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礼物
圣诞假期结束后，随着日渐变暖的天气，安德瑞丝在朋友们的陪伴下又恢复了往日的活力。
西尔维娅也悄悄松了口气。当然，这并不是说她在暗自抱怨什么，只是在她们日常相处的过程中难免有些小心翼翼。
但她的好心情并没有维持太久。
在一个阴雨天里，格兰芬多的魁地奇球队输给了拉文克劳——这也意味着斯莱特林队在本学年的魁地奇赛季中直接出局。
好在教授们都认为期末考试快到了，布置了一大堆作业，转移了西尔维娅的注意力。
复活节假期过后，西尔维娅制定了一份详细的期末复习计划，并在她所有的笔记上标出不同的颜色。
“提奥去年拿了五个o（优秀）和两个e（良好），”她说，“我才不乐意输给他。”
这天，安德瑞丝陪西尔维娅在礼堂复习。
礼堂虽比不上图书馆安静，但氛围更轻松自在，用来背魔法史是再适合不过了。
“你什么时候对麻瓜感兴趣了？”西尔维娅看了看身旁的友人，“要是你觉得无聊，可以考考我。”
“只是用来打发时间。”安德瑞丝否认道。合上了手里的那本《有所发现的麻瓜们》[注1]，
“来吧”
安德瑞丝接过课本，清了清嗓子：“小精灵叛乱是由谁领导的？”
“埃尔弗里克。”
“1378年的肥皂雪暴引发了什么后果？”
“14世纪初期的经济泡沫，”西尔维娅说，“噢，这可难不倒我。”
“好吧，那么狼人行为准则是在哪一年被起草的？”安德瑞丝挑了挑眉。
“噢，”西尔维娅端起桌上的茶杯，却发现是空的，“我只记了狼人行为准则的具体内容我真讨厌这些年份。”
“想想吧。”安德瑞丝支起书，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西尔维娅，轻声诱哄道，“如果你答对了，我们就能提前去看赫奇帕奇的训练了。”
“安娜，我一定会告诉雷蒙德，你学坏了。”西尔维娅作势去揪她，大脑却在迅速回忆相关的知识。
“一六七”西尔维娅停顿了一会，然后肯定地回答，“狼人行为准则是在1637年，由巫师议会起草的。”[注2]
“聪明的女孩。”安德瑞丝笑眯眯地说，“我认为你的魔法史拿个o（优秀）不成问题。”
“谢谢你说出这个显而易见的事实，扎比尼小姐。”西尔维娅收起课本与安德瑞丝一起走向庭院。一边微微扬起下巴高傲地说，“但我还是会向雷蒙德告状。”
就这样，时间很快来到了五月份。
一天下午，安德瑞丝、西尔维娅、提奥以及海丝佳·琼斯坐在湖边一棵山毛榉树的阴影里，为菲奥娜庆祝生日。
野餐垫上摆放着手指三明治、涂满凝脂奶油和果酱的司康、草莓蛋糕以及几瓶峡谷水[注3]但此时没人愿把目光停留在食物上。
安德瑞丝靠着提奥的肩坐在草地上，闲适地看着霍普在不远处的山坡上追逐地精。
西尔维娅则仰着头，享受着从枝叶间洒下的阳光。
几个星期以来，他们第一次碰到这样的好天气。天空清澈明净，蓝得像勿忘我花的颜色，空气里有一种夏天即将来临的气息。
“什么事绊住了海勒？”安德瑞丝问道。
“他也许在弗立维教授的办公室，今天轮到他上就业指导课。”菲奥娜显得有些心不在焉。频频望向城堡的方向，声音越来越低，“可他早就确定了毕业要做什么呀。”
“好啦，来看看我们的礼物吧！”西尔维娅说着递上一件系着蓝色丝带的包裹。
“你会喜欢的。”海丝佳也努力地调动氛围。
“好吧”菲奥娜不愿拒绝她们的好意，她抿了抿唇，打开了第一件礼物。
