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有理有据
余轻清看着她，有些手足无措起来，想伸手帮她又被水仙那一脸冷漠给劝退了。
水仙道：“不用，我可以。”
“......”余轻清看她那半边脸原本的点点血渍，在被她一通乱擦后变得散乱起来变得杂乱无序的。血渍的点点被擦出一条条血痕来，横三竖四的交错出现在脸上，这比不擦时还要难看......
水仙不喜欢和身边的人有肢体接触，就连以前三人在一块时，她往往都是和她们有距离的那个。还总是一副苦大仇深，百念皆灰的正经模样。有些事情在她看来，就能过就过，不能过就勉勉强强的过，她从不在意细节。也从不为任何事物所牵绊，在她心里可能也就只有至亲之人和自己身世能让她动容了。
余轻清想过，如果有一天这人和自己闹僵了，那依照此人的性格，俩人到最后应该会变成曾经有过主仆情谊的陌生人。更何况，水仙只是请来的保镖而已，她并不是真的余家家仆，不想呆了可以直接走的。
“你都擦不对地方......”不管怎样，余轻清也不能这样看着一个大美女把她自己的形象给毁了。她直接上手，抓着水仙正在擦脸的手道：“我帮你，放心。我不会把对你做什么的，更不会让你毁容的。”她向水仙再三保证。
她这一举动在她自己看来是正常的，但是水仙看来就显得有些怪异，从小到大从未有的人离自己那么近过。以前受伤时都是师傅爷爷直接给她拿药让她自己涂自己煮的。从未有人对她说过‘我帮你’这三个字。
所以，这种行为在她看来还真的有些......匪夷所思。
在她错愕期间，余轻清早就上手从她手里拿出手帕。还好，那么久过去了，它还是湿的，可用。
余轻清仔细得帮水仙擦拭着，眉头、鼻翼、脸颊、下巴，每个地方都不落下。仔仔细细，认认真真，不一会儿，本是白色的锦缎丝绸手帕就被星星点点的给染红了。手帕上绣着的明盛白牡丹在染上一层嫣红后，倒是显得比之前无一色的好看多了。
余轻清边擦边感叹，心道：“这姑娘真是一绝，肤色白皙，眉如墨，唇齿淡淡红，神清骨秀的模样。靠这么近都感觉像是加上了滤镜一样。这颜值也太能打了吧！”
余轻清以前是觉得水仙好看，还时不时的就会悄悄看向她，毕竟美女谁不爱嘛。现在看来，那是相当好看了。比余轻清目前见到过的所有美女都要更上一层。
她心道:“好看，比水影好看。”一想到水影，余轻清原本还带有点笑意的眼眸眨眼间就黯淡了下来，一时沉默住了。
下一刻，有人道：“小姐，你......”
水仙支支吾吾的提醒她，本想着脸上有东西也确实不好，但她又不知她刚刚到底有没有把它擦掉。刚好这时余轻清主动说要帮忙，再加上在她看来余轻清也算自己看重之人，就默许了。可余轻清从上手开始，擦一点她就靠近一点，擦一点她就靠近一点。水仙又不太习惯俩个人互相靠得太近，就往后退一下。俩人就这样，你一近我一退，你一近我一退，不一会儿，水仙就被她直逼到柱子上。她再也忍不住了，这才开口。
“啊？”余轻清她完全沉浸在了水仙皎好的皮肤状态里，一时就忘记了要保持俩人相等的距离。水仙叫了她，这才发现水仙正抵在柱子上，一脸难为情的样子。
“哦，那个，擦好了。”余轻清把手从水仙脸上收回，把手帕又放入自己的袖口中。
水仙见状，直道：“那个手帕已经脏了......给我吧。”
余轻清好奇道：“你要做什么？脏了回去再洗就好了，不妨事。”
“......”水仙直盯着余轻清收着手帕的那只手，正想再次开口，却被余轻清抢先。
余轻清闷闷道：“他们还有多久能完事？”
‘他们’就是指观里的监寺们。
水仙想着，水影的事要紧，便回道：“一会......来了。”
果真是来了，不过来人并不是监寺，也不是方丈，而是成礼。
他从前庭跨入后庭，身后还跟着一位中年妇女，头上裹着布巾，身穿暗紫色麻布织衣，手里还是提着祭祖拜神时才会用到的香篮。她低着头，弯着腰的跟在成礼身后，俩人一同进了门。
待到跟前时，成礼停住了，他对余轻清道：“这位婶婶好像认识你，刚刚她在人群中一直盯着你，我觉得奇怪所以就问了一声，没想到还真问出了点东西。”
问出了点东西，那就是有东西。余轻清大喜，眼眸里的黯淡神色也因此减少了几分。
她望着那位大婶，抱有期待，对着那位婶婶道：“这位，婶婶，您认得我？”
“......”那位婶婶微低着头，抓着香篮的十指紧了紧，不予回应。
余轻清还想问，却被打断了。
水仙站在她身后轻轻地拍了拍她。余轻清愣住，不解地回头看向她。
那位大婶是一惯种地的，从未见过什么世家公子，世家小姐的。也从未和这些世家子弟说过话，但她偏偏就是认识余轻清，这就还得感谢余策了。余策治病救人，看病抓药从来都是看人收一半价的，这就给有些贫苦人家带来了厚遇。
所以旅州的大部分人都认得余策住哪。所以认识余轻清也不奇怪，她只是没和这些世家子弟说过话，她倒是有点招架不住了，连连往后退。这也是水仙拍打余轻清的原因。
水仙的手还是没放下，她道：“小姐，不急。”
余轻清在水仙的提醒下，才发觉自己有点失态了。
她又试探性问道：“婶婶在观里，有没有看到一个和我一样高，就是一直跟着我的那个小姑娘？”
“我见过。”那位大婶把手中的香篮攥在手中甸了甸，紧声说到。
果然，余轻清紧紧地抓住这根线索，不想让它断掉，又问：“她去了哪里，您有注意到吗？”
那大婶一副难为情的样子，支支吾吾的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这次不光余轻清要急疯了，就连一直在旁听的，一向稳如狗的另外俩位，都不自觉地开始在原地来回踱步。
片刻后，那大婶对着余轻清贴身附耳，轻声道：“我看见，那个小姑娘......被这观里的道长给拐绑走了！”
观里的风吹过。
有风，就会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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