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儿臣不认识这人
下意识的要求简直害死人。
永安王妃咬了咬舌,强迫自己更加冷静下来,以免造成不可挽回的严重后果。
“是王爷,就依王爷的意思,戌时一过,亥时初就将月华门落锁了吧!”
岳白云笑着打圆场:“这样也好,殿下平日里在外忙,后院的女主子不是很清楚,晚上也不必给殿下添麻烦了。”
说着,怕永安王妃看不见桌上的投影,还径自拿了一只笔往上累放。
投影在窗户上,看起来像是一位女子头上多了一支钗,活灵活现。
永安王妃眼眸一深,觉得自己真是太冲动了。
想着借机告辞,好好捋捋这事儿,挽回一下自己的形象。
可眼神从窗户移下来,突然被一抹金黄吸引。
那是一个质地极品的荷包,无论样式和刺绣看起来都是女子用的。
永安王妃心下咯嗒,再看着桌面上垒起来的物品,脑子一白,突然想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爷书房的女子,到底存在还是不存在?
察觉到王妃的眼神,莫雯茹和岳白云都看见了林木媛躺过的榻,边缘处半挂着一个荷包,明显是拉下了。
莫雯茹:“
这王妃,不仅想得多,眼神还挺尖的。
岳白云捏了捏衣角,诧异:“咦,我的荷包
转头,看见榻上的金黄红莲荷包,仿佛松了口气:“还以为掉了,原来在这里。”
莫雯茹眼皮子跳了跳,总觉得这样睁着眼睛说瞎话瞒不过永安王妃。
果不其然,永安王妃满脸狐疑:“这荷包,是岳公子的?”
岳白云自己推着轮椅过去,将荷包取下来,珍惜的弹了弹并不存在的灰尘。
“也不是,这种金明黄,属下哪里敢明目张胆的
僭越?”
“不过是溪华郡主送的,王爷赏给属下的,没事儿用用,可不能掉了。”
莫雯茹瞪圆了眼睛,这理由找得真要查起来怎么圆?
“溪华郡主?”
永安王妃明显不信。
陆琦明虽然是一个众人都要捧着的大人物,可自家王爷跟其关系向来不亲,怎么会突然送荷包?
岳白云翻了翻,突然笑了一声,将荷包放在特别明显的地方,一副任由永安王妃看的意思。
隐约瞧见荷包的一角有字,永安王妃禁不住上前一步,发现红莲的茎两边刚好绣了两个字,一个是溪,一个是华。
再明显不过了,岳白云没有说错。
虽然女人的荷包和手帕这类物件不能随便送人,拥有特殊的意义。
可这么明显的绣在表面,就是光明正大的指明出处,不存在其他的意义,强掰都不行。
感觉脸颊有些火辣辣的疼,接二连三的被打脸,永安王妃脸皮挂不住。
“时辰已晚,妾身就不打扰王爷了。”
感觉永安王越来越冷,越来越不善的眼神,永安王妃心里有些慌。
忙不迭的说道:“妾身回去后,立刻让人将月华门锁上,不让其他妹妹来打扰王爷。”
莫雯茹冷笑一声,不再言语。
等永安王妃走到书房门口才缓缓说道:“王妃若是连自己的规矩都学不好,也就别谈教导别人了。”
“如果不能胜任,还是明日禀告母妃,让母妃派嬷嬷过来吧!”
永安王妃福了福身,有些狼狈的离开了。
安响纳罕的到处看了一圈,把永安王妃送出院子,神情还有些恍惚。
难不成他看见的影子也是假的?
不对啊,他明明还听到有女人的声音,看到女人
的身影……
甩了甩头,安响觉得他快魔怔了,真相是什么其实一点都不重要。
…
倒是楚庶妃,又倒打一把,给他添乱了。
没有直接撵走她,居然转身就搬弄是非,把王妃教唆了过来。
呵呵,很好让他在王爷面前难做,还让他没脸。
以后,他要是给楚念柔一点便利,这颗头砍下来给王爷当球踢。
书房内,莫雯茹脸色变来变去,耻笑:“不知所谓,这就是母妃当年给我挑的大家闺秀,贤良淑德的王妃?”
