实属不智。
不是她还有什么想法,最基本的身份差距太大,惹不起,这个时候结仇对她没有半点好处。
别人都以为宏王冷清,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实际上这人极致的记仇,仇人的下场可惨了,她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做,没空陪华元炫玩游戏。
恢复理智之后才惊觉,其实面对宏王没有想象中那么难,而且,她内心出乎意料的平静。
不是不恨,而是她能从容控制。
春蓝和陈心怡只是瞅了睿王一眼,也跟着低头跪下。
她们没见过睿王,但是知道睿王之前在云岚县调查她们,所以瞄了一眼认人。
这两人身份太高,可不能引起注意给主子添麻烦。
华元煜扫了一眼路祈盼,白玉般的面色闪过一抹冷意,如路祈盼所愿,刻意忽略了她的存在,只是看着宏王啧啧:“四哥,刚才是你走路不长眼吧,道个歉有那么难吗?莫不是在外面欺负平头老百姓很好玩?”
路祈盼心口一跳,一点不想要这样的维护,宏王会记仇的啊!
好吧,不仅仅是宏王,这睿王也不多让,矜贵的龙子们出身不凡,不容许别人忤逆,遇见了都小心眼,闲的蛋疼不报复仇人报复谁?
特么的,谁都惹不起……
华元炫脸色黑了黑,看了一眼庞盛。
一向深得主子心的庞盛竟然卡壳了,没看懂。
华元烷皱眉,声音冷如冰:“带了多少银两?给这位姑娘做赔偿,本王刚才走得急,撞到了姑娘,还请姑娘原谅。”
听到这么客气的请,路祈盼眼皮子狂跳,有种不祥的预感。
乍一听,宏王僵硬冷漠的语气完全没有道歉的真情实意,可路祈盼知道,这已经是他的温和了,不需要别人接受与否。
庞盛哆嗦:“全,全给?”
王爷出行,银子肯定带够,主子一张口竟然要全给出去
华元炫斜眼,庞盛快哭了,掏出一叠银票,示意这么多,买一百个不那么丑的丫头都够了好吗?
抬手接过,华元绘看了看,拿出一半放在石桌上:“起了吧,今天是本王不是。”
说着,顺手将另外一半还给庞盛,垂眸看了看路祈盼,抖了抖衣袖离开了。
不过是一件小事,能用银子摆平就不会让睿王看了笑话,倒是那双难得一见的眼睛让他印象深刻,在心底落下浅浅的痕迹。
路祈盼纠结,宏王这银子烫手啊,但是不想追出去有更深的接触,不值得。
华元煜含着笑,拿起桌上的银票优雅的欣赏着,五百两一张,两百两一张,一百两三张。
“啧,四哥真有钱,足足一千两呢!”
瞥眼:“人都走远了,还不快起来?”
路祈盼微微抬头,一望无际的红梅花枝搭上了些许白色,场景很美,心却跟雪一样凉。
嘴角带着笑:“民女见过睿王殿下。”
华元煜啧了一声,手指摸了摸腰间压袍的麒麟玉佩:“起来吧!“
路祈盼站了起来,第一时间拿了银票,嗯,天家之人出手就是大方。
重生之后,她真的走了财运啊!
见路祈盼一点没有意外的样子,华元煜似笑非笑:“怎么样?我一句话替你赚了一千两,还舍不得请我吃顿饭?”
路祈盼忍笑不禁:“舍得舍得,五味楼如何?殿下贵人不闲,随你挑时间吧!”
华元煜意味深长:“那现在下山进城吧!”
路祈盼笑容僵在嘴角:“这个啊,还是再等等,而且马上就要晌午,下山进城也赶不上了,请晚饭也行啊!”
华元煜冷哼:“不想请就直说,找什么借口?”
比起宏王的万年冰山,华元煜面冠如玉的脸可丰富多彩,说翻脸就能黑脸,一点不含糊。
路祈盼脸色不变:“说请就一定请,还不至于用这点小事来戏耍睿王殿下,不过多等几个时辰,殿下何须着急?”
华元煜一噎,最后还是他急不可耐,没点耐性了?
“殿下若是不放心,下午在城门见,一起去五味楼就是。”
她还等着去看林木媛和林堇年的好戏,绝对不能错过。
华元煜看出点什么,好奇的问道:“你要在寺内做什么?”
还有人敢在相国寺生事?
