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当局者迷
“为了争宠,一群女人的杀伤力可是很大的,我一旦进入永安王府,可就朝不保夕了,哪有现在这样过日子舒坦?”
内心深处是平等合作的关系,林木媛没有什么不敢说的。
把利弊分析给莫雯茹听,也是自己在权衡,总觉得有点亏。
莫雯茹脸色微黑,忍了忍才说道:“既然我这么要求,自然会护着你,本王承诺过的事情从来不食
林木媛轻笑,低头思索,虽然无关乎情爱,可男
人的承诺真有些可怕,要你做到,却完全没有保障。
等需要的时候有一千个理由翻脸,让人无力反抗。
说到底,还是莫雯茹的身份地位和权势成为了完全做主的一方。
“所以,这就是刚才的问题,是要看着还是要处理?”
“仅仅只是看着那群女人,在她们闹事的时候下手就不能重了,必须得考虑背景家世的关系。”
“如果是处理就好办了,手段用一次就能一劳永逸,我也用不着受气受委屈,两者最大的区别就是要命和不要命。”
林木媛似笑非笑的说着,很清楚后院的女人站在男人的角度来说是不能随便杀的。
因为关系前朝,很多时候不能死。
为此,宅斗的男人会出手保人,彻底坏了很多女人的计划。
不得不说,又要宅斗,还要考虑前朝利弊的有技术含量的争宠太累了,这本身是王妃要做的,没有身
莫雯茹揉了揉眉心,终于体会到解释不清有多心塞。
“如果可以,我希望王府能干干净净的,还能给本王省银子。”
一群叽叽喳喳总是作天作地的女人,不仅闹腾还花钱,要来做啥?
林木媛意味深长:“那殿下觉得,以宸妃娘娘的家世和手段,进宫之后有受气受委屈吗?”
只要有争斗就不可能不受气,只看过后怎么出了那口恶气罢了。
男人的后院无非只有一个女人,否则怎么可能干净?
莫雯茹一噎,心下有再多的保证和解释都烟消云散,完全说不出来了。
他感觉得到,林木媛不信他,确切的说不太信任男人在这方面的承诺,解释保证再多也没用。
“算了,你好好想想吧,或者你可以看做我们在公平交易,你帮我,我也能帮你。“莫雯茹说得含糊。
不等林木媛想明白,莫雯茹意味深长的说道:“
你为什么来京城?真的只是为了报复林木媛吗?你需要更多的帮助,自然可以跟我交易。”
林木媛面色平静,心底已经掀起惊天骇浪,莫雯茹到底在暗示什么?他又知道了什么?
是她心里有鬼,想多了吗?
莫雯茹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一只巴掌大的锦盒,强硬的塞到她手里,眼神飘忽。
“不急,你还没及笄,有的是时间考虑,既然是本王提出来的交易,你尽管提条件,这玩意儿送给你玩,算我的小小诚意。”
似乎怕林木媛拒绝,莫雯茹赶紧补充:“嗯,新年礼物:’
说罢,一阵清风带着一丝凉意拂过,身边的人已经消失。
林木媛拿着锦盒怔怔的,突然意识到永安王前世的战功怕是真的,并不像宏王以为的那样凭着身份将所有功劳都揽了。
应该只是凭着身份,没有人敢冒领分摊永安王的战功。
感觉到一股探视,林木媛抬头只瞧见黑夜中闪过一抹影子,这次莫雯茹是真的离开了。
不由得哑然失笑,永安王殿下是不是没这么送过礼物给人?
竟然还会偷偷观察收礼物人的反应?
这举动竟然出乎意料的赤子之心。
只可惜,这种大红色,跟狐狸披风一样,她没多少机会用的。
本朝虽然没有严格要求非嫡不能用大红,但是周围有身份的会视为挑衅。
然后,不会太友好,所以该避讳的自己得记着,免得被人抓住把柄。
永安王妃尤为最,永安王殿下送这样的礼物是认真的吗?
等等
不对啊,她为什么要想这种事情?
如果真的答应这么进永安王府跟前世表面上有什么区别
至于承诺,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失效啊!
有时候也不能算永安王故意食言,而是身不由己。
就好像他身不由己就娶了那么多女人,暗地里却很头疼一样,没得选。
莫雯茹飞身从小巷掠过,丝毫没留力,让阿海追在后面吃灰,差点跟不上。
跑出去老远才缓缓停下来,莫雯茹伸手茫然的摸了摸胸口,跳动还没有缓和,快得他几乎窒息,陌生的感觉让他无所适从。
他不明白,寻常送个礼物而已,为什么会想偷看她喜不喜欢?心跳为什么会快得无法控制?