“呵呵,瞧她进门时的样子,跟燕王妃捉奸二哥时的表情差不了多少。”
“她有什么资格在本王面前抹黑燕王妃不要脸?”
岳白云苦笑,他不懂女人,也不知道宸淑妃当初怎么想的。
燕王妃嫉妒成性,悍名在外,好歹将一切摆在明面上,就是皇帝拿她也没办法。
永安王妃这种纯粹会咬人的狗不叫,什么都藏在心里,实际上心狠手辣,做事可比燕王妃狠绝。
要说嫉妒恨,恐怕不比燕王妃少。
“王妃也是爱重殿下。“岳白云勉强安慰,实际上连自己都不信。
莫雯茹似笑非笑:“不是爱重,而是掌控。”
“这些年她私底下的小动作还少吗?打量着我不知道呢!”
“算了,不提她,一提我就来气。”
“不过,你刚才那么说没问题吗?溪华若是只送我荷包,她一查就会露馅儿了。”
岳白云看了看桌上奇形怪状的摆件,挑眉笑了:“林姑娘既然能想出这样的方式瞒天过海,等她发现荷包不见了,定然会想办法补救的。”
怔了怔,莫雯茹酸酸的:“你跟她倒是一见如故,有这么默契么?”
岳白云:“
这醋吃得,让他竟然有点戳不及防啊!
岳白云也没说错,林木媛刚刚上马车就发现自己荷包不见了,回想一番,应该落在了莫雯茹的书房。
很可能搬书的时候被夹掉了。
不知道会不会被永安王妃发现?
那种明显出自女子的东西只怕很难忽悠过去
幸好,这荷包是在陆琦明皇家庄子的那几日无聊绣的。
陆琦明更加无聊,在她成品上又绣了溪华两个字,说是给她当护身符。
金明黄这种材质本身是皇家惯用,虽然没有严格规定平民百姓不能用,但是很容易被找茬。
鉴于大家对皇室的敬重,自觉回避。
林木媛绣来是送给陆琦珥的,特意挑选的材料。
没想到陆琦明反而送给了她,还添上了自己封号。
对于有身份地位的人家,或许就只是一个来自公主府的礼物。
可对于没权没势的人来说,确实等同护身符。
想了想,林木媛觉得不能寄希望于永安王妃看不见,前面做了那么多,不能功亏一簧。
于是,林木媛让陈心怡去公主府送了信。
第二日,各大王府一开门就迎来了公主府的礼物,均是差不多样式的明黄荷包,王妃们一边诧异,一边开始思考回礼,觉得这事儿来得莫名其妙。
不年不节的,突然送什么礼?
问题,就一个质地还算不错的荷包,没有精致到绝无仅有,更没有珍贵到不敢亵玩,这到底是何含义?
可公主府送这个没问题,她们还得好好收着,可回礼就不成了,没有一定价值还不好上公主府的门。
一个个肉疼得禁不住开始怀疑,公主府是不是突然穷了?用这种方式来敛财?