路祈盼笑了笑,抬头看了看天:“这场雪,下得真好。”
原本时间提前了,跟前世最大的不一样就是没有雪景。
不曾想现在下得这么大,很快就能白皑皑一片,天公太过作美。
路祈盼领着春蓝和陈心怡在腊梅园散步,额发和肩
膀很快沾染了白色。
“主子,你什么时候认识睿王殿下的?”春蓝好奇的问道。
路祈盼轻笑:“青岚郡的时候见过两次,不过那时候不知道他是睿王。”
陈心怡皱眉:“不知道林公子和郡主那边怎么样了,睿王殿下一直跟着我们怎么过去啊?”
路祈盼回头看了一眼,华元煜不知道怎么想的,距离不远不近,有近侍阿海撑着伞就那么跟着
想了想,路祈盼回头走了过去:“殿下,我们约好了时间地点,你不用怕我跑了吧!而且我现在就住京城,以睿王殿下的本事还能不知道我住哪儿?”
华元煜完全不要形象的给了她一个白眼,看得路祈盼一呆。
大瑞战神的高大形象就这么飞远了,回不来了。
“大路朝天,许你走不许本王走么?本王散步看雪景,不知道有多么悠哉。”
路祈盼:“好,你是王爷你说了算。
想了想,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路祈盼继续晃悠,就在华元煜极端不耐烦的时候,她眼睛一亮,连忙找了掩体藏好,终于看到了林木媛和林堇年。
最重要的是,林木媛和林堇年从小径那端一起走来,看起来相谈甚欢的样子。
林木媛这么厉害?竟然这么快就扭转了林堇年对他的坏印象?
思及此,路祈盼对林木媛撩妹的本事佩服得不要不要的。
正觉得计划顺利,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刻意压低的声音,撩人无比:“你未婚夫给你戴绿帽子,你不敢跳出去还看得这么高兴是什么意思?”
“绿帽子?“路祈盼脸色怪异的扭头,认真的看了一眼华元煜,见林木媛和林堇年快走近没敢说话,还伸手拉了一把华元煜,大家在山坳处藏得死死的。
只听林木媛不知道说了什么,林堇年觉得有趣,笑得银铃悦耳,掩嘴优雅,眉目都含着愉悦:“公子真是太诙谐了,考场不是很严肃很紧张的地方吗?怎么还有这么多笑料?”
林木媛浅笑,眸色满满都是眼前仙女的笑厲,再也容不下他人:“就是因为严肃紧张,才总是会出一些状况,然而当时察觉不到,过后就会忍俊不禁。”
“这些人生经历都是财富,他日若位极人臣也是一桩美好的回忆。”
林堇年眼波流转,媚态横生,让林木媛看呆了。
很满意自己的魅力,林堇年突然觉得林木媛呆了也不是一副猪哥的难看模样,破有一番文人的风雅,
虔诚得真实,仿佛真把她放在了心上,内心顿时生出些许好感。
“聊了这么久,公子还真是风趣,对了,还不知道公子贵姓呢?”
林堇年终于有了想知道的念头,觉得这人比京城那群纨等好多了。
林木媛心中激荡,终于成功了,可惜,他不能说名字,否则刚刚营造的好印象瞬间就会烟消云散。
按耐住情绪,林木媛云淡风轻的一笑,身边淡淡梅香,头上白雪飘飘,硬生生造出几缕缥缈的不食烟火之气。
“萍水相逢,姑娘问得多了。”
说罢,一脸高深莫测,看得林堇年眼睛更亮。
路祈盼:“
原来韶华郡主还吃这一套欲迎还拒?