他这是怎么了?
阿海好不容易赶上,一眼看出主子神游天外,甚至有点失魂落魄,深深叹了一口气。
说好的只是为了林木媛身份,想要完成师父的任务呢?
说好的只是想要把人骗过来帮忙处理永安王府一大堆烂摊子呢
面前这个失了心还不自知的男人是谁?
还是他英明神武,睿智近妖的主子吗?
抿了抿唇,阿海死死压住自己想要吐槽的冲动,这绝壁不是他的主子。
眼巴巴的从宸妃娘娘宝库中选了这么一对独一无二的凤血手镯,又扭捏焦虑的等到上元节见面也不拿出来。
非得大晚上的顶着冷风跑来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最后送礼物还跟强塞没什么区别
品品,仔细品品,这么一连串的蠢事儿怎么会是堂堂永安王殿下做的?
上元节又称什么节?
情人节啊,多少男才女貌的佳偶都是在今天看对眼的。
一上街就感觉到处都是粉红泡泡,单身狗顿感多倍暴击的那种。
非得等到今天才送礼物,这意味着什么没点逼
数?
偏偏永安王殿下毫无自觉。
阿海抬头看天,嗯,冬天过了,春天要来了。
他回去要跟其他小伙伴赌一个铜板,没有特殊情况,他们主子还能一直糊涂下去。
没爱过人的永安王,也没想过要爱人的殿下,当局者迷,绝难清醒。
很快,莫雯茹没心没肺的优点蹦了出来,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反正礼物送了心里舒坦,眼神恢复了清明,立刻将注意力转移到许丞相身上。
许策今晚上的异动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虽然他回到了丞相府,可飞龙卫的动静一直没消停。
极限速度控制了几大城门,来势汹汹却又奇怪的带着一丝懒散,根本没有好好的检查进出之人。
到点了正常关闭城门,该值班的值班,该回家的回家,让一群吃瓜众摸不着头脑。
有人一直在城门口观察,直到城门关闭才小心离开,心里有了诸多计较。
也是林木媛提醒得快,左子游的命令飞速到达,
才让一群想要连只苍蝇都不放过的飞龙卫顿时松懈下
来,故意卖出破绽。
没有转变的突兀,暗中观察的人信了五分。
飞龙卫做事儿,狠起来是真狠,可有时候做面子工程比谁都得心应手。
做贼心虚的人忐忑不安,不知道该信还是求稳妥。
“小姐,飞龙卫已经开始查白和堂,那群人未必顶得住,孩子最好赶快送出京城,我们这里也不安全。”
在城门口观察的人晃悠了一大圈,确定无人跟踪才回到一座三进院子,冲着一喝茶的妇人恭敬的说道。
妇人冷哼一声,凌厉的看了一眼榻上的孩子,眸色满是怨毒狠厉和悔恨。
报告的属下顺着看过去,略微有些不忍。
不过还不到七岁的孩子,大冬天的落水只来得及换了一身衣服,到现在还没有喝药,整个人发起了高热,就那么被扔在窗下榻上不管不问,连一床被子都没给他。
不是大夫也知道持续下去,就算孩子不死也得傻。
“不安全就换,又不是只有一座院子,你当飞龙卫是吃素的?现在出京等着被逮个正着吗?”
妇人的声音淬着毒,恨不得下一秒就将孩子掐死,直接抛尸古江河。
属下低头:“那给孩子请个大夫,熬点药”
话音未落,妇人手中的茶杯带茶水一起砸了过来,属下不敢躲,硬生生用额头受了,茶杯落地而碎,额头瞬间见血。
“你说什么?”妇人尖锐的声音非常刺耳,歇斯底里。
“许明镜的亲儿子,不过是个人质,老娘要他死就死,要他生就生,你还要给他请大夫?是何居心?”
“许明镜害得侯府不够惨吗?说,你是不是许明镜派来的钉子?”
“不然你怎么这么关心他的儿子?”