一把小巧的银质拆信刀躺在其中，刀身上刻有精美的纹路。
“真漂亮，”菲奥娜握着刀柄，虚空比划了两下，“很趁手。谢谢你，安娜，我刚弄丢了自己的拆信刀。”
“别客气。”安德瑞丝微笑着眨眨眼。
菲奥娜拆开的第二件礼物是一支羽毛笔。
“不用蘸墨水便可以写出任何你想要的颜色，只要你记得咒语。”提奥温声解释，“拉文克劳总是容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有了它你就不用再担心会失手打翻一瓶墨水了。”
“谢谢。”菲奥娜脸颊泛红。
上个月她在图书馆发呆时打翻了一瓶墨水，连累到海丝佳一起被平斯女士赶了出来。她知道提奥一定是撞见了这桩糗事。
接着她打开海丝佳的礼物，是一本老旧但被完好保存的书籍——《从现实到虚无：鸟相学》[注4]。
“希望你喜欢，我在伦敦的一家旧书店淘到的。”菲海丝佳说。
“噢，当然。”菲奥娜说。
最后，她打开了西尔维娅的礼物，是一瓶香水。初闻起来像是在某个湿冷的秋日，她裹着长长的围巾和毛衣，走在橡树林里，靴子踩在落叶上嘁哩喀嚓地回响。
接着，她从深秋走进了冬天。她闻到了寒风与树木的涩味，听到雪簌簌地打在松枝上。
尾调却是淡淡的甜，她仿佛回到了采尔马特的木屋里，坐在温暖的壁炉旁看着外祖母织毛衣。
菲奥娜闭上眼，内心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宁，积日而来的不快都消散了。
“我特意拜托妈妈调制的，有安神的功效。”西尔维娅说，“海丝佳告诉我们，你近来常在半夜从梦中惊醒。”
“虽然我无法感同身受，你那些奇怪的梦境”海丝佳不好意思地摸摸耳朵，“但我们都很担心你。”
“事实上，这正是这场聚会的意义。”提奥补充道。
菲奥娜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她无法用任何言语来表述此刻的心情，只好微笑地望着朋友们。
她先是感到有些愧疚，愧疚之余又有点儿感动，还有一丝不合时宜的茫然。最终，所有的情绪都化作了如释重负的快乐。
梅林啊，她是何其幸运才会拥有这般关心又了解自己的朋友。
菲奥娜紧紧地抱着海丝佳，西尔维娅拍了拍她的后背，朋友间不需要更多的解释。
当他们消灭掉最后一块小蛋糕，懒洋洋地躺在草地上时，西尔维娅才感兴趣地问道：“海勒毕业后打算从事什么工作？”
“他对神秘事务司的某些研究很感兴趣，想成为爸爸那样的缄默人。”
“噢，抱歉，但缄默人是什么职业？”海丝佳双手搁在膝盖上，一副认真听故事的模样。
“
神秘事务司是魔法部中最为神秘的一个部门，在里面工作的巫师通常被称为缄默人。”西尔维娅说，“因为这些巫师被禁止透露任何有关工作内容、场所等的细节。”
“他们研究世界上的许多奥秘，比如爱、太空、思想、时间、死亡等。爸爸不肯对我透露更多，”菲奥娜不在乎地笑笑，“我也不乐意与魔法部的人打交道，我毕业后也许会当个专栏作家。”
“噢，在你的专栏介绍世界各地的占卜方法吗？”西尔维娅挤挤眼，海丝佳听罢噗呲一笑。
“别这么刻薄，女孩们！”菲奥娜扑向西尔维娅，在她的腰窝轻挠。
“噢，哈哈哈，”西尔维娅大笑着，“安娜，把这个疯女孩拉开。”
“我们可不会帮你，”安德瑞丝与提奥对视一眼，然后便笑眯眯地说，“该有人治治你啦，西尔维娅。”
终于，菲奥娜闹累了，翻身躺在西尔维娅身旁的树荫下。