永安王妃一晚上没睡好,闭上眼睛就是永安王的冷漠和似笑非笑,以及自己干过的蠢事。
早上醒过来,面色憔悴,两眼黑眼圈,吓得伺候的人手抖。
心腹丫鬟佩儿小心翼翼的给永安王妃梳头,生怕弄
痛了主子会换来一顿打。
永安王妃眼神飘远,心神没在这里,让佩儿逃过一劫。
环儿端着血燕汤进来:“主子,时间差不多了,喝了汤该出去了。”
说着,有些奇怪的看佩儿一眼,今天动作怎么这么慢,竟然还没有梳好发髻。
佩儿急得瞬间出汗,手上的动作越发轻柔。
所幸发髻已经挽好,捧了珠钗首饰让永安王妃挑选,快速插好,总算松了口气。
永安王妃看了看高清的琉璃镜,里面的瓜子脸,柳林眉,樱桃唇,芙蓉面,配上金玉相交,手艺精湛的首饰,端是一貌倾城,般般入画。
永安王妃绝对长得漂亮,还是很端庄的那种美,既有大家闺秀,主母的气质,又有男人喜欢的精致容貌。
对于男人来说,这两种向来不可兼得。
所以,永安王妃当年也是好女百家求,纷纷看好的存在。
不然,当年宸淑妃也不会一眼相中了她,特意将她留给永安王。
明明长得好,性格也完美,做事手段更是无懈可击,为什么王爷就是不喜欢呢?
永安王妃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不入莫雯茹的眼了?
以前还说永安王年纪不大,没开窍,现在呢?
“佩儿,你说我美吗?“永安王妃抚着自己的脸。
佩儿一抖,扯出一抹笑容:“那是肯定的啊,当年主子可是公认的美人,永安王爷能够娶到主子,多少人暗地里羡慕嫉妒呢!”
永安王妃苦笑:“可王爷不觉得要珍惜。”
眼见小伙伴快h。id不住主子的灵魂询问,环儿上前:“王爷只是最近很忙,忙过了自然知道王妃的辛苦,主子可不要妄自菲薄。”
“再不喝,血燕汤就要凉了,其他女人还等着拜见主子呢!”
每日的请安戏码都非常热闹,对于她们这群奴婢来说,吃瓜吃得高兴。
而且,那些女人拜见王妃,她们站在王妃身边看
着,也好似被跪拜了一样,总有种莫名的优越感。
永安王妃收起内心的自怨自艾,脸色微变,气质高贵严肃。
端起血燕汤一饮而尽,眸露凶光:“楚庶妃?呵呵,今天不让她脱层皮,本王妃就不配坐这个位置。”
佩儿擦了擦冷汗,扬起笑容:“主子,楚庶妃那样的人怎么赔你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不过是一条小虫子,昨晚上还妄想杷你当枪使,也该收收利息了。”
永安王妃冷哼:“她可不仅仅是把本王妃当枪使,还给本王妃挖了坑呢!”
“本王妃虽然因此进了暮颜院,却也同样惹了王爷不高兴,这姓楚的,心思深得很。”
事后她也想明白了,说什么被当枪使也不后悔是不可能的,其实那个时候她已经想到了事后会找楚庶妃的麻烦。
…
她这杆枪,可不是谁都用得起的,用了,自然要付出代价。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自己也没有讨得了好。
“你们说,昨晚上王爷书房那个女人,到底存在不存在?”
永安王妃疑心病向来重。
昨晚上虽然被莫雯茹和岳白云忽悠了过去,可直觉怪怪的。
但是看到的又无法合理的解释,一时之间她也糊涂了。
环儿和佩儿昨晚上跟着永安王妃进了暮颜院,还看到了王爷的书房,经历了全程。
“应该是不存在的吧,王爷是什么性子,主子还不清楚吗?“佩儿率先开口:“以王爷的身份,真有这么一个女人,直接召进永安王府不就成了?何必藏掖着?”
永安王妃若有所思,这么说也有道理。
环儿叹息:“主子,奴婢觉得,很可能这是楚庶妃的计谋,她根本没有任何的证据,只是想要主子去闹一场,惹得王爷不喜,挑拨主子和王爷之间的感情。”
“毕竟,我们从院子那么快进入书房,若是真有这么一个女人,定然来不及躲藏的。”
永安王妃冷笑:“楚念柔那小蹄子,本王妃得了王爷的首肯,有的是时间陪她玩。”
“真当本王妃是软柿子,随便她怎么捏吗?”
“不过那个荷包,可着人去打听了?”