妇人对着属下一通拳打脚踢,累了张口就是一阵撕咬,属下毫不躲闪,默默的受着,眼神划过一抹怜悯。
曾经高高在上的安乐侯府嫡女唐峡,却因为榜下捉婿惹上一飞冲天的许策。
不仅家破人亡,连自己也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精神状态有问题。
一旦涉及到许策,整个人就跟疯婆子和泼妇没什么两样。
侯府的辉煌已经成了过眼云烟,唐家嫡小姐身边只剩下小猫三两只。
唯有属下吴功还能任由唐峡打骂,其他人还有忠心,却也躲得远远的执行任务,若无必要绝不靠近。
许策发迹需要时间,安乐侯府当年虽然被人笑话,可依旧有人风风光光的娶了唐峡。
等许策一起来,那家人唯恐被连累,立刻找了个由头将唐峡休了,然后另娶高门。
那时安乐侯府已经败落,唐峡根本无法跟那位高
吴功虽然一直对唐家忠心耿耿,可还有善良,总觉得大人之间的恩怨不应该牵连到孩子。
而且,他看得明白。
最开始本就是安乐侯不对,只不过啃到了许策这块硬骨头。
偏偏这块硬骨头里面还是镶金的,一朝得势使用了手段报复,安乐侯府没接住而已。
当初榜下捉婿不顾别人意愿本来就是以势压人,强人所难。
后来为了侯府面子各种打压坑人,一发不可收拾,越陷越深,又凭什么怪别人以势反击?
手腕传来一股剧痛,以吴功的心性都忍不住闷哼一声,低头看着唐峡用力咬下一块肉,眼睛里盛满了疯狂。
吴功不管血粼粼的手腕,面色平静。
“小姐,你知道属下不可能是许丞相的人,属下就事论事,白和堂撑不住飞龙卫拷问,很快就会查到
这里来,也会发现小姐。”
“到时候许明镜的孩子有事,小姐更加没有筹码了。“
“小姐,孩子死了许丞相固然会伤心,可他正值壮年,他还可以娶妾,想要多少孩子没有?”
“小姐,你跟这个孩子同归于尽,你会甘心吗?”
吴功知道唐峡的弱点,一席话果然刺激得她清明起来。
唐峡面无表情的吐掉嘴里的肉末和血,优雅的站了起来。
“你让小七过来给他看看,抓药灌进去,确实不能这么便宜了许明镜,我还要看着他从天上摔下来,狼狈乞求的样子…
抿了抿唇,唐峡饱经风霜的脸皱成了菊花,哭相却很少女。
“呜呜许明镜,许策,本小姐到底哪里不好了?为什么你娶妾都不愿意娶我,不愿意跟我生孩子?我肯定比这贱女人生的孩子漂亮可爱一万i口。
前半句楚楚可怜,委屈辛酸,后半句又恶狠狠的
带着疯癫。
草率给自己包扎的吴功动作一顿,表情微僵。
他不过是为了劝唐峡才那么说的,以许策的性格
绝对不可能纳妾。
如果苏云晴不能生了,他很可能会选择此生无
不过,听见唐峡的语气不对,吴功连忙抬头,发现唐峡直接捡了一块杯子碎片,浑身阴沉的朝着小宝冲了过去。
吴功“咻”的从地上站起来,跪得太久有些发麻,踉跄了一下,一个健步拉住唐峡手腕。
可依旧晚了一步,一道刺眼的红色血痕出现在小宝苍白的脸上。
或许感觉到痛,昏迷中的孩子小声的哭泣,软弱无力。
吴功心口一紧:“小姐,你若是把他破了相,他亲身爹娘都认不出来,人质就没用了。”
唐峡皱了皱眉,狠厉散去,满脸冷漠的将瓷片扔了,仿佛对某样玩具突然失去了兴趣,“哦”了一声转身离开,没再看孩子一眼。
吴功松了口气的同时也非常担忧,小姐越发喜怒不定了。
赶紧让小七给孩子看过煎药,仅有的几个下人凑一起,趁着城门未开商量着。
不提许策,不见到孩子,唐峡显得很正常,而且素有急智0
否则,不会在安乐侯府覆灭后就她还活着。
半夜为了躲避飞龙卫的追查,一群人还带着孩子偷偷摸摸的换了一次根据地。
“我们一动,必定有痕迹,此地不宜久留。”唐峡冷静的说道。
天子脚下到底是飞龙卫的地盘,没有什么是他们查不到的,别看转移的时候没碰见人,找上门来不过是时间问题。
吴功点头:“小姐说得对,要么尽快出城,要么继续转移,可行动越多,痕迹越多,我们地方多也经不住查,走投无林是迟早的。”
小七嗤笑一声:“这么说只能选择出城?那还商
量个屁啊,做不就得了。”
唐峡皱了皱眉:“飞龙卫围而不攻,并没有太过仔细检查,应该是一个诱饵,我们是得出城,但是怎么出去是个问题。”
知道唐峰受不得刺激,所有人都默契的没提孩子,心知肚明是为了考虑隐藏。
吴功叹了一声,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一时之间看不懂飞龙卫在做什么,到底是不想查?还是有其他算计。”
小七冷哼:“不管做什么到底是一线生机,利用得好自然能瞒天过海,要不联系一下城里的人贩子?在这方面他们最有经验,说不定可以找他们帮忙,最多多花点钱。”
唐峡皱眉:“出了京城要在外面讨生活,我们手里的银子很重要,仅仅只是讨个主意就白给人一笔,只怕他们会坐地起价,而且过了外人的手容易暴
ii
躇。
小七普通的脸勾起一抹讽刺,倒是没有继续反驳:“小姐认为呢?”