林堇年挑眉:“既然如此,就此别过吧,有缘自然会相见,祝公子明年春闱能高中榜首。”
林木媛心里一急,还以为自己装逼装过头了,惹
起暗卫的注意而是落在她身前一步处,林堇年刚好抬脚落下,心思在林木媛那边就没注意,踩中不规则的石子脚一歳,整个人朝后倒去。
林堇年惊呼一声,红色的宽袖在空中挥舞,划出一道惊艳的美丽。
林木媛眼睛一亮,感觉天助我也,上前一步拦住郡主的腰,身子一转想要卸力站稳。
可惜,他高估了自己,也错估了路况,本来因为生病就外强中干的他发现林堇年倒下来的力量奇大无比,一只手臂竟然撑不住。
转一圈虽然卸了一部分力,可脚下打滑,根本站不住,居然就那么蹭蹭的往后退着。
路祈盼惊叹,小径环山而建,为了视野都是一边山体,一边梯槛,林木媛这么退下去要完啊!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银杏和金梅为了让郡主开心聊天站得比较远,等事情发生根本来不及营救,就连暗卫寒月突然献身也没拉住,林木媛抱着林堇年一脚踏空,双双跌落了下去。
所幸这种梯槛精心设计过的,不过一人半高,让
红梅花枝伸展开来,又让人站在上面能够一览树顶的美景。
何况,下面全是松软的泥土,大雪才刚下没多久,还没有湿透,摔下去完全不会有事。
林堇年被林木媛接住,转着圈发现这一幕很美很安心,根本没发现林木媛空有其表居然受不住,一心享受被人保护的幸福感,就连突然失重都没反应过来就着地,所以一声没坑。
反倒是银杏和金梅吓得魂飞魄散,直接跳了下去:“郡主郡主?”
天赐良机,林木媛怎么会表现自己的不堪,死死的将林堇年护在怀里,顾不得后背传来的刺痛。
“姑娘,你没事吧!“林木媛撑着说道。
林堇年眼睛很亮,嘴角微勾,还沉浸在刚才梦幻唯美的邂逅中,猛然觉得有种心动的感觉。
本能摇了摇头,看得林木媛放心的一笑,两眼一闭,竟然就那么晕了过去。
林堇年一愣,吓了一跳,连忙让寒月下来将人带上去,匆匆忙忙的带着林木媛离开了。
路祈盼:“
会摔下去不是她能料到的,但是效果好像出奇的好。
华元煜:“
这都是什么神发展?
扫了一眼陈心怡,这两丫鬟居然有武功?隐藏得真好,专门练过的吧!
“真是一出好戏,你想把未婚夫和韶华郡主凑一起?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吗?“华元煜打量着路祈盼,觉得这女人对他们这种身份真没有半点敬畏,从什么时候开始算计的?
第4章暂时是我宝贝…
路祈盼撇了撇嘴:“睿王殿下如果没有失忆就应该记得民女说过,民女跟林木媛只是从小一起长大而已,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没有交换信物八字庚帖,哪来的婚约?”
不仅仅是林木媛不承认两人的关系,她也不愿意的好吗?
这就是一块牛皮糖,以后还不好说。
虽然这辈子她没想过要嫁人,可是跟渣男扯上太多关系总是让人不愉,快。
华元煜似笑非笑:“是吗?”
从云岚学院的第一次见面,他就觉得路祈盼对林木媛的心思很违和,在青岚郡的时候简直毫不掩饰,现在看来是巴不得林木媛琵琶别抱另外娶了。
“当然,何况林木媛要做什么我能阻拦得了?他看上了韶华郡主,难不成我还能冲出去搞破坏?”
路祈盼睁着眼睛说瞎话,林木媛和林堇年今生的“第一次美好相遇”太过脆弱了,只要她出现肯定破坏殆尽。
倒是林木媛聪明,居然直接隐姓埋名先刷好感。
等林堇年对他好感多了,再暴露出来就能将责任推倒她身上,什么坏印象都不足为惧。
这本来就是她推波助澜的,自然不会出面破坏,让他们俩好好玩玩吧!
“我说呢,他给你戴绿帽子也不介意?”华元煜没想插一脚,韶华郡主的事情插手容易出乱子,他看戏就成。
路祈盼又听见这个,脸上浮现奇怪:“男人不是光明正大三妻四妾吗?绿帽子从何说起?”
眼神在华元煜身上转了一圈,看得他一个激灵才笑道:“难不成在睿王府,睿王殿下宠幸其他侧妃庶妃妾侍,睿王妃会觉得殿下给她戴绿帽子了吗?”
华元煜:“
神马?他这是把自己绕进去了还是怎么的?竟然找不到话反驳。
阿海将头扭在一边偷笑,实在忍不住了,主子在嘴皮子上还从来没吃过这样的亏,说什么绿帽子不过是讽刺而已,偏生路祈盼一本正经的反呛。
春蓝和陈心怡低头忍笑,不行,对方是王爷,不能嘲笑,会给主子惹麻烦的。
华元煜斜眼瞄着三只,一巴掌拍在路祈盼额头:“小丫头,牙尖嘴利的,既然你都不在意,我瞎操心什么,你事情是不是做完了?我们可以回去吃饭了吧,晌午都过了,要饿死本王吗?”