环儿点了点头:“打听了,其他王府都收到了差不多的荷包,大多数王爷看不上,就直接送到了后院,其他王妃还在考虑怎么回礼呢!”
永安王妃略微放心,难道真是她多心了吗?
随即有些恍然,对了,还要回礼。
眼睛微亮:“让人去前院问问,回礼的事情是王爷做主了?还是本王妃来安排?”
既然莫雯茹将礼物收下,指不定还有其他安排。
她再不能越俎代庖了。
“既然如此,这事儿暂且放下,倒是本王妃跟姓楚的没完。”
“走吧,去见见她们。”
永安王妃要对付王府后院的女人,还是王爷下了令要整治的,简直不要太简单。
一林摧枯拉朽的碾压,欺负得楚念柔说不出半个字来。
没办法,那些确实是她的想法,没想到这么容易被人窥破,被王妃红果果的摆出来,羞得快没脸见人。
最后下令禁足三个月,楚念柔脸色大变。
“不,王妃,你不能这么做,妾好歹也是王爷的庶妃,怎么能随随便便就禁足?”
楚念柔觉得别的都可以无视,唯独禁足不行。
一年才十二个月,三个月就去了四分之一。
最重要的是,她到现在都还没有侍寝,再禁足三个月,到时候王爷还记得她是谁吗
若是以前,她对自己的名声还有自信。
可这阵子被永安王磨得完全没脾气,又被王府后院的女人各种打击,自信已经摇摇欲坠。
“自然不是随随便便就禁足的。”永安王妃看着自己染着寇色的指甲,特别鲜艳:“这些可不是本王妃的主意,是王爷吩咐下来。”
“王爷说了,楚庶妃不懂规矩,不知道什么叫安分,就禁足三个月,抄抄佛经,让你好好学学规矩。”
楚念柔呆若木鸡,一脸难以置信。
“不,这不可能,王爷怎么会这么对我?怎么会…w
嘴上说着不相信,实际上楚念柔也知道,永安王若是真的没有说过这话,永安王妃肯定不敢擅自做主。
其他看戏的欣赏着楚念柔的狼狈,一面幸灾乐祸,一面又有点兔死狐悲,感同身受。
她们家的王爷,真是太不好伺候了,永远不知道这个男人在想什么。
第25章想体验平民生活不过,吃瓜的都安安静静,一起看着王妃的威风。
谁也不会傻到跳出去被波及,反正楚念柔谁的人都不是,王爷也摆明了不喜欢她这类。
永安王妃环视一圈,满意大家的“噤若寒蝉”。
轻笑一声,让身边的嬷嬷搬出一箱子佛经:“三个月呢,可以抄不少了,楚庶妃应该不会违背王爷的旨意吧!”
嘴角勾起的笑容带着一丝隐藏的残忍:“回去落了锁,给本王妃好好抄,别到时候三个月过了没抄好,这禁足时间还延长了。”
众女纷纷附和着王妃的话,对楚念柔落井下石说着难听的。
知道王妃这次是真的要整楚念柔了。
她们了解的永安王,就算会亲自下令禁足楚念柔三个月,让她抄佛经,也绝对不会仔细到这种程度。
王妃的话更是好玩,抄好了?
是要将这一大箱子抄好了,还是每一个字要抄好
别马虎
不抄好还可能延长禁足
得,王爷肯定不会这么吩咐,多出来的不过是王妃的报复。
昨晚上楚念柔特意传出来的话大家都知道了。
可没有身份,再怀疑,再嫉妒也不敢动。
尤其,永安王妃还动了,她们更不能跟着去看热闹。
结果,永安王妃似乎没讨得了好啊,楚念柔不遭殃谁遭殃?
楚念柔瘫软在地,不敢相信这是自己进永安王府之后的结局。
怎么会这样的?
以她的相貌才情,名声和本事,就算不受宠,也不至于落得个禁足吧!
关键是,她还没有侍寝啊!