属下恭敬:“十有八九是曾经安乐侯的嫡女唐峡,她一直在京城苟着,没想到这次会突然出手,很快就能顺藤摸瓜查到他们的住处。”
左子游不以为然:“恐怕等你们查到已经人去楼空,狡兔还有三窟,抓紧点,不要总是在别人屁股后面吃灰。”
属下应声,不是很明白的问道:“大人,我们的人看紧了城门不就行了?”
闻言,左子游脑海中闪过林木媛讥消的笑意,脸色越发冷漠。
“城门来来往往那么多人,看得住?江湖上的易容术你没遇见过吗?若是不小心放他们出城,再想追击就更难了。”
1
飞龙卫步步紧逼,唐峡等人不得安宁,动作越多,线索就越多,只要还在京城,迟早会被找到。
为了那一线生机,自然会想尽办法出城。
只要他们现身,机会就来了。
左子游捏紧了手中的唐刀,觉得这次不能再放过唐峠。
一只臭老鼠老是出来蹦挞也挺烦人的,飞龙卫可没有这么闲。
平静的夜色下暗潮涌动,许丞相的事情终究还是没有瞒住,百官骇然,传说中的丞相夫人出现了?
众皇子为了拉拢许策,纷纷派出自己的人想要出—份力。
京城的老百姓天亮睁眼就发现一个大瓜摆在面前,整个京城到处都是寻找人的,风声鹤唳,声势浩大。
许策气得吹胡子瞪眼:“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谁要他们帮忙?找什么找?他们一不认识人,二不知道背后情况,搞不好连找什么样的都不知道,以为老夫傻吗?做做样子就得承情?”
天亮后,许策悄悄来到林木媛的院子,看着昏迷中的妇人心里稍安。
林木媛皱着眉头:“太过兴师动众不好,若是歹人发现没有机会出城,恐怕会对孩子不利,真是麻烦
许策一脸担忧:“一群人上赶着帮忙,招呼都不打一个,老夫也没什么办法,现在可怎么是好?”
林木媛摇了摇头:“没有更好的办法,飞龙卫逼得不紧,对方疑虑太多,藏起来不出城了,逼得太紧又有太多搅局的,确实不好再动。”
现在这种情况就是尽人事听天命。
这样的话自然不好说出来刺激许策。
“既然已经暴露,许大人不如将夫人接回丞相府,派人好生看管,每日按时吃药就成。”
苏云晴再留在她这里没有意义,不如解放出来帮忙找人。
只可惜前世没有发生这样的事,她无法从记忆中提取更多的帮助线索。
许策叹了一声,知道这样最好,便将苏云晴带回了丞相府,刚吩咐了人去煎药,皇帝的口谕过来了。
事情闹得这么大,皇帝不可能不耳闻,将许策召进宫了解情况。
永安王府,莫雯茹百无聊赖的等着消息,知道越来越多的人插手,不由得笑了。
“我猜,许丞相现在一定气得肺疼。”
岳白云少年白发,眼神清澈明亮,神情冷清。
“许大人的人情不是那么好赚的。”
莫雯茹叹了一声:“可惜二哥看不懂,还不断让人传信令我派人帮忙。”
“今天一大早,整个京城都在找人,可一大部分人要找长什么样的都不清楚,只知道有一个女人,一个孩子
岳白云端起手边的茶呷了一口:“那殿下还是派吧,别人都派,殿下不出人才显得突兀,左右让人出去晃一晃,顺便看看别家势力的人,混个脸熟也不错。“
莫雯茹轻笑:“让人去了燕王府,听二哥吩咐就曰w
xeo
岳白云摇了摇头,声音轻了一丝:“燕王爷最近有些冲动,做事情好似特别不冷静,不是个好兆头。”
