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东风夜放花千树，星如雨，那烟花仿佛正如师自强的人生

人常说无酒不欢，也常说酒不醉人人自醉。今天这场活动就属于后者，没有酒做药引，却依旧开怀畅聊。既是思念老朋友，也是结识新朋友。大家彼此翻看以前跟他一起工作或合影过的照片、视频，40多年间，因为一件事，因为一个人，五湖四海的人相遇相识相知，确实难得。聊起他的专业，对于大型运动会的诸多领域耳熟能详，尤其是顶层设计、外事联络等了然于胸，涉及参赛代表团、团长大会、代表团卷宗等更是手到擒来；聊起他的脾气，率性而为，对事不对人，在场没有一个人没被骂过；聊起他的酒量，在场所有人都跟他喝过，他从不劝酒，点到为止，尽兴即可，可惜以后没有机会再次举杯。今天没有酒，但是大家以茶代酒，为他举杯。
  透过落地窗，鸟巢的红色、水立方的蓝色，加上玲珑塔的五颜六色转换，不知道今天公共区在搞什么活动，但这是一个节日的色彩。对于性情豁朗的师自强来说，这也算是一种默默地告别。他曾经多次在这块地方工作过、奋斗过，他是大型运动会筹备者、职业办赛人的代表，他们努力工作和奋斗的结果为人世人所知，获得世界和公众的赞誉。他们是默默无闻的一群人，而国家和民族也正是因为有很多这样默默无闻的奋斗者，秉承“功在千秋，利在万代”的奉献精神，持续的“撸起袖子加油干”，才在新中国成立百年之际，迎来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
  就在此时，鸟巢上空释放出璀璨的烟花，大家纷纷站起身，聚在落地窗前。若在平时，东方燕对于烟花不会为之所动，他看过2008年的“大脚印”，29个巨大的脚印，从永定门、前门、天安门、故宫、鼓楼，沿着北京的中轴线一步步走向鸟巢，走进国人心中，走向世界；还有2022年的“迎客松”，法国塞纳河边的烟花表演“一夜情”，多少次国庆天安门广场烟花表演。一旦欣赏过最好的风景，无意中就会产生审美疲劳，不自觉自我忽略掉很多其他美好事物。
  看着窗外绚烂的烟花，东方燕想起那年在亚运会上开幕式上，师自强曾经给他说过，火药是中国老祖宗的发明，起初作为节假日或重要仪式的烟花，给人带来美的观感和体验，短暂而灿烂。之后被用作战争，杀死一个又一个人，摧毁一个又一个家庭，一座又一座城市，给社会带来死亡和黑暗。一种物资，兼具美丽和丑陋两面性，角度不同，答案不同；时间点不同，结果不同。
  而后来师自强话题突然一转，说到如果有一天自己死了，宁愿将自己的骨灰融在火药内，做成烟花，在某一次赛会中尽情释放。哪个时候，他不甚理解，现在想想，突然有一点点明白。他忍不住跟现场的伙伴说了这件事，大家纷纷表示，这符合老头的个性。
  烟花爆竹是中华民族的传统文化遗产，上至国家重大仪式庆典，如奥运与冬奥开幕式，或多届在天安门广场举行的国庆晚会。下至黎民百姓的婚丧嫁娶、乔迁开业与升学等生活喜事，均离不开烟花爆竹的身影。而元旦、春节与元宵节等传统节日更是烟花爆竹燃放的时节，正所谓“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既是亲朋好友难得的共享时光，又是对美好生活的期待，尤其是在屏幕当道的时代，烟花爆竹能让老人小孩都放下手机和电脑，感受那份纯真与欢乐，体味稀缺的年味，具有不可代替的功能。基于工作关系，东方燕接触过很多烟花公司，浏阳的居多，江西的也有。08年奥运会结束之后，开闭幕式团队更是积极向伦敦奥组委等国外赛会推荐过国内烟花企业。多年来，在“禁”与“放”的纠结中，新一代烟花工作者不断创新突破，新一代的绿色环保烟花，效果更好更安全，加上严格的生产、存储和燃放要求，老百姓又可以在“爆竹声中辞旧岁”“喜气洋洋迎新年”。
  辛彤接着说起一个事，在一次创意研讨中，有人播放了烟火大师蔡国强的作品《天梯》。据说那是蔡老师为表达对于自己奶奶的思念，历经21年的创造，曾经在全球多地寻找合适的地方燃放，均未能如愿。最终回到自己的老家泉州，在一天的早上凌晨，绝大多数还在睡梦中时，创作者释放了这幅作品。烟花由下至上，不断向遥远的天空，逐次绽放燃烧，在即将黎明的天空中创造出一个又一个，拾阶而上的梦幻阶梯，直至无穷天空。看完视频后，师司长感触颇深，认为那不仅是对亲人的思念，也是对梦想的探索，感叹大师就是大师。
  聚会没有持续很久，9点左右就结束了。东方祥云安排大家在酒店住下，然后约好明天6点在酒店大厅集合，就先行离开了。而东方燕没有跟着他回家，在酒店又新了一间房，留下来跟朋友们再聊聊，叙叙旧。等东方祥云离开后，他们有几个人先行回房间休息，而东方燕、辛彤、沈雄、夏耘、吴洋、肖杰几个人则决定去奥林匹克公共区转转。
  东方燕作导游，沿着鸟巢和水立方中间的中轴线，给大家分享08年奥运会与22年冬奥会的赛会趣闻和朋友们的故事，路过鸟巢东南门时，指着搭建在河面上的桥，“各位，允许我卖个关子，这鸟巢的桥有些特别之处，你们仔细看看，如果能找出来，宵夜我请”
  兴许是天色已黑，兴许是大家年龄都大了，视力大不如以前，尽管灯光明亮，但是没有一个人发现桥面有什么特别之处。
  “东方，大晚上的，你别是逗我们玩，寻我们哥几个开心吧”
  “各位，我怎么敢呢，这当初是我亲自参加，亲耳所闻，亲眼所见，虽然时间太久了，但是痕迹还有，我刚刚也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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