“不过有一点我非常赞同，”西尔维娅喘着气说，“我也不愿跟那些古板的官员共事，我更想像斯拉格霍恩先生那样，留在霍格沃茨任教。”
“只要你不继承他的鼻涕虫俱乐部，对此我们没有任何异议”菲奥娜说着连忙挡住西尔维娅想要作乱的手，缴械投降道，“好啦，好啦，你们以后都想从事什么工作呢？”
“噢，我不确定。我妈妈希望我能继续麻瓜世界的学业，”菲奥娜说，“事实上，我对魔法世界还不够了解。”
提奥则说：“我可能会在圣芒戈找一份治疗师的工作。”
“听起来不错，”西尔维娅评价道，“继承家族事业之类的就留给埃德蒙吧。”
“那么你呢，安娜？”
“我？”安德瑞丝一边挪动脑袋，试图在提奥的臂膀上找到一个更舒适的倚靠点。一边说，“我对出去工作没兴趣。”
“我的意思是，我更乐意买下一座庄园，再养几只燕尾狗和猫。还要在花园里种满玫瑰和鸢尾，闲暇时或许会做些研究。”安德瑞丝的声音飘荡在风里，春日暖烘烘的阳光将他们照得昏昏欲睡，“每天醒来都能看到雷蒙德和玛莉提丝，当然啦，还有你们。我们可以坐在湖边的树荫里喝下午茶，就像现在”
“噢，菲奥娜”海丝佳突然轻呼一声，惊讶地指着菲奥娜手边的拆信刀——刀身的纹路里迸发出了耀眼的金色光芒。
接着，光彩变淡，光芒也趋于柔和。但整把刀却像一盏被点亮的南瓜灯，通体萦绕着橘黄色的光泽。
“真奇妙，”海丝佳夸赞道，“但这是怎么做到的？”
见他们都盯着自己，安德瑞丝无辜地眨眨眼。
“噢，好吧，只是一个小把戏。”她说，“刀身的纹路是我用魔力刻上的古代魔文，只有持刀者打心底地感到快乐时才会发光。”
“我不能更高兴了，”菲奥娜珍重地抚过刀身，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我会给它配个合适的皮鞘。”
“太精妙了！”海勒的声音骤然响起。
他抱着一件大木箱子姗姗来迟，饶有兴趣地称赞道。
“你迟到了。”提奥说，一本正经的语气里满是幸灾乐祸和同情。
“谢谢你提醒我，兄弟。”海勒往他肩上重重地砸了一拳，然后凑到菲奥娜身旁坐下，讨好地捧上一件包裹，“我亲爱的妹妹，请原谅我的粗心大意。”
“我有哥哥吗？他是谁？他在哪里？”菲奥娜疑惑地看着海勒，仿佛从未见过他。
西尔维亚噗呲一声，添油加醋道：“事实上，我从未听说你还有个兄弟。”
“噢，是的。”安德瑞丝用帕子掩住唇角的笑意，尽可能地使自己看起来严肃些。
海勒楞了一瞬间，然后羞愧低下头。
“看来除非你真心实意认识到错误，否则她是不会原谅你。”提奥说完与三个女孩一起看着海勒，等待他做点什么。
“别试图用那些烂透了的借口敷衍我。”菲奥娜冷哼一声，撇过头不去看他。
“
不，不会了。”海勒老老实实地说，像做错事的孩子，“我是个自我的笨蛋，是只管自己快活而不顾你的傻瓜。比起我，雷蒙德和提奥甚至都更像你的兄弟。”
他用余光偷瞄菲奥娜，见她神情有所缓和。便捉住她的手，郑重地承诺：“我以母亲的名义发誓，绝不会再忽视你、搪塞你。我会珍惜与你相处的每一分秒，我亲爱的妹妹。”
“好吧”菲奥娜回握他的手，“我暂且相信这是你的真实想法。”
“青春期男孩的通病，他们总觉得自己很酷。”西尔维亚悄悄与安德瑞丝咬耳朵，“如果提奥以后敢学海勒，我就用扫帚砸烂他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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