对此,楚念柔都,快魔怔了。
她坚信,只要永安王碰过她,就一定会喜欢她宠她的,她要走的是跨出这一步。
可这一步为什么就那么难呢
永安王妃瞥了一眼地上的楚念柔,扬了扬下颌:“你们都看清楚了,不守规矩,就做好接受惩罚的准xn
“另外,没事儿就不要往厨房那边去了。”
“王爷喜欢吃什么,厨房自然会静心准备,用不
着你们去指手画脚。”
“王爷就一张嘴,一天三顿又能吃多少?”
“你炖个汤,她炒个菜的,没得坏了王爷的饮食规律。”
永安王妃冷笑:“而且,不懂厨艺就不要装懂,胡乱指挥,自以为是,若是让王爷的身体吃出问题来,你们担得起吗?”
众人纷纷应着,嘲笑讥讽的看着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楚念柔。
她们都知道楚念柔昨晚上炖了龙凤汤,还加了不少名贵药材,搞得厨房一股子药味儿。
重要的是,这锅汤最后还被成功留下了。
只是没想到换来的是禁足而已。
本来看楚念柔都能做,她们也打量着试试看,只求在王爷面前露个脸。
这下,看谁还敢动?
…
楚念柔离开王妃院子,回去的时候脑子还一片空白,脚步漂浮,连走林都有些踉跄。
她这会儿有些想不通,难道真是她看错了?
实际上王爷书房真没有一个女人?
这倒是好事,可那锅汤,王爷到底喝了没有?
最后又便宜了谁?
王爷为什么会这么震怒?
没人理会楚念柔的遭遇,陆琦明心情不错,带着不少锦盒来到林木媛的家。
“盼盼,我就是送了一个荷包,他们一个个却给我回礼这么多,我这是要不要收?”
陆琦明有些慌,打开盒子让林木媛看。
她不过是给林木媛收拾烂摊子,这才给几个表哥表弟都送了荷包。
万万没想到,人家给回礼不说,还全是好东西。
这样赚得太多,她有些慌。
林木媛轻笑,看了看众多锦盒,不是百年人参,就是高品质的玉石,还有珍贵的摆件,难得一见的孤本。
“别人送,你就收着吧!”
陆琦明摇了摇头:“这样子没问题吗?总感觉……占了好大的便宜。”
林木媛嘴角微勾,知道这些人还处于懵逼状态,摸不准陆琦明要干什么,先捧着总没错。
反正,各家也不差这点。
“没关系,这孤本不错,借我先看看。“林木媛较有兴趣。
“你拿去就是,我对这些兴趣不大,有也可,没有也行。”陆琦明大方的挥了挥手:“何况,这些东西拿来都是给你的,我就是送了几个荷包,完全没想到会这样。”
意思是,收到的回礼都给林木媛了,反正是她的主意。
林木媛哭笑不得:“用不着,这孤本也是我赚了,阿明要觉得不好意思,可以给皇上送一个。”
陆琦明觉得自己什么都做,实际上,她付出了名
声。
陆琦明诧异:“皇帝舅舅还缺我这么个荷包?”
林木媛挑眉:“不是缺你一个,你送是你的心意,
皇上用不用是他的想法,这是你的孝心。”
事实是,其他王爷都有,以皇帝对陆琦明的稀罕程度可能会眼热。
虽然不会说,可心里难免不高兴。
陆琦明明悟:“真要表示孝心,我得自己亲手绣吧,还好我之前绣了,再加两个字就成。”
林木媛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快些,记得亲自去送。“
陆琦珥得了主意就有事情做了,又抱着林木媛不收的锦盒回公主府,急吼吼的翻出一个明黄色荷包。
上面本来绣了一条蛇,陆琦明灵机一动,在蛇头上加了两只角,同时修改了一部分细节,立刻就变成了一条稍显幼稚的龙。
不管其他,连忙统了溪华两个字。
等做好,已经临近傍晚。
陆琦明算了算时间,觉得还能进宫一趟,急吼吼的收拾了出门。
“皇上,溪华郡主求见。“花旺看着陆琦明进宫,也非常高兴,连禀告都轻快一些。
正在批改奏折,眉头紧皱的皇帝动作一顿,表情稍缓:“溪华?这个时候进宫?倒是少见,让她进来吧。”
陆琦明欢快的跑进来,突然觉得给皇帝舅舅送礼的感觉真不错。
她以前竟然从来没想过,确实不太孝啊!