“发现父皇对大哥又开始重视了吧,连带四哥都得了不少好处,有些安耐不住,之前暗中对宏王的产业下手,四哥只是隐忍不发而已。”莫雯茹无语:“反正我劝不了,他做这些事情也不会跟我说。”
岳白云一脸遗憾:“可惜了之前的好局面,倒是殿下真的没有半点想法吗?不是属下挑拨,燕王爷的性子,越长大越不适合为君,任性自大,刚愎自用,如今有宸妃娘娘压着,还有惠王做对手还不显。”
“可有朝一日真有幸荣登九五,恐怕没人能掣肘得了他。”
莫雯茹笑了笑:“可是,现在所有人都觉得他挺合适的,母妃并不希望我们兄弟阅墙,而且,那个位置太累了
“若是能保证自身的安全,我并不乐意接手。”
岳白云苦笑:“别说燕王爷不一定能胜,就算他真的成功,也难保将来不会改变想法,当今圣上就是最好的例子。”
当年皇帝和端王也情同手足,可现在也不过是面子情。
皇帝多疑,端王也未必没有别样的心思,为了自保也不得不防。
端王越防备,暴露的实力越多,皇帝就越忌惮,陷入了死循环,当年的兄弟情早已经变味。
莫雯茹眯着眼睛,沉默半晌才说道:“太遥远了,有人告诉我,人算不如天算,何必杞人忧天,先顾眼前吧
正说着,阿海一脸怪异的站在门口:“主子,王妃求见,说是过几日楚庶妃要进府了,有些事情需要主子拿主意。”
莫雯茹愣了愣,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所谓的楚庶妃是哪根葱,想着昨日五味楼并不愉快的见面,顿生几分不耐烦。
“该怎么做按照规矩来,王妃连这点小事都处理
不好不如趁早卸任,本王很闲吗?”
阿海传出去的话自然不会像莫雯茹这样毒舌,端庄荣贵的永安王妃听了异常高兴,冲莫雯茹所在的屋子福了福身就离开了,脚步轻快了许多。
楚念柔名声在外,永安王妃不可能不在意,这次专程为了试探,发现莫雯茹并没有另眼相看才略微放l‘o
寻找孩子的队伍越来越庞大,大多想跟许策攀上交情,暗中的政敌也有准备插手看笑话的,可现在无法明目张胆扯后腿,反正先找人就对了。
在许策进宫面圣的时候,唐峡等人感觉到了极大的压力,商量好就不再等待。
不管好意歹意,找孩子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守不住多久,还不如趁乱冒一次险。
“直接出殡吧,多方势力越多,对我们越有利。”小七淡淡的提议,眼底藏着一丝迫不及待。
终于不用在京城苟着了,出了京城不管怎样都比现在过得好。
唐峡一直皱着眉头,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不过,在大家应声忙碌的时候叫住了吴功:“我心里不踏实,这个办法未必可行,在出城之前你去替我办件事,吴功,我身边只有你了,也只信任你了,此事不容有失。”
吴功低头应诺,对于唐峡的温情攻势没有太多想法,他的忠心毋庸置疑,死也不会出卖小姐。
可唐峠经历了太多,心里没有嘴上说的那么信任吴功,需要吴功的时候总会先感情攻势。
不多时,一队出殡的队伍吹吹打打走近城门,漫天的黄纸飞舞,让林人纷纷避让。
抱刀而站的副指挥使高生远较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脑海中回荡着上峰的吩咐,忍不住感叹老大的料事如神,还真的用这一招了吗?
