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天堂地狱

手术室门口，一个人来回踱步，另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双手杵在膝盖处。刚刚那触目惊心的画面，还没有忘记，自己的妹妹躺在血泊里，自己的妻子眼睁睁的看着脖子处被划开一道伤口。

        蒋凌冲过去抱住萧桐的时候，手里就全是红色的液体，有着她的体温，就是有点粘稠，他用力的捂住，不让它再溢出来。“萧桐，没事了，救护车马上就来。”他强迫自己不能哭，脖子上的青筋暴露，还有额头的隐忍。

        萧桐先是在微笑着，后来眼睛慢慢闭上，觉得身体无比的虚弱。放在他脸上的手也没有力气了。滑落下来，全身感觉很痛，特别是脖子。“我怎么了？”

        “没事，没事的，就是划了个口子。”蒋凌不忍心再看，可是又不敢不看。

        萧桐不再说话，彻底的闭上眼睛。

        手术室的红灯关闭了。蒋凌立马起身，张望着里面出来的人。先是一个穿绿蓝色大褂的人走出来。“谁是病人家属？”

        “我。”蒋凌一步跨到了他面前。“病人没事了，头上的伤没有大碍，就是肚子上，因为差点捅到肾脏，失血有点多，不过还算幸运，差那么一点点。可能还需要几个小时才能醒过来。你们回病房里好好照顾着。”交代的话还没有说完，人就被送出来了。张茹静静的躺在床上，呼吸平稳，只是脸色煞白。如若不是胸前的浮动，真的以为没有气息了。

        蒋凌正要送病床离开。又停住了脚步，向自己身后看看。

        “我去照顾她吧，你在这里等着。”林昌铭也握着病床边，照顾她义不容辞，现在还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但是心里总是愧疚。

        “恩。”蒋凌淡淡的口气，其实早就心神不宁。可是眼下只能让他照顾张茹，毕竟还有一个更严重的躺在手术室里呢。

        又坐回刚刚那个位置，虽然一边的红灯暗了，可是另一边的红灯在这样明亮的走廊里显得尤为突出。

        忽然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小护士，非常的着急。“病人家属？病人的情况非常不好，失血过多，现在血库里没有相应的配型，需要从别的血库里调，大概需要半小时左右，现在需要下一个病危通知书，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蒋凌忽然腿上没有劲了。用手伏在墙边。虽然不肯拿起笔签字，像是要承认什么一样，可还是不得不落笔。

        小护士拿到签好字的通知书又进屋了，不知道时间是不是静止了，走廊里的光线不曾变化，手术室的红灯没有关闭，蒋凌也一动不动。直到外面的光线刺着眼睛了，他才挪动了一下。

        “家属？”好像还是昨天那个护士。在叫着自己的名字。

        蒋凌机械的走过去，心在一点一点往下沉。说不上害怕，更多的是无措，脑海里是那副躺在自己怀里睡过去的画面。

        小护士拍拍他的肩膀。“没事的。”

        是在安慰自己吗？说得轻巧，怎么可能没事，别人不明白她对自己的意义，当然说得出如此不负责任的话。明明早上出门前还活蹦乱跳的人，现在怎么就这样了？蒋凌慢慢蹲下来，眼神无光，这个时候似乎连眼泪都是负担。哭不出来，浑身无力。

        “先生，先生？”小护士看他不对劲，又拍了拍。“人马上就出来了，麻醉得5、6个小时才失效。这段时间，一定要好好观察。”

        “什么？”蒋凌一头站起来，一时有些头晕。但是他不能理解小护士的话。

        小护士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的变化。“我说手术很成功。人还在昏迷。”

        蒋凌看着她，笑了起来，从未对一个陌生人展露过的开心，他忽然理解了白衣天使是什么意思。在阳光挥洒的映衬下，整个人都散发着光辉。

        直到蒋凌把萧桐护送回病房，坐在了她的身边，听见了各种机器的声音，看见心电监护仪上的一高一低才终于放下心来。

        守在病床前不敢挪动一下，生怕上个卫生间回来又有什么说不清楚的变幻莫测。从昨天到今天真的让自己在天堂地狱走了一遭。

        快到下午的时候，病床上的人动了动头。然后慢慢的抬起手，向她身边的人挥手。因为说不出话。总觉得喉咙处疼的要死，像有东西卡着一样。

        “你醒了？”是惊喜，更是温润。“别乱动了，你现在脖子受伤了，说不出话。”蒋凌给他解释，看她憋着的样子，实在不忍心。

        萧桐用手轻轻摸了摸脖子，有厚厚的纱布缠绕着。忽然又想到了什么。用手比了一个六放在耳朵旁边，蒋凌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拿出自己的手机给她。

        萧桐拿起手机，在屏幕上拼出一个柳音音的名字。递给他。

        “柳音音？不认识啊，是谁？”蒋凌用嘴对话的是一部手机。

        萧桐又拿过来，在上面快速拼写。【是林昌铭的秘书，她是主谋，快去抓她，还有，张茹怎么样了？】

        蒋凌一下火就上来了。“林昌铭的秘书？这么说，这事是冲着他来的啦？却害了两个无辜的人。”说完就要起身去算账的，被一把拉住。

        萧桐不想放过主谋，可是也不想引起两个男人之间的矛盾，只能假装自己喘不上气。果然这一招好使的很。【先去抓人，事情应该没有那么简单，她好像是跟你大哥合谋的，所以你也怪不了别人。还有啊，张茹怎么样了？？？】

        他刚刚一时心急，没有完整回答她的问题。“恢复的还不错，今天早上的时候醒过来了，就是还不能下床，不然就过来看你了。”

        萧桐点点头，但是脖子太疼，动作轻微。

        “你啊，自己都在生死边缘走一遭了，还惦记着别人呢。”蒋凌看见她一起床，就着急抓凶手关心张茹的样子，心里难受。“老婆。”看着她有千百句语言，但是真的等人醒过来的时候，一句也说不出来。“谢谢你。”

        萧桐扯着嘴角微微一笑。【好了，不要勾引我说话了，你不知道一个哑巴的痛苦，快去办正事，我要休息了。】平时的话痨，这个时候说不出话来，感觉能憋出内伤。

        蒋凌见她躺下，吩咐了守在外面的张行好好照顾他。才终于腾出时间去看看张茹。

        病房里，林昌铭一会给她倒水，一会给她削苹果的。蒋凌都看在眼里，心里想想其实萧桐说得对，他怨不得谁，既然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好身边的人，要怪只能怪自己。

        “好点了吗？”蒋凌推门进去。看见张茹似乎恢复了点血色，脸上有了正常的肤色。

        张茹正在吃苹果，小口小口的。“好多了，桐桐怎么样了？”两个人也真是默契，第一件事情就是关心对方，也算是患难与共的好姐妹了吧。

        “好多了，就是现在不能说话，那个，林昌铭，我有点事情找你。”蒋凌怕耽误事，开门见山。

        林昌铭跟着他来到病房外面。直接开口道：“柳音音认识吗？”

        “认识啊，我的秘书。”林昌铭一脸不明所以的表情。“怎么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人。

        蒋凌点点头，看来张茹是没有告诉她，也不知道心里是怎么想的。“她是这次的主谋，你现在赶紧去抓人，不然晚了，人就不见了。”蒋凌现在不想跟他计较，当目前最重要的是抓住真凶。

        林昌铭还处在不可思议中，可是线索一定是萧桐提供的，错不了。“等我的消息。”

        “注意安全，她可能跟我大哥也有牵连。这里的两个人，放心交给我。”蒋凌对他的是嘱托，更是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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