抬头看了看天:“雪越下越大了,再不下山恐怕会困在相国寺,到时候让你去隔壁当尼姑去。”
路祈盼惊呆了,实在不习惯华元煜突来的亲密,想到睿王未来煞神的名声和尸山血海的经历,这种摸头杀有点吓人,她感觉脖子都凉飕飕的。
摇了摇头将那只手甩掉,路祈盼用力瞪了瞪:“那也挺好的,背靠相国寺,那皇家寺的香火也不错,加上历来先皇的嫔妃都住在里面,至少吃穿不愁修个清静。”
做鬼都不怕,何况做尼姑?
她只是有些纳闷,她所了解的睿王绝对没有这么好相处啊!
甚至不知不觉在睿王面前,她都不知道掩饰了,
这警惕性何时被瓦解的都不知道,想想都毛骨悚然。
几次见面的睿王都太过无害了,无害到她需要不断回忆他前世的辉煌战绩才能提醒自己这人有多可怕。
华元煜一愣:“你还真想当尼姑啊?”
年纪轻轻怎么会有这种心灰意冷的想法,不该想着将来的夫君多么伟岸英勇么?
“哼,随便说说而已,倒是睿王殿下,民女可想起来,睿王妃可不是善茬啊,若是让她知道我跟殿下一起用餐,民女真怕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可以求放过吗?”
路祈盼回忆起睿王的后院,那可是一片比宏王府都还惨烈的战场。
宏王冷漠,天生感情淡,宏王府后院的女人反而是最少的,而且宏王妃外强中干,出身不高,毫无主见,容易被人左右,只要了解透了很好对付。
可睿王不一样,睿王的母妃是当今宸妃,看封号就知道有多受宠,而且育有二皇子燕王和六皇子睿王,母族手握兵权,自身雍容矜贵。
老皇帝一直未立储,宸妃肯定有想法,给二皇子和六皇子娶的王妃都身份极高,王府后院更是一个赛一个的身份高贵,聪明有手段。
如果说二皇子的燕王妃是内强外也强的类型,不仅牢牢抓住燕王的心,还能让燕王府后院的女人备受冷落却敢怒不敢言。
那么睿王妃可就是一个外软内狠的角色了,碍于睿王从来不在意谁,或者谁都在意着给三分面的性子,睿王府后院百花齐放,王妃只是统筹管理。
相比之下,路祈盼其实最怕睿王妃这种软刀子,插别人无声无息疼得要死,别人插她却无处下嘴,难以着力,对付起来难度系数非常高。
华元煜脸色一黑,眼睛透着冷光:“你是要反悔吗?”
路祈盼摇头:“哎,也不是,只是希望殿下能安排好,民女没有身份靠山,最近事情繁多,没功夫应付无妄之灾。”
华元煜啧了一声:“行了,如你所愿,不会有别人知道,你赶紧进城吧!”
路祈盼眉开眼笑,以华元煜的本事,只要答应了
就能做到,她放心了。
林木媛被林堇年带走,她自然不用等,让春蓝和陈心怡装着寻找问了一些和尚就作罢,租了马车赶紧下山。
雪越来越大了,租马车的钱竟然上涨了一倍,真是会做生意。
华元煜看着路祈盼走远,沉着脸望着天际,好半天才开口:“阿海,本王是什么洪水猛兽不成?吃一顿饭就得瞻前顾后的?”
阿海讪讪的挠了挠头:“主子,王妃确实很厉害,你也知道的,路姑娘没身份没靠山只会更好对付,一句话就能让她灰飞烟灭了。”
“不过,主子,你为什么非要让路姑娘请客?想要试探吗?你真的怀疑当年天下第一美人的月青衫会是这位路姑娘的亲娘吗?”
华元煜神色幽远:“姓林的一把火将线索给断了,路万菊死了,只剩下路祈盼,本王想知道她究竟知不知情。“
“月青衫身边有梅兰竹菊四个大丫鬟,路万菊应该就是那个阿菊。”
阿海觉得莫名其妙:“说不通啊,她不是姓路吗?这个姓不多的。”
“正因为不多才有特点,让人不容易联想,如果本王没记错,那个阿菊的丈夫姓陆,同音而已。”
13
华元煜手指磨蹭着玉佩上的麒麟图案,冷清的眼眸多了一抹温暖:“何况,根据以前查到的信息,阿菊可是月青衫女儿的奶娘。”
阿海无语:“会不会过度联想了?那路万菊不是路祈盼的奶奶吗?”