看着那条除了有龙的特征,其他都跟蛇一模一样的幼龙,皇帝顿觉辣眼睛,哭笑不得:“送给朕的?”
陆琦明点了点头,期待的看着皇帝:“舅舅喜欢吗?”
皇帝嘴角微僵,看了看陆琦明的表情,还能说不喜欢?
“嗯,还不错,你就特意来送给朕?是你亲自绣的?”
皇帝狐疑的说道,还从来没见过这么纯粹的觐见,特别不习惯。
“对啊,刚绣好呢,舅舅喜欢就好了,天快黑了,溪华这就告辞。”陆琦明欢快的行礼,转身踩着愉悦的步子离开。
皇帝:“
看了看陆琦明的背影,又看了看手中一点不精致的荷包,感觉心情特别其妙。
“嘿,这溪华,跟谁学的?”皇帝心情大好。
见状,花旺也跟着笑了出来:“溪华郡主一片孝心。”
是谁之前听说溪华送了每一位表哥表弟一个荷包就酸酸的?
这会儿倒是高兴了,连日来被奏折搞出来的气性都散了。
溪华郡主真是仙女,解救了龙腾宫所有人于水火。
要是能天天来逗皇上这么开心就好了。
工作速度瞬间提升,过了一会儿,皇帝抬头:“溪华真的回去了?没别的事?”
花旺无语,恭敬的说道:“是的,溪华郡主直奔宫门,这会儿应该出去了吧!”
皇帝舒心的点了点头:“说起来,溪华的身体……今日看起来不错啊!”
花旺认同:“确实,难得看见溪华郡主这么活泼的时候,听秦太医说,溪华郡主遇见了一个民间有家传医术的医女,想来是有些真本事的。”
皇帝若有所思:“医女?哦,上次溪华去皇庄,就是她给诊治的?”
花旺:“确实是这样。”
皇帝挑眉:“看来还有些本事,有时间朕倒是想见见。”
闻言,花旺记在了心上,觉得应该让人查一查,确定此女无害才行。
“说起来”皇帝眼神深邃,气场略低:“这几次老大似乎挺忙的?”
花旺一时怔住,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想了想,选了一个折中的:“惠王爷有自己的事情,应该是找到了什么乐子,过几日玩够了就会来见皇上的。”
皇帝育拉的眼皮挑了挑:“是吗?听说他最近的乐子跟溪华那座皇庄有关?”
“不然,怎么见天的往那边跑?”
“寻乐子不说,还折腾了不少人啊!”
皇帝的眼神越发凌厉,显然,惠王的一切动作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溪华的庄子,竟然有一座铁矿?
以前的皇室不知道,溪华这个主人不知道,惠王是怎么知道的?
抱着这个想法,皇帝越观察越吃惊。
他曾经询问过工部,一座不管什么的矿山,要开采还有很多的前期工作要准备。
不管是设备还是工人,绝对不可能刚发现就有出产。
可一切在惠王这里都变成了直接拥有,这说明了
什么
说明铁矿内部什么东西都有了,更或者惠王发现之前就已经有人在开釆。
他一直等着这个儿子上报。
可这个让他失望了很多次的嫡子再一次让他失望。
…
花旺低着头,不敢评价惠王。
皇帝可以对惠王失望,他可没资格说坏话。
他觉得,惠王可能脑子有病,才会觉得自己做得很隐蔽0
要说本事,之前拥有铁矿的人才叫隐蔽,在天子脚下都没让皇帝知道。
若非惠王无意中发现,还不知道会瞒到什么时候呢!