…
唐峡等人披麻戴孝,捧着一块灵位缓缓走近,一脸淡定的接受检查。
这样一行必定惹人注目,飞龙卫重点检查,不放过任何可疑线索。
仿佛被人事先措过一遍,高生远发现能藏人的地方真不多,除了那口偌大的棺材。
一直听说飞龙卫执行任务饥鹰饿虎,残暴不仁,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当真正面对才知道心虚的人有多大的心理压力,唐峡紧握灵位牌,手心不知不觉溢出汗水。
她全身上下没有任何藏人的地方,飞龙卫依旧不只一个人盯着她从上往下打量,有种被当众剥掉衣服的羞耻感,全身都被看透了。
唐峡死死压住心底的愤怒,还保留着侯府嫡小姐最后的高傲,觉得这群飞龙卫拿着鸡毛当令箭,过于放肆。
再度被一个小兵毫无尊重的从头打量到脚,唐峡眼睛一红,郁气直冲脑门,眼见就要发作,却被早有准备的吴功眼疾手快的拉住。
唐峡深呼吸,努力维持着最后的清明。
所有人全神贯注的应付检查,谁都没有注意到城垛上站着的左子游。
唐峡等人一出现在大街上他就接到了消息,左子游速度赶过来,这会儿带着嘲讽的盯着这位嫡小姐。
看到她容貌大变,苍老了许多,以为这样就没人认出来了吗?居然一点不伪装。
还真让林木媛说中了,为了将孩子送出城,竟然选择出殡。
左子游倒是想体验一下大胖子怎么隐藏孩子,可惜对方没想到这招。
若是唐峡不出现还没那么可疑,可这位亲自当孝女?谁有这资格?
安乐侯泉下有知会不会气得从坟里爬出来?
因为许丞相的关系,唐峡早就上了飞龙卫的黑名单,往日没做什么都得躲躲藏藏过日子,一张脸老得大变样也很快被高生远等人认了出来。
飞龙卫别的本事或许有夸大,认人的本事只有被外界低估的。
唐峡只顾着生气,恨毒的盯着这群飞龙卫,压根儿不知道自己的马甲已经掉了。
高生远打了一个手势,城门口的飞龙卫不动声色的维持着手里工作,实则大部分人已经悄悄将这队人包围起来。
唐峡等人毫无所觉。
她在生气,吴功是真淡定,剩下小七等人佯装淡定,实则异常紧张。
其他雇佣来的殡仪队则莫名其妙,总觉得飞龙卫的检查突然特别精细,而且时间长,不是说只装装样子吗?
有飞龙卫连棺材底下都不放过,小七等人瞳孔一缩,突然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高生远嘴角带着笑,声音带冷:“打开。”
唐峡一懵:“你说什么?”
如今这世道,不管生前如何,死者为大,当初选择这个办法就是想着飞龙卫不会动这具棺材。
万万没想到,他们真的敢
高生远挑眉,一字一顿:“打、开。”
唐峡一抖,果然凌晨的不祥预感应验了,幸好她做了更多的准备,不过这会儿做戏做全套。
毫不掩饰的皱纹脸布满了愤怒,皮褶子都在颤抖:“你们这些当官的欺人太甚了,我父亲不过是想入土为安,半林上竟然要开棺?你们都是何居心?”
“当官的就可以不顾礼教风俗为所欲为吗?”
闻言,林人纷纷侧目,看着飞龙卫就像看一群害虫,果然不负盛名。
“不是啊,飞龙卫这么不讲究了?”
“对啊,大白天的开死人棺材?”
“呃你这话说的有意思,难道不大白天开,非得大晚上的去开不成?”
“不管怎么说,人家出殡上山呢,要开棺查验未免太那啥了。”
“飞龙卫荤素不忌,越来越不讲究了。”
“这家人运气太差了,怎么就遇上飞龙卫戒严的
时候?”
“这样子怎么办呢?还让不让人入土为安了?”
能成为飞龙卫的都有一颗强大的心脏,对旁人的眼光不为所动。
高生远欣赏着唐峡松口气的得意表情,忍不住纳闷,飞龙卫的名声是不是弱了许多?
为什么会有人认为凭群众舆论就能改变他们做事方式?
不过,飞龙卫虽然不计较名声,可不是他们的锅也不愿意背,更别提唐峡想要强扣屎盆子。
神情自若的掏出一本黄历,高生远啧啧一声:“你确定棺材里是你的父亲?我做飞龙卫这么多年了,第一次有人敢随口污蔑的。”
唐峡眼神一闪:“自然是什么污蔑,民妇只是实事求是,你们敢做不敢认吗?”
高生远嗤笑:“我们认不认无所谓,你要认棺材里的人为父亲也不关我什么事,只是我纳闷啊,你这孝女到底是不是真的?”
唐峡瞳孔一缩:“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孝顺父亲还能有假?就算你是当官的也不能随便污蔑平头老百姓吧!”