“为了掩饰身份,让自己长得老一些又有什么奇怪的,换成是本王也会做。“华元煜仿佛认定了:“你去安排吧,不要让王妃知道就行。”
阿海点头又摇头:“属下还是觉得难以置信,曾经天下第一美人的女儿怎么会那么其貌不扬?当年巫将军虽然被煞气所摄,可也是难得的美男子,主子,属下还是觉得你想多了。”
华元煜沉默,玉佩上的轮廓很有手感,让他思绪一清:“所以,你确定路祈盼现在那张脸……是真的吗?”
阿海:“难道还能是假的不成?可有不少人看着她长大的,一直都是那样的啊!”
华元煜嘴角微勾:“别忘了,月青衫是本王的师得住坚守本心还得看她自己,不见得全是好事儿。”
别看主子不声不响的,其实还阴了路祈盼一把,这年头被银子毁了的人还少吗?
路祈盼穿着不显,头上首饰也少得可怜,只怕家境不算特别好,一千两说不定远远超过嫁妆,被人知道了就是一家人都得出问题。
殊不知路祈盼是低调,前世今生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区区一千两就能让她失去本心?未免太高看银子了!
闻言,庞盛反应过来顿时满意了:“原来如此,原来王爷是从密林里引出梅花鹿来,真本领,算了,奴才就不跟那小姑娘计较了,倒是睿王殿下胸前挂板,好大的牌子,什么事情都要参一脚。”
“那礼部侍郎的嫡女是皇上要赐给睿王殿下的,凭什么让王爷要了去,平白开口去要算什么?就想主子去做这个恶人。”
就算那礼部侍郎的嫡女喜欢的是宏王,可也轮不到睿王来做这个好人,不怪自家王爷生气,一甩手打翻一杯水反而赔了一千两,无妄之灾。
一千两,主要是让睿王闭嘴的。
庞盛说完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连忙捂住嘴。
华元煥倒没有生气,闭目沉吟:“阿风,你让人暗中去接触一下礼部侍郎的嫡女,叫什么?”
阿风条件反射:“礼部侍郎黄大人的女儿,黄云栖。”
华元煥轻笑,带着不屑的嘲讽:“试探一下,是不是真的心仪于本王,若是能帮本王去睿王府做一颗棋子也不错。”
阿风立刻应了下来,这种事情没少做,有时候男人在外不好做的事情,女人在内院却很简单。
庞盛只是听着,顺了顺自己的佛尘,连带胸口那股气也顺了。
有华元煜打点,路祈盼到了京城就直奔五味楼,掌柜将她引入雅间,顺理成章,没有丝毫破绽。
雅间内,华元煜已经茶过三巡,炭炉温热了整间屋子。
阿海将春蓝和陈心怡引了下去,路祈盼喝到了华元煜亲手泡的一杯热茶。
内心是拒绝的,被盯着硬头皮喝下去。
鸿门宴啊,还要自己出银子做人好难!
一瞬间,路祈盼觉得自己的路是不是错了,无权无势还要跟这种权势打交道根本无法借力,要论交易更是无稽之谈,不在同一个档次很难公平谈判。
然而要找靠山也不容易,她知道宏王会成为新帝,可要她再像上辈子那样送上门去被利用,她还不如自己抹了脖子算了,那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合伙人。
不是她没信心抑制宏王,而是这个男人胃口太大太大,开了一个口子想要收手就难了。
难道真要选择另外的王爷扶持吗?
仅仅喝茶的一刹那,路祈盼思虑已经转过好几道弯,看来有些事情还是得好好计划。
华元煜一只手撑着下巴,不动声色的打量路祈盼那张脸,完全看不出丝毫易容的痕迹,真是伤脑筋啊!
看她连喝了好几口茶,笑盈盈的问道:“好喝吗?”