皇帝意识到这个问题就开始查,目前还毫无线索。
众人关注的惠王是真不怕死,办事能力空前高涨。
短短时间内,不仅将铁矿运了出来,还自己开了一个铁匠铺,开始明目张胆的铸造兵器,甚至还对外营业,打造民用。
偏偏谋得的铁匠铺还半买半抢到手,让原拥有者
敢怒不敢言,令皇帝失望透顶,深感对这个儿子的教
育太过失败。
林木媛知道后,被惠王的骚操作惊呆了。
这王爷天时地利人和,偏偏要这么作,他到底知不知道会把自己作死啊?
起因,就从一平民告御状开始。
不管这人是受到指使,还是真心想告,在二月二龙抬头这天上早朝时,敲响了皇宫外的震天鼓。
为防平民胡乱敲鼓告御状,敲响震天鼓要承受一百军棍。
身体不好的,很可能会被活活打死。
所以,告御状的人需要好好斟酌。
当然,打军棍跟打板子一样,实际上是有技巧的。
有人特意吩咐过,告御状的人看起来鲜血淋淋特别惨,可好歹是挨过去了,成功见到了皇帝。
与此同时,因为是早朝,文武百官都一起等着,没有急着散朝。
看着被拖进来觐见的平民,皇帝扫了一眼惠王,轻吐了一口浊气。
见惠王还一脸好奇,看笑话的不知情模样,皇帝微微心累,这儿子,怕是没救了。
这事儿明显是冲着惠王去的,偏偏本人毫无警觉。
皇帝无力的挥了挥手,让花旺说话。
花旺恭敬的应了,回身挺直背,双眸微凝:“殿下何人?敲响震天鼓是为何事?”
趴在金銮殿地上,感受大理石冰冷的平民是一个肌肉饱胀的莽汉,唯有这种体格才能受得住一百军棍还能保持思维清晰。
“草民见过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请陛下宽恕草民体伤力弱,无法行完整的拜礼。”
皇帝眼皮子一挑,能够说这样的话可不是莽夫,惠王危险了啊!
“准了,说罢!“
花旺自动翻译:“免礼,有事启奏。”
大汉顿时语凝噎:“草民要状告惠王。”
正在看好戏的惠王瞬间睁大了眼睛,立刻反驳:“父皇,儿臣不认识这人
皇帝黑着脸:“闭嘴。”
花旺同情的看惠王一眼,文武百官议论的议论,了然的了然。
与此同时,还有小部分心急如焚的,那都是惠王一派的。
敢情惠王做事儿,不知道的人不多。
“殿下之人请说。”
大汉抹了一把辛酸泪:“草民要状告惠王抢占民宅,私征田地。”
“为此不仅将我儿打成残疾,还将我女儿抢了回去,逼良为奴,气死了草民老迈的父亲,连妻子也缠绵于榻,时日无多。”
“草民呜
大汉伤心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满脸都是绝望:“草民也不想来告状,草民也不敢来告状,对方可是惠
皇帝面无表情,连声音都闷闷的,不动声色的将下面人的反应看在眼里。
出乎他意料,文武百官中真心支持惠王的比想象的还少。
“那你怎么又来了呢?”
大汉抖了抖,大内心还是有些害怕。
“草民这日子是过不下去了啊!”
“家人死的死,病的病,还失去了田地和住宅,草民还能怎么过?”
“草民能喝风饮露,可草民残疾的儿子,生病的妻子,强迫入惠王府为奴的女儿可怎么办啊?”
大汉挥泪哀嚎,端是凄惨。
惠王整个人都焦躁了,却碍于皇帝的吩咐不敢说话。
皇帝不明意味的轻笑一声:“惠王?你可有话要说?”