“一直找我们麻烦,耽搁了入土的吉时你拿什么赔?”
高生远瞥了一眼,翻开黄历。
“今年正月十六,宜祭祀,解除,沐浴,破屋……忌行丧,安葬
举起黄历本的手一松,“啪嗒”一声掉地上,犹如擂鼓声敲击在众人胸口,议论和别样的眼神瞬间消失,纷纷傻愣愣的看着戴孝的唐峡。
“既然你是孝女,怎么会不好好给自己父亲请期?”
“选择这样的一天,生怕你那爹死得太安稳了吗?”
或许是因为心虚,唐峡总觉得高生远话中有话,暗指安乐侯。
想到父亲死不瞑目,对她满心怨忍的样子,唐峡有些慌。
她将一切仇恨转嫁到了许策身上,不是不明白安
他不背锅的目的已经达到,不再费口舌。
吃瓜众震惊到哗然,再次议论纷纷起来。
…
“不是吧,玩得这么大?”
“卧槽,连孝女都能是假的?她亲生父亲会怎么想?”
“给别人披麻戴孝吗?怪事天天有,今天特别奇。”
“棺材里那位的命到底有多硬?竟然非要选这样的期?闻所未闻啊!”
“啧啧,怪不得飞龙卫怀疑,换我也怀疑好不好?从来没见过这么下葬的。”
“我从外地来的,震惊得无法呼吸,难道京城的人都这么玩的吗?我有点接受不了。”
原以为是飞龙卫仗势欺人,没想到一瞬冋就反转了。
众人吃瓜吃得不亦乐乎。
唐峡等人脸色巨变,话说到这份儿上,连舆论都
不占他们这边,开棺是注定的了。
没想到准备了那么多细节,竟然会败在日期上
面。
到底不是真正的亲人出殡,哪里会想到飞龙卫早已经料到,甚至还帮忙看好了日子?
什么时候飞龙卫都这么牛掰了?
唐峡握紧了拳头,死死的看着雇佣的殡仪队头目,专业人士怎么连这种事情都不提醒?光收银子吗?
那头目早已经瑟瑟发抖,当初他想解释,可小七过来要得急,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而且,这也不关他的事儿,雇主非要这么做,总说不在乎什么期不期的,万万没想到这群人还暗藏祸l‘o
明显忌讳飞龙卫检查,那棺材里不会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吧!
完了完了,他只不过收银子办事儿,这会不会连累到他?
一想到飞龙卫往日的战绩,头目瞬间腿软,直接摊在地上。
属下得令,用手中的制式唐刀带鞘推开了棺材盖
子,比想象中容易。
唐峡眼神一闪,被吴功拉着悄悄往外走。
她不是要孩子的命,自然不可能将棺材钉死,现在一打开,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
尽管她觉得不妥,让吴功将孩子掉包了,可只要棺材里出现了孩子,不管是不是许策的儿子都无法解释。
不过,这一次失败让她明白飞龙卫早有所准备,果然是冲着许策儿子去的,之前的计划通通不行,得另外从长计议。
现在最重要的事是逃,只要能脱身,她就算将那孩子弄死了也绝对不让许策有机会救回去。
她已经动不了许策,动一个到手的孩子还不简
这个时候也顾不上许策会不会娶妻另外生了,第一个孩子总归不一样,她要让许策痛不欲生,后悔终生。
唐峡狠戾的想着,完全没想过自己会逃不掉。
还是吴功带着唐峠准备飞身离开,才发现不对
劲:“不好,我们被包围了。“
这场雪下得真好一嗓子吼出来就是一个信号,趁着飞龙卫的注意力被棺材里面的情况吸引,唐峡的人立刻对最近的敌人出手。
毫不恋战,一击就退,发现缝隙就飞身而逃,化整为零,各奔东西。
这是他们的默契,关键时刻能跑一个算一个。
不知不觉竟然陷入了飞龙卫的包围圈,不跑等死吗?
吴功着急,抽出隐藏在祭品中的剑,扫了一眼小伙伴逃跑的方向,护着唐峡果断的朝城门冲出。
这个时候,城门反而是最好的选择,一旦冲出去更加容易逃。
唐峡已经习惯了混乱的场面,相当配合的跟着吴功,可发现方向后有些激动:“不要,不要出去
出城了再进来就不要想了,可那个孩子还在城里,她死也不要让许策救回去。
思及此,唐峡开始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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