路祈盼有些心不在焉:“顶尖的玄悲冷梅,多谢殿下招待。”
玄悲冷梅是非常适合女人喝的茶,不是什么功能,纯粹是那股子清高。
虽然茶带梅,其实并非花茶,而是上等的茶树种植在梅树之中,每个冬天都会吸尽寒梅的幽香冷冽,来年开春再用特殊手法采摘,特殊手法炒制,将一股梅香锁在茶里,制出特殊的口感。
顶尖的玄悲冷梅,梅香浓郁,冷冽回甜,非常适厶d
1=1口口。
世人都以梅的高洁津津乐道,不管喜不喜欢,在后宫那种地方都会争破头皮。
没想到华元煜手里竟然有,还用来招待她,看来现在宸妃还是相当受宠的。
前世等她进入宏王府并站稳脚跟,开始接触后宫女人的时候,宸妃已经失宠了,不过自身有本事,加上母族给力,儿子也长大了,不知道是多少人的眼中钉,一座难以捍卫的大山,就是老皇帝也不敢轻易碰的。
华元煜桃花眸幽深,轻飘飘的说道:“没想到你
对稀有的贡品也这么懂,打哪儿来的这么见多识广的民女?”
闻言,路祈盼心下咯嗒,尼玛,这睿王有毒吧,为什么她又不知不觉放下警惕了?竟然就这么品茶品了出来,是人都觉得古怪。
表面不动声色,暗地里心电急转。
路祈盼又喝了一口才略微惊讶:“这是贡品吗?”
华元煜盯了她好一会儿,突然一笑,带着一丝讥消:“你既然知道玄悲冷梅,就应该很清楚它成长的环境,可事实上,将两种不同的植物交叉栽种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成活率低不说,采摘的过程和炒制的手法都会影响茶林的品质,顶尖的玄悲冷梅那么好得吗?”
路祈盼认真的点了点头:“那若是不顶尖的也没那么稀奇吧,之前林哥哥不知道从哪里得了二两,他嫌弃是女人喝的,最后便宜了我,味道差不多,梅香没这么浓烈,品质肯定没殿下这东西高。”
“这就是贡茶啊,果然好喝,沾殿下的光了。”
华元煜:“”这女人装得这么像他都不好戳破。
不过,那林木媛竟然能拿到玄悲冷梅?看来背后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吧!
明明有本事,却非要把自己说得五大三粗,什么都不懂的样子,连喝口茶都只会用好喝来形容。
忍不住露出一丝嫌弃:“听说你家突然大火,以你的聪明,唯一的奶奶死了就那么认了么?”
闻言,路祈盼睁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你调查我?”
毫无营养的两句话,实际上心里已经快速权衡利弊,她在华元煜面前露的馅儿太多了,对林木媛的态度不能装了,那就得另辟蹊径。
华元煜似笑非笑,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吐槽:“眼睛睁得太大,装得过猛,太假了。”
路祈盼“噗嗤”一声,讪讪的喝着茶:“好吧,其实不算什么秘密,随便一问就知道了。”
脸色一沉,眼神划过一丝哀恸:“不认又怎样?我又没什么本事,就算猜到一些事实又如何?”
华元煜神色一动,有些恍然:“所以,你因为你的猜测才一直跟着林木媛的吗?”
路祈盼若有若无的嗯了一声:“我不确定,我需要时间去确认。”
华元煜桃花眸中透出一丝迷惑:“那你为什么要
撮合林木媛和林堇年,有了韶华郡主的人脉和权势,林木媛只会越来越强大,到时候你就算确认了又能把他如何?”
“而且,你会甘心在林木媛身边做小?林堇年可未必容得下你。”
路祈盼叹了一声,盯着手中的杯子,彩色的牡丹釉色上得栩栩如生,低调奢华:“不管你信不信,林木媛和韶华郡主的事情我真的无能为力,不是我撮厶
华元煜皱眉,总觉得不是这样的,可是又没有证据。
见路祈盼一脸的落寞,华元煜心有不忍,暗自一叹,算了,如果真是师姑的亲生女儿,他怎么都要护着的,原因是什么其实并不重要。
“不管你有什么想法,从今往后,他们俩的事情你最好不要插手。”华元煜声音温和了许多,犹如朋友一般的劝告:“林堇年没有你看到的那么简单,若是让她发现了什么,你身边那两丫鬟可护不住你。”
路祈盼诧异的看华元煜一眼,这个她当然知道,可睿王为什么会这样坦诚的提醒她?
前世,睿王对林木媛还是欣赏过一段时间的,甚至为了掩盖林木媛的一些事情还坏了她好几次报复计划。
为此,她还是等宏王进宫登基后才查到一些蛛丝马迹并猜测是他,主要两人毫无联系,任她再聪明也无法凭空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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