惠王犹如解开了枷锁,立刻炸毛:“不是,事情
惠王气得甩手:“父皇,儿臣这么做事有用意的…
那地就在牛棚旁边,他需要地方来堆放炼出来的铁,自然就随便用了。
皇帝冷哼一声:“做了就做了,再多的解释你也断了别人的生计,让人过不下去。”
“那你打断他儿子的腿,将女儿逼入惠王府为奴也是不得已,有用意的?”
惠王再次噎着,那不是这人不识趣,老是过来骚扰讨要说法,他一时愤怒才将大汉之子打伤的。
至于大汉的女儿,他瞧着顺眼,有几分姿色,又想着拿捏了做个质子,让这家人消停点,这才虏了进府,随手给个丫鬟的身份就打发了。
平民丫头,能够进王府做事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不懂什么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么?
将来他荣登九五,就是惠王府的丫鬟也是香悖偉。
何况,有一个女儿在惠王府做事,大汉一家的身
份也水涨船高。
这么美,别人想都想不到,这群刁民竟然还来告御状?
“父皇,这些人不知所谓,能够进惠王府,多少人想都想不来的,他竟然…
闻言,那大汉仿佛被踩到了猫尾巴,哭天抢地:“天啦,老天爷这是不让我们活啊!”
“好好的良民不当,非要为奴,还是福气?”
“草民家虽然穷得吃了上顿没有下顿,年轻的时候林过私塾也好歹听过几天书,懂得一些道理。”
“可绝对不会为了银钱出卖儿女,做出易子而食的残忍事情来。”
…
看着据说只是林过私塾听过一些学问的大汉,皇帝觉得如果是真的,他选出来的这些状元进士都算什么?
蠢得无可救药吗?
林过听一些就能这么条理清楚,步步紧逼?
估摸着惠王这么多年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头疼的揉了揉眉心,皇帝掩饰不住眼底对惠王的失望。
“惠王,你是朕的大皇子,做了就做了,当着众卿家的面你无力反驳,难道也没有勇气承担吗?”
要么一开始就不承认,时间拖一拖,还能让人将事情抹平。
要么认了就干脆点承担,又怕失去一些重要的东西支支吾吾。
畏畏缩缩,瞻前顾后,不仅被人牵着鼻子走,还毫无担当这怎么会是当初他看好并着重培养的嫡子?
他的嫡长子,怎么就长成了这样
别说成为储君,传位于他,就是普通家庭若是还有别的选择,也不敢送给他败吧?
被父皇越来越失望的眼神看着,惠王打心底有些慌。
这种眼神以前他也经历过,可从来没有这次这么明显,严重。
父皇对他极尽失望,皇位是不是就没他什么事儿了?
一想到这点,惠王无法冷静,更不能自持,压根儿没想过后果,点头就认了。
“父皇,儿臣错了,儿臣是无心的,没想到会造成这样的后果,你就原谅儿臣这次吧!”
惠王边说边跪下。
吃瓜的文武百官都暗自叹气,惠王这是……蠢到家了。
原本还支持惠王的派系脸色瞬间特青,这样的主子能担起什么事儿
莫雯茹觉得没眼看,扫了一眼皇帝和其他人,低着头欣赏袍袖上的刺统。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惠王这个人越来越不能经事儿。
办事的时候我行我素,不考虑后果。
事发之后发现情况不对,他就会慌张,甚至做出一些不理智的反应。
这样的人,压根儿震不住场子。
越大的场面,他越慌,越慌越乱,越乱越多骚操作。
然后成功挖了个坑把自己埋了爬不出来。
皇帝那意思,一个平民都舍不得自己儿女,难道他还能轻易舍弃自己的嫡长子不成?
所以,惠王最好能够自救。
不是直接承认,也不否认,而是模棱两可,有时间去找证据,不管真假,推翻告状之人的说法就行了。
至于告状之人,暗地里打发还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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