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梦里又翻墙去了？
最后一次机会，说，你是谁？
我……
为什么背叛我们？
我没有……
我们养了你二十年，羊尚且有跪乳之恩，你是怎么回报我们的？
不……我……
呵。人类。你们就是一群没有心的冷血动物！我们本就不是同族，我居然还妄想真的养出……罢了，是我天真了……
……
带下去，关押海底，什么时候研究成果出来了，什么时候让她去祭奠我们万万子民的亡魂！
义父……！
冷峻的声音和阴影处的身影逐渐漩涡般模糊在脑海，脖颈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勒着，熟悉的窒息感从百舸四肢纷涌，层层冷汗瞬间裹满全身，沐散一个激灵猛地惊醒。
急促的喘息在空荡荡的房间听得格外清晰。
呼……呼……
沐散精致的面庞上划过烦闷痛苦，双手按着太阳穴，一下一下，努力从刚才的噩梦中挣脱。
缓了几秒，“啪”地一下按开床边灯，明亮的暖光瞬间倾洒而下，驱散夜的黑暗。
……
沐散长舒一口气，紧拧的眉眼终于松了松，眼前终于不再是那个梦魇般看不到边际的无垠深蓝。
怎么会……突然梦到从前？
沐散掀开被子，一身的冷汗黏腻的烦闷，打算冲个凉正好冷静冷静。
还没走到门口，突然听到外面叮铃什么东西掉下的声音。
犹豫了下，转了个方向，侧头，打开门露出道缝隙，透着向外望。
那是……秦钦？
巨大的落地窗旁，一道人影倚靠坐着，一动不动，屋外的月光宛若飘扬的流苏，将男人罩个满怀，添了份凌冽的高不可攀。
只是，那份高不可攀……多多少少掩盖不住满身的寂寥。
单薄，瘦削，就那样坐着，望着一片漆黑的窗外，不知在看什么，也不知在想什么，却能奇异地即便隔了很远也藏不住通身孤寂萧索。
“嘀嗒……——嘀嗒……”
沐散的听力很是敏锐，即使在再这样黑暗的夜晚，也能清楚地分辨出各种声响，甚至由落地速度的轻重快慢分辨出是什么物体造成的声响。
海底的那些年，光之于她来说，是弥足珍贵也无法拥有的，因此，在与黑暗为伍的日子中，听觉和嗅觉是她唯二可以辨别环境的利器，也是唯二让自己存活下去的有力警报器。
沐散拧眉，伴随着第二滴嘀嗒声的响起，猛地抬头，心中狂风骤雨般震骇——这声音，赫然是，血……
而且这血……
正想着，一道清脆地针筒落地声应声而起。
针筒很小，也就手指大小，跟平日打疫苗的大小差不了多少。不过，那其中的液体，却泛着妖冶莫测的猩红。
沐散捏着门把手的指尖紧了紧。
心中有股火，想要跑出去，把那玩意儿扔掉，再揍秦钦几拳让那个不知死活敢乱用药剂的家伙长长记性，然后带着人回研究室赶紧检查身体有没有……
突然地，刚才梦中的话语在耳边回荡：
你是谁……
……
我，是谁？
为什么要帮秦钦？
又以什么立场帮他？
不是说好，要不管世事，有一日活一日吗？
为什么要这样做，值得吗？
或者说，在必然失败的大环境下，这样没有意义的徒劳努力，有意义吗？
沐散低头，突然想到晚上遇见那个叫安若的小粉丝，眼睛亮晶晶的，毫不掩饰自己炽热的喜爱，那个q版的小雕像也是眼神亮晶晶的……
如果真的不在意，为什么她会特意留下那女孩的联系方式，又特意匿名招募人暗中保护，害怕像她这样奇特的鲜血吸引力受到异族的威胁伤害？
沐散垂眸，缓缓关上门，又关了灯，原地沉默了半分钟，拿起一旁的电脑，昏暗的屏幕和窗外的月光相伴，一字一符敲下不知有没有未来的希望……
*
第二天接近晌午，沐散才下楼，浑身低气压，懒洋洋的阖眼摊沙发上。
秦钦正看报纸，见沐散飘忽地过来，推了推带链条的金丝镜框，“怎么这么困？”
下一秒，“梦里又翻墙去了？”
沐散连白眼都懒得翻，没搭理，拿起桌上的三明治失去灵魂地啃。
见沐散脸色白的厉害，秦钦眉头一皱，放下报纸，不似平日的打趣，周身是从未出现过认真。
起身，走到沐散身边，抬手，想摸下是不是发烧了，却被沐散灵巧地一个侧头躲过。
“没病，就失眠了。”沐散一边嚼着，一边咕哝道，慢悠悠瞥了眼，写满了“你好烦离远点散姐是你能管得”的桀骜不羁。
秦钦的手停在半空，凌冽的双眼眯了眯，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转身，上了楼。
没过两秒，又下来，手里拿了瓶啥也没贴只用个玻璃瓶装着的白色药片。
“以后睡不着，一次一片。没副作用。”秦钦把药放桌子上。
看到那药，沐散失去灵魂的咀嚼蓦地一顿，而后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开始吃。
电话响起。
“怎么了？……”不知道那端说了什么，秦钦愣了一下，敛眉沉声道：“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对那边的沐散道，
“今天你就别唱了，休息吧”
“对了，我今天想请个假”同一时间，沐散吃完，擦着嘴犹豫道。
双目相视，被这不约而同的巧合一愣。
还是秦钦先开口道：“那正好。”
好像挺着急，留下这么一句，就匆匆忙忙披着外套离开。
沐散听着院子里轰隆作响地汽车发动声音，困意铺天盖地来袭，没控制住，头猛地一沉，把自己又惊醒。
捂着脑袋。
真困啊。
这身体真差。
揉揉眼睛，睡眼朦胧地又上楼，打算补个觉。
……
徐岩是刚入研究院不久的新人。
同无数个上班的日子一样，他走进生科研究院，换好实验服，正要进实验室时，突然传来同事的呼喊。
“别做了别做了！实验结果已经出来了！”
“？？？”
“不是，这才刚立项？咋就能出结果？”
“别提了，昨天大半夜，一个境外名s的账号突然黑进系统，也没盗资料，反而留下一大堆最新资料和好多正在跟进项目的结果，粗略一看，那种程度的研究，至少领先已有领域近十年的水平，整个研究院